第30章 (28)
是孔家沒有做的生意,煤礦這一塊,表面上看沒有沖突,可是她們的渠道和家大業大的孔家是根本不能夠比較的,這也是同為商賈,盧家只能龜縮在鹹陽的一隅,而孔家早已把商鋪開遍燕雲二十六州一樣。
盧夫人一時心中複雜,擡眼看向孔玲珑,孔玲珑面上含着淡笑,低頭撚起茶杯蓋喝茶。
就是這樣的态度,這樣不怕拒絕也不怕失敗的淡然,因為孔家沒有失敗過,和孔家談生意的對象,也沒有拒絕過。
大約便是,百分之十五的利潤,傻了才會拒絕。
盧夫人要是現在真拒絕了,她是不是就淪為那個最傻最傻的了?
盧夫人有些捏緊拳,看着孔玲珑道:“孔小姐,我能否問一句,你為何肯給我們盧家這樣大的利潤?”
同樣是商人,無利不起早,孔玲珑瘋了才會因為盧錦繡一次邀請,就主動送給她們盧家這麽大的甜頭,要說背後沒有所圖,盧夫人簡直不信。
孔玲珑喝了茶,潤了潤嗓子:“我十分明白盧夫人的顧慮,其實我也不會強迫,畢竟想要與孔家合作,是盧夫人自己要求的,我不過是前來兌現。若是盧夫人現在反悔,主動放棄,我也不會說什麽。”
她這樣一說盧夫人就更猶豫了,主動放棄?眼前這麽大的利益要盧夫人主動放棄?
盧夫人心尖都在抖,這孔家小姐不過十來歲年紀,何來這樣的老練和沉穩。談起生意竟然比盧家掌門都不遑多讓。
她顧慮的,無非就是孔玲珑惹上了官家,可是看孔玲珑的态度,顯然不打算給盧夫人一個解釋,盧夫人也不能強迫她說。
半個時辰後,孔玲珑從盧家的商鋪裏邊出來,玉兒不禁看了看小姐,她常常覺得,小姐為什麽能做到在任何情況下,都那麽沉穩如山,毫不動搖。
就連盧夫人,都最終對小姐妥協了。
孔玲珑上了馬車,馬車就開始行使,玉兒說道:“小姐,那些跟着我們的官兵,何時會散?”
孔玲珑利用間隙的時間閉目養神:“不用急,官員的休沐期是有限的,最長三個月,等劉家的老太爺和劉邵都回了京城,這場風波也就到頭了。”
夙夜和孔玲珑用拖字訣,拖到劉家人去樓空,就誰也不能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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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抱多少希望,但是現在劉家想要用暗地裏手段已經不能,有官兵盯着。再想出招,就只能用光天化日下的陽謀了。
(不管發生多少事,我們女主還是好好發展家業做生意。)
☆、091章 刁鑽謎題
雖然孔玲珑吩咐,不要受外界的影響,孔宅之中,一切照舊。
但是眼看中秋之期在即,玉兒出于對孔玲珑的擔憂考慮,還是道:“小姐,咱們今年還是擺擂嗎?”
孔玲珑放下手裏的賬本:“這是祖父流傳下來的,當然要擺。”
而且越是這個時候,這擂臺才越要擺,她孔家做的是福澤萬民的事,又有什麽好怕的?
