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往後快一個月,首都各臺新聞被豪華游艇爆炸和沈佳城遇刺一案相關的報道填滿。
秘密調查有了階段性結果,尚挽即将面臨刑事起訴,具體案情提告涉及聯盟政要隐私,審理過程不會公開進行。程顯控股的公司曾對尚挽所在的電影進行大筆投資,這是能證明兩人之間聯絡的唯一證據。這種貪污受賄,四處買通,走到那裏都是金錢開路的手法,倒是很像程顯。
經濟調查小組順藤摸瓜,回溯幾年前那屆備受關注的的影視百年大獎評委會,也發現其中有數位德高望重的評委暗中受賄,影響投票結果。而沈佳城無心插柳,卻順勢整頓了演藝圈的歪風邪氣,他自己得知這個調查結果,也品出一點別樣的幽默來。
至于槍手這邊,這場失敗的行動和沈燕輝遇刺一案最大的共同點在于,殺手本人也同樣是曾經有軍隊背景,卻因紀律問題被提前開除出隊的老兵。槍手供出了同他聯絡的上線,中央警署在全國範圍內對他提及的這個人發出紅色通緝令,已接到數條線報,大致确定此人的活動範圍。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搶救,槍手本人撿回了一條小命,可他即将面臨終身監禁。而這一次,沈佳城不會再給任何人求情。
這一個月內,沈佳城正好巧借此機會閉門辦公,外務由副主席喬啓宇代替,他本人聽從趙立均和秦臻等人的專業建議,在調查小組抓到幕後主使之前盡量減少對外活動氛圍。
沈佳城的身體在迅速痊愈。可他的家庭醫生倒是沒有離開過雅苑,因為他發現一條秘訣。但凡傷口沒有長好,他就有理由消極怠工。也不是說對外,聯盟要事他件件不漏,每天在家庭辦公室看報告到深夜。他是對內消極怠工。忙完一天的工作,躺在床上,對秦臻說傷口疼,那個人就會貼得緊緊的,抱着他的肩膀入睡。
而秦臻除去回第九區一周以外,之後的時間都在首都。他常在秘密調查小組、中央軍區和雅苑之間三點一線往返,每天都很晚回雅苑,可每天總會回來。
雅苑主卧的床頭櫃一側出現一本新的故事書。恰好是沈佳城十年前在學校期間消遣時光看的浪漫小說,每天的書簽都往前翻得飛快。
月底赫昭來電,說他們聯合地方警署已經确定槍手這位上線的實時活動地點,經過三天的密切監視,準備今晚實施逮捕。他問沈佳城,是否想來行動中心觀看。
沈佳城看了看秦臻,後者搖搖頭示意不用。今晚沈佳城在家宴請傅星河、謝臨風,為海上婚禮招致的麻煩道歉,後廚正忙得不可開交。
沈佳城便對電話那邊說:“我們相信你的團隊,就等着聽你的好消息。”
挂上電話,秦臻才說:“之前出了那樣的事已經很抱歉,不要再去麻煩他倆改時間。而且——他們之後不是要去度假?”
“是度蜜月,”沈佳城按住他的手,側過頭來,問道:“今晚,我開你送我那瓶酒吧。”
秦臻沉思片刻,竟然說:“今天……我不想喝酒。改天吧。”
“你戒煙,還戒酒?”沈佳城覺得不可思議,“仗也打完了,這是回歸健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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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低頭,沒再看他。雅苑主卧,屬于自己那一側的床頭櫃底下壓着三十七頁文件,再往下面,則是兩頁薄薄的紙。
本來就是不可能的可能,是意外中的意外。當時從雅苑不告而別以後,秦臻到第九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戰區醫院拿藥。然而,也許正如謝臨風之前所說,第九區醫療資源落後首都不止半點,也許藥也過了期……
沈佳城後腰的傷口次次在提醒他,他離失去這個小生命,只有幾厘米的距離。等一切平安,危機解除,找個好日子,再告訴他吧。
秦臻想着,推上床頭櫃,也跟着下樓幫忙。
沈佳城正伫立于走廊側面的酒櫃前。沈燕輝贈與他的藏酒很多,不缺珍罕名釀,可放在最中間的,總是那瓶弗朗哥酒莊的黑比諾。瓶頸如黑天鵝一般美麗優雅,襯得酒體顏色幽深。
沈佳城想,每一次看到它的心境都不盡相同。
走廊光線一暗,擡頭時,是秦臻在問:“想今天拿出來喝?”
