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格

出格

黑暗之中,原本熟睡中的言祁聽到有什麽東西在窸窣作響,他不動聲色地摸到了枕頭下沈珏贈與他的那把短劍,繃緊身子,靜靜地潛伏着。

黑影閃到言祁的床邊,還未待黑影有下一步動作,言祁突然暴起,将短劍抵在了黑影的咽喉之處。

一片寂靜之中,那道聲音中的笑意尤為明顯,“言公公還真是薄情,明明手裏的那把短劍是我送你的,現在反倒成了對付我的利器。”

聽到這話,言祁心裏一驚,急忙想将抵在黑影咽喉上的短劍抽回,但是那道黑影卻沒有如他所願。她抓住言祁另一只手的手腕輕輕一拉,他便跌入對方的懷抱之中。

黑影在言祁的耳邊輕笑,“言公公身手不錯,若要是一般人,想必早就死在你的劍下了。”

“不過,”黑影繼而補充道,“若是想殺死我,言公公還需再接再厲。”

溫熱的氣息撲在言祁的耳垂之上,癢癢的。但是言祁卻無暇顧及這些,聽到沈珏這話後急忙擡頭解釋,“奴才……奴才并不知道是将軍大人,還請将軍大人責罰。”

沈珏挑了挑眉,揶揄道:“那言公公把我認成誰了呢?毛頭小賊,還是,采花大盜?”她特意在“采花大盜”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調笑的意味更加明顯。

“奴才不敢。”言祁低頭認錯,恰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那抹瓷白明晃晃地映入沈珏的眼中。

就在言祁低頭疑惑為什麽沈珏半天沒有回話的時候,他只覺自己兩頰軟肉被人捏住後強行擡起,然後直直地撞入一對黑曜石般的眼眸之中,那雙眼睛溢滿笑意。

“言公公也太過于信任我了,倘若我今晚真的是來殺你的呢?”

“将軍大人不會的,若真是要殺奴才,奴才也……”因為被沈珏捏住了雙頰,言祁的回答有些含糊不清。

還未待言祁說完,他便只覺得一股大力将他推倒在床榻之上,身前之人很快就變成了身上之人。沈珏的額頭恰好抵在言祁的頸窩之處,言祁這才意識到,沈珏的溫度高得吓人。

“将軍大人您的身體怎麽這麽燙?可是患了溫熱病?奴才這就為您去尋郎中來瞧瞧。”察覺到沈珏此時的不對勁,言祁頓時有些心慌,下意識想下床為沈珏去找郎中瞧瞧是怎麽回事。

“言公公的身體可真是涼快,抱起來和冰枕沒什麽兩樣。”沈珏卻長臂一攬,把言祁攬入到自己懷中,收緊雙臂抱住言祁,喃喃自語道。

驟然被沈珏抱住,感受身上切切實實存在的而不是在夢中方可觊觎的溫熱,言祁只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雙大手一樣攥得生疼。原來不是夢啊,他想。

他的老毛病好像又犯了,渾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回頭抱住沈珏,乞求沈珏給他更多的撫摸和擁抱,但他僅剩的可憐的自尊心卻在提醒他,他沒有這個資格。

光是抱着言祁還不夠,沈珏将臉埋在他的頸窩深吸一口,繼而好奇發問道:“言公公平日裏都有什麽香膏?為什麽你的身上總是這麽香?”

夜色之中,除了視覺之外的感官格外敏銳,言祁只覺得一抹柔軟擦過自己的頸部的皮膚,一觸即離,但被她觸碰過的地方仿佛被火灼燒一般燙得厲害。或許發燙的不止那處,或許……

言祁此時的心仿佛被一根線上上下下地扯動着,他也說不清此時的心情到底是什麽,是苦澀,喜悅,震驚,慶幸,抑或是全都有。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伸出手虛虛地環住身上的沈珏,任由自己沉淪在這片不願醒來的夢。

他閉上眼,只覺自己的聲音沙啞異常,“奴才不曾塗抹香膏。t”

沈珏依舊疑惑,“那為什麽會這麽香呢?”

言祁不敢看沈珏,他害怕被沈珏銳利的眼神看透他卑賤的心思,“奴才并不知道。”

沈珏歪了歪頭,“可是我也想像言公公這麽香,這該怎麽辦呢?”

言祁難耐地将臉扭至一邊,頭一次回答得又急又燥,“奴才也不知道。”

沈珏盯着言祁看了很久,久到言祁心驚膽顫,她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了。”

正當言祁想詢問沈珏想到了什麽好辦法的時候,他的雙唇卻被封住,随後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待到身上之人終于嘗夠了他雙唇的滋味,之後迎接言祁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細細密密的吻。

不成句的話語與情人間的呢喃交纏在一起,共同構成了不尋常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沈珏醒來之時只覺得頭痛異常。

她按了按額角,開始思考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只記得昨晚徐瀾給自己下了情藥,還只穿了幾片薄紗來到她房中,其中之意自然不必多說。

然後就是她推開了撲向自己的徐瀾,跌跌撞撞地來到言祁房內尋求幫助。

那情藥除了讓人心底燥熱之外,還會暫時降低用藥之人的心智,恐怕到了言祁房內的自己,那時的心智只有十五六歲。

十五六歲的自己啊,沈珏擡頭望天,正是狗嫌人厭的階段,昨晚應該沒對言公公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之後是什麽來着?

言祁命丫鬟給她沐浴直到她身上的燥熱消退為止,然後她便沉沉睡去。

但是來到言祁房內和丫鬟給她沐浴之間發生了什麽,沈珏卻怎麽也記不清了。

她應該,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沈珏難得有些猶豫了。

就在沈珏仔細回想之時,言祁從門外進來了。

言祁剛一進門,沈珏便神情真摯地對他道歉,“言公公,昨夜我被表弟下了情藥,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在此向你鄭重道歉,我必須澄清,那絕非我的本意。”

言祁進門的身影一僵,由于他此時逆着光,所以沈珏看不清他的神情,“将軍大人說笑了,奴才……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沈珏低頭琢磨着,怎麽言祁這句話,細品下來還有些委屈呢?

定是她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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