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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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定裏面沒東西才伸出來。
眉眼間戾氣未消, 凝着她,“你要是敢碰那些玩意兒,我現在就弄死你。”
她猛地推他一把, 面部發燙, 身上也跟着升溫, 忍不住咳嗽兩聲, 太突然了,他手指還長,進得深,都快到嗓子了。
他手掌和手指加一塊是21厘米,跟身高是相配的, 比下面還要長。
不過單是手指那截就沒算過了。
她沒好氣地說, “你別管行不行,你要是管我, 那怎麽不給我把葉閑那個事一起解決了, 我差點就被那倆狗男女當成替罪羊了,狗仔還要我掏錢。”
活着就不可能沒壓力, 但她沒想到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麻煩。
現在因為她太久沒創作出好作品,在歌迷那裏積攢的好感在一點點消耗,絕不能再有致命黑料。
他問:“我為什麽要無緣無故地幫你?”
“咱們那點不值錢的兄妹情, 早就被你敗壞光了,現在我随便捧個小明星,給我的回報, 都是你不能給的,她們得拿我當金主, 當恩人,你拿我當什麽?”
她确實無話可說, 信任在她這裏,沒什麽可辯駁的餘地,也撂下句話,“那行,那你有本事什麽都別管了,我自己想辦法。”
随後甩上門。
……
……
包廂內音樂聲震耳,游戲不斷,男生幾乎全是玩咖,葷段子信手拈來,把女生弄得面紅耳赤。
女生性格各異,有的悶騷,放不開,就裝作聽不懂,笑而不語,奔放的則有來有往,沒幾個正經人。
按理說,看到兩人暧昧沒什麽稀奇,但井夏末是這裏流量最高的女明星,其他都是三線開外,或者小模特,小網紅,自然忍不住八卦一番。
但不認識左燃。
盛昔進來的時候看到這級別的帥哥在秦笙身邊坐着,半明半暗的光線中,看不太清,就能覺得特別帥。
這沙發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跟井夏末的動作。
挺暧昧的。
一看就有點什麽。
這公子哥站起來夠高的,最少185往上,身段挺拔,氣質帶感,穿了件寬松的黑衛衣,動作看起來有點粗暴,又摻了欲。
旁邊的模特問:“這富二代是井夏末男朋友?長得夠帥的。”
“嘶,我以為井夏末現在跟李京嶼搞上了,他倆也挺不對勁。”
李京嶼也是歌手,交友圈廣,什麽行業的都認識點,出來玩的女生也基本都知道,也有不少打主意的。
另一人又說,“他跟秦笙一起來的,他們一個圈子的,頂級公子哥吧。”
盛昔向前傾身,側頭看了眼秦笙的反應,注意力也在衛生間門口的位置,擰着眉,有點擔憂的模樣。
盛昔八卦道,“诶,這個二世祖,跟井夏末什麽關系?”
“她應該有金主吧,而且管得還很嚴,金主對她也大方,就是挺神秘的。”
其實不是一夜爆紅,也花了好幾年時間。
但最流行的一句話就是,長得好看有才華的人多了去了,沒點手段和背景根本站不穩,的确有迅速走紅的,但很快銷聲匿跡的也不少。
爆紅以後,随之而來的就是對家們瘋狂扒黑料,沒有任何一個明星逃得了。
畢竟資源一共就那麽多,一年能有三部爆劇嗎?
觀衆能記住的,能有十個流量嗎?