玉兒低頭:“是,奴婢這就讓他們準備去。”
說到中秋之期的花燈,孔老爺子早在三十年前,就主動向縣衙申請,承包了這條街上的花燈擺設,那般處處的熱鬧,民衆們可以随意在街上觀賞各色花燈,幾乎每年都不一樣,新鮮也吸引的當夜來看燈的百姓越來越多。
劉老太爺也正在跟司徒雪衣商量:“大人,這孔家年年舉辦的燈會,街道都被圍的水洩不通,但是今年,不知道這孔玲珑還有沒有膽子辦燈會。”
司徒雪衣意興闌珊,“中秋之期過了,你的時間也不多了,老太爺。”
莫明的話語中聽出了寒意,劉老太爺一下緊繃住:“大人放心,我這就聯系王縣令,在中秋的街市上面制造一點混亂,告孔家一個滋事鬧事的罪名。“
司徒雪衣淡淡盯着他:“密旨你也看到了,要是到最後完不成任務,逼得讓我出手,那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雖然最佳方法是低調行事,但要是低調解決不了,司徒家是從來不會顧慮什麽民憤民怨的,司徒家手下最大一樁血腥,就是官居一品的相國被抄家滅門的事情,當初無數京城百姓義憤填膺,可是怎麽樣了,還不是不了了之。
所以民意這個東西,能不觸怒當然好,但是強權之下,民意又有何用?
司徒雪衣露出寒涼一笑。劉老太爺被這笑激的發冷。一品相國都不在司徒家眼中,他劉家算什麽?
轉眼中秋之期已到,前一天百姓一上街,就發現印有孔家式樣的花燈已經擺滿了一條街,不由又驚又喜,他們也擔心今年孔家不會再辦了,想不到孔小姐一如既往傳承了下來。
這是孔玲珑身為當家人,第一次的燈會,如果這時候甩手不肯幹,那丢失的不會是一點半點人心。還會容易被人冠以不孝的名頭,所以孔玲珑壓根兒沒有打算過放棄這次燈會。
而且她要親自主持。
猜謎的重頭戲上,要是沒有孔家的當家人在場,豈不更加讓人覺得心虛了。
夙夜來到孔玲珑的屋檐下,上面早就挂上了明亮的燈籠,明黃的色調看着就讓人覺得溫暖。
孔玲珑正好從屋內出來,和夙夜四目相對。
“玲珑,我明天就不去了。”半晌,夙夜說道。
孔玲珑點頭:“好,你不去。”
二人好像誰也沒有多解釋,也沒有多問,就這樣又看了一會兒。
夙夜忽然苦笑,慢慢移開的眼眸中,有一絲失落:“其實,我真的想和你去看燈會。”
孔玲珑沒有移開目光,依然看着他的側臉,燈光下完美的鼻翼像是出自最巧的畫師。她點頭說道:“我知道的。”
夙夜一怔,她知道?知道自己其實想像個平凡人一樣,和她肩并着肩,走在鹹陽的大街上。
像一對最普通的……人。
孔玲珑道:“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你也回吧。”
夙夜看着她,臉上有無奈清淡的笑,孔玲珑對他點了一下頭,就自顧進屋關門了。
希望你偶爾也會夢到我。夙夜對着房門輕輕地對着口型。
每年的燈謎,都是孔門當家人出的,今年的燈謎出題人,就是孔玲珑。玉兒拿着那一盞,寫着常青樹的燈謎燈,有些為難道:“小姐,就這幾個字嗎?”
她還沒有見過謎面這麽簡單的燈謎,要知道,如果有人猜中了,贏得的可是一百兩黃金。
孔玲珑已經換好了衣服,對鏡看了看,她對外貌花的時間并不多,那是因為她整個心思都被孔家占據,可是,在這樣的場合,她希望自己是當得起這個身份的。
“今年的彩頭提高一下,不要一百兩,提到一千兩,黃金。”随着孔玲珑淡淡的聲音傳來,玉兒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孔玲珑:“小姐?”
一千兩黃金?!小姐在想什麽?這都相當于孔家名下最好的鋪子,一整個月的收成了。
孔玲珑卻已經滿意地從鏡子前轉身:“去賬房把錢支出來,帶着燈謎我們走了。”
猜一次燈謎出錢一兩,彩頭卻是一千兩黃金,誰都想試一試了。往年的一百兩已經讓人趨之若鹜,今年孔玲珑提到了一千兩,猜燈謎的攤子前面,該不會打起來吧?
