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潛意識藥劑
潛意識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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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找出手機, “我問問她們最近有沒有時間,一個人沒意思。
分別給池思芋和郁寧發消息,這兩人算是最了解她的。”
【忙不忙, 能請假嗎, 出去玩一圈, 我記得你也沒怎麽放過假吧, 蔣川呢,你問問他時間。】
池思芋跟蔣川看樣子感情不錯,但平時工作不在一起,她得到的進度就很延遲,也不是每天都有空閑聊。
“最好是去國外, 國內人太多了, 容易被拍,诶, 對了, 你跟李京嶼,怎麽樣?”
“我感覺, 他對你有意思啊,上個月,我找他幫了個忙, 過後把錢還給他,結果人家不要了。”
費嘉說得暧昧,故意點她。
她反應淡淡的, 注意力還在屏幕上,敷衍着回應, “就是朋友,他倒是說過想和我談, 但我說,遲早得分,也不是多喜歡我,還不如當朋友。”
“圈裏那麽多對分手後再見面還能相處融洽的,”
“他長得挺帥的,你又不吃虧,怎麽了,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挑剔還是性冷淡。”
費嘉又瞥了眼她身上這青青紫紫的痕跡,“瞧你這深淺不一的痕跡,夠激烈的…”
“也不像性冷淡啊。”
她皮膚白,就更為明顯,屬于第一眼就知道發生過什麽的那種,暧昧得要命。
“他前女友有十幾個吧,太多了,你覺得每個都能分那麽幹淨嗎,就像江敬遙似的,跟前任關系還不錯,怎麽說呢,單身的時候無所謂吧,但我不喜歡這種男朋友。”
跟左燃不同,他的性格,就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想到這兒,前一天晚上的經歷,又在腦子裏回放了。
故意說強_奸,倒不是真弄疼她了,純粹是想喚起他的良知,他反倒絲毫不在意,還撥通陳鳴電話,無底線又刷新她的認知。
就憑他的娴熟程度,最知道怎麽讓她來感覺。
當時他沒做前__戲,也沒接吻什麽的,她自己都搞不清為什麽自己的身體那麽快就有反應。
井夏末走神了一會,發了兩條動态,設置成,僅幾個好友可見。
【已經很久沒有性_生活了,感覺現在緊得一根手指都進不去,但是還想要一次兩根。】
【好累,腿好酸,像被三個男人輪着上了一遍。】
池思芋上班摸魚中,回她了:“你朋友圈發的什麽玩意??服了你了。”
郁寧:犯什麽病。
沒隔五分鐘。
左燃:【兩根什麽?】
她沒搭理,跟池思芋聊起了正事,“要不要去旅行,你自從畢業後,也五六年沒出去了。”
“最近不行啊,請不了假,關鍵時期,得三個月以後了,咋了,你怎麽突然有空了,以前每次找你都沒空,今年要休息啊。”
“20天左右吧,那算了,咱倆時間對不上,我問問郁寧吧,可能去北歐,挺遠的,三五天的也不夠。”
郁寧跟祁炎舟領證了,井夏末也是在大學畢業後才知道,這個室友暗戀祁炎舟很久了,從十幾歲開始。
祁炎舟是左燃發小,一直以來她也挺熟的,長得很帥,風雲人物,跟左燃不相上下,
以前有過一個前女友,但高考後就分了,私生活挺幹淨的,被人暗戀那麽久正常。
郁寧回了電話,“我這幾個月都很閑,随時有空。”
“定機票了嗎。”
井夏末:“不跟你老公說一聲嗎,他可能半個多月見不到你。”
“跟他說什麽,他出去玩的時候也沒跟我說,”
“诶,言朔沒把你怎麽樣吧,那天在柏隆,聽說特別危險,”
“你哥和秦笙也在對吧,他倆又是什麽情況?”
