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烏雲積壓,數日悶熱,首都醞釀着一場暴雨。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天。沈佳城每天照常去上班,面對送到自己眼前的攝像機無數,他只面無表情地重複去年三月采訪時候的同一套說辭。

“三一行動在我當時的保密權限之上,對此軍事行動早有內部調查報告。我相信秦臻,也相信有關部門對此已經有完備的調查。”

可沈佳城心裏也清楚,安全局今非昔比。

他已經私下親自拜訪過羅昌祥。早些時候被逼退隐的羅昌祥只求安度晚年,對沈佳城屢次道歉,但姿态仍是明哲保身。沒有了自己曾經信任的羅昌祥副局長坐鎮,若安全局重啓當年的調查,沈佳城也不能保證會調查出怎樣的結果。更何況,若再是讓秦臻進去把他關禁閉,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三天,就是三個小時,估計自己會先瘋掉。

只有程顯和徐謹知道爆料人的具體位置,沈佳城團隊試圖和最開始公布這則新聞的辰興電視臺取得聯系,走媒體渠道,和爆料人直接談判,也吃了閉門羹。

聯盟軍部發言人更是僅敢表現出中立立場,稱秦臻已不是現役軍人,三一行動報告交給了安全局審閱,相當于把皮球又踢回了安全局。沈佳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軍方,是任何事情都一定會有鮮明立場的‘鷹派’。沒有立場就是最大的立場,所謂中立,其實就是背棄他們。背後是誰的意思,他也清楚。嚴騁作為秦臻行動時的直接上級,他的恩師和領導,曾經是他晉升路上最有力的支持者,竟然在關鍵時候選擇背棄他。感情因素暫且不表,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差的一種可能。

還好,軍校那邊,沈佳城早已替秦臻打聽過。有威望很高、曾是四星級軍銜的李學亮撐着,暫時沒有人公開出來表态。

這幾天的時間裏,除去處理戰後日常事務,沈佳城同保守黨委員會裏有影響力的諸位官員碰頭,也和沈燕輝昔日的同學、首都各大銀行家會晤。幾乎所有人的口徑相似地一致,建議他順水推舟,撇清自己的責任,和秦臻幹淨切割,而且越早越好。

沈佳城越是堅持,民意也就越倒向另外一邊。

從第二天起,天闕閣門口全是抗議的民衆和采訪的記者,林肯在人群中龜速挪動十幾分鐘,才勉強蹭進了大門內的專用停車場。

雅苑家庭會議室內,李承希、譚未明等人都在。新聘請的公關顧問把電腦和文件一字攤開,上面打印了各種圖表。顧問擡起頭來,卻是在瞄秦臻的臉色。

秦臻低頭,再重複一遍:“是您的意思,還是沈主席的意思。”

“……是,是我們的建議。我們打算先争得您的同意,再向主席彙報。”顧問連忙道。

至于為什麽這樣處理,秦臻也明白了。表面上是出于尊重,先争得他的同意,實際上是他們都怕和沈佳城提起這個話題以後惹得沈主席不高興,所以派當事人死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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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未明解釋說:“只是分居一段時間避避風頭,這是純粹從功利角度考慮,我們預計等到他的在任滿意度調查結束之後,就可以……”

滿意度調查,一般來說是任期第二年末進行的全民投票,至于現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何時進行,秦臻不太清楚。但是,在滿意度調查裏獲得很高的支持率,就會給連任提前鎖定勝局。相反,若支持率不理想,之後的每一仗都會是逆風仗。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秦臻又問。

顧問搖了搖頭,給他看一組數字。分居只是表面功夫,當然比不上另外一種結果——

離婚并不是天方夜譚。首都娛樂記者最擅長捕風捉影,早在飛鷹739回首都,但未在西郊機場落地那一刻起,就開始有人寫報道加以猜測。戰後這兩個月,從晚宴到采訪,秦、沈二人從未一起出席過任何公衆場合,演了三年的恩恩愛愛沒再繼續,甚至沈佳城在游艇上遇襲之後的二十四小時內,秦臻都沒出現在中心醫院左右。關于他倆婚變的傳聞,自那天起就沒停止過。更有家庭法院工作人員匿名爆料,說曾經見過秦、沈二人的名字出現在預約系統內。言外之意,兩個人離婚指日可待。

他倆真正大吵小吵不斷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兩個人是神仙眷侶,如今他倆統一了戰線,群衆又覺得他們貌合神離,開始唱衰這段婚姻。秦臻低頭笑笑,只覺得人生如戲。

明眼人也都知道,什麽是客觀上的最佳選擇。

顧問看他表情嚴肅,也很是心虛,連忙又把話往回兜:“民調只是民調,也只是一種粗略的統計方法。以往我做的前期調查工作中,也出現民調不準的情況 ……”

秦臻把紙張攏起來,輕輕在桌子邊緣敲了敲:“但是我們手中只有這個,是不是?”