把對方拉下水,資源就是自己的了。
公司老板總是這麽跟他們說,別人能火靠的不是演技才華,不如把心思花在怎麽釣大佬上面。
盛昔的公司沒什麽背景,就是個拉皮條的,全靠送手底下藝人混飯局、傍大佬,以此置換資源。
盛昔看秦笙沒聊天的興趣,又自顧自分享着圈內的八卦。
秦笙幾乎一半注意力都在那兩人身上,淡淡道,“沒什麽關系。”
盯着這一幕,心口不自覺發緊。
也沒什麽出格又纏綿的舉動,這兩人既沒接吻,也沒摸什麽敏感部位,
但就是暧昧得要命。
隔着嘈雜人聲歌聲,昏暗亂晃的光線,神色看不清晰,但對峙時,幾句話的功夫,仿佛跟這個世界隔絕開。
盛昔繼續說“,跟她一塊拍過戲的徐澤安,前兩年追她的時候,她還是個二三線,徐澤安已經是頂流了,長得帥還有後臺,哪個女生能拒絕,就那種知道他被無數人追捧,很難說不吧。”
“井夏末背後那個大佬,估計是不允許她談戀愛,光是我知道的,追她的就不少。”
長得漂亮只是一方面,主要原因還是風評不差,被睡過是肯定的,但沒有到周圍一圈人都玩過的地步,那樣就有點尴尬,而且太容易得手的也沒挑戰性。
現在反倒容易讓男生起征服欲。
而那個徐澤安,也挺現實,對盛昔這樣的床伴,就很敷衍,連手機都不讓帶,擔心被留下床照之類的當做把柄,最後分的也很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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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從衛生間出來後,還是坐了原先的位置,卡座的側面,左右兩邊分別是李京嶼和言朔。
他也在側面,剛好在她正對面,穿着一身黑,低調又潮,慵懶地靠在後面,不知道聽見了什麽,勾唇輕笑。
他旁邊就是秦笙,也在笑,離他坐得挺近,沒怎麽化妝,特別清純漂亮。
穿了件緊身款的吊帶,低腰牛仔褲,過膝靴。
很瘦,很白,胸不算很大,但也有,井夏末只冷淡掃了一眼,就感覺這人今天性感了不少,有對方的朋友圈,平時不是這個風格,多半是為了迎合左燃的喜好。
其實,像秦笙這種家庭的白富美,以前也有不少想和她一塊玩的,但多聊幾句以後,就從吃喝玩上扯到了她哥上面。
有的甚至想讓她幫忙追,從她這裏更好下手一點,左燃長得帥,女生有的會害羞,不好意思直接接觸。
她基本上都能在有苗頭的時候,就察覺到,然後有意疏遠。
類似的情況發生過好多次。
後來當了明星,也很難再交到真正的朋友,更多的是階段性的,知根知底的也就那麽兩個,從學生時代就了解。
第一次見秦笙,應該是在蘇池的房子裏,兩人當時在蘇池那個公寓做完以後,她什麽都沒穿,就出了卧室,進來了個人,那女孩就是秦笙。
這事一直沒給她留下什麽印象。
直到前幾年,池思芋跟她說,有個女生對他特別好,但他态度很淡,不喜歡也不讨厭。
她依舊沒放心上,覺得可能性最大的還是寧雨純,如果真有舊情複燃的話,反倒是寧雨純跟他認識的時間更久一點。
性感,很會,是他喜歡的類型。
井夏末不禁郁悶上頭,神色惆悵幾分,出神了兩秒,在想他想要找個人談戀愛怎麽那麽容易,明明追她的也不少,好壞摻半,但就是沒能有一個讓她試試的,原因不知道出在誰身上。
李京嶼湊近點,用能讓她聽清的音量,“你和你哥那點事,趕緊忘了吧。”
“都這麽多年了,你倆分開之後,誰知道他睡過多少個了,男人的本性,你應該都懂,又不是單純學生了。”
她低笑,笑得沒什麽情緒,“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他喜歡穩定的關系,換得并不快,雖然氣質是有點浪蕩。”
她說話的時候,擡眼,看了秒,一副玩世不恭富家公子哥氣質,厭世,輕狂,透着股邪勁兒。
李京嶼隔空沖他碰了下杯,挑眉,然後仰頭喝盡杯中的威士忌。
跟她說,“那你怎麽想的,單純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有太多前女友?”
