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放着我來

放着我來

臨近午夜,皇上離開了。

走時,花謝大膽地望了皇上一眼,他容光煥發,雙眸生輝,眉宇間隐約透着愉悅,身上的冷傲之氣減了不少,但她依然覺得他不可親近。

送走了皇上,花謝立刻端着一杯熱水進入卧室,室內彌漫着熏香,去了紗罩的燈火将室內照得明亮。

床榻上有些淩亂,蘇貴妃閉目歪斜躺着,身上蓋了被子,裸露的雪白頸部染着粉紅,看起來頗為疲憊,面容卻更顯嬌媚,若桃花紅豔。

“娘娘,先喝杯水。”花謝扶蘇貴妃起來靠在床頭,“待奴婢燒水,準備沐浴,很快就好。”

蘇貴妃掀起如扇的睫毛,紅唇若脂,姿态柔弱,仿佛一朵沾染露水的玫瑰,美麗,嬌媚,惹人憐愛。

花謝暗嘆,這樣的美人哪個男人不喜歡?

剛進宮的小佳人,沒有哪個有蘇貴妃這般魅力,也難怪皇上有了新人也依然念着貴妃這位舊人。

蘇貴妃有些急促地喝水,解了渴,末了舒服地溢了口氣。

花謝扶人躺下,小心翼翼得好像捧着一件瓷娃娃。

待送蘇貴妃入了浴,花謝便去收拾寝室,把被褥都換上,将髒的放在浣衣盆中泡着,快速的布置好寝室,就去伺候貴妃出浴,送回房間。

真的累,一個人在短時間裏做這麽多瑣事,要速度,還要做到位,體力消耗很大。

待花謝伺候蘇貴妃再次躺下,午夜已過,花謝是又累又困,回到自個小房間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花謝睜開眼時,天已大亮,太陽都升起了。

起晚了!

花謝立刻起來,先往貴妃卧室裏瞄一瞄,意外的,貴妃還沒起來。

也是,昨夜貴妃也是累的。

花謝把早飯做好,才去喚醒主子。

蘇貴妃精神很好,雙頰白裏透紅,不施粉黛的素顏多了一絲清純感。

蘇貴妃的生活一如既往,喝茶,畫畫,散步,賞花,生活惬意非常。

這宮裏頭,有誰的生活比蘇貴妃還美好?

沈妃若知道,在冷宮蘇貴妃也依然獲得皇上臨幸,一定不平衡得從土裏爬出來。

花謝忙碌不停,接着去洗滌衣物,發現水沒了,便挑起水桶去打水。

冷宮的水井在東面,平日裏的用水量,一般一天兩缸,來回六趟能注滿。

花謝每天都得挑水。

在下院時,花謝跟姐妹們擡水,擡的大桶,肩膀已适應重物,已不覺得疼痛。

來到井邊,花謝叉腰嘆了口氣,提起小水桶就要放下井中吊水,這時,她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笨丫頭。”

花謝一怔,忍住回頭的沖動,小聲道:“你有什麽事嗎?”

這個男人是皇上的人,不知是內侍,還是護衛,怎麽還來找她?

她來到冷宮後,是沒機會為他做事了,而且她已經見過皇上,皇上還有什麽要她做的?

關于蘇貴妃的?

男人靠花謝很近,她都感覺到背與他胸膛的碰觸,遂往前走一點,與之保持距離。

“挑水是重活,你肩膀磨破皮沒有?”男人伸手攬住花謝的腰,一手搭上她的左肩。

花謝渾身僵硬,腦海浮現二皇子的臉,咬唇,滿眼委屈。

她忍不住掙紮起來,用手肘撐他的身體邊往前挪:“你有事說事,沒事快走。”

他是皇上的人怎麽了,她還是二皇子的人呢,她決定下次再見二皇子,就給他告狀。

男人輕笑了一聲,摟住花謝的腰的手更緊了,不管不顧地拉開她的衣領。

花謝吓到了,知道自己力氣不比他,眼睛掃到倚在井邊的扁擔,伸手撈過來就往身後一頓亂捅:“別碰我,放開我……”

男人不緊不慢地擡手抓住扁擔,阻止她的暴行,并不惱她對自己動手,笑道:“笨丫頭,是我,這麽兇,怎麽還老是讓人欺負?”

花謝一怔,這聲音也熟悉,與剛才的完全不同,她一下子明白,立刻轉身。

這回,身後人沒阻止她。

花謝看到了熟悉的人,果然是二皇子。

她頓覺委屈,用力把扁擔抽走,狠狠瞪他:“你怎麽這樣,故意吓我。”

不是撒嬌,是問罪,這個時候,花謝忘了對方的身份。

二皇子還是嬉皮笑臉:“我哪有故意,我這不是來坦白嘛。”

不然,他就不會對她動手動腳的了。

花謝“哼”了一聲,手裏還舉着扁擔,還委屈着。

二皇子看了看扁擔,又看她委屈充滿怨念的臉,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手把扁擔拿下,柔聲哄着:“是我不好,不該吓你,誰叫你這麽笨。”

花謝冷靜下來,這才覺得自己的舉止不合适,愣了愣,她忙放開扁擔,兇臉立刻換上柔弱的模樣,帶着委屈靠在他懷裏,嬌嗔道:“我又不知道是你,你真壞。”

二皇子揉揉她的肩頭,看她裝模作樣的撒嬌姿态,失笑道:“你這狡猾丫頭,指不定在心裏怎麽罵我。”

“哪有,殿下又不住在我心裏,怎麽知道我罵沒罵?”花謝不服氣,剛才她是真沒罵,只有驚恐,哪顧得上罵人。

二皇子擡起她的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哼!怪我沒住在你心裏,你怎麽不說是你心裏沒我?”