井夏末聽第一句就意識到這倆人多半婚後吵架之類的了,也沒問,說起自己的八卦。
“言朔,他是個瘾君子,跟我提起資源置換的事兒,我沒同意,他就拿着注射器,想給我也注射點,當時挺亂的。”
放下手裏的叉子,吃到一半的菠蘿涼在桌上,停頓幾秒,口吻冷淡道,“我哥異性緣這麽好,這幾年,也有不少人追,不知道都跟誰睡過。”
畢竟他自己都說了,創業初期每天壓力都挺大,欲_望會更強。
郁寧啊了聲,似是覺得遺憾,但又在意料之中,“你哥對你是挺好,不過,中間都這麽些年了,變數太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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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井夏末在節目錄制現場,最後一期拍攝中,又見到熟人了。
現場工作人員很多,聲音嘈雜,人員混亂。
但前幾天的開槍經理太過驚心動魄,井夏末對言朔這個人,一時半會都得高度警惕。
一周不見,這人恢複得差不多了,眼角嘴角的淤青痕跡都消散,除了鼻梁上有個口子以外,其他看不出來了,笑呵呵地跟別人聊着天。
另一男明星徐澤安随口問起來,“言哥,怎麽受傷了。”
“害,小傷。”
言朔朝不遠處的井夏末看過來,意味深長地道:“拍戲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井夏末,你過來,看看我毀容了沒有。”
她喝着酸奶,旁邊還有攝影師在錄,節目休息時也不停止錄制。
絲毫不在意的口吻,“你長得又不好看,毀不毀容差別不大。”
漫不經心瞥了眼,對他這副神采奕奕得意洋洋的樣很反感,都有點後悔那天去拉住左燃了。
言朔:“我謝謝你啊,你意思是我不用靠臉吃飯對吧,倒也沒錯,跟你不一樣,我還是想靠才華。”
“我就不該勸我哥,該讓他多打你一會,主要怕出人命連累到我了。”
“诶,有幾個人錄下來了,你倒時候看看回放,不然不長記性。”
言朔臉色瞬間黑下來,面具假笑也不裝了,眼裏泛着淩人的寒意。
掃了圈周圍的人,明星和工作人員都不少,沒立馬發火,忍了忍。
徐澤安也察覺到這倆人之間的火藥味,分別看了眼兩人的神色,都不太友好。
于是換了別的話題,問井夏末,“你晚上有別的安排嗎,我最近約了王導,要不一起吃個飯,你想拍電影嗎。”
井夏末聽出了其中的邀請之意,回想了下這人以前幹過什麽,好像追過她,
拍戲的時候,在一塊幾個月,有時候還是荒郊野外,通訊不便,沒網,沒好玩的,劇組夫妻挺常見的。
徐澤安那段時間經常邀請她一起吃飯,他助理廚藝好,在買不到外面的地方,就是美食,
但殺青後基本就斷了,後來再遇到,還無意間發現盛昔那個小明星和他的端倪,估計就是床伴關系。
在她周圍,上床是個特別容易的事,不需要多喜歡,或者相處多久,只要看對眼,一拍即合的事,換句話說,就是随便。
她覺得很多人,是和誰都可以,并不一定非得是她,看她沒回應,也不會浪費時間精力金錢,無縫銜接去找其他人了。
“今晚沒空。”
平淡地拒絕道。
明天的機票,就得和郁寧去北歐玩了。
言朔嘲諷地笑了兩聲,跟徐澤安說,“兄弟,你別打她主意了,她哥可不是一般人。”
“他倆,表面是兄妹,背地裏,大學就在一塊了。”
“變态吧,就算沒血緣關系,怎麽說也生活在一起,就是不正常啊。”
徐澤安下意識側頭看她反應,緩和氣氛地說了句,“誰沒有點過去。”
井夏末冷冷地掃過去,“你有完沒完,吸毒把腦子吸壞了吧。”
言朔吐槽起來剎不住,才不管她在不在意,繼續道,“徐澤安,我跟你說,她現在就是找接盤俠。”
“他們那個圈子的二代,公子哥,早就知道他倆的事兒了。”
秦笙為了讓這報複心強的遠房表哥安定下來,還講述了沈牧的事。
因井夏末而起的沖突,讓沈牧被左燃打進醫院了,斷了根肋骨。
沈牧的家世,絲毫不在左家和陳家之下,但左燃敢不計後果地起沖突,更不會把其他人放眼裏。
導致言朔依舊有火難壓,憋悶地不行,只能過過嘴瘾發洩。
“她哥現在不要她了,而且也沒可能在一起,她得找個不知情的。”
“就是個二手貨你明白嗎。”
“兄弟,你要是正經談,不能找她這種,回頭我給你介紹個幹淨的。”
井夏末并不在乎這些評價,也不解釋,反問:“我要是二手貨,那你是什麽,你是幾手貨?”
