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欲望繪本

欲望繪本

-

這不是。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眼眶很紅, 水汽彌漫,略帶不可思議地問:“你真的不計較了?”

他冷聲哼笑了下,“我有什麽報複的必要嗎, 咱們倆, 沒以後了, 我用不着費功夫在你身上。”

“但你和陳淮舟, 別出現在我眼前,我不爽了,你倆也別想舒服。”

井夏末擡眼看他一副壓抑到極點又渾然不在乎的厭世樣,整個人形容不出來的難受,眸子裏的落寞一點點漸濃, 反應了兩秒鐘, 才慢慢有了知覺。

他說:“同樣,我和什麽人戀愛, 什麽人結婚, 什麽人上床,你也沒權利管了。”

“這樣公平。”

“公平。”

“滾吧, 不然,等我反悔了,你就完了。”

井夏末出病房的時候, 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沒溫度, 失魂落魄,來的時候純素顏, 唇色也極其淺,反倒更像那個生病的人。

外面還是那幾個人, 都沒離開,本來七嘴八舌地聊着天,眼見對峙結束了,人出來了,止住話頭,視線紛紛投過來,有關心,有擔憂,有無語。

郁寧上前焦急地問道:“怎麽樣,你解釋了嗎,用不用我和祁炎舟幫你跟他說,本來就沒什麽…”

她感到很累,淡淡道:“算了。”

“什麽?”

池思芋也問:“什麽算了?”

“不用解釋了,我走了。”

“啊,”郁寧不太明白,一頭霧水,“他不信你?”

挽住她胳膊,感覺臉色白得吓人,狀态很不好。

陳淮舟也覺得不對勁,“你怎麽跟他說的,實話實說,他不至于這麽生氣。”

本就什麽都沒發生。

蕭珩無語地冷笑了兩聲,“當你們有念頭的那一刻,就是不應該的,說真的,你也別老到他跟前晃悠了。”

“他以前對你什麽樣,你心裏最清楚,分手後,還管着你的事,不然你在娛樂圈怎麽能混那麽順利。”

“那麽亂的環境,就靠你自己,再混十年也出不了頭。”

她眸子很靜,默默聽着,第一次沒反駁,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神經處仿佛有細小石子在慢慢碾磨。

無言以對。

蕭珩越說越來勁,看她沒反應,繼續道:“他創業,也是因為你,到底為了什麽,你再清楚不過。”

其餘幾人也在看井夏末表情,但她聲音很淡,在裏面那場對峙幾乎耗光所有力氣,只是說:“他現在讓我滾,你們在這陪他吧。”

蕭珩:“你倆這次真斷了?”

“你問他吧。”

決定權一直在他手上。

陳淮舟這時候打開病房門,重新進去,打算好好聊聊。

左燃上了病床,神色抑郁,不說話的時候,周身氣場壓迫感極強。

陳淮舟:“左燃,在挪威那段時間,我是想過讓你誤會點什麽,”

“隔得那麽遠,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就算你過後再去查,也只能查到那家酒店走廊的監控,房間裏面發生過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左燃陰沉着眸子盯着他,聽他說,沒打斷,也沒回,半靠在病床上,姿勢慵懶散漫,但渾身透着股壓抑到極點的情緒。

陳淮舟也坐下來,繼續說:“在感情上用點心機和手段,很正常的事,但是,看井夏末回來這一路上的反應,從你病房出去後的狀态,我就明白了,沒必要了。 ”

“她跟你說過什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你得知道,我倆都沒有故意傷害你的想法。”

“我和她,什麽都沒發生過,我沒必要騙你,我如果真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那可能,都不會讓她來看你。”

左燃:“她手機,電腦,手表,項鏈,都有我裝的監聽設備,即使房間裏面沒監控,我也能知道都出了什麽事。”

陳淮舟表情有點詫異,評價起來:“你夠變态的,那她怎麽走了?怎麽還會到這一步?”

左燃:“一開始被你倆氣懵了,反應過來後,覺得不對勁,不過,就像蕭珩說的,單是有這個念頭,我都不會放過你倆。”

“你也滾吧。”

陳淮舟:“她出去時那個臉色,像不在乎你的樣嗎?”