果然一千兩彩頭的事情放出去,全鹹陽城都沸騰了起來,孔玲珑就是要今年的燈會比以往的熱鬧,沒有什麽比金錢更能驅使人的本性了。
劉邵被劉老太爺叫了過來,司徒雪衣眯眼打量着這位劉家嫡公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平心而論劉邵并不喜歡被這樣注視,他能感受到,在這位司徒雪衣的眼裏,自己好像比那些路邊的賤民沒有區別。
劉老太爺訓斥道:“邵兒!”
劉邵擡起雙手,對司徒雪衣躬身行禮,聲音溫和:“草民劉邵,拜見司徒大人。”
他現在還沒有正式的官身,只能對司徒雪衣自稱草民。
司徒雪衣輕笑一聲:“不用勉強行禮,劉公子,相信你我如果易地而處,你說不準早就看不慣我,将我攆出去了。”
易地而處,便是劉邵如果有這個能力,他一定不會讓司徒雪衣在劉家耀武揚威。
劉老太爺臉色變了,正要說什麽,劉邵已經擡起頭,眼眸深處掠過一抹不可思議:“大人何以這般誤會草民呢?”
司徒雪衣又恢複了懶洋洋的臉色:“起來吧,不管誤不誤會,今天只要你好好跟着就可以了。”
又是好像打發下人的語氣,劉邵面色沉凝,拱手道:“是。”
盡管劉老太爺說了無數次,這是絕好的接近司徒雪衣的機會,司徒雪衣提出要離開劉家,去燈會上,便需要一個人陪同,這個人當然不能夠是惹眼的劉老太爺,那麽劉邵就是最好的選擇。從年貌上,兩人旗鼓相當,兩個年輕人走在一塊,也不會被人特別的注意。
而劉邵也被劉老太爺鄭重交待了,無論如何不能讓司徒雪衣感到不快。
因為好的機會,也很可能變成絕命的機會。
随着太陽落下,街上的燈光開始煥發出光彩,人們争先恐後的吃了飯就跑到街上,把平時橫着走都不怕的寬敞大道,堵的水洩不通。
慢慢來到街邊的司徒雪衣和劉邵,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
劉邵慢慢說道:“人這麽多,怕是有人暗下毒手,司徒大人要不要?”
司徒雪衣眉頭一展,含笑道:“回去?我都已經出來了,怎麽可能會回去。至于暗下毒手,有劉公子在我身邊,我又怕什麽?”
幽幽的微笑中,仿佛藏着一縷狠毒。劉邵裝看不見,便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們順着人群向前走吧。”
随着一聲鑼響,有人喊道:“孔家的燈謎開始啦!”
頓時,原本就擠的人群,瘋了一樣開始往一處湧。劉邵臉色變了變,下意識護住司徒雪衣,司徒雪衣則是冷冷地站在原地。
随着男女老少不斷地往前擠,司徒雪衣和劉邵周圍,便空了下來。這時候,劉邵才擦了一把汗,看司徒雪衣道:“大人,您打算繼續還是?”