花謝怔了一下,心裏不由得罵了:這男人怎麽這麽愛計較?

她面上讨好:“當然有,殿下不信随時檢查。”

她大方地挺胸仰頭,微微側頭,突出纖細雪白的頸部。

這主動的姿态令二皇子滿意,他摟住她的腰,将頭埋在她頸部肆意磨蹭。

花謝舉目四望,雖然周圍無人,白日宣淫還是令她羞恥又心慌:“殿下……”

她感覺自己的皮膚染上了濕涼感,渾身禁不住地輕微顫抖,再次懇求:“殿下,我還有活兒……”

她是盡職的宮女。

二皇子充耳不聞,将她的衣領拉開,露出雪白肩頭,那裏出現淺青痕跡。

花謝忍不住聳聳肩,擡手想把痕跡遮住,哀求着:“二皇子……”

這是天天挑水的壓痕,剛開始那會兒,花謝的肩頭都被磨破了皮,滲出血水,傷口不大,卻刺疼刺疼的。

适應了重物的重量後,似乎肌肉也變強了,酸痛感也減少了,這點淤青她都沒感覺到,晚上沐浴時才發現。

家裏的姐妹們,一定想不到她進宮後學會了所有家務活,還在短短一個月內就獲得貴人的青睐。

二皇子沒再繼續,把她的衣服整理好。

花謝瞪了他一眼,轉身去撿水桶,一只長臂先花謝抓住小水桶,二皇子道:“我來。”

花謝轉頭,下意識地拒絕:“這怎麽行?多謝二皇子體貼,這是我的份內事。”

主子的體貼她可以心領,可千萬不能當真,忘了本分,不知分寸就易惹人生厭。

二皇子卻是認真的:“我怎麽不能幹了?認為我不會?哼!我會做家務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

他是在宮外學的?二皇子從小在宮外長大,也不知經歷了什麽……花謝随意想着,還是堅持道:“殿下,今日不同往昔,這是我的差事,殿下的差事可不是在這兒做這種事。”

即使他是認真的,她也不能讓他幹她的活,他不在意,他母妃可不會不在意。

二皇子不理會花謝的勸說:“我給我母妃挑挑水怎麽了?我這是孝順。”

說罷,他不管她,只顧向前,把水桶放下井中,熟練地打水。

花謝無奈,只能由着他。

很快打滿兩個水桶,二皇子要挑起來,花謝又要阻止,被他一句狠話逼退:“你再搗亂,我就把你綁在這兒,就地正法。”

“這水桶小了,”二皇子挑水挑得輕松,邊走路邊跟花謝聊天,“你昨夜是不是見到父皇了?”

花謝自是不隐瞞:“是的……”

“那夜是我去看母妃……”皇子輕聲道。

花謝眨眨眼,明白他說的“那夜”是她巡冷宮的那夜,她不知他們母子是怎麽情況,不知如何回應,唯有沉默。

花謝也才明白,二皇子想安排她去淑妃那裏,不是皇上的意思,是他自己要這麽做,為什麽?

猶豫了一下,花謝終是沒問。

回到二號殿,二皇子叫花謝不要去打擾母妃,叫她幹別的活兒,他繼續挑水。

待二皇子挑着水桶出門去,花謝立刻去找貴妃。

貴妃在卧室躺着,花謝誠惶誠恐地将二皇子替自己幹活的事告訴貴妃。

蘇貴妃眼皮都不擡一下,只道:“随他。”

花謝乖乖出去洗衣服了。

待二皇子把水缸注滿水,花謝也将洗好的東西都晾了起來,她又忙着伺候二皇子,端茶倒水,殷勤地給他捶肩揉背。

二皇子渾身無骨地倒在花謝懷裏。

花謝想起之前自己沒完成的任務,遂問:“殿下,良妃和賢妃的事怎麽樣了?”

頓了一下,花謝解釋道:“我就是好奇賢妃想要良妃的什麽東西?”

二皇子閉目養神,聞言半開了眼:“我也還沒查到。”

花謝自責:“是我沒用……”

二皇子在她懷裏轉了個頭,朝上望着她,惹得她感覺小腹發癢。

他抓起她的手,揉捏着她的手指把玩:“是我強人所難。”

他給她任務,也只是多撒播一個希望種子,萬一成功了呢。

花謝大膽道:“殿下說她們為的不是官場事物,是為家族利益,那……殿下參與進去會不會引起什麽不好的影響?”

花謝本想說“與你有什麽關系”,轉念一想,這話有點諷刺,便趕緊改口。

二皇子笑了笑,把她的白皙纖細的手指遞到嘴邊,在圓潤的食指指腹上咬了一口:“壞心眼的丫頭,說我多管閑事呢。”

花謝盯着二皇子的唇,感受指腹傳來的溫濕,趕緊打住腦海的想象,目光飄忽,沒有狡辯。

二皇子耐心給自己的女人講解:“即使不是官場事物,也沒那麽簡單,兩個高位妃子的争鬥,就算不為争寵只為家族利益,也會牽扯到很多方面,牽扯到朝廷、皇家的利益,你明白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