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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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被這猝不及防地力道弄得有點發蒙, 不情願地悶哼了聲,眼神又怨又恨,特別不服氣。
雙手被他死死反扣在身後, 手腕細, 他用一只手圈住。
臉則緊貼車身, 觸感冰涼, 三分醉意瞬間變得清醒,觸電般的感覺從大腦傳到神經末梢。
帶着寒意的夜風不斷襲來,一冷一熱。
她感覺難受,說不出的難受,身體內裏, 特別燙, 難耐,臉, 頭發, 忍不住在車身上磨動,蹭。
他冷聲問:“你有什麽資格生氣?你自己說說, 從你17歲到現在,八九年的時間,我有哪點對不起你?”
“你但凡能講出來一條, 算我輸。”
她別開視線,講不出來,但依舊不肯屈服, 渾身一股叛逆的勁上來,唇舌被咬得發疼, 反過來咬他的力氣也不小,胸口不斷起伏。
“我就錯在對你太好, 要什麽給什麽,不然你也不敢想扔就扔。”
他陰沉地盯她幾秒,壓抑着想弄死她的念頭,猛地一松。
井夏末被那個吻弄得發軟,沒了他固定自己,猝不及防下滑,又撐住。
“你是不是還忘不了我?你這幾年,應該也試過別人吧,都沒有我好?”
一個“也”字,令他扯出個嘲諷涼薄的笑。
“你現在在我這兒,頂多就是個洩y工具,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怎麽說也一塊生活了兩年多,是個人都做不到沒發生過,咱倆沒了床上關系,還有層兄妹關系。”
行,她點點頭,眉眼恢複成冷情疏離的模樣,發絲被吹亂,重新裹緊大衣,雙臂搭起來抱在身前,倚在車身上。
視線朝遠處放了幾秒,空無一人的街道,黯黯的天色,泛着白霧的空氣呼吸間滿是清冷氣息。
過往車輛極少,空曠安靜,像世界末日的空城。
她深吸了下冷空氣,重新看他。
“你也不缺床伴,別說現在功成名就了,就算是最落魄的那幾年,也不少人想和你上床吧。”
“在選擇那麽多的情況下,也沒必要來跟我糾纏,你要是想讓我還錢,我現在就能還你。”
他偏頭點了根煙,右手攏火,猩紅火焰蹿高,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
擡眼繼續看她,壓抑心底燥郁,語氣淡定,“錢能還得清?”
“你現在糾纏我,不就是想報複我嗎,那你說,我應該怎麽還?”
“先欠着吧,哥還沒想好。”
“沒問題。”
她故作無所謂地說。
随後轉身上車,“砰”一聲甩上門。
他手裏的煙還沒抽完,沒上車。
以前沒什麽煙瘾,後來熬夜的時候偶爾提神用,要麽來壓火。
井夏末在副駕駛老實坐了幾秒,冷意緩了過來,側頭看他。
他神色冷冷淡淡,單手抄兜,望向街道遠處,一身黑,外套是件黑色大衣,站姿松散随意,潇灑的三七步,身段挺拔帶感,跟從前沒什麽兩樣。
還是那張魂牽夢繞,帥得過分的臉。
左燃抽了一半給摁滅,上了車,調高點空調,繼續行駛。
井夏末不禁有點後悔,“其實這幾年,本來應該是我人生中最适合談戀愛的階段,全浪費了。”
十幾歲二十多歲最适合不計後果地發瘋,等到了三十歲她只會想要安定下來有個家。
應該會累了,不會再想從零開始接觸一個陌生男人。
再把和他經歷過的,重新和別人試一遍,光是想想就累,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她沒那個耐心,更沒那個心力,做不到。
他說:“你要錢,要名氣,要自由,還想要有人不求回報地愛你,太貪心,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怎麽沒有了,我身邊的人,幾乎都是戀情不斷,無縫銜接,不管男明星還是女明星,都沒單身的,只不過我比較挑。”
也就年齡特別小的粉絲信單身人設,網友說得很好笑,本來就一群學歷低的,有內涵的少,休息時總不可能在家學習看書。
個個有錢有顏有身材,出來吃喝玩,遇到的也全是帥哥美女,太容易看對眼。
即便有金主也能偷偷談戀愛,而且這種還算不錯的了,畢竟嫖的男明星都抓進去好幾個了。
還有互相介紹外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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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燃:“我跟你不一樣,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還挺值的。”
“……”
她忍了忍,試圖忽略胸口難言的窒悶,口吻無所謂道,“當然值了,有寧雨純和秦笙這樣的絕色美女來投懷送抱,還不在乎你有錢沒錢。”
他淡淡哼笑,打着方向盤,狀态松弛,繼續說:“的确,他們都比你要珍惜我,也都比你要尊重我。”
“這個他們,不單是她倆,而是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她頓了兩秒,心裏很不是滋味,面上不顯,“我可沒盼着你過得不好。”
“對了,”
他難得聊起往事,“沈牧那個混蛋,當時因為你,還想拿他姨夫來壓我舅,不過呢,他也就想想。”
沉默兩秒,“我記得,他去年找了個女朋友,長得跟你有點像,看來還是忘不了你。”
輕笑了下,“多虧我沒去當官,不然他這個檢察官,說不定得天天跟我作對。”
情況不同,但有句俗話,檢察官見官大三級。
即便是平權,也要特殊一些。
陳鳴同時面對三個世界不同身份的人,需要的智慧情商手段那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謹慎,天賦過人。
得跟副市長這些大人物一塊開會共事,得跟窮兇極惡的歹徒打交道,還得跟受害者家屬,城市普通居民交涉。
但陳鳴這人還非常硬氣,什麽都不怕,當年立馬阻止左燃,一個擔心出生命危險。
第二就是防止看不慣他的人從家屬裏下手,管的實在太多,從經偵到禁毒,其中犯人可不乏高智商的大佬。
不過沈牧也就是嘴上說說,覺得陳鳴這種的位置高了容易出錯,跟左燃打起來的時候,太落下風,知道他不敢真的拿自己怎麽樣,也就發發火。
沈牧姨夫的手下,早年查過陳鳴的手下,查一個刑警大隊隊長,懷疑私吞了髒物,鬧得很不愉快。
而他姨夫,更是膽大包天,連招呼都不打敢直接去抓捕正廳級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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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公寓大門口時,她說:“不用往裏開了,路邊就行。”
幾秒後,他猛踩剎車,臉色陰郁,沒看她,直視前方,“現在滾。”
她這回系安全帶了,“你不能正常點?”