司徒雪衣淡淡地:“當然也去燈謎看看。”
剛才擠得人仰馬翻,就是為了這燈謎,當然要看看有什麽魅力,讓所有人都圍着孔家去賺。
劉邵一邊緩緩說道:“燈謎會一般都是有孔門當家坐鎮,或許,那位也會跟着孔玲珑來也說不定。”
司徒雪衣冷笑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那位指的是夙夜。
他們這般是慢慢悠悠晃過去,一路上卻遇到人不斷往回走,搖着頭大嘆可惜:“今年的燈謎比往年都要難,這孔小姐竟然比孔老爺子還要刁鑽。”
既然是彩頭,那就代表能賺到的人很少了,往年孔老爺子親自出的謎題,最後解不開的也大有人在,只不過最後孔老爺子都會笑呵呵地公布答案,幫一些人把心裏的不服氣給解開。
所以燈謎肯定是有答案的,而且說出來之後,都會恍然大悟,只能怪自己不夠聰明了。
不斷地有人垂頭喪氣,沮喪地說着孔玲珑的刁鑽。
司徒雪衣的眸光越來越深邃,這燈謎會在他的眼裏根本不值一提,這鹹陽鄉下地方的,又能有什麽花樣,他每年陪着皇太後和皇帝,不知道看過了多少燈謎,随便一次都比這簡陋的一條街強百倍千倍。
“去看看。”司徒雪衣緩緩說道。
劉邵看了他一眼,自然不會反駁。這燈謎會吸引的人多,但是敗退出來的人也快,這樣不停地流動着,失敗的人就安心去欣賞各色花燈了。
☆、092章 一兩身價
這街上人來人往的,漸漸才熱鬧起來,不至于全部擠在燈謎那裏。
孔玲珑斜靠着坐在椅子上,畢竟夏季還有些炎熱,她手裏的扇子一搖一搖地給自己扇着風。
其實,單單是為了目睹孔門少當家的芳容,就足夠讓今年燈謎的人,比以往要多了。
孔老爺子的臉大家都熟了,面對大家的時候都是一臉慈和,孔玲珑年輕妙齡,臉上神色要淡淡的,恰到好處的微笑讓人、尤其是男人們覺得賞心悅目。
要知道,現在的閨閣女子大多還很害羞,真正的美麗佳人大多數人都無緣眼見,也只有孔玲珑是個異數。出身商家,又是當家之主,有些場合不得不抛頭露面,也給了別人大飽眼福的機會。
當下,又有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從燈謎中走出來,依然是沒有猜中。
這謎面被封在裏面,只有付了錢,想要試一試猜謎的人,才能進去看見。否則所有人都看見了謎面,知道猜不中,也就不去花冤枉錢了。
“請大家讓一讓。”清朗的話語傳來,
衆人一望,頓時驚訝,這月白長衫的人肯定認識,居然是劉邵公子也來了?
劉邵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對自己驚羨豔羨的目光,不由淡淡看了看身旁的司徒雪衣。
“劉公子這麽巧,也來猜燈謎?”有人暧昧的目光開始在孔玲珑和劉邵之間移動。
這劉家公子跟孔家小姐的八卦,可真是鹹陽熱議多久都不嫌無趣。
劉邵看了一眼身旁的司徒雪衣,見他沒有說話,便象征性問道:“可以兩個人一起進去嗎?”
旁邊還有一個負責燈謎的夥計,看大小姐不開口,便主動說道:“可以,只要付了兩個人的錢就可以。”
劉邵笑着,從身上摸出了二兩銀子,便遞給了夥計。
夥計正準備收,孔玲珑淡淡說道:“十兩銀子一個人,兩個人要付二十兩。”
夥計伸出去的手趕緊縮回來,也想起來少當家今晚新添的這個規矩了。
劉邵的銀子遞不出去,終于把目光看向孔玲珑,圍觀的人更是低頭樂起來,看來這孔小姐一看到劉公子來就針對起來了,明明是一兩銀子,怎麽提升到了十兩呢?
劉邵終于問出來:“孔小姐你故意的?”
孔玲珑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沒有任何情緒在:“規則就在那邊牆上貼着,劉公子不用看誰都是故意。”
衆人這時才看見,在那燈光的昏暗處,确實貼了一個什麽東西,但是誰仔細看吶,年年猜燈謎,都是一兩,而今年猜謎的人給了一兩給夥計,也都順利進去猜了。所以更沒有人注意那牆上貼了啥。
但是孔玲珑說話了,馬上就有人伸頭去看,一看之下,頓時滿臉訝異。
孔玲珑搖着扇子,淡淡地:“士農工商,劉公子的劉家是士族,所以是十兩銀子一個人,劉公子可還有什麽異議?”
