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病

生病

葉蓁蓁從林提思身後冒出頭來,進來的還有米南和唐念。

徐清硯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打了個招呼起身去走廊外接電話。

米南抱着一大捧花,想要跟過去,猶豫片刻還是留在了病房。唐念拎着一大袋零食,看起來都是她最愛吃的。明霁一生病就格外愛吃零食,不知道遺傳誰,總之特別喜歡高熱量的食物。

“對啊,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

葉蓁蓁在家裏和一衆小姐妹組棋局,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剛摸了個五筒,馬上要護了,有人叫嚷着濯清小區失火,吓得她面膜都裂開,火急火燎趕到醫院,好在人沒什麽大事。

葉蓁蓁提着一罐八寶粥呲溜到明霁面前,左看右看,激動道:“小霁啊,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

“不是,我嘴瓢了,我的意思是你沒事真是謝天謝地。”

“葉蓁蓁,你說話太有藝術效果了,我體驗到了坐過山車的感覺。”林提思在徐清硯旁邊坐下來,揀了個果盤裏的橘子塞進嘴裏:“明妹妹,你的病例我看了,不是什麽大事,不過你身子底太弱了,一些刺激性的藥物不能服用,這邊的建議是你再住一天院觀察觀察,明天下午再回去。當然你要是不想在醫院待下去,也可以提前回家,最好這幾天不要有劇烈運動,卧床休息。”

“我發個燒而已,不用那麽小題大做。”

“此言差矣。”林提思以一位多年醫生的經驗談到:“大病都是小病熬出來的,積少成多,不重視起來發展成腦膜炎都未可知。”

“他說的對。”葉蓁蓁又說:“我之前發燒一直不退,差點就要變成傻子。這樣,小硯單位正好放暑假,你們又是鄰居的,互相幫襯一下增進增進感情。總之他也無事可做,閑着也是閑着。照顧病人就當敲木魚了,積攢積攢陰德,以後百年遇到被他罵過的也好放他一馬。”

明霁:“……”

現在都流行用這麽清新脫俗的方式損自己的外孫嗎?

“不行。”米南聞言胡亂捯饬了幾下花瓶說:“她自己有手有腳,又不是病入膏肓了還需要人照顧嗎?就算是,請個護工得了,至于占用清硯哥的時間讓他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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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話不能這麽說。你小時候生病了,小硯不也是這樣照顧過你?”

“那又如何?我們之間本來就應該是互相照料的關系,她和清硯哥非親非故的,憑什麽要他來當苦力。”

“她是我的租客,我是把她當孫女看的。”

“那我也是你孫女,蓁蓁,你話裏的意思是不是但凡是你的租客現如今落入這樣的境地都要清硯哥照顧一下啊?”米南頭頭是道:“那我現在也租一套你的房子,我也去當清硯哥的鄰居,我有個感冒發燒的我也去找他,鄰居做到這個份上我也是第一次見,我孤陋寡聞了。”

唐念不願意了,她是個護犢子的,幫親不幫理,頓時冷下臉來,不過顧忌葉蓁蓁在,沒像平常一樣說重話:“你的确孤陋寡聞,話都聽不明白。我朋友什麽都沒說,你倒是先把臭帽子扣她腦袋上了,只是提了一嘴就被你解讀成這個樣子,你上學時候的語文是和體育老師學的嗎!徐清硯是你什麽人啊?咋滴,你不讓做就阻止得了?多管閑事到這種地步我也是第一次見!”

“你!”米南被戳中傷疤,氣不打一處來:“你竟敢這樣說我!”

“你以為你是誰?我就這樣說你了,我不僅說你,我還戳你心窩子,我看你怎麽辦!”

氣氛頓時變得很火熱又僵硬,眼看要爆發一場大戰,林提思打了個哈哈,出來當擋箭牌:“停!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口,病人需要靜養,要吵出去吵,別在這裏掐架。”

“林提思你胳膊肘往外拐!”

林提思扶着她的肩膀,拉起葉蓁蓁把兩人往外推:“請你正視一下我的健康狀況,我的胳膊肘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唐念打開零食袋挨個拆開放到明霁面前,信誓旦旦道:“別聽她瞎說,權當是在放屁好了,這些你能吃就吃不能吃別硬吃,等着我給你讨回公道,一張嘴說的都是什麽狗屁玩意兒!看我大戰三百個會回合撕爛她的嘴!”

