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N

第13章 N

沈佳城不知道那天他如何走出的會場。後來,李承希給他看過新聞片段,可他仿佛完全失去了這段的記憶。周遭一切如潮水般褪去,世界在眼前崩塌的那一刻,竟然悄無聲息。

羅毅帶着增援的警衛早以在側面等候多時。還沒被吓跑的記者蹲守在門口,拍到秦臻和沈佳城走出來,蜂擁而上。

鎂光燈還在閃,如一場恍如白晝的噩夢。

“沈先生,請問您父親現在是什麽情況?您是否可以确認他的死亡?”

“沈先生,您對黨內現在的形勢怎麽看……”

“沈先生……”

秦臻把胳膊擋在沈佳城的眼前,又拉開門讓他先上車。

車首,羅毅的精神高度緊繃,汗都流了滿背。

因為三月份随行警衛人員和記者的一次沖突,沈佳城特意囑咐過每個跟着他的人,不能暴力對待媒體記者,這關乎他的個人聲譽。

羅毅只得用身體擋住長槍短炮,防止媒體貼近車身。但此情此景實在是太過分……

最後,還是秦臻看不下去,吼了句:“不想被撞就都給我退後兩步!”

他眉骨的傷口還在流血,實在太有震懾力,吓得幾個人往後退了點。

沈佳城沉默着,擡起戴着家族戒指的右手示意了一下。

林肯飛速駛離會場。

“沈先生,回雅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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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城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回觀山。給我爸爸打電話,我不想讓他從電視上看到……”

然而,已經晚了。

抵達觀山沈宅之後,顧廷之看着滿身是血的兩個人,哭叫一聲,就暈了過去。沈家上下也亂成一團。

這時候,秦臻的黑莓響了,來電人是一串X。

他只得止步于臺階處。

沈佳城轉頭回來,只看他平靜地挂掉電話。

他開口問:“你要走麽?”

秦臻平靜地轉述:“喀蒂斯剛剛發布聲明,說這場暗殺是他們做的,是喀蒂法聖意,意圖在于給塔拉爾戰役中犧牲的士兵和平民報仇。”

沈佳城張張口,得有半分鐘,他說:“第九區……”

“他們的聲明,不代表真是情況了。我得去陸港一趟,等指揮部那邊的消息。”

位于首都的陸港軍區是嚴騁大部隊所在地,也是秦臻他們站前的駐紮基地。

言罷,秦臻轉身,帶着江洋先走,沒有再陪着他。

那天,從黃昏到淩晨,沈佳城就沒合過眼,也沒喝過一口水。

人一波一波地來。

顧廷之在卧室哭得撕心裂肺,沈佳城安慰了他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叫了家庭醫生。

随後,是負責殡葬事宜的團隊。明日解剖和檢查完畢,後天,就要舉行國葬。

再之後,又是沈燕輝的幕僚團隊,和自己的團隊。撰稿人譚未明寫出了他明早接受采訪時候要用的稿子,沈佳城看了兩行就否了,讓他重寫。

最後,又是特警,商量他的安保細節。沈佳城說等秦臻回來。

特警隊長在旁邊站着,這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外面一串黑色奧迪駛入沈家,是時任內務部長的保守黨內二號人物程顯,帶着自己的副手詹志銘來訪。

沈燕輝遇刺,程顯是公認的黨內最有可能接替他的人。此舉背後意思太明顯不過。

李承希強壓怒意,說:“你可以不見。沈先生,你父親剛剛在全國人面前被刺殺。就這麽一天,你可以不見的。”

沈佳城把酒櫃拉開,大手一揮:“讓程部長進來吧。”

程顯進來第一句話很客套,讓他節哀順變。随後,便想争取他的支持。沈佳城公事公辦,只聽不講,李承希拿筆記的手都要攥出了青筋,可沈佳城還在四平八穩地答話。

快結束會談時,那個叫詹志銘的副手看向酒櫃,竟然說:“沈先生,我聽說您有一瓶29的弗朗科黑比諾……”