所有人都微妙地不再說話,真是好一個士農工商啊,鹹陽其實是農業和商業起家,城中最多的,就是農工商這三等,至于士族,非要算士族的話,大概也只有劉家出了個官,算是個士族吧?
所以這規矩,其實還是針對的劉家?
劉邵手裏捏着二兩銀子,目光有些清冷地看着孔玲珑:“往年都沒有這條規定。”
孔老爺子舉辦的燈會,劉邵也來過幾次,雖然進京以後沒來,但收多少錢還是記得的。
孔玲珑依然搖着扇子,淡淡道:“不錯,這條是我今年新加的。往年的彩頭,不也沒有一千兩黃金這麽多嗎。”
她才是孔門當家,她想怎麽定規矩,就怎麽定規矩,正如同孔老爺子可以規定一兩,她就要規定十兩,怎麽地?
司徒雪衣冷眼看着,驟然一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劉公子,我看你也就不要再争論了吧?”
司徒雪衣面色揶揄,他還當這位孔小姐是如何人物,也不過和一般小女子一樣小肚雞腸,拈酸吃醋,劉邵跟她有婚約,她就這樣報複,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
孔玲珑慢慢看了一眼司徒雪衣,這個人,再怎麽低調,還是壓不住身上那讓人不舒服的氣質。而這個人是誰,她約莫剛才就猜到了。
“這位公子說的沒錯,”孔玲珑面色平淡。“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但我孔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劉公子是士族,所以是十兩銀子,這位公子,就還是一兩吧。”
話音一落,劉邵和司徒雪衣都僵了僵。劉邵臉色有些陰沉下來,盯着孔玲珑的面孔:“不用,我們付二十兩。”
孔玲珑卻扇子一收,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望着劉邵和司徒雪衣:“你給二十兩,我孔家也不會收,孔家明碼标價做生意,該收十兩就十兩,只值得一兩的,收十兩也只是擡高了應有的身價。”
劉邵臉色變了,即便他心底深處,不喜司徒雪衣,可孔玲珑這句話,幾乎讓他感到一種冰冷殺意來臨的危機感。
身旁,司徒雪衣慢慢眯起了眼,看着燈光下的孔玲珑,他袖中的指尖扣在了手心,他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起來:“這位孔小姐的意思,是覺得本公子,只值得一兩銀子嗎?”
孔玲珑卻好像沒有糾纏這些,她反問一句:“你是士族嗎?是的話可以亮明身份,我們自然收十兩。”
劉邵再次白了白臉,讓司徒雪衣亮明身份?開玩笑麽,怎麽可能……
孔玲珑目光淡淡地,看着一身冷傲怪氣的司徒雪衣,仿佛也沒有區別對待。想殺夙夜的人?這人看起來就是心術不正的那種枭雄,野心勃勃,視人如草芥。從他剛才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就可見一斑。
司徒雪衣目光裏多了一絲陰鸷,這女子天真地想逼問出他的身份?真是可笑。
孔玲珑看了一眼夥計,夥計硬着頭皮捧着錢袋子收錢,孔玲珑聲音幽幽地:“二位如果想猜,就快點吧,後面還有許多人等着排隊呢。”
(讀者們抱怨更新太慢,那明天起咱們就早晚各一更吧,大家早晚都能看到。其實比起寫的快,我更希望每章內容都精細一點,而不是無意義的灌水求快,不過既然大家有要求,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會盡快寫,也感謝大家的支持。)
☆、093章 你猜不中
猜燈謎本來就是熱門項目,确實一個晚上,都要排着隊嘗試。而劉邵那一聲招呼,讓人群都自動給他讓了路,占了不少便宜。
現在又跟司徒雪衣兩個在這讨價還價的,已經是耽誤做生意了。孔玲珑身為當家人,有義務出聲提醒。
雖然這提醒在旁人眼中,總是想歪了。
“給錢。”司徒雪衣淡淡地說道。這聲音總聽着有一股子寒涼感,原本衆人都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劉邵,這時才紛紛看向劉邵身邊這個一身冰冷的藍衣人。
劉邵不再遲疑,拿出十一兩,就遞給了旁邊的收錢夥計。然後看着司徒雪衣,等他什麽時候走進去。
司徒雪衣涼涼地盯了一眼孔玲珑,帶頭走了進去。劉邵立刻跟上。
留在外面的看客則越來越多,很多人都伸長了脖子等待,一刻過去了,兩刻過去了,也不知道裏面的人猜中沒有,竟然比之前所有人耗費的時間都長。
孔玲珑眸中幽深,叫來了夥計,對夥計說了一句什麽。
夥計有些尴尬,走到燈謎邊緣,對裏面說:“二位公子,時間已經到了,再不出來——我們就要加錢了。”
加錢,加錢,兩個人終于面色難看地從花燈的包圍中走出來,重新出現在衆人視野。
孔玲珑搖着扇子,看着他們:“二位猜到答案了嗎?”