顧問不說話了。

秦臻嘆了口氣,道:“好。我會和他說。”

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如果沈佳城和自己離婚,他的支持率會上漲2到3個百分點。看似微小,可他非常清楚,當初沈燕輝也只是贏了陳頌江不到3個百分點。

政客的另一半的醜聞被曝光,這種事其實遠遠不是第一次發生,大部分情況下,對政客的影響也沒那麽大。若是性醜聞,只需要表演恩愛,若是與錢相關,只需出面道歉、找出幾個替罪羊來罰款、最後向慈善機構捐贈一年微薄工資。如此公關套路,任何一個首都政治團隊都可以熟練應對。畢竟首都政治風向兩周一變,總有講不完的新奇醜聞。

秦臻是這一刻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是普通的“另一半”,只在表面上點綴政客的履歷。沈燕輝的成功連任離不開軍隊鷹派的強力支持,沈佳城的平步青雲也離不開自己總在他左右的形象。從三年前開始,他們早已是捆綁在一起的利益共同體。如今自己深陷輿論漩渦,連帶着把沈佳城也拽了下去。

眼下,三一行動風波難平,除非徹底和自己割席,否則沈佳城很難東山再起。

自己都看得明白的事情,沈佳城又怎麽可能不懂。事發當天早上,沈佳城沉着臉色不說話,自然是因為他都知道。他從第一天起,就全都知道。

秦臻嘆口氣,在書房翻翻找找,終于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張折了角的名片,上面有一串手寫的黑色字跡。

*

沈佳城九點半才回家。推門進屋,剛開口想叫秦臻,就發現家庭會議室空蕩蕩,半個人影都沒有。涼風穿堂而過,掀起窗簾,平添幾分荒涼可怖的氣氛。

因為過多記者連日在雅苑門口蹲守,他們白天幾乎不能拉開窗簾,只有晚上才可以勉強推開窗戶透透氣。

沈佳城心裏一沉,鞋都忘記換,兩步走到書房,看到秦臻一個人坐在之前睡覺休息的搖椅上補眠,心這才放下大半。

“人呢?我等着和他們開會 ,怎麽一個個沒發郵件請假就走了。這兩天,我也沒時間管他們……”

是秦臻說:“是我讓他們先回去了。這都跟我們熬了幾個晚上了,也不容易。”

沈佳城搖搖頭:“他們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秦臻走近前,看着他的眼睛,低聲說:“……算了。”

他越是大度,沈佳城越看不得。“什麽叫算了?這麽多年,你付出了這麽多……”

秦臻把他推開一掌距離,看着他的眼睛,又說了一遍:“沈佳城,算了。別堅持了。我……”

沈佳城把手指放在他嘴唇上沒讓他說完,半晌,神經質一般地,又重複一遍:“不能算了。”

最後,還是秦臻捅破那一層窗戶紙,說出了雅苑辦公室沒人敢說的二字禁忌:“分居,甚至離婚,也不代表我們就要分開。裝了三年在一起,再裝三年不在一起,不就是演戲,咱倆應該很熟練了,不是嗎。他們想看什麽,就做給他們看,但我們之間——”

他說不出話來了,因為沈佳城拽着他的衣領,兩個人倒在實木桌子上。接觸桌面前一秒鐘,沈佳城伸手墊在了他身後,抱住了他一整個後背。

連續三天在外奔波,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疲憊過後,沈佳城的眼睛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去他媽的離婚,我不離。”

秦臻怔住片刻。在首都政治圈子裏長大,在無數采訪中圓滑了一輩子的沈佳城竟一改常态,正在他面前犯倔。

指望他理智行事是不可能了。秦臻輕嘆一聲,只好改換策略,放緩态度道: “好。”

沈佳城低頭,碎發也就蹭着秦臻的側頸,很癢。他嘆了口氣,低聲說:“以前不是演戲,以後……我也不想演戲。”

信息素的味道撲了過來,秦臻攬住他肩膀,努力騰出空間給兩個人來。掙紮之中,西裝褲早就鼓起來一塊,性器抵住秦臻同一位置,隔着兩層布料磨得發燙。

欲望來得太不講道理,沈佳城頗為無奈,用手撐住自己的全部體重,要小心不能壓住他,往後禮貌地撤離半分。

“……抱歉。”

可秦臻不退反進。他伸手,是戴着戒指的那只右手,在摸沈佳城的腿。

沈佳城先出聲抗議:“你別摸我,我真的忍不了。秦臻……你別,別太過分。”

秦臻捏住他大腿內側,還擰了一把:“那就別忍,誰讓你忍了。”