徐澤安眼見氣氛越發尴尬,讓助理買來的咖啡分給二人,本來無意得罪兩方,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
不以為意地說,“這算什麽,走紅之前當外圍當鴨的又不是沒有,現在不照樣好好的。”
就算是當情婦被包養,都算好的了,畢竟只是陪一個,徐澤安覺得,只要不是被太多人玩過的就行,
那難免心裏膈應,嘴上不說,也不可能從心底去尊重。
所以圈裏就有男星喜歡找未成年,還提前問是不是處_女。
徐澤安有個朋友就這樣,但他倒沒這麽在意,還是喜歡床上騷一點的,不喜歡白紙。
言朔被他逗笑,擺擺手,“不是一回事,我也是為了你好,別蒙在鼓裏了。”
看井夏末這渾然不在意的模樣,沒能解氣。
“都說你哥那個太子爺不能惹,特別狂,但我為什麽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兒,哈哈哈…”
井夏末本來在找當地要住的民宿,路線,沒怎麽做攻略,聽到言朔這句話,神色微變,淡定自若的表情總算出了破綻。
言朔:“秦笙不讓他追究我,明白嗎,井夏末,你別以為他給你擋槍就有多當回事兒。”
“按理說,我差點害了你,還拿槍指着他,照他的脾氣,現在是不是已經把我送進監獄了啊。”
“秦笙呢,幫我求情了,還挺管用的,比你說話都管用吧。”
她面上淡淡聽着,手指早已頓住,心髒緊縮,呼吸不再平穩。
其他事,不管外人怎麽評價,都無所謂,說是被玩過的也好,什麽二手貨也罷,真喜歡她的人,壓根不會在乎這些過去,不夠喜歡的,她也看不上。
但這件事不一樣。
這代表了,他偏向了哪一方。
到底是秦笙,還是她。
言朔喝了幾口咖啡,沒開口提過現在傷還沒好全,稍微跑幾步,胸腔那塊地方就開始疼,被打的太重,再多來幾下,說不定真得毀容。
“你倒也不用擔心,我雖然對你倆懷恨在心,但也不會做什麽了,等到秦笙和你哥真結婚了,那咱們還是一家人呢,對吧。”
“別惡心我,誰跟你是一家人。”
言朔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像是響亮的一記耳光。
她胸口堵得慌,心髒很像被狠狠握住。
越是壓抑這種過度的反應,越是控制,克制,情緒越失控。
回到休息室,坐不住,當即就撥通電話。
很快就接通,對面聲音嘈雜,男女的雜音都有。
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
她忽然哽住,靠在窗口,注視着外面的冬季末街景,天色極暗,接近零下,窗子打開,穿着單薄的短袖,像是感覺不到冷。
“你在哪?”聲音沒什麽情緒。
本來有一堆質問的話,又發覺好像沒什麽立場
如果言朔說的是真的。
那她算什麽?
一個沒血緣關系的妹妹,是有點過去,但人都得朝前走。
左燃:“餐廳,怎麽了?”
