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芙兒對你挺好的。”徐暖轉過頭說着。

尹若月稍稍拉開距離,握着徐暖的手,繞過屏風,走至床榻旁說:“那我對公主也極好的,公主怎麽不看我?”

徐暖忍着笑聽尹若月這般少女哀怨的語氣,安然坐在一旁應着:

“最多不過半月你至少來上好幾趟,若是平日無事你每日都在我面前,我再怎麽看你,也看不出什麽變化來了。”

一邊說着,見她這單薄衣裳,擔心她着涼,伸着空閑的收拿着一旁的外衣裳披在她肩上。

尹若月順從的坐在一旁,十指扣住徐暖的右手,很是認真地說着:

“這才不過一年,公主便看厭了?”

怕她真在意傷心,徐暖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尹若月忽地向一側倒下,手緊緊的握着徐暖的手霸道的說道:

“不管,公主就是厭了我,我也斷然不會松手的。”

那才披上的衣裳掉落在一旁,尹若月側躺着緊握着徐暖的手,倔強堅持地望着徐暖。

徐暖坐在一旁,見尹若月一副要睡在這裏不可的姿勢,手又掙脫不得,只好開口道:“你這是耍賴啊。”

“我可沒答應你睡在我這的。”

尹若月雙手捧着徐暖的手,沒了方才那霸道,竟裝作無辜地應着:“天冷路滑,我都已解了衣裳,公主當真忍心?”

眼看僵持不下,尹若月還未曾披上被褥,徐暖只好點頭,伸手扯着一旁的被褥說道:

“你這會早有準備,我便不趕你,下回可不許你再賴在我這了。”

尹若月平躺着仍然不松手,嘴角上揚凝望着徐暖。

徐暖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忙開口:“你還不松手,我也要先洗漱才能入睡。”

“等會,将手捂熱些,我便松開。”尹若月心情極好地說着。

一旁的炭盆燒的正暖和,徐暖側頭避開尹若月熱切的目光,窗外雨聲并未停,好似還越下越大。

突的陷入寂靜當中,好一會沒等到尹若月說話,徐暖側過頭來便見尹若月已然睡着了。

徐暖悄悄移開手,而後将被褥蓋嚴實,顧自去洗漱。

這夜睡的還算安穩,次日醒來時窗外已是大亮,還是個難得晴天。

側頭去看,方才察覺尹若月已經不在身旁。

由侍女伺候洗漱,簡單的用了些粥,難得出了房門。

漫步走着,直至亭中,徐暖飲着茶,隐約聽到門外很是熱鬧,便詢問一旁侍女何事這般熱鬧。

侍女派人去打聽,回來禀報:“回公主,屋外有一窮困書生昏倒在門外,引的路人紛紛駐足張望。”

徐暖捧着茶,回着:“那請大夫給他瞧瞧吧。”

這個時間點應當沒什麽重要人物自從經歷上回蒲大師刺殺一事,徐暖戒備心要高許多。

“對了,若是等他醒了,再給他些盤纏。”

“是。”

午時過後,徐暖覺得困前去那仆人手裏握着一錦囊奉上回着:“這是那秀才說是感激贈銀,特意呈上。”

錦囊妙計?

這東西感覺有點眼熟啊。

徐暖握着這錦囊,遣散一幹侍女仆人,扯開這細繩,裏頭放置的是一張紙外加一個類似銀牌的東西,上頭寫着:

【今日之恩,他日定當湧泉相報,莫子。】

莫子!

這……不是書裏面男主的得力軍師嗎?

自己這算不算是無形中幫尹若月收獲一枚人才,徐暖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保持沉默。

畢竟尹若月勢力擴展,自己這公主身份就很尴尬。

眼下也只好先将這銀牌留着,若是自己真的能活到若歷三十年,那這莫子或許日後還能用的上。

若歷三十年皇帝駕崩,朝堂恐怕就不只是這般明争暗鬥,而是真刀真槍搶奪權力,這方面莫子可是一把好手。

徐暖将這錦囊放置在袖袋中,四周寂靜無聲,忽地響起鐘聲,側頭眺望便那清遠寺的廟宇。

靜靜聆聽好似隐約也能聽見僧人低聲淺唱梵音,餘音袅袅。

一晃神四周竟已暗了下來,瞥見那不遠處有一行人提着燈盞向這方來,尹若月便在前頭。

這別院的位置離都城雖不遠,至少也需要一個時辰。

“這麽晚了,你還來這?”徐暖開頭說着。

尹若月手提着燈盞,讓侍女們候在臺階下,一人走近着,神情很是擔憂。伏低着身子,伸手握着徐暖的手,坐在一旁應道:

“找了一新奇玩意,特意想給公主解悶,所以就趕來了。”

“公主怎麽一個人在這亭中,又無燈盞,随行侍女都幹什麽去了!”

徐暖忙按住尹若月的手解釋:“是我讓她們不要打擾,你就不要責罰她們了。”

尹若月側頭聽着,只得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擔心她會多想,徐暖便開口詢問:“你先前說有什麽新奇玩意讓我觀賞?”