還用問嗎,要是猜到,臉色哪能那麽難看。
其實燈謎的謎面,并不止“常青樹”三個字那麽簡單,在燈籠上,還雕刻着許多線索性的東西,這也就是為什麽,必須花錢才能走進去,也才能看見那些線索。
即便走出來的人,向旁人透露了常青樹這個謎面,也很難一下子記住提供的那麽多線索,所以想要一試究竟的人,最終還是會花錢進來。
司徒雪衣看着孔玲珑,漸漸露出一絲譏笑:“小小女子,有辱斯文。”
這是諷刺孔玲珑燈謎出的不好嗎?還沒見過猜不出來就諷刺人的。
孔玲珑也轉頭看向司徒雪衣,口齒輕擡:“一家之長,各顯本事。”
你沒有本事,就不要怪別人謎題出的不好。
司徒雪衣臉色陰的能滴下黑水來,孔玲珑依然安之若素,躺在椅子上扇子的速度都沒變過。
司徒雪衣忽然瞪緊了眼,他這才注意到孔玲珑手裏拿着的扇子,周邊描金,扇骨幽雅,是夙夜的骨扇!
而孔玲珑搖着扇子時,目光也盯着他,幽深的眸子裏仿佛有什麽話想說。
司徒雪衣忽然心底冷笑出來,什麽燈謎,原來背後都是夙夜想的吧?就說這小小女子,也敢這麽張狂,原來是以為背後有人給她撐腰?
司徒雪衣一下就冷笑起來:“出一個誰都猜不到的謎面,就在這裏大肆圈錢,縣太爺也不管管嗎?”
每一個人收一兩,剛才那夥計捧的錢袋裏,怕是已經都好幾百兩都不止了吧?
果然是商戶利欲熏心,利用一個遠在天邊的沒有希望的彩頭,就诓騙的所有百姓都上當。這要是在京城,他可是完全能治一個聚衆賭彩的罪……
這般想着,孔玲珑就又看了他一眼。
旁邊劉邵想說什麽,慢慢地,還是咽了下去。
可是有百姓忍不住了呀:“你這人胡說什麽呢,燈謎上猜的錢,孔小姐都要還之于民的,縣太爺為什麽要管孔小姐做善事?”
司徒雪衣瞳孔一收,再次看過去,卻看到孔玲珑淡淡移開了眼睛:“燈謎本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出錢也各憑自願,這位公子若因為未猜出燈謎,就說我孔家作假,公子的雅量也太低了吧。”
就是,幾百號人猜不出都沒說什麽,就他有話?
頓時,圍觀百姓才不管他身上氣質是不是冷傲吓人,都紛紛不滿了起來。
劉邵低聲道:“司徒公子,我們還是走吧。”
司徒雪衣忽然上前一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身邊保護孔玲珑的武夫更是迅速動作,擋在孔玲珑身前。
司徒雪衣冷冷一笑:“我只想要知道,這燈謎,究竟是你想的,還是你背後那個人出的?”
