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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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男一股火沖上來, 眉毛緊皺,顧不得被打濕的襯衫,狠狠抹了把臉上的雞尾酒, 氣勢洶洶地掄起胳膊就想揍人。
真是太他媽嚣張了!
“哎等等——”
蕭珩及時趕過來, 火急火燎拉住卷毛男, 抱住人家的腰, 大喊:“等一下!哥們兒!別沖動——別動手啊,好好說,好好說行不行??!”
卷毛男憤憤不平地甩開他胳膊,沒受過這侮辱,不服氣地吼:“誰先動的手?啊??你他媽問你兄弟你誰動的手?!”
酒吧的銷售男經理被蔣川叫來。
穿着黑色職業套裝, 臉上挂着融洽讨好的笑, “哥,哎, 又見面了——”
卷毛:“我昨天晚上在你這兒花了三萬多, 趕緊的!把他倆給我趕出去,你只要趕出去——我還在你這兒砸錢!”
男經理攬住他肩膀扣住, 暗暗施力給拽走。
同時貼近他耳邊無奈又苦笑地解釋着,“實在對不住——我的哥,剛剛, 惹你的那個男孩,是我們本地的大佬,真得罪不起。”
經理瞧着他身上的度假風沙灘褲和花襯衫, “你看着不是北江人,來旅游的是吧。”
“他舅, 是我們市局的二把手。”
每個城市,市公安局長, 一般同時兼任副市長。
再往下。
二把手,副局長,即便是副的,實權也極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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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男本來還想破口大罵幾句,怎麽說也是花錢的大客戶,名副其實的富二代,走哪兒都得被捧着,低“草”了幾句。
聽到這兒,徹底不打算計較了,只能自認倒黴。
那小子真是命好,呵呵,不用穿什麽名牌衣服戴什麽表炫富,就能被人恭恭敬敬地對待。
有錢又能怎麽樣,像他似的,手腕上戴個三十多萬的勞力士,還不是跟個孫子似的讓人家侮辱完還不能計較,把氣咽肚子裏,真是憋屈。
錢在權面前,屁都不是。
別說三十萬了,三千萬都白搭。
男經理繼續正兒八經苦口婆心地勸道,“所以啊真不是我不幫你,沒辦法,兄弟,現在生意難做,跟以前不能比了,查得這麽嚴,把我們老板都給愁壞了。”
“今天要換個人這麽對你,那我絕對給趕出去,再也不讓進來消費。”
“哎,他太特殊了,下次,下次,兄弟一定給你打折加送酒——!”
酒吧生意,夜店生意,本就是擦邊的,現在掃黃掃黑這麽嚴重,沒點背景人脈根本混不下去。
他老板真是急得不得了,四處在背後罵條子,詛咒條子,就是連個什麽副隊長的關系都攀不了。
都怪這市局新上任的二把手,主管經偵,刑偵,禁毒,掃黑。
本事大得不行,再厲害的企業老板去巴結讨好都沒用,都說他這麽硬氣,要麽親爹更牛逼,要麽上頭還有人撐腰。
男經理其實今天第一次見這男孩來,之前比較眼熟的是他哥,好幾個夜店裏頭的玩咖小王子,最喜歡泡妞,出手也大方。
雖然都不清楚人家父親家是幹什麽的,但花錢的就是爺,這還是左少的親弟,更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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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看着眼前陌生又狂妄的少年,神情有些不解。
沒見過。
為什麽幫自己
黑發,素顏,五官帥得棱角分明,鼻子很高,身段挺拔單薄。
看起來最少在185以上。
一身黑,破洞牛仔褲,有設計感的寬松黑t。
嗓音低磁性感,極其好聽,整個人少年感很足。
看不出具體年齡,她總覺得來這裏玩的,多半是大學生或已經工作的。
左燃看着從爺爺手機上見過一次的堂妹,覺得她也清楚家庭成員都有誰。
散漫道,“以後少來酒吧玩兒,剛才那混蛋,想帶你去發菜局。”
音樂聲勁爆,節奏感十足,她沒聽清說了什麽,忍不住湊近問道:“什麽?發財???”
左燃低笑,繼續解釋,“就是免費陪酒的。”
“哦。”
“以後別來了,不安全,聽見沒。”
“啊?”
你不也來了??