兩個人前腳離開觀山,門關起來,李承希就聽見了玻璃碎裂聲。

秦臻聯系完軍隊的人幫忙搜查槍手蹤跡,去中央警署秘密調查小組做了筆錄,又和統戰部通了緊急電話。軍部的人對這則消息感到意外,刺殺政客的确很不符合喀蒂斯的行事手法——可無論如何,邊境要看嚴,第九區增加巡邏頻次,以防敵方趁亂襲擊。

先前走時,秦臻把身上的正裝襯衫換給了沈佳城,只能從一位幕僚身上扒下來一件破襯衫套上出門。等他再回到觀山沈居,已經是淩晨五點,觀山的警衛已經增加到原來的五倍,特警得不到沈佳城的指示,只能自己布署人員。不認識他的警衛兵竟在門口把他攔了下來。

在外奔波一天,秦臻脾氣也要爆了,扯下腰間的軍徽往他眼前怼:“看好了!你再攔我一下試試。”

金色的太陽和麥穗之下,是展翅翺翔于大海之上的雄鷹。

最後,還是特警隊長把他放進來的。二樓的走廊人滿為患,見他來了,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送程顯的團隊來了又去,也都聽見了沈佳城在屋裏摔碎酒杯。誰都想進去,誰都不敢進去。

秦臻不記得這間走廊竟有這樣窄。如摩西分海,他一路走過了無聲哭泣的沈燕輝的幕僚、垂首站着的家庭醫生、大氣不敢出的羅毅等人、緊張兮兮改稿的譚未明,最後,才是書房門口僵直着身體站着的李承希。

李承希委婉地開口:“秦先生,我覺得要不還是……”

秦臻毫無顧忌,一把就把木門推開,又在身後關得嚴嚴實實。

書房的衛生間內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地面上全都是碎玻璃。

秦臻一把把卧室的門打開,便看到眼前一幕。沈佳城的雙手都是血,正對着洗手池幹嘔。

他根本就沒吃晚飯,也吐不出什麽東西,兩只手掌把洗手池和馬桶都按得血跡斑駁。他又打開水龍頭,血混着水四處飛濺。他洗臉,血水就劃過臉頰,滑入脖頸。

他在青少年時期的特訓項目就曾經接受過心理特殊訓練。項目通過虛拟現實手段,将受訓的青年暴露于非常惡心血腥且有沖擊力的場景之中,讓他們在限定時間內做出一系列高難度指令,測試他們在重壓下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反應速度。

對殺戮,對流血,對失去,他理應對許多事情漠然。即使目睹沈燕輝被一槍斃命,看着他胸前汩汩流血,那畫面的沖擊力也不及眼前。

他的心跳得很亂。秦臻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開口叫他:“沈佳城。”

水聲停了,那個人擡起頭。

沒有眼淚,但眼睛裏面全是紅血絲,沈佳城整個人都殺氣騰騰的。

“過來。”

秦臻站在門口,把唯一的光源擋住,高大威嚴,像一尊塑像,又像塑像的陰影。

于是,沈佳城有史以來第一次,像他手底下的士兵一樣服從。

他撐着洗手池擡起身來,一步一步走過去。

秦臻擡起手——

沈佳城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他們白天的肢體接觸實在過于兇殘,面前這人到現在都全副武裝,他不想再起一場沖突。

可那只手彎起來,攬住自己的肩膀,擁抱。

讓他感覺到疼痛的,力道十足的擁抱。

秦臻竟然抱了他。沈佳城幾乎不敢相信,也伸出手緊緊勒住了他肩膀。

“嘶……”不知道過了多久,沈佳城的肋骨開始疼。對面的人這才放開手,又一扣一扣解開自己的襯衫。

沈佳城話一出口,聲音也有點抖:“秦臻,你要走嗎。”

秦臻的手仍按在他胸口。沈佳城右側胸口已經出現了淤痕,定是早些時候被自己的膝蓋壓的。用了多大力氣自己是清楚的。

他啞着嗓子回:“前線現在……很亂,無論和戰争有沒有關系,我得回去。”