自己在結婚那天失去了他,又在離婚那一天得到了他。如此這般失而複得,大概是比29年屬于‘絕唱’的黑比諾還要罕有的東西。
沈佳城又把那一瓶酒放了回去:“你送給我的東西,哪能便宜他倆。”
兩人婚禮上出了這麽大一場意外,沈佳城也心有愧疚。面對他的道歉,傅星河倒是樂觀,只是問,聽說你倆是那天晚上和好的,離去西區家庭法院離婚只差一小時?
“和好”。這說法也有點太……
沈佳城在桌子底下摸了摸秦臻的腿,道貌岸然地點頭。
傅星河笑道,那這一天就是幸運日,以後每年我們倆的結婚紀念日,也是你的複婚紀念日,不一起慶祝說不過去。
據說那晚之後,謝臨風本來要去傷心個幾天,傅星河做好了安慰人的準備,可救人連續搶救四五個小時,從手術室走出來的時候謝臨風累得都忘記郁悶,只說一切平安就好。
婚禮那晚最後的解決方式是,派對改換地方,暫且定在一年之後,只請最親近的家人朋友。謝臨風到底也沒舍得重買被血染紅的戒指,他說,總覺得第一枚才是最好的。可兩個人風波之後在首都逛街,進了‘穿石’門店,又補買了專門一對平常工作可以戴的,專為醫護人員設計的環保矽膠戒指,一藍一綠,十分可愛。
兩個人對游艇和陸港海域絲毫沒有半點避諱,傅星河變賣幾輛跑車,買下另外一艘豪華游艇,答應謝臨風只要他想,天天都可以一起出海。
晚餐結束後,四個人又聊到夜裏十點。傅星河最敬業,臨走不忘問秦臻他膝蓋準備什麽時候手術,也被秦臻以局勢不定推托。謝臨風似乎比他更敏感,留下來多問了兩句,但也沒多說什麽。
那天晚上,送走兩位客人之後,沈佳城拉着秦臻去了浴室。美其名曰洗澡需要幫助,可沐浴露卻沒有往身上打。
後背傷口恢複期間,沈佳城似乎很熱衷非插入式性愛。要麽從背後抱着他,要麽面對面,性器摩擦,欲望交織,用嘴用手用身體的任何部位,幫助彼此到達高潮。
雅苑座機再次響起時已經是深夜。
沈佳城皺眉,溫軟舌頭抵住秦臻穴口淺淺的那個敏感點,正往軟肉上面挺直了幹。大腿內側被按出指痕,秦臻受不了,今晚第一次讓他停。
沈佳城當然沒聽,舔得他後穴往外淌水,他換手指插進去,又低下頭包裹住他性器頂端,耐心地舔舐。
浴室霧氣缭繞,熱水跑了一個多少小時,早就熱成桑拿房。沈佳城跪着,手指動得極快。而秦臻抓住他黑發,低聲說,閉眼,我要射你臉上。
座機執着地響了三次,秦臻顫抖着射完,才示意沈佳城可以起身接。後者擦淨自己的側臉,裹上浴巾,卻是把外面的座機電話直接抱了進來。
沈佳城嗓子很啞,态度也絕不算好。“十二點了,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邊,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秦臻用口型問他是誰,沈佳城沒回,只按下免提鍵。
赫昭的聲音傳出來:“……是這樣的,今天晚間十點,特殊行動小隊在第四區一座倉庫秘密逮捕槍手的上線。”
“是什麽人?行動……”秦臻話說了一半。沈佳城脫下浴袍,又貼着他坐進浴缸裏,性器勃發,頂住他敏感的大腿內側。
“行動還順利嗎。”
“嗯,一切順利。特警部隊今晚十五分鐘就拿下了,他們人還在現場,讓我在後方負責彙報情況。這位上線姓廖,表面上是個小企業家,曾經被指控雇兇殺人,但證據不足被釋放了。”
沈佳城聽到,卻笑了一聲,很低沉,抵着秦臻的耳膜,讓他近乎失聰。
“倒像是第四區地方檢查院的作風。”