她現在聽到任何像告白一類的話,別管真不真誠,心底像被凍住一樣,可以說是一潭死水,沒任何起伏,更別談心動了,畢竟連加速都不會加速。
她回:“咱倆還不如做朋友,都是歌手,工作的時候還會遇到,像你這種,談又談不了多久。”
“诶,我說真的,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真能都斷幹淨,手機裏加的删幹淨,不再聯系。”
“而且你也知道,和我分手後的,一般沒有鬧僵的,因為我這人不會虧待女生。”
這跟圈裏其他人比起來,算得上很好的,李京嶼覺得沒人能比自己更有誠意了。
井夏末本來以為他在開玩笑,好一會沒說話,以前他就愛開玩笑,身邊依舊女孩不斷,每次見面都不重樣,還都特別漂亮。
誰都沒放心上過,在公衆場合遇到還是能相處得融洽,李京嶼這個人,風流,但不下流。
她知道相比起來,有的明星摳成什麽樣,談戀愛的時候,只送代言的東西。
也有這樣的表示想和她上床,她故意要個貴重的禮物,篤定對方就會換撩騷對象。
“算了吧,你別因為我約束本性了,我是那種發現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的,你之前談的,肯定都是沒那麽在意的,然後你倆都都快樂。”
“那也不一定,試試呗。”
李京嶼感覺她心情不好,要她一起玩游戲,心不在焉的,一直在輸,前幾次李京嶼還好心地替她喝了點酒,後面開始給她倒滿,“你怎麽回事,輸那麽多次,我都喝飽了。”
酒精的确能麻痹神經,她又感覺舒服了點。
撩頭發的時候,眼神帶點迷離,今天穿了件抹胸上衣,下面是條超短裙,露出的肩膀特別薄,皮膚很白,抹胸把弧度都顯露出來,特別性感。
長腿則又細又勻稱,交疊在一起坐着。
什麽都不用幹,就能勾得人多看幾眼,男生女生都有。
不過幾個男生能看出來李京嶼對她有意思,頂多看幾眼,嘴上不會當面撩。
李京嶼也是見色起意,而且第一次挺早的,五六年前就認識,還發消息主動聊過天,後來兩人都忙,不過算是同一領域,難免有接觸,每次見面,都覺得她漂亮。
而且經常會被問一些,哪個女明星最漂亮這類的話,
他每次說的人名,都是井夏末,但越是這麽大大方方的提,越是不會讓粉絲覺得倆人有事情。
井夏末玩游戲時又輸了,他開始喂她喝酒,捏着她下巴,往嘴裏面倒。
“這個度數其實挺低,就跟飲料似的,我記得你酒量挺好的。”
他倒的速度有點快了,酒液順着她的下巴開始淌,滑過脖頸,鎖骨,胸口,直到抹胸的布料上才停住。
李京嶼這會喝了不少酒,真挺想接吻和上床,下意識湊近她腦袋。
井夏末漿糊一樣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半秒不到的猶豫,還是別了下頭。
距離只有兩公分的唇,沒碰到一起。
一個細微的閃躲,讓李京嶼立馬意識到她什麽意思,停住了,不喜歡勉強,覺得不情願就算了。
井夏末在那一瞬間的糾結內,其實動搖過,但想的卻是,側對面的混蛋哥哥能不能恰好看到這一幕,就這麽當着他的面,和別的男人接吻,他能收受得了嗎。
想的卻不是和李京嶼接吻這件事本身。
她坐正一點,撩了下亂掉的長發,擡眼看過去。
撞上一雙厭世玩味的黑眸,冷漠涼薄,眼底只有輕浮。
仿佛在看陌生人,絲毫不在意。
在他的角度看,自己已經和李京嶼親過了。
但想象中的都沒發生。
放在幾年前,她要是敢和別的男生抱一下,在他面前讓他看着。
那他能立馬過來把人打一頓,外加在床上懲罰她一番。
看來是真不在乎了,這都能忍。
李京嶼說,“那算了。”
也不覺得沒面,繼續去找別人玩了。
言朔趁着還沒喝多,跟她聊起來正經事,“井夏末,其實,今天叫你來,還有個事兒想商量,你現在上的那個真人秀,下一季的常駐,我拿音綜跟你換,怎麽樣?”