“好,我就這讓他們給你展示。”

那一旁的芙兒與身旁的侍女交待着什麽,而後便見一行人擡着什麽東西放置在那臺階之下。

尹若月沒了方才的沉默,很是期待與徐暖說着:“這叫蟠螭燈,本是舊王國那邊在上元節,除夕夜,又或是中秋佳節時表演觀賞。”

待仆人們掀開那遮擋的紅布,徐暖見了原貌,才知原來這蟠螭燈就是現代俗稱的走馬燈。

見仆人将點燃的蠟燭放置其中,不過一會,便輪軸轉動,那剪紙投映的影子便動了起來。

那裏頭的人物不是尋常的武将騎馬,倒像是有友人結伴放風筝。

“公主從前見過嗎?”尹若月忽地詢問。

徐暖搖頭應着:“未曾親眼看過,只是在書裏看過罷了。”

尹若月拉着徐暖的手說道:“為何總覺得公主好像什麽都不感興趣。”

本沒多想的徐暖,不知為何記得書中好似有那麽一小節是說男主華漠邀尹若月賞燈,好像賞的就是這蟠螭燈。

書裏面尹若月好像對這類物件并不感興趣。

徐暖側頭打量着尹若月,猶豫地問着:“你這蟠螭燈是從哪裏得來的?”

“只是有人推薦,我猜想或許公主會喜歡,便繪制一些圖案讓工人趕制。”

有人推薦?

那應該就是華漠了。

看尹若月這回答,怎麽感覺像回答路人甲一樣?

難不成她對男的已經沒興趣?

“難道我比這蟠螭燈還要奪目?”尹若月忽地側頭笑道。

徐暖連忙收回神,移開視線應着:“你可別臭美了。”

掌心被輕輕拉扯着,徐暖還未側頭去看,尹若月已然俯身湊近着,低聲親昵地說道:“月兒覺得公主比這蟠螭燈要美多了。”

“花言巧語。”徐暖只覺得耳朵癢癢的,側頭躲着尹若月的親近。

尹若月卻突的在耳垂親了下,全然不顧一旁的侍女仆人。

徐暖怔怔反應過來時,尹若月已心滿意足的拉開些距離,指尖勾着徐暖的手細聲地說着:“這是不是花言巧語,日久便可見人心。”

也不知是尹若月剛才那突然的親近,又或者是剛才那句話,心跳撲通撲通跳的極快。

自己這一定是不正常了,徐暖暗自想着。

斷斷續續的雨水下了近大半個月,輾轉入冬,十一月末旬早早的下了雪。

聽聞清遠寺上最是适合賞都城雪景,徐暖本只是順口說出了這句,不想尹若月卻當了真。

清早便帶着徐暖趕赴清遠寺,山路不好走,馬車也只能行駛一小部分路程。

等出了馬車,迎面而來的寒風,裹着飛雪刮的很大。

徐暖裹緊着披風,突的沒了看雪的心思,只是手緊緊的被尹若月握着,也沒辦法打道回府。

這清遠寺足足有上千階,徐暖從來沒有走過這麽多階梯,臉都被凍的紅了。

好不容易到山頂,徐暖卻有些恐高不敢轉過身看。

尹若月伸手握着徐暖的手說着:“清遠寺地勢最适合賞雪景,公主怎麽不看了?”

徐暖緩緩将目光放遠,仍舊是覺得有些怕,只是見着這遼闊雪景,很是震撼。

遠遠望去,好似那輝煌的皇宮也在這場雪下顯得平凡,都城內的亭臺樓閣一覽無遺。

風呼呼在耳旁刮着,徐暖一手裹緊披風點頭應着:“這雪下的真好看。”

“這不是玉椤公主和尹女官麽?”背後忽地響起一女子聲音。

尹若月側頭看着這女子,而後不解的探向徐暖。

徐暖轉過身,見那方長廊下的一女子,仔細打量樣貌,方才想起這是福王的小女兒徐晴,晴郡主。

這徐晴不知為何總是與徐暖氣場不對,前些年在宮裏總愛找徐暖麻煩。

“從前就聽聞玉椤公主和尹女官相處太過親密,我都不信。”徐晴滿是八卦的說着,踩着這雪一步步走了過來。

站在這空曠入風口,徐暖冷的手裏緊捂着小暖爐應道:“這裏又不是宮裏,有話請直說。”

徐晴一臉嫌棄的看着徐暖應着:“真是會裝傻充愣,都城內都在傳你倆茍合,我看這哪是流言,這分明就是真的。”

“茍合?”

徐暖聽着這話覺得刺耳的很,正欲回話時,身旁的尹若月忽地伸手握住徐暖的收,開口應道:

“放肆!公然以下犯上,竟敢斥責玉椤公主,來人給我壓入大牢!”

徐晴一臉茫然失措的看着尹若月,直至被人拖走,才大喊道:“大膽!我是郡主,可是福王的女兒,誰敢抓我!”

奈何那原本随着徐晴來的一行人,紛紛看呆了,竟無人敢攔,一旁的徐暖也是未曾反應過來。

這可是皇親國戚,尹若月是不是太大膽了啊!

一旁的尹若月伸手握緊着徐暖的手,全然沒當回事,輕聲說着:

“公主,惡人就該動手,好言相勸可是沒用的。”

“徐晴是郡主,性格又小氣,你這般戲弄她,小心她會報複……”徐暖擔心的說着。

話還沒說完,尹若月輕輕拉扯着握着徐暖的手,唇瓣忽地落下一吻。

徐暖怔怔地看着,明顯感覺到一行人紛紛将目光看向這方。

本來流言就已經滿天飛,尹若月難道是要拉着自己一塊出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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