她深吸一口氣,眼眶泛酸,胸口堵得難受,神情惆悵,“和誰,秦笙?”
“嗯。”
“言朔你還管不管了,沒把他送進監獄,就因為秦笙?”
他散漫地哼笑聲,“不然呢,你想讓我為了你,把他也解決了?”
她心中驀然一痛,被壓抑的酸楚和不甘徹底湧上來,難以言說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聲音冷硬,“你不用幹什麽,她對你來說更重要的話,你什麽也不用做,更不用為我擋槍。”
左燃同樣壓着火,腦子裏全是她跟李京嶼那混蛋放縱暧昧的畫面,燥郁得要命。
沉聲道:“就當我犯賤,沒下次了。”
“行。”
她這才明白,能為她擋槍的人,也可以為了別的女生不去追究言朔。
随後毫不猶豫地挂斷,穿上大衣,出了休息室。
助理喬喬剛才去買小吃了,買了她最愛的板栗,笑着說:“國內旅行美食多,國外就是人少的氛圍感。”
“嗯,”
她忍住想哭的念頭,試圖忽略這種痛苦又發洩不了的感覺,面上淡淡地回,“郁寧本來想去香格裏拉。”
“或者新疆的一些地方,很适合旅游,但我夏季有個真人秀,就去這些地方錄,她就換成了北歐,正好我也沒去過。”
喬喬感覺她臉色很差,失魂落魄的,擔心地打量了幾秒,“你哪不舒服啊?
“沒事,不是身體難受。”
徐澤安看她這就準備走了,還想留一下,“怎麽走這麽早,不一起吃飯了?每次找你都說沒空,真是一點機會都不打算給我啊。”
她反應很淡,又不想沖無關緊要的人發火,随便敷衍了。
這晚回去後,一直在收拾行李。
她很想用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但那股窒息又難受的始終萦繞在心頭。
半夜才入睡。
睡夢中,又夢到了高中時期發生的事,醒來的時候,實在抑制不住,眼淚越流越多,一邊哭,一邊删掉合照。
相冊裏存了上千張他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單人照,甚至是一個身體部位的那種。
當時大家都帶手機,白天上課關機或靜音,有了什麽大型活動,放學後,才會拿出來,全是她的青春回憶。
連續删幾百張合照,眼淚依舊止不住,又繼續删和他有關的一切。
眼眶特別燙,聲音都是啞的。
姜韻知道她要出去一段時間,特意打電話來提醒必須要帶什麽東西。
“你們四個人是吧,不要失聯了,手機得充好電,诶,喬喬去不去,她去了我還放心點,她挺靠譜的。”
“她也放假,不去了,我經紀人正好也能休息下了。”
鼻音很重,掩飾不了,垃圾桶就擱在床邊,扔了一堆用過的衛生紙。
姜韻聽她聲音不對勁,“你感冒了?發燒了沒有?”
她停頓兩秒,連裝開心都裝不出來,心裏苦澀得要命,深吸了口氣,“沒發燒,先挂了。”
網上有道士說,痛苦糾纏暧昧不清的時候,每夢到對方一次,就代表緣分淺了一分,是要了緣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房間燈光關閉,窗簾全拉開,落地窗外,是陰沉的天,霧蒙蒙,日出不太明顯,天氣不好,沒什麽生氣。
她呆坐了一會,單薄的身子靠在落地窗上,出神地朝遠處望,神色落寞憂郁。
有地毯,還有地暖,穿着寬松的短袖,黑發蓬松淩亂,眼眶泛紅。
反複地想,反複地不解。
為什麽他在為自己不顧性命的同時,還能答應秦笙的要求。
言朔,她對這個人并沒有強烈恨意,也不在乎會不會受懲罰,
巧就巧在,偏偏是秦笙的遠房表哥。
對他來說,到底誰更重要?