她了然地笑了下,“我一開始就覺得你沒安好心。”
費嘉說,秦笙跟言朔是親戚,遠房親戚。
今天主動提聚餐,她以為是秦笙故意的,就像上次滑雪的性質,
不管是故意想讓她看到什麽也好,還是想證明什麽也好,她覺得都該來。
不過沒想到言朔還打了工作上的主意。
言朔是一個平臺總裁的弟弟,快30了,比她出道早,混的久,長得一般,靠才華火的,但黑料特別多。
言朔:“我馬上要辦一個音綜,來一堆咖位在你之上的,全是實力派。”
“然後我公司呢,要捧劉佳,很需要你現在那個真人秀。”
“但你知道,我的常駐,跟代言是一起的。”
她本來不在乎這些,但也沒有說換就換的道理,況且對面還是個反感的人。
最初,能有這資源,她記得靠的是左燃,估計是和電視臺領導認識。
左燃也沒跟她說過,挺順利的,接着就是那節目的贊助商,一款零食,代言人換成了她。
“所以才找你商量嘛。”
“唉,”
言朔煩躁地扯了扯領子,“說來話長,人只要想得到一樣東西,怎麽就那麽費勁呢,得拐着彎才能辦到。”
言朔簡單解釋着:“我是為了劉佳後面的金主,帶我一起投資,洗.錢,我捧紅這個劉佳,才能看到我的誠意,明白嗎。”
“哎,事成了以後,你說不定也能加入。”
井夏末覺得沒商量的餘地,不接他遞過來的煙,擺擺手,“我不抽煙。”
“換不了,音綜,我不是很感興趣。”
言朔頓時有點窩火,不耐煩地喝酒,繼續說,“怎麽換不了了,”用食指點點她,“你不要拒絕得這麽幹脆,我是很有誠意的。”
“劉佳的那個大佬,是有娛樂圈的人脈,但也不是無所不能,辦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這時候就需要資源置換,你見的也不少了,懂我意思吧。”
又問她:“你是不是和那電視臺的臺長有點什麽”
井夏末回:“我又不欠你什麽,給我的好處又不多,你不全是為了你自己利益嗎。”
言朔不樂意了,皮笑肉不笑地盯她,臉色發青,呼吸急促不正常,情緒越發失控,“你他媽的別以為我好欺負,去年,我那些黑料怎麽被爆的,你和你經紀人最清楚,裝什麽裝?!”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争,不止發生在同性別的明星上面。
這些事,井夏末管不了,
經紀人費嘉一般是做完以後再跟她說,有時候忘了,可能就不提了,畢竟圈內規矩就是這樣,言朔的對家也不光她一個,都下手推波助瀾了。
她只會得到結果,言朔那段時間,的确被黑料纏身,而她,也正好得到了費嘉搶來的資源。
言朔眼神冷的如刀子,額頭青筋起來,手漸漸發抖,“你他媽知道老子賠了多少違約金嗎?”
心頭怒火無法遏制,開始繼續嗑藥。
井夏末覺得他這狀态不對勁,嗑多了都有點翻白眼了,正想起來離開的時候,胳膊被他一把拽住。
“诶你松手…”
言朔面目略顯猙獰扭曲,火氣壓不住,狠狠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裏拿着針頭,徹底失去理智,要給她注射毒.品。
井夏末剛才只見他用鼻子吸,沒看到有針頭,被吓得發蒙,可胳膊又扯不回來,被攥得生疼,他用了全力。
言朔厲聲吼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以前那事兒不計較還不行,今天好好說話沒用,就得這麽治你這種人…”
附近幾個女生紛紛受到驚吓,立即躲遠,逃走,極其害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針頭紮到。
“啊啊啊……”
“……簡直瘋了”
“我草毒.品……”
離得近的男生,則試圖來拉開,但瘾君子已經失控,體格還大,沒成功。
左燃反應是快,但包廂面積大,跑過來也需要三四秒,到了跟前,動作利落地把人踹倒。
針頭掉落在地毯上。
井夏末脫離危險,臉色慘白,出了一身冷汗。
左燃檢查一番,确認沒事兒,心疼擔憂恐慌各類情緒複雜不堪,把人抱懷裏安撫兩下,“沒事兒了,別怕。”
膽小的幾個直接跑出包廂逃走了,雖然很想看這場面的熱鬧,但考慮到一會可能招惹來警察,可都不想還得再去配合調查,尤其是公衆人物。
言朔被左燃踹蒙了,在地上躺着緩了幾秒,臉色發白,眼裏迸射出火花,恨恨盯着這兩人,解不了氣,賬加一塊,太多了,腦子裏就一個念頭,報複回去。
這次直接掏出手槍,對準兩人,手不聽使喚,哆哆嗦嗦,嗑多了,像神經病的狀态。
氣氛降至冰點,時間幾乎凝滞。
這場面,太過失控。
搞不好就鬧出人命。
旁邊又是幾聲其他人的驚恐尖叫。
也有膽大的男生想去勸,“你冷靜點言朔,別真搞出人命了…”
“不是,這還是在國內呢,別沖動行不行??最近掃黃都那麽嚴,你趕緊把槍收起來。”
“言朔啊我真是服了,你絕對得後悔,別做後悔的事兒行嗎,你睜眼看看這是誰,這是左燃!”