秦臻慢慢調整姿勢,像是要挑釁他似的,貼着他硬挺的性器在磨。
赫昭說:“這位廖先生說,他也是拿錢辦事。”
這下輪到秦臻冷笑。
可赫昭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沉默:“給他錢的賬戶是一個離岸賬戶,我們動用外交關系,請求協查,今天傳回報告,戶主是——詹志銘。”
程顯的助手。沈佳城嗯了一聲,只說知道了。
赫昭不太放心,在電話裏叫了一聲:“阿臻——”
沈佳城扭過身體正打算挂電話,可秦臻從這個位置低頭,看得到沈佳城後腰處肌理分明,那一塊初愈的彈痕留了個淺粉色的小坑。秦臻臉色很冷,一只手捏住電話線,深呼吸了幾次,才不在外人面前失态:“嗯。”
挂上電話哪一刻,秦臻才開口罵道:“程顯他全家死了。”
沈佳城沒說話。他一只手攬着秦臻肩膀,底下性器慢慢磨着他敏感的大腿內側。
“聽你罵人,我興奮得要死,怎麽辦。”
秦臻對過于漫長的前戲表現得有些不耐煩:“那就進來說話。”
沈佳城遲遲不進去,一只手在洗手臺上亂摸一氣,秦臻回過頭來,便看到他在對着自己手腕打抑制劑。
“別打了,醫生有沒有說會不會……嗯……”
最後是在浴室做了很久。
游艇沉沒那一夜,秦臻小腿上留的那一道傷口也剛剛痊愈,留下一道極為明顯的醜陋傷疤。沈佳城幾次走神盯着它看,到今天也還格外小心,不想讓傷口沾了水,讓他一只腳搭在浴缸外面。
這樣的後果是,對方進入得格外深。猙獰性器插入濕淋淋的穴口,直抵欲望深處,臀肉和身後人胯骨撞在一起,乳尖被他捏在手裏把玩到泛紅挺立。在水底下的半身濕而暖,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則興奮敏感到發紅。
秦臻仍是閉着眼睛,小麥色的皮膚躺着水,疤痕像是被裹上一層銀色的膜,腰很窄,肩很寬,屁股中間夾住一根性器,臀部被頂動得一顫一顫,黑發滴水,後頸而微紅,色情得要命。
沈佳城總能感覺到身上這人狀态好壞,若游輪上那次還是藥物使然,沈佳城不記得那幾場性愛的細節,可今晚則沒有任何的借口。今天的秦臻太主動、太放松,也……
太反常了。
“嗯,再快點。但別……別太深。”
沈佳城低頭,咬住他側頸磨:“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他是怎麽叫你的。阿臻?”
“我……”
“阿臻。”
浴缸晃得像一場小型地震似的,白瓷邊上只留一只手,青筋暴起,覆滿汗水,抓得越來越緊。然後,另一只更加白皙的手敷上來,扣緊不讓逃脫。
沈佳城伸一只手扶住他的腰腹,拽着他頭發往裏面射,又在身後叫他。
秦臻也說不清他自己是哪一刻開始高潮的,因為下一刻沈佳城又開始吻他。認真又柔軟的,不像是會出現在他倆之前劍拔弩張的性愛當中的吻。放在此刻,卻又再合适不過。
那天晚上,秦臻第一次沒來得及看他的閑書,而是早早睡下。淩晨一點,沈佳城幫他把頭發擦到半幹,才又打開了窗。
之前,是只有秦臻在的時候他才能睡得熟。可現在則正相反,看着身旁人,他反倒舍不得阖眼入睡。
雅苑座機又響,沈佳城手疾眼快地接起,那邊晏舒說有緊急電話要現在轉接。沈佳城只好又同意,說自己去書房接,臨走前,還不忘拔掉卧室電話線。
電話那邊,響起一道聲音:“沈主席,我是程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