秦臻低下頭,一根一根地摸那個區域的肋骨。

沈佳城扭過臉,沒再看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臻突然意識到了,他說的是離開這段婚姻。他避重就輕,下了診斷:“肋骨沒斷,我幫你——”

下一秒,沈佳城反客為主,把他甩到了牆上。

往後的一切,彼此都太熟悉。比擁抱更駕輕就熟的是性愛,是不遺餘力的征服和占有。當天的沈佳城像瘋了一樣,從客衛随便找了一瓶什麽乳液,用手搗了兩下擴張,就放了進去——

他們在地板上做愛。沈佳城能記起來的,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是重新打開浴室的三個放水開關,蓋住他倆的聲音。

秦臻被他粗暴地推倒在地板上,碎玻璃隔着衣服劃破他後背,眉骨的傷口本來就沒時間縫線,因為過度的碰撞和兇殘的吻咬又崩裂開。可他沒抗拒。

渾身是血的沈佳城把滿臉是血的他按在地上,一次又一次進入。流了血的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他知道對方是厭惡的,本能地想征服和滅絕。他盡力放松去接納,可仍是擋不住困獸般在他體內橫沖直撞的沈佳城。

腿被他拉開到極限,野獸交媾一樣倉促和急切的姿勢毫無美感。性器搗入緊致的穴口,在裏面殺出一條生路來,一次一次頂着他前面的腺體,又劃過內裏腔口的軟肉。

即使這種時候,秦臻都不得不感嘆他倆在床上确實是合拍。後穴正一點點潤濕,雙腿間的性器早在沈佳城貼上來那一刻就硬起來,如今直立在半空中,腫脹不堪。秦臻自己用手慢慢撫摸着。

“你別撞太……嗯,聲音,外面有人。”

三十多號警衛和幕僚在一牆之隔等着他。沈燕輝在這裏辦公的時候,一直推行“開門政策”,故意移除門鎖,任何幕僚有問題可以随時推門找他探讨。

秦臻清楚地知道,擋住那扇門的不是門鎖,只是他的威嚴。

粗硬得難以比拟的性器全都滑進去了,打樁一般插着流水的穴。被提起來的那條腿繃緊了,秦臻不再撫摸自己的性器,因為他知道無法堅持太久——可是晚了。

那個人一只手按着他胸口——像白天自己在會場壓着他那樣。另一只手按住他性器的前端。

沈佳城幾乎沒有時間去想,在他耳邊說:“……是我父親的人。”

“現在,全是你的人了。”秦臻一字一字地說。

只換來更猛烈的攻擊。他貼着自己的前列腺猛插。

沈佳城低下頭,又問他:“你呢?你是我的人嗎?”

穴道濕軟一些,間或有液體流出來,腰間無法控制地開始戰栗,可沈佳城用手緊緊堵着鈴口。秦臻把嘴唇咬出了血。

“秦臻,說話!!”

這句話的聲音太大了,秦臻甚至覺得他能請見牆外的讨論聲都安靜了下來。

沈佳城低頭,捏住他性器前端,用手一按。

上面沒答,下面替他回答了。他腹間一軟,精液噴出來,淋濕沈佳城鮮血淋漓的小臂。

“嗯……”

身體裏面的東西竟然還硬着。沈佳城感覺到性器前端被他分泌出來愛液澆滿,後穴濕得要漏水了一樣,他一用力,就滑進微微打開的腔口。

“……你……”秦臻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哆哆嗦嗦地去解肩背——性愛開始得太匆忙,他褲子被扯掉,那件襯衫竟然還沒完全解開,肩背也沒來得及……

“嗯!啊!……”

“別動,我就插一會兒,不弄進去。”沈佳城貼着他的耳朵低喘。他聲音完全啞了,嗓子裏面濃濃情欲化不開。

“我要是信你,我就……”秦臻的後半句話沒說完。沈佳城把他翻過來從後面又幹進去。生殖腔被操開的感覺,他體驗過一次。腔口發酸,插久了,那凹凸不平的肉似乎也被幹得發軟,像丢了魂兒一樣不斷吸吮飽脹的性器前端。