言朔握槍的關節泛白,嘴角微微抽搐,怒氣沖天,“你們都讓開,滾開,都滾,趕緊的,井夏末一個人欠我,就讓她一個人解決。”
“你,左燃,也給老子滾開。”
再次說起條件,黑色手槍對準井夏末,“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答不答應。”
井夏末這時被那把槍直直指着,隔着一米遠的距離,肉眼看,和真槍沒差別,以前拍戲時,劇組有過真的,摸過幾次。
她緩着語氣,“可以答應,沒問題。”
盛昔沒逃走,還忍不住在角落舉起了手機,錄起了視頻,小聲道:“這到底真槍假槍…不是模型吧,膽子也忒大了……”
這雖然是隐私性極好的會所,也沒安監控之類的,但怎麽說也是在城市,又不是偏遠的邊境或無人區。
當那把槍被言朔舉起來的一刻,左燃沒帶猶豫地擋在她面前,遮得嚴嚴實實。
187的身高,擋在她跟前,形成保護,極其有壓迫感,安全感。
言朔被這種不怕死的瘋子行為再次激怒,“你他媽的真不怕我開槍啊!!”
赤紅着雙眼,兇光畢露,瞪着左燃,咬牙切齒地威脅:“老子這是真槍,你連見都沒見過,信不信老子一槍崩死你!”
對峙中。
左燃神色陰沉,沒躲,沒動,也沒絲毫擔驚受怕,渾身上下都透着從容不迫的強大氣場,壓迫感逼人。
手裏什麽都沒拿,但沉穩淡定地像是有武器的那一方。
左燃往前走了步,拉進距離,握住那把黑色手槍,讓它徹底抵在自己胸口。
嗓音低沉,慢悠悠道:“有本事開槍。”
言朔勢頭被壓,罵了聲,“狂什麽狂!”
随後迅速上膛,對着天花板扣動扳機,子彈射到房頂,“砰”一聲。
巨大聲響震得所有人皆是發顫,下意識趴下蹲下躲避,捂住耳朵,汗毛豎立,冷汗直出,後悔看了熱鬧沒早點跑出去。
左燃趁這一秒鐘的功夫,飛快把人踹飛,接着又拎起來往牆上撞,壓抑的暴怒得到發洩,動作一氣呵成,帶着股狠勁,散發陰冷的戾氣。
言朔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吐了,翻着白眼哆哆嗦嗦,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井夏末還沒緩過來,臉上毫無血色,脊柱發涼,四肢癱軟。
那一幕太過震撼,他用身體直接擋住槍口,真的像個不要命的瘋子。
被一聲聲凄慘的嗚咽和挨打聲拉回來,她扶着牆起身,喊他,“左燃…”
沖上來用盡全力拉住,抱着他的腰,“可以了,左燃,再打就出事了…”
屋裏僅剩的幾個男生倒是有知道他的,但不熟,都沒到蔣川祁炎舟那種交情,自然只是看戲,這下懶得多管閑事了,不上來拉人。
就一個言朔身邊的朋友挺怕的,哭喪着臉求情,膽子又小,斷斷續續地說,“言朔現在就剩半條命了,不能出事啊,對你也有影響啊…”
有個人打算報警和叫救護車。
“喂,警察,我要報案……”
又被同伴制止,“不能報不能報,現在趕緊挂了,這麽多明星,容易鬧大…對誰都沒好處 ,你又不是那倆太子爺,連進監獄都不擔心。”
“言朔吸毒吸出精神問題了吧,平時看着還挺正常的,就是個神經病…”
“打人的這個,也不簡單,槍都抵在胸口了還不慫,一點也不害怕。”
“狠人啊都是。”
“跟秦笙一起來的太子爺,背景不簡單,不過,跟井夏末什麽關系??”
“真夠吓人的,媽的,吓死我了,劫後餘生啊,草。”
“我以為就是個劇組的道具槍,用來吓唬人的,給小孩賣的玩具槍也都挺逼真,媽的結果動真格。”
“不能跟太子爺摻和這種玩命的場面,人家真是一點也不慌,我腿都吓軟了。”
井夏末勸他:“咱倆都沒受什麽傷,走吧,回去吧。”
勸下來以後,發現雙手上沾了好多鮮血,不是她的,也不是左燃的,估計是言朔的鼻血,手心冒了許多冷汗,黏糊糊滿地感覺很不舒服,拖着發虛的身子去了衛生間清洗。
包廂內的這間,被不少人用過,馬桶附近一堆嘔吐物,喝酒喝多了吐的,估計不止一個人的,看着很髒。
井夏末打開門出來,聚在一的還沒散掉,和她對視時,欲言又止起來,什麽都沒問,就李京嶼過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問:“你怎麽樣,受傷沒,嚴不嚴重。”
“我沒什麽事兒,言朔當時失控了,本來在聊工作上的事,他吸這些東西,出事也是早晚。”
下意識想撇清左燃的關系。
李京嶼看她兩秒,失笑道:“你哥也夠失控的…”
談話間,井夏末順着他的話側頭,又對上那道陰沉冷淡的視線,她的則是晦暗不明,千萬言語,保持着不動,對視了幾秒鐘。
掃過他手上幹涸的血跡,因打鬥留下的青紫,連帽衛衣全黑,倒是看不出來什麽,五官也好好的,依舊特別帥,淡定到了極點,慢悠悠點了根煙。
一點不像才經歷完生死。
甚至看不到任何慌亂恐懼的影子。
她上前把煙拿掉給扔了,說起正事,“這兒沒監控,但肯定有人忍不住錄像,萬一他吸多了,不小心死了,訛到你身上,那就不好辦了。”
“你現在檢查他們手機,然後把他送到醫院。”
他安靜聽完,氣定神閑地看着她,來了句:“關心我?”