“對了,沈牧跟你說過沒,他跟你以前的好室友睡過了。”
她不搭理,起身後甩上車門,聲響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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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
盛禾從劇本殺館回到住宅後,清醒得過分,很困,但睡不着,忍不住上網去浏覽沈牧的近況,興許是工作忙,興許是認識了別的女孩,跟上一個沒新鮮感了,分手了,總之發的東西很少。
她開始打電話騷擾,連續播了三通,對面才接通。
沈牧半夜被吵醒,情緒不太好,語氣一般,“什麽事兒?”
“沒事就不能打?你那裏有別人嗎。”
“沒有。”
“那你別睡了,我現在過去。”
盛禾開始下樓,開車,往熟悉的公寓開。
沈牧無奈地嘆息,沒答應,也沒拒絕。
類似的情況發生過不少,分手好幾年了,經常來騷擾他,要麽是發消息,要麽是打電話,還都是大晚上這種欲,望最強的時間段,聊着聊着就容易讓他起反,應。
想斷的關系,一直沒能徹底斷幹淨。
盛禾到了以後,來到卧室,輕車熟路地坐到他身上。
中途,說了句:“我今天,見到井夏末了。”
沈牧頓了下,接着繼續。
盛禾感覺他跟自己分手就是因為井夏末,忘不了,現在還是不太甘心,但又看他反應很淡,開始作起來。
沈牧懶得管她,也不哄,結束後,只說:“別忘了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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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在兒子上大學後,就減少了很多管控,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更沒像同齡人左燃那樣半路跑去創業,欠一屁股債不說,還丢盡長輩臉面。
左燃最初為了來錢快,做的游戲大尺度,目标群體就是男生,宅男,這種充錢最多。
來錢倒是快,但沒多久就被整改了。
左崇禮和左承都覺得丢人,低級,也不幫他,更不讓身邊的人幫他。
而且游戲這個領域,即便是騰.訊和網.易那倆巨頭,都能被一紙文件搞得一夜之間掉幾千億市值。
随便出個新政策,就給整改,他們一般反複滑跪。
很多新規定,是有權力的人制定的,對于商人來說,毫無辦法。
所以左崇禮從始至終就不看好,明明有更好的其他兩條路,壓根不需要創業。
左承的産業,早就能滿足後代們的貪欲。
對比起來,沈茹就越發覺得自己兒子省心不少,按照家裏長遠計劃,走鋪好的路,當上了檢察官。
唯一讓她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交了盛禾這個女朋友。
那天 ,沈茹去兒子公寓,打算親手做頓豐盛的飯菜,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個穿着暴露的女孩,手裏夾着煙,茶幾的煙灰缸裏全是煙頭,頓時就給她留下極差的印象。
再後來,簡單了解了下盛禾家裏情況,父母離異,親生父親就是個普通的小商人,根本不符合她的要求,當即就讓沈牧趕緊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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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都開始步入正軌。
井夏末沒進組,有個新歌的mv要準備,還要去錄綜藝,每天時間依舊被填充得很滿,她想找個人談戀愛的心思,還是沒能實現。
休息間隙,吃午飯時,費嘉來給她送拍攝的飾品,在休息室,又講起最新八卦,“就那個寧西,跟蘇潤的小兒子談上了,最近資源好得要命,你看看手機,給你發的東西,啧,還發呆。”
蘇潤是個名導。
她将食物咽下去,“我在吃飯啊。”
頓時沒了傾訴想找男友的欲望。
費嘉繼續道,“關鍵這人以前還追過你,我現在就覺得,到手的鴨子飛了,人家追了你得有一周吧,多有誠意,就是矮了點。”
“現在明顯是退而求其次,寧西照你差遠了。”
“他追我的時候,有女朋友,你忘了,這叫什麽有誠意。”
她現在越想,越覺得跟他關系很大,明明沒可能在一起,當年還打消周圍男生對她的念頭,導致現在,其他人都成雙成對了,就她一個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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