……實在是無法無天。沈佳城低頭,手上用力,一枚一枚解他的襯衫紐扣。最後,是秦臻自己伸手把襯衫扯開。沈佳城僅脫掉他外套和褲子,潤滑過後,讓秦臻撐住書桌邊緣,就這個姿勢把硬挺的性器頂進去。

同樣沒有遇到想象中的阻攔。秦臻格外放松配合,沒有推拒他,更不用讓他綁着鎖着捏着手腕。沈佳城瞬間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只得手掌抵住他赤裸的肩膀,随後是後頸。那一瞬間,秦臻手臂一滑,沒能撐住,全身重量跌入身後人的懷抱。

性器整根滑進去,秦臻皺眉罵了句髒話,是爽的。

沈佳城喘着氣說,好緊,好濕,想操你一晚上,想把窗戶都打開,讓西區的人都看着我操你……

葷話燙他耳朵,秦臻管不了那麽多,讓欲望說話,停直了腰主動往他的性器上面操,越磨水流得越多,沈佳城讓他扶好,一手撐着桌臺,一手攬住他胯骨往裏不停地撞,把一顆心也要撞出胸腔。

秦臻差點忍不住呻吟,咬住自己手臂,被身前人幾乎是态度強硬地拿掉他的手臂,換了自己的手掌插進去。

“要咬就咬我。”

“我……唔……”

手指在他嘴裏抽動,後穴被一次次填滿,秦臻幾乎要站不住,頂着屁股讓他操,又狠不下心真下嘴咬。

“……不咬的話,就親我一下。”沈佳城伸直了手掌,貼住他嘴唇。

秦臻沒拒絕,嘴唇稍冷,帶着晶瑩唾液,吻便印在了他的指根。

沈佳城的性器在他身體裏抽動,欲望燃起來,動作愈發快和急,穴口吞下巨大的性器,仍吃不夠似的,水順着大腿流,打濕了沈佳城的衣服和身下的皮革椅。

秦臻喘着氣,盡量平穩下自己的聲音,“到底……是誰過分。”

不要進太深,不要碰生殖腔,沈佳城依舊嚴格遵守。可他抽插力度不小,角度刁鑽,揉着他腰側乳尖往裏面幹,幹得他從後背到大腿都酸麻一片,大腿一抽一抽,秦臻下意識呻吟出聲:“換個地方吧。”

兩年前的那次肌膚相親之後帶來怎樣的結果,秦臻不忍回憶。這個地方像是有種奇怪的封印,從那以後,若沈佳城不在,他都未曾踏入雅苑書房半步。直至今日。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沈佳城把他仰面放倒在書桌上,摸着他眉骨,說,“別想。我就要在這兒操你,在主卧,在客卧,在餐廳,在書房,在家裏每一個地方都要。”

他提起秦臻一雙筆直有力的腿幹了他幾十次,也不忘低下身體補一串吻。

秦臻在高潮邊緣,喊得口幹舌燥,幾乎失重,腰一直抖個不停,每次一抖都換來對方又一次頂動,他一心無法二用,用盡精神力氣和對方抗衡,在親吻方面回應得稍顯草率。

沈佳城似乎不滿意,抽插極快,最後是按住他肩膀把他操射的。精液從硬挺的性器裏面噴出來,弄髒了沈佳城的臉和鎖骨。沈佳城自己也忍不了太久,秦臻高潮的時候後面夾得很緊,沈佳城射出來太多,抱住他膝蓋,輕輕抽出來幾分,才把東西全部灌進去。

雅苑書房的簾被風吹動,兩個人身上覆滿汗水,喘息久久未平。

秦臻回過神來,摸了摸他頭發,啞着嗓子問:“還不滿意?”

沈佳城沒擡頭,手上用力,整個摟住他肩膀,又上來吻他。這次是綿長的,帶着高潮餘韻的吻。沈佳城的性器還埋在他身體裏,很快又硬了。可他頓了頓,還是抽身出來。

“這麽配合,我以為你又要走。”沈佳城伸手掰開他臀瓣。

“……嘶……”秦臻仍不太習慣這片刻失控,“等等……”

“還走嗎。被我幹成這樣,你還走得了嗎。”

射進去的東西很多,乳白色的液體漫漫流出來,到桌面的書上,弄髒了文件和鋼筆。沈佳城俯身攬住他一雙膝蓋,側過頭來,就這麽看着。

沈佳城的鎖骨上觸感分明,是秦臻用帶着槍繭的左手在幫他擦拭。濁液褪去,露出一小塊煙疤。秦臻閉上眼睛,終是不忍和他對視半分。

逃避和躲閃向來不是他秦臻的風格,本來在雅苑拉上窗簾靜等三日已經耗盡他全部耐心。既然沈佳城不願做這個惡人,那麽只能自己來。

窗外,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驚擾萬物,也不忍心打碎眼前一對溫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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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dirty talk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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