誰更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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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沒怎麽睡,臨走前,給陽臺上的仙人掌澆了點水。
花草植物并不多,常年不在家住,沒人照顧養不活,倒是有阿姨來打掃衛生,但這個房子,始終沒什麽人氣兒。
她把大衣和圍巾整理好,戴上帽子,帶了兩個行李箱,下了樓。
祁炎舟的車已經到了,副駕駛坐着郁寧,見到她後,下車來幫她搬行李。
“好重啊你這箱子,不會帶健身的東西了吧。”
“有些衣服比較重。”
拉開後門,入目是張有點印象的臉。
陳淮舟打了聲招呼。
她嗯了聲,神色冷淡漠然,戴上頭戴式耳機,靠在後面,疲憊地閉上眼,沒什麽聊天的興致。
陳淮舟倒也無所謂她這敷衍不耐煩的态度,繼續回工作上的消息了。
郁寧在副駕駛,回頭看了眼兩人間微妙的氛圍,納悶地問了句,“昨晚沒睡好,還是熬夜了。”
“都有。”
井夏末見過這人,左燃的表哥。
她現在,不想遇到一切有關他的人和事,所以不想搭理陳淮舟。
四人旅程最初定下來的時候,還沒和他走到這一步,自然不介意都有誰去。
煩躁地偏轉腦袋,換了個方向,朝向窗外。
總不能把人家趕下去。
井夏末坐上飛機後,莫名生出逃離這座城市的念頭,可能是最近帶給她的感受,都太差了。
發了離開前的最後一條動态,【祝我永遠自由。】
中途一直在昏睡。
頭等艙,極為安靜。
郁寧離她最近,叫醒她兩次問吃不吃東西,她是餓了,但跟困比起來,還是睡覺更重要點,大腦昏昏沉沉的。
到了挪威,沒有找導游和報團,祁炎舟和郁寧這對夫妻做了點攻略,井夏末也不挑剔,有什麽玩什麽,要求不高,除了住的地方要好以外,其他無所謂,喜歡漫無目的地逛。
郁寧看她一路都恹恹的,心情不是很好,整個人多了層疏離感,在一起好幾年都幾乎沒見過這狀态。
下了飛機,問起來,“你和你哥又怎麽了,你上周還在朋友圈那些很露骨的東西,變化真夠快的。”
郁寧是最了解她的之一,只要出現莫名其妙還很黃的東西,一般都是故意給左燃看的,不過不常見。
井夏末心中郁氣未消,面無表情的時候,依舊特別好看,但氣質偏冷,恰好是冬季,穿着黑色大衣,配上172的身高,身形還特別好,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要是在國內機場,就算遮得嚴嚴實實,只看身影,也能感覺出來是個大明星。
這個事,她本來不想講,會顯得既要又要,但不傾訴也會難受,長話短說起來,“言朔和我講的時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專門氣我,還說讓我別計較,最後可能是一家人。”
郁寧吃着老公喂過來的熱狗,含糊着說了句,“你等會兒…”
井夏末由衷羨慕地說:“你們還挺像夫妻的,雖然最開始結婚的時候嗯…,但我感覺特別般配。”
這兩人剛結婚時,就是名義上的。
祁炎舟聽到這話心情很好,勾唇道,“就你這個作法,我本來懶得管你倆的破事兒。”
“不過呢,看在你說這句話的份上,順手幫一下倒也行。”
左燃在兩小時前,給他和郁寧打電話,發消息,問井夏末跑哪去了。
她不想讓他知道,“別回他,你們就說出來玩了,沒見過我。”
警告道:“你倆別當叛徒。”
郁寧把通訊錄的記錄給她看,“打了三個了,一個都不回嗎,發個微信吧。”
井夏末小口吃着薯條,沒食欲,胸口的窒悶依舊沒消散,只要聽到一丁點和他有關的信息,仿佛就要開始心悸,被無法形容的滋味折磨着。
到了挪威後,緩解了幾分。
“他不用查也知道我在哪兒,估計就是想問咱們是不是一起出來的。”
“別理他了,直接拉黑吧。”
祁炎舟搖搖頭,感慨道,“我對你倆也無語了,一個比一個作。”
“你們那天都不在,不知道言朔有多過分,他一開始誘惑我和李京嶼嗑藥,歌手需要靈感,找靈感,說毒品管用,但我倆都有底線。”
“後面跟我談崩了,連槍都拿出來了,這種人,不該坐牢 ?”