井夏末微微擰眉,心說,我們認識嗎,怎麽這口吻聽着好像關系很熟悉似的。
腦子飛速運轉着,搜羅着這段時間見過為數不多的人,全部回想了一遍,也沒有這號人物。
因為帥得太過分,高,瘦,寬肩,腿長。
如果見過,一定能過目不忘。
準确地說,她長這麽大,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一旁的蕭珩真覺得自己這兄弟今天撞邪了。
竟然開始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了,也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怎麽了,也不是見色眼開的人吶,什麽漂亮性感的沒見過。
故意用外號打趣道,“哎喲,左二少,開始泡妞了。”
左燃痞笑了下,“操,這是老子妹妹。”
蕭珩一聽頓時樂得不行,認識十幾年了有沒有妹妹他還能不清楚嗎,就兩三歲的時候被仇家拐走了一個,不知道賣到哪去了,連活沒活着都不知道。
再說了,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鐵定找不回來了。
每年走失、被拐賣的兒童那麽多,又不是十來歲能記事兒了。
五歲以下,基本就沒希望了,連容貌的變化,親生父母都猜不到,那不是大海撈針麽。
左燃的爸排行老三,底下就一個堂妹,其他都是二十多三十多的堂哥堂姐。
不過這些年倒是聽說他四叔四嬸沒放棄過,還要拿出全部的積蓄當做賞金,但一點信兒都沒有,被嘲笑異想天開。
反正大家都覺得,不可能找回來了。
蕭珩:“哈哈哈哈......你怎麽跟他們一樣裝,愛管人家叫妹妹,別裝,我不了解別人,還能不了解你嗎,馬上就開學了,得坐牢了,抓緊啊。”
拍拍他肩膀,“我們都懂,你自己玩吧,哥們兒不打擾了,走了。”
井夏末只聽到了個二少,沒聽清前面,但看着眼前這人,确實是渾身都透着玩世不恭的痞勁兒。
眉眼深邃輕佻,勾着唇,神色散漫,不怎麽正經。
不像個好人,但又讓她莫名安心。
模糊聽到了好幾次妹妹這兩個字,井夏末不禁耳根微微泛紅,知道男人很喜歡聽女生叫哥哥。
震耳的音響裏忽然間切了首歌。
歐尼醬??
“Onii chan”
哥哥
“Onii chan”
哥哥
“Onii chan I have a……”
是那種極其暧昧擦邊的聲音,第一感覺聽起來非常像是女生在床上的叫聲,很浪很色、情...
太明顯,不是音樂聲夾雜着叫聲,而是直接露骨。
聽得在場的人都沸騰起來,氣氛燒着點燃,情緒昂揚激動,嘴裏吐着各種各樣的葷話,少數女生羞惱得微微紅了耳朵。
正經場合放這種歌,會讓人覺得羞恥,越聽越尴尬。
但這是人聲鼎沸的歡場,只有放縱浪蕩的靈魂,不受拘束的身體,無處安放的欲望。
神秘黑暗會讓人産生逃離現實的虛幻感,變得不夠清醒。
蕭珩正準備走呢,一聽這個又來興趣了,笑着“操”了聲,“怎麽這麽黃?!太黃了這歌。”
“這夜店絕對幹不正當的生意。”
然後欠了吧唧地伸手推了把自己兄弟。
左燃站着,旁邊就是高腳椅上的堂妹。
後背被蕭珩猛地使壞一推,沒法站穩,不自覺往堂妹的方向倒去,嘴唇不經意間擦過少女的臉頰。
井夏末歪着身子,單腳撐地,來不及躲。
下意識把小臂橫在中間擋了下,側臉的溫熱觸感一閃而過,泛起細微的酥麻。
聞到他身上的好聞氣息,深呼吸了下,心跳瞬間亂了節奏,不停亂撞。
雖然他嘴唇只輕輕碰觸了下她的臉,但她還沒談過戀愛,也算是她的初吻吧.......?
就這樣給了陌生少年,之前從沒見過。
一個還不了解是什麽樣的人。
很不正經。
但她又莫名地不讨厭。
左燃單手撐在吧臺上,穩住身子,沒再向少女壓過去。
但感覺堂妹快從高腳椅上掉下去了,反應挺快地用一條小臂攬住她的腰,穩穩托住。
熱度隔着輕薄布料清晰傳達到皮膚表面,輕易就亂了青春期少女的心神。
井夏末低頭看了看他勁瘦的手臂,線條性感,溫度燙人,弄得她很癢。
腰這麽敏感的地方,就算是穿着衣服,也沒有被人這樣碰過。
井夏末給扯下來,壓着不聽話的心髒,板起小臉,眼神不自然道:“你幹嘛占我便宜。”
還是陌生人呢。
怎麽能這樣。
雖然剛才算是幫了她,可也不能這麽快啊,那跟其他男人有什麽區別??
都是見色起意的下半身動物,太壞了。
憑長得帥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她倒是知道他被兄弟推了下,但後面碰她的腰可不像是不小心,絕對是故意的,肯定是想占便宜。
畢竟她的腰看起來那麽性感,腿還長。
左燃第一次聽到占便宜這仨字兒,還是自己的堂妹。
覺得好玩兒,散漫地勾唇,語氣不是很正經:“你哥不是禽獸,真沒有亂.倫的想法。”
音樂聲太噪,井夏末沒聽清後半句說的什麽,看着他玩世不恭地痞笑,漫不經心的浪蕩感很蠱人。
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他像是不會害羞一樣,絲毫沒有羞恥感,比她的臉皮厚多了……
仿佛嘴唇碰到她的臉,手臂碰到她的腰,就是一件跟喝水吃飯一樣普通尋常的事!!
太像老手了。
她第一次遇到這情況,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痞壞公子哥氣質的少年。
蕭珩也是驚呆了,壓根沒料到随手一推就是這情形,發展的太快了,出乎意料,張口:“我草——親上了——哥們兒,牛逼——”
左燃吊兒郎當壞笑着給了他一拳,散漫道:“別他媽鬧,真是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