她松開拉他胳膊的手,無語地別開頭,平複了下五味雜陳的情緒,洗幹淨的手,又染上點血跡。
“我只是擔心我被牽扯進去,你要是不聽就算了,我先走了,反正你有的是辦法壓下來。”
“不關心就滾。”
她點頭,“沒問題。”
套上了來時穿的厚外套,在幾人打量的目光下就離開包廂了。
這裏從走廊到室內統統沒見監控,隐私性極好,圈內人不少來,就連進來的路,都跟迷宮似的七拐八繞,言朔萬萬不該惹他。
別說沒監控了,即便有,他犯點事,估計也沒大礙。
不過對她來說,倒是只有好處,這種事,長一次記性就夠了,在他這種亡命之徒面前,拿着槍都不管用,也沒什麽怕的東西了,以後在圈裏還會遇到,言朔再想報複,也不會怎麽樣了,論狂,比不過,論家世背景,更比不過。
慌亂中,她似乎還聽見了句嘲諷性的沒見過真槍。
想想就好笑,左燃這人,從沒炫耀過親戚都是幹什麽的,說低調,也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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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又去另一間幹淨的包廂裏沖了沖手,沾了言朔不知道哪裏流的血,在白皙皮膚上極其明顯,正好再照一照能看出異常嗎。
出來時,又開了瓶礦泉水,倚着牆面,在極度安靜的氛圍中,總算能冷靜,仰頭灌了一大口。
水還沒完全咽下去解渴,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帥是帥,壓迫感太強。
大廳沒開燈,就亮着盞衛生間的,光線從半開的門縫裏漏出來,足夠看清兩人。
她愣了下,想開口時,他更快一步,把那喝了一口的瓶礦泉水放到她頭頂,瓶口朝下,裏面的水争前恐後湧出,順着頭發飛快往下淌。
她下意識閉上雙眼,沒來得及躲,就這麽被一瓶水淋濕,外套沒拉上,裏面的抹胸布料薄,半濕。
深呼吸了下,沒想針鋒相對,但如果他還是這個死樣,那她也忍不住了。
左燃把人半拎半推來到卡座,沉聲問:“你跟李京嶼,以前也這樣?”
她想了幾秒鐘,十幾分鐘前的一幕幕開始回放,她跟李京嶼都幹什麽了,玩游戲,喝酒,輸了好幾次,李京嶼還好心地幫她喝了不少,然後想來親她,但沒親上。
不過,在他那個角度,看起來就是吻。
她若無其事地撒謊,“對啊,你不是說不在乎了嗎?”
“滾開。”用衣服胡亂擦了下涼涼的水漬,語氣不好。
“是不在乎了,那你今晚欠我的,拿什麽還?”
猛地扣住她脖子,把人往玩牌的桌子上壓,面朝下,力道很重,一只手圈住她兩條手腕,先是反壓在背後,又覺得脫衣服不方便,拉到她頭頂,摁住。
那件抹胸在他手裏邊真就跟紙一樣好撕。
她現在整個人背對着他,被壓在桌上,毫無反抗餘地。
裙子是條超短裙,反倒成了方便他作案的工具。
他聲音玩味,喘息聲加重,“你這裙子是挺方便的,不用脫就能直接c。”
“……”
才經歷過那麽危險的事兒,劫後餘生和死裏逃生的慶幸感還沒好好感受,她真不知道這混蛋是怎麽有心思考慮其他的。
她被弄疼了,擰着眉說:“你這跟強.奸有什麽區別?”
“正好,你一塊報警,你跟陳鳴說,你被我強.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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