這一聲陰森森的,幾乎有點咬牙切齒了,而圍觀的人也一下反應過來,孔小姐背後的人?難道是說——夙夜公子嗎?
頓時人心飄蕩,看向孔玲珑的視線也越來越多。
孔玲珑在這麽多注視之下,神色終于冰冷,半晌說出一句:“我孔家的燈謎,從不假手他人。”
一語畢,圍觀人心頭都是一松。同時也看出孔玲珑生氣了,這個跟着劉邵來的藍衣人到底什麽來頭,竟然因為一個燈謎就對孔玲珑發難。
司徒雪衣卻不以為然,繼續冷笑:“我可不信一個女子,能想出這種燈謎。”
孔玲珑扇子一停,便看定了司徒雪衣,這人剛才出言,便是有些擠兌女子,這時候,竟又來了這麽一句。
“你信不信,不重要,這燈謎是我孔玲珑出的,你猜不到,也不能怪我。”
何止不能怪她,猜不出燈謎,只能怪他自己。
司徒雪衣冷冷一笑。
孔玲珑接着道:“你不信?”
這時旁邊的人都有些不滿意了,其實他們倒也不是真的很想猜謎,畢竟一千兩黃金什麽的,只是幻想一下,大多數人來猜謎,一是圖個中秋熱鬧,還有就是,這一兩銀子花出去,哪怕猜不出燈謎,也是做好事了。
所以鹹陽上下,都很支持這個燈謎。眼看今年孔小姐主辦第一年,就有這麽一個人來攪局,都十分不滿意。
“那行,”孔玲珑繼續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看着司徒雪衣:“只要你肯出一百兩,我告訴你答案是什麽,最起碼你可以心服口服。”
衆人一聽,頓時沸騰了,還有人眼睛亮起來,起哄道:“這個好,這位公子你要實在不服氣,出一百兩好了,孔小姐讓你心服口服。”
劉邵硬着臉,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明顯這些人都幫着孔玲珑。
他上前:“司徒公子……”
司徒雪衣忽然擡手制止,望着孔玲珑秀麗的面龐,慢慢擠出一個陰寒的笑:“一百兩,拿出來。”
(謝謝末沫,黑面瑟鷺兩位小夥伴,麽麽)
☆、094章 輕視女子
劉邵這一百兩掏的很肉痛,要知道司徒雪衣一句話,花的可全都是他們劉家的錢。雖然劉老太爺防備了這種情況,給了劉邵兩張銀票做備用,可這一下,就要花去整一百兩。
劉邵拿出一百兩銀票,臉色很難看地拍在了孔玲珑的面前。
這個女子,只要遇上她就沒好事,莫非真是他命裏的克星?
孔玲珑看着自己面前的銀票,淡淡道:“玉兒,收了。”
玉兒手腳麻利地把銀票裝進了袖子裏,很理直氣壯地站在孔玲珑身邊。
司徒雪衣更是冷哼:“如何,銀子拿了,這下可以說了麽。”
他根本不信會有什麽心服口服的謎底,如果真是眼前這商戶女胡編,那今晚的中秋,就真的變成縣衙抓人的場合吧。
孔玲珑看了一眼圍觀的人,見他們的臉上也出現了蠢蠢欲動,這種心思似乎是想跟着司徒雪衣一起聽聽答案是什麽,又或者想看看司徒雪衣到底會不會心服。
孔玲珑慢慢一笑:“謎底說出來之後,因為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很可能公子也覺得還不夠讓你心腹。所以我就請各位百姓在此做個見證,看看我這謎底,究竟和這燈謎合不合得上。”
請百姓作見證?圍觀的人一愣之下,又興奮起來。這話真是切中了他們內心的想法,他們太想知道真正的謎底是什麽,也能順便知道這個質疑孔家燈謎的人,知道真相後是什麽表情。