然後氣勢洶洶地叉腰走了,真有一代女俠的風範。

以前從沒想過生病還能這麽熱鬧,盡管體驗不是很好,但至少擁有過短暫的快樂。

明霁沒什麽胃口,裝好零食袋,準備躺下睡一覺,又聽見門響。

林提思去而複返,笑着走過來:“明妹妹,實在不好意思,米南從小嬌生慣養、直來直去,其實她本意并不壞,就是對待感情一事太執拗。”

“沒事。”明霁靠在床頭,望着天花板說:“其實她說的挺對的,我這樣太逾矩了。”

“為什麽會這樣想?人在生病的時候難免孤獨無力,有人在旁邊守着總會安心一些。”

“可能是我從小到大習慣了吧。”明霁想起以前生病的場景,無論是重病還是輕病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難道離了他人,自己就是妥妥的廢物了嗎?未免太矯情,況且,明霁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我也沒有要談戀愛結婚的打算,往後餘生都是一個人,我得提前适應适應。”

“為什麽?”林提思撥動花束的動作一頓,問道:“你長得好看,肯定不乏有追求者,就算一百個裏九十九個你都看不上,剩下一個人不考慮一下嗎?我的思想或許封建,但肯定沒有人不渴望有人陪伴的日子吧?不結婚就算了,怎麽戀愛也不想談?”

明霁不會和陌生人談天說地,但林提思既然問了,她也沒有藏着掖着的打算,于是說出內心的想法:“麻煩。兩個人總比不上一個人自在,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用費盡心思穿什麽好看,逢年過節送什麽禮物讨人歡心,我不喜歡。結婚的話,萬萬不可取。”

“結婚以後面臨的問題太多了。我要照顧兩個家庭,生孩子絕對逃避不了,你是醫生肯定知道這有多可怕,再者我比較倒黴,男人婚前婚後大都是兩個人,萬一他是個人面獸心的,殺妻埋屍不在話下,我活一天算一天,何必犯賤自尋死路。”

“你都沒有經歷過,怎麽會對愛情抱有如此悲觀的态度?”林提思端起果盤旁人無人地吃起來:“等你遇到喜歡的人你就會改變你的想法了。”

“我有喜歡的人,但我以前這樣想我現在也是這樣想。”明霁說:“比起喜歡別人,我更喜歡我自己。”

“你有喜歡的人?”林提思坐正:“誰呀?”

“不能說的秘密。”明霁說完也不搭理他了,轉身蓋好被子睡覺,說了太多嗓子疼的難受。

“那好吧,你好好睡一覺,我先走了。”

林提思輕輕掩上門,內心久久無法平複。明霁有喜歡的人了,他竟然不知道!算了這也很正常,關鍵是看樣子明霁口中的意中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徐清硯,這可如何是好?本來以為自己的兄弟終于要脫離單身行列被人收走了,眼下看來任重道遠。

明霁樂觀不失風趣,說出這樣沮喪的話,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有實打實的軍師經驗,以他看來要麽是不要臉的渣男傷透了她的心導致明霁至此封心鎖愛,要麽是她根本沒遇到真愛,可明霁的話語又是那麽地堅定,他也拿不定主意。

林提思一時間對自己過往光榮戰績感到挫敗,形态危急刻不容緩,得找徐清硯商量商量,打探一番。

徐清硯那個王八蛋又跑哪去了!!!

林提思離開以後,唐念又來了一趟,分享自己勝利的喜悅,沒坐多久被導師一通電話叫魂叫走。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雲層裂開,陽光慢慢落在樹梢,晶瑩剔透的水珠滾落,綠的更綠,藍的更藍。

明霁披上外衣推開門漫無目的地走着,穿過長長的走廊,眼前是一片花園,一角種植着薔薇花。醫院裏的花不過是虛應個景兒,但經過雨水的洗刷,花朵的熱烈洋洋灑灑一路漫過花圃燒到天上來了。

明霁揀了個座椅托腮發呆,突然身後有人喊她,轉過頭一看撞見一張大笑臉。

大叔嘿嘿笑道:“還真是你,虧我沒忘記你的名字沒認錯人。”

是上次偷她電車的大叔,冤家路窄,明霁說:“大叔,你這是……原諒我我只能想到—出來了這三個字來解釋我們現在的情況。”

“嗨!”大叔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你還想讓我多坐幾年牢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怎麽到醫院來了?”

“你別亂想。”大叔解釋道:“我媽生病了,送她過來治病。”

“不會是你氣得吧?”

“不能想我點好啊。”大叔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怎麽說我也是個正經人,老娘生病做兒子的不能不管,我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罵。”

“那你當初在公安局還一副愛咋咋地的賴皮樣子?大叔,其實我覺得吧,你人也不壞,到底是因為什麽想不開去幹偷雞摸狗的事情呢?”明霁好奇地問。

“說來話長,我也是悔不當初,其實我沒想着要偷你的車,更沒想要把它送進廢品回收站。”大叔一臉忏悔:“我家裏關系複雜,你一個丫頭我不給你講太多,偷車都是過去式了,暫且不提,主要是我有心想要幹番大事業,證明我不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社會敗類。”

“所以你用犯罪來證明?”

“啧,說話不中聽,看你一身病服我不往心裏去,我的想法是神不知鬼不覺偷走,換一把鈔票然後還不會被逮到,穩賺不賠的生意。”

明霁嘴角抽了抽:“你的思想好奇葩。”

“丫頭,你看過《藍色大海的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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