他又硬了。

不用看也知道,小穴被他玩兒得紅透了,臀縫間是自己剛剛射出來的東西。他腿合不攏,又跪不住,剛站起身來,就被沈佳城頂得一下下往上,只能靠在他懷裏。

“沈佳城,需要我叫醫生嗎?你說句話。”李承希清亮的聲音響起來。

“唔——”秦臻的嘴被捂得嚴嚴實實,身後那人定下來片刻,在調整呼吸。

“嗯……不需要。謝謝,讓大家散散吧,早上八點來開會。”沈佳城鎮定沉穩的聲音傳來。

抽插的頻率加快了,每一下都幹進那個隐秘的穴口裏面,這個姿勢他沒法控制,象征歡愉的體液從交合處一點點流下來,像失禁一樣。恥毛被液體淋濕了,臀肉被拍打着幾乎要甩出水來。

“沈佳城,你別進去,我不想再……”

念及身後這人這晚上經歷的一切,秦臻竟然說不出狠話來。這話出來,像是懇求似的。與此同時,粗硬的玩意兒搗着他穴裏,他也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不反抗,沈佳城完全可以把精液射到他身上任何地方。

眼睛,嘴裏,腹肌,大腿,或者生殖腔。

最後這十幾次,沈佳城進得非常深。秦臻覺得自己是完全失控的,他的呻吟聲完全按壓不住,還好——門外的人,估計這時候散的差不多了。

他射不出來東西,但雞巴硬着,甚至有了尿意。所有的一切,在他推門進來那一刻就失控了。而且,是他自己容許的。

腰間的肌肉完全繃緊,硬梆梆的,被沈佳城捏在手裏。

那個人也在喘,而且喘得好像疼痛的是他一樣。手指掐他腰掐得太狠,指尖摳進去了,說不清是被他劃出了血還是他手上原本的血。

後頸被送到沈佳城眼前。高潮來臨之前,他竟然真的信守承諾,退出了微微打開的腔口,還給了他一秒的時間緩緩。然後,抵住他前列腺那個敏感點,一股一股全都射到他後穴裏。

後頸一痛。

“啊……”

痙攣戰栗之中,沈佳城狠狠咬上了他的腺體。琥珀和沉香的味道飄滿了屋子,秦臻甚至覺得他要被逼得提早進入易感期。

“……輕點咬。”

标記不了,沒用的。

可他還在搗着自己的敏感點。大家夥沒那麽容易就軟下來,秦臻輕聲說:“別弄了,我射不出來,別弄了。”

這感覺太奇怪了,後穴滑膩得可怕,他非常快地抵住那一點進出。嘴裏沒回應,因為他仍銜着秦臻後頸那塊脆弱的肉,犬齒深深紮進去了。

疼痛之後,脖子癢癢的。秦臻在發抖。那個堅不可摧的,時刻都站得筆挺的人,容忍着被自己插到癱軟泛水,不可控制地發抖。

沈佳城想,秦臻還是了解他的。他知道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什麽。

“我想尿……”他的聲音也抖,“沈佳城,手給我拿開。我不想……”

“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嗯…………”

沈佳城把性器抽出來,後穴溢出來一股濁液,他換了手插進去,三根指頭順着那個點頂。

再也忍不了了。

性器抖動着,污濁的液體飛濺出來,秦臻被他的手指操到失禁,顫抖着尿在地板上。

再有意識,沈佳城又在客衛洗手,水聲仍在響。門沒關上,他看見秦臻仍渾身赤裸側躺在滿是碎玻璃的地板上。雕像活過來了,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美得像受難的神祇。

只可惜。咬得再狠,也無法标記。操得再熟,也不是他的人。

沈燕輝死了,保守黨委員會将選二號人物程顯為臨時代理主席。他倆的婚姻——為了沈燕輝而捏成的一樁表面契約,将不再有任何意義。

那天晚上,死了的不只有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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