司徒雪衣面色冷淡,劉邵終于出聲了:“孔小姐未免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要你的謎底确實無可挑剔,司徒公子又怎麽會故意不認。”
司徒公子,原來這人姓司徒。圍觀人又是一陣恍然大悟。
孔玲珑搖着扇子,那扇子此時在司徒雪衣眼中又是一陣紮眼,孔玲珑說道:“好,我便公布謎底,謎底就是——卓文君。”
聽到卓文君的名字,旁邊的百姓有人愣神,這燈謎的提示上面說的很清楚,通過各項線索,加上謎面,猜一個頗有名氣的古人姓名。而周圍看熱鬧的,也有不少是剛才進去過的,所以這謎底一公開,起初的愣怔之後,便是一陣興奮恍然。
“啊!原來如此,竟然是卓文君哪,哈哈!”好幾個人發出了大笑,為自己剛才的愚蠢發笑。
是啊,猜謎就是這回事,猜的時候各種為難,等到謎底一公布,就會嘲笑當時的自己,竟連這麽簡單的事都猜不到。
但司徒雪衣和劉邵二人,卻完全沒有感染到這種喜悅,相反,兩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孔玲珑!”劉邵隐含怒氣地叫了一句。
孔玲珑裝作平淡地看了一眼:“怎麽了,司徒公子和劉公子,還沒有明白嗎?”
這羞辱,簡直了,劉邵看了眼旁邊的司徒雪衣,真的有些面色森寒了起來。
司徒雪衣忽然淡淡一笑,沒有溫度的眸光看向孔玲珑:“卓文君,這個謎底,可不夠讓本公子心服口服。”
說好了給一百兩,就解開謎底,卻只是單單說出卓文君三個字,就不再深入解釋,這商門女,真以為一百兩是這樣好賺的?
孔玲珑卻仿佛意興闌珊:“我以為司徒公子聽到謎底,也該明白了,想不到還會被公子這樣質問,那玲珑就給公子解釋一二吧。”
這語氣,好像是在面對胡攪蠻纏之人一樣。劉邵臉色更加難看,而旁邊已經猜出的人,見到這司徒雪衣連卓文君都不知道,更加大感訝異,神情中頗有些輕蔑起來。連帶的,劉邵都受到了這種輕蔑的襲擊。
孔玲珑等這些目光洗禮的差不多了,才悠悠開口:“燈謎的謎面上寫了,常青樹,還有酒窖這些線索,最重要的,燈謎的四周,都畫了一個女子臨街賣酒的圖像,以及幼時,女子閨閣中富貴的景象,幼時富貴,成年之後卻臨街賣酒,只有卓文君這位名揚史書的女子,何況還有常青樹,卓文君的相公,正是昔日聞名天下的才子司馬相如,字長卿。”
徐徐話語娓娓道來,盡管許多人已經猜到了,但是孔玲珑這麽一說,那婉轉低沉的女音,頓覺讓人大為順耳,只覺得這般講解更為服氣。
立刻有人道:“孔小姐都說的這麽明白了,這位司徒公子,你不會還是不懂吧?”這人誇張的一叫,頓時有人掩嘴笑起來。
許多人雖然不認識司徒雪衣,但是看他儀表堂堂,衣裳華貴,怎麽也應該是飽讀聖賢書的人,居然逼得孔小姐如此詳細給他解釋謎底,卻還一副一知半解的樣子,頓時覺得真是人不能貌相,此人真是繡花枕頭吧。
忽然間,一道冷冷的視線掃到那人臉上,好像是一把刀,扼在了咽喉處,竟讓人産生呼吸困難的壓抑感。先前嘲笑那人,頓時冒出了冷汗,再看過去,卻看到司徒雪衣正移開了視線。同樣的視線,司徒雪衣看向了孔玲珑,後者卻安之若素。他冷笑,聲音細柔:“臨街賣酒?卓文君?”
孔玲珑不僅對他的視線視若罔聞,還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