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堅果塔
60 堅果塔
◎“這個甜品不錯,你嘗嘗。”◎
接下來的早餐茍安吃得腦子一片漿糊。
周雨彤為了表達歉意, 把那張準備用來訛詐一百萬的照片發給了茍安讓她發給賀津行,一邊發一邊抱怨,早知道自己忍不住嘴巴那麽碎就不下來吃早餐了,這頓早餐好貴。
茍安看了看照片, 自己倒是存下了, 當然不準備發給賀津行。
誰知道剛放下手機, 那邊微信就來了。
【HJX:什麽照片?】
茍安:“……”
回頭看了眼身後某桌,明明還在跟人談笑風生, 眼神都沒給這邊一秒, 他裝監控了嗎?
茍安不情不願地把照片發了過去,發完了揉了揉有些發熱的耳朵, 餘光忍不住地要往那邊瞟,就是不自覺地想要看看他看到照片時候的反應。
男人倒是很快拿起了手機, 看了一眼, 笑了笑。
打了兩個字, 放下手機, 然後自然地繼續了剛才與桌上其他人的談話。
茍安的手機亮了。
【HJX:能發朋友圈嗎?】
【茍住別怕我能贏:?????不行!!!!!】
【HJX:賀淵都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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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住別怕我能贏:他沒問我就發了,我又不能讓他删了。】
【HJX:?】
男人看着相當無語地放下了手機。
早餐散夥前,茍安被周雨彤塞了一顆草莓進嘴巴,“嘗嘗草莓甜不甜!”
帶着滿嘴草莓的甜,茍安回到卧室, 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幹脆睡了個回籠覺, 沒想到這一覺還做了個夢。
夢裏她牽着一個人的手往前走,嘟囔着“走走走騎馬好無聊我們去摘藍莓”, 身後的人跟着不情不願, 她回頭罵他:「怎麽了, 你這木頭東西, 跟本小姐待在一起你還不情不願嗎!」
結果一回頭,發現身後牽着的人從保镖那張面癱的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微笑着望着她。
躺在床上的人直接被吓得睜開眼。
“嗖”地從床上彈起來,她擡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難以置信地眨巴了下眼。
……
幾日後。
學騎馬的事并沒有那麽快提上日程,因為茍聿答應茍安給她買的馬不是那麽快就能選定——
主要是茍安自己在搖擺是要一匹現成的馬立刻就用上好;還是弄一匹馬駒,冒着它可能會長歪的風險從小培養感情比較好。
“哪裏會那麽容易長歪,當初那只肥貓長大以後也并沒有很好看,你還不是沒有嫌棄。”
茍聿說話沒那麽講究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不知道他說的話被當事貓聽見了,并且現在能講人話的貓嘴巴裏罵罵咧咧罵的不太好聽。
很快茍安就看到了得罪系統的下場——
雖然這個系統應該沒有那麽大權限,但是茍聿還是因為對一只小貓咪出言不遜遭到了報應。
……
那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社交場合。
已經是十二月上旬,到了賀老爺子過生的時候,按照江城的習俗,老年人過了七十歲以後就有整歲不過的說法,所以賀老爺子今年七十四歲的壽宴必須大操大辦。
壽宴在茍家的五星級酒店合作酒樓辦,這般兩家合作的态度足夠暧昧到讓一些人嗅到風聲——
再聯合前些日子成年禮宴,賀家不止有正經賀宅出身的晚輩賀淵,就連賀津行也親自陪茍家的女兒跳了一支舞,這賀家怕不是準備要将這門姻親落實到底。
所以茍安挽着媽咪的手從家裏的車上下來的時候,有注意到今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像比平日都多一些。
她也沒搞懂發生了什麽。
就注意到今日賀家這排場是真的大,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停了另一輛外地牌的勞斯萊斯,黑色的車,車門打開,從車裏下來的是同樣精心打扮過的侯湘琴,在她旁邊還有個長相偏儒雅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她的父親侯與寧。
經過上次在馬廄的偶遇,茍安倒是對這個有點兒活潑又不整事兒的侯小姐感觀很好,拉了拉江願的手,湊到她耳邊問:“怎麽侯家的人也來了?”
江願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用“你出息了”的語氣:“你還認識侯家的人。”
今日是周五,茍旬放學還在來的路上,此時到位的只是一家三口,茍聿正站在女兒的另一側,聞言解釋:“賀家和侯家在做合作,賀津行前段時間出國就是為了圈地給侯家搞後援,侯家以後怕不是會經常來江城走動。”
停頓了下,又道,“這侯湘琴看着和賀津行年齡倒是挺近的,前兩天在莊園我還看他們在一起走動,該不會——”
江願:“一起走動就‘該不會’了,賀先生還給你女兒牽了一會兒馬呢?”
賀津行給茍安牽馬的事又沒遮遮掩掩,很快就鬧得人盡皆知,後果不過是給茍安的社交圈地位又擡了個咖,她沒覺得有什麽值得否認的。
于是這會兒點頭如小雞啄米:“是啊,我聽說侯小姐有另外喜歡的人。”
茍聿被女兒這句無比自然的接話弄得啞口無言,憋悶了半天,上樓的時候才抱怨了一句,“你好歹反駁你媽一句。”
“反駁什麽?”
“她調侃你和賀津行!”