“左燃這混蛋,因為秦笙,就這麽放過這人了。”
井夏末态度認真地給自己定規矩,“這是最後一次提他了。”
擡眼時,撞上陳淮舟帶有笑意的眼神,冷淡地收回視線。
陳淮舟散漫道:“你随便罵,我也不會當叛徒。”
郁寧神情擔憂地看了看她,沒再勸說,知道不管用。
在飛機上一路都沒吃東西,這會兒特別餓,但這裏并沒什麽美食。
極夜地區,一整天,24小時當中,只有三小時是白天,天色始終陰沉昏暗,孤獨感十足。
根據統計,在這種地區居住,得抑郁症的更多,也就适合偶爾來旅行。
井夏末這時候特別餓,但又沒可口的食物,海鮮,熱狗,意面,都不想吃,問祁炎舟附近還有別的餐廳沒。
祁炎舟:“飛機上叫你你不醒,忍着吧,這兒本來就少。”
“我要收回你倆般配的這句話。”
陳淮舟給她遞了張紙巾,“吃不下就別吃了,到了民宿,我給你做點。”
她半信半疑,“你會做飯?”
“不止會,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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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之旅,對她來說,是與世界相連的十天。
藍粉色天空,極光,羅弗敦群島,峽灣地貌,座頭鯨,斯科加瀑布,冰河湖劃船……
冰天雪地裏,馴鹿拉雪橇……
民宿位置極好,三面環海,大落地窗,一醒來就能看到大海和雪山。
她喜歡窩在軟軟的床上,看外面的景色,房間內,則是各類食物的香味。
陳淮舟真來給他做飯了。
185的身高,穿衣風格低調簡單,跟左燃是一類,能把所有衣服都穿得很帥。
到她房間後,袖子撸到胳膊,露出線條流暢的勁瘦小臂,身高腿長,長得也特別帥,下颌線利落分明,處理食材的動作,娴熟又輕而易舉。
她剛醒來時,模糊看到這個背影,以為又夢到了左燃。
他跟他表哥,雖有血緣關系,但長得并不像,只有背影幾分相似。
像幻覺,又像臆想,過去和此刻的畫面不斷重合。
滿腦子依舊是他。
陳淮舟掃了眼被窩裏的人,提醒道:“今天溫度低,記得穿厚點。”
最近幾天都來她房間做飯,然後祁炎舟和郁寧醒來後,一起過來吃。
就住她隔壁,每晚都有性,生活,說真的,井夏末很羨慕,覺得他倆的婚後生活挺快樂的,不像她,出來是為了逃離那座城市。
這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就是名義上的,慢慢發展到床上去了。
民宿不是很隔音,偶爾叫的聲音大,她還能聽到,都做到半夜了,體力夠好的。
不過這地方,也不分白天黑夜,總共就三小時沒那麽暗。
陳淮舟在廚房做三明治,問她,“吃培根嗎?”
這民宿就一個房間,她在床上躺着,就能看到開放式廚房在忙的人。
這種感覺沒隐私,但這是左燃的表哥,她前幾天就沒多想。
出神許久,窩在枕頭裏,說了句:“我還沒穿衣服,你先出去待會兒。”
上面有件寬松的短袖,下面還沒穿褲子,都在冬季被子裏裹着。
陳淮舟正在切西紅柿,頓了頓,“剛才敲門的時候怎麽不說。”
随後放下手裏的刀和食物,出了她房間。
井夏末随便套了條休閑褲,又穿上衛衣,淡淡的尴尬很快消散,沒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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