“你品品你這句話裏主謂賓哪個詞跟你有關系了。”茍安拍了拍爸爸的肩膀,“激動什麽?”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酒樓二樓。
茍聿排場還是給賀家拉滿,從門口到二樓一路都鋪了紅毯,二樓還給弄了很大的甜品臺,大紅色主色調的甜品臺擺滿了各種中式糖果點心與法式甜點,許多小孩都已經圍繞着眼巴巴地看。
但大家都很懂規矩,頂多拿個棒棒糖,開宴前大家都不會碰。
而此時在二樓門口,站着賀家一衆叔叔們——
大概是因為老爺子過生,賀家的叔叔們有一個算一個,人到的很全。
賀津行雖然是賀家現任的掌權,但按照排行他最小,于是站在隊伍的最末端,有了哥哥們當門面接待客人負責寒暄,他今天樂得偷閑,并沒有像往日上班或者談生意正式場合那樣西裝革履,身穿一條牛仔褲外加一件T恤,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腳上是一雙限量版的球鞋。
看上去沉穩氣氛少了一些,加上目光散漫,居然給人比實際年齡小的了錯覺。
茍安一眼差點都沒認出來。
再看此時男人身上的單品,乍眼一看也看不出名堂,但是低調的小品牌特色顯示着這些各個都是潮牌加潮牌聯名款……
他說得沒錯,這個老人家偶爾确實是會翻一翻時尚雜志。
茍安跟着父母和叔叔們一一問好,到了賀津行面前反而有些別扭。
男人雙手插兜沖她彎了彎腰,湊近了些,那雙含笑的眼睛倒是讓人找回一點熟悉的感覺。
“叫人。”
他嗓音低磁,帶着笑意打量面前的小姑娘。
茍安抿了抿唇角,悶着聲音乖乖喊了聲:“小叔。”
賀津行剛應了聲,此時目光掠過了不遠處的賀老爺子,老爺子顯然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沖着小兒子露出個無比嘲諷的表情。
賀津行:“……”
賀津行:“突然覺得喊小叔,把我喊老了。”
茍安:“?”
賀津行:“以後直接喊我名字。”
茍安:“????”
腦袋上冒出個巨大的問號,還好現在茍安身邊有代言人,茍聿一把把滿臉懵逼的女兒拎到身後,面無表情地說:“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她喊你名字不是亂了輩分?她喊你名字那我應該喊你什麽,阿津仔?”
“都可以啊,”賀津行唇角上揚,“你開心就好。”
茍聿看着是忍下了一句“有毛病”,翻着白眼推走了茍安,跟賀老爺子賀壽去了。
……
賀壽之後,小輩的都坐在偏遠的桌,茍安滿世界找她的千金團,周雨彤告訴她人在洗手間。
洗手間有點兒遠,茍安找了一會兒,路上迷了路,然後按照迷路必定撞破一點奸情的定律,她在某個有點兒隐蔽的走廊,遇見了擁抱在一起的侯湘琴和陳近理。
準确的說是陳近理一掃平日裏斯文的模樣變成了斯文敗類,背靠着牆垂着眼,任由面前的女人将他推着壓在牆上——
另一只手牽着他的領帶,她微微踮起腳主動親吻他的唇。
陳近理沒躲開。
茍安看得瞪圓了眼,幾秒內甚至忘記應該禮貌走開,直到黑暗中一只冰涼的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進陰影中——
她定眼一看,是面無表情的周雨彤。
明年才高考的小姑娘這會兒紅着雙眼,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拽着茍安走出去,半晌才說:“什麽也別問。”
茍安擡起摸摸她的頭,想了想說,“要不咱們還是再看看純情男高?”
……
周雨彤是真的很聽勸。
回到她們的桌邊,正好有個穿校服外套的小男生跟周雨彤打招呼——
小男生剪着寸頭,現在的高中生顯然都營養過甚,一站起來,投下的陰影都快把周雨彤和茍安兩個人都籠罩起來,把周雨彤的手機扔回給她:“去個洗手間去那麽久。”
挂着花裏胡哨一大串挂件的手機發出挂件碰撞的聲音,接了手機,周雨彤笑嘻嘻地說:“謝啦。”
那小男生聽她聲音不太對,低頭看了她一眼,蹙眉,湊過來問:“哭過?你怎麽了?”
是真正的還在變聲期的男聲,帶着一點沙啞,不算特別好聽。
“大好日子我哭什麽,剛才揉了揉眼睛而已——”
“我看到陳近理和侯湘琴在一起。”
“問題太多的男人不受歡迎。”
周雨彤三言兩語把他打發走,身子往茍安那邊歪了歪,茍安湊近她:“你喜歡你小舅舅的事是全世界皆知嗎?”
“青梅竹馬。”
“還行哎,看上去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周雨彤翻了個白眼,“這個不行,我讨厭他,換一個。”
此時二樓門,賀然和周彥幾并肩進來,她眼珠子轉了轉,“這兩個你看呢?”
“臭魚爛蝦和好人。”
“替我哥收下好人卡。”
兩人讨論視線範圍內,賀淵緊接着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和他爸交談了幾句,微彎的唇角和他小叔如出一轍。
“這個呢?”
“尚佳。但是我覺得你搞不定,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賀淵就像幼年版賀津行,多吓人。”
兩人腦袋碰腦袋,很沒素質地對着各位評頭論足,正讨得開心,突然旁邊響起來一個聲音——
“這個甜品不錯,你嘗嘗。”
茍安正沉浸在研究賀淵到底哪像賀津行這件事,聽了聲音下意識偏過頭就看見一個堅果塔就在自己嘴邊,條件反射伸脖子張嘴接了過來。
唇瓣不慎蹭過對方帶着薄繭的指腹。
鼻息嗅到熟悉的淡淡血腥味。
叨着堅果塔,她愣了愣擡起頭,看見賀津行本尊就站在自己身邊。
作者有話說:
阿津仔:她撩我
嘻嘻嘻評論區掉落三百紅包,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