“我在你們倆之間,就是個外人,壓根插不進去。”

陳淮舟在飛機上勸井夏末吃飯的時候,就隐隐意識到了,

當來到醫院後,更清楚了,自己沒可能了,更何況,跟表弟感情一直不錯,既然自己沒可能了,可沒壞到不盼着兩人好。

左燃心裏燥郁得難受,從抽屜裏找了盒眼,偏頭點了根,煙霧緩緩升起。

沉聲說:“你多管什麽閑事兒,她要是在乎,自己會來說。”

反應過來後,也清楚了她撒謊的目的,無非是想徹底了結這段關系,

這段放縱,禁忌,糾纏許久的,暧昧關系。

陳淮舟看他這麽說也明白了,無奈地笑笑,順手給他切了個橙子,說道,“我想管也管不了,你們兩個,幾乎占據了對方全部的青春期,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重新經歷一次。”

左燃沒吃橙子,對表哥還是有火,一直壓着,“她每次,總是找我沒法輕易動的人來氣我,沈牧是,李京嶼是,你更是。”

“外人還好點,我跟你鬧大了,就得傳到陳鳴耳朵裏,陳鳴的忍耐有限度,捅到我爺爺那兒,就得把我的計劃全打亂。”

陳淮舟問道:“你準備先斬後奏?”

“嗯。”

起碼得等孩子懷上以後再說,到了那時候,兩老人不同意也得同意,總不能去打掉。

陳淮舟:“ 你都這個年齡了,他們早都急着給你介紹未婚妻了吧,得抓緊了,你倆趕緊和好吧,不和好怎麽先斬後奏。”

左燃:“滾吧,挪威這事兒,你倆都起了心思,沒那麽容易過去,我說了,不計較,也不原諒。”

陳淮舟覺得就是時間的問題,“ 那行,你好好養傷吧,我先回去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随時找哥。”

他懶得搭理,找了部電影看。

-

郁寧和祁炎舟開車送井夏回家,一路上,她都特別安靜,腦袋靠在窗戶上,閉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休息,一直沒說話。

郁寧本來還想勸幾句,看這情況,也不吭聲了,到她大平層的時候,說:“你放假放到15號對吧,還有好幾天,正好提前從北歐回來了,能在家放松了。”

“嗯,我上去了。”

郁寧欲言又止,只細心地叮囑:“那你好好吃飯,別不吃飯,胃是情緒器官,不想吃也得随便填點。”

“好,拜拜。”

車門被關上後。

郁寧跟老公還是停留在今天的事上,感慨道,“說真的,我也沒見過左燃這個樣,感覺快失控了,咱們走了以後,陳淮舟又進去了,他倆不會在裏面打起來吧?傷還沒有好。”

從高中有印象開始,左燃就屬于慵懶公子哥那種,

在乎的東西并不多,對熟悉的這一圈人,都挺大方,出去玩的消費,吃飯,經常主動請,也不在乎花了多少,被蕭珩那幾個經常開玩笑也不生氣。

也就井夏末能把他惹成這樣。

祁炎舟在開車,散漫地哼笑聲,“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他就是嘴上說說,氣話罷了,”

“等過段時間,又得搞到一起,欲擒故縱而已。”

郁寧重複:“欲擒故縱,真的假的。”

“這辦法肯定管用。”

郁寧回去後也開始忙工作了,去了別的城市拍攝,一個月沒跟井夏末他們聚,不過手機上會聯系,知道近況,感覺祁炎舟就是猜的。

發消息跟老公說:【也沒見他倆有什麽進展啊。】

【再過幾天,井夏末說不定又談了個新的男友,左燃還想他她主動,可能性小。】

【別急。】

【對了,你幾號回來。】

【後天。】

-

劇組。

片場。

休息中。

井夏末有個客串的電影角色,戲份不多,這月并不忙。

今年,費嘉美其名曰說是給放假,放松,有精力有靈感創作,實則是有倆資源泡湯了,一部古偶,一部電影,被搶走了。

但倒不是什麽意外,很常見。

這個圈子競争太過激烈,她是長得漂亮,但演技真沒好到不可替代的那種,而且重心還是想放在音樂領域,就沒那麽在乎。

費嘉見了她挺納悶,“提前回來不說,怎麽感覺玩得一點不開心,反倒更郁悶了,就因為手機被偷了?”

“偷了也沒事,你不是說了嗎,沒保存過什麽不能看的東西。”

她還在搗鼓新買的手機,“跟這個沒關。”

上月在他病房,手機被摔到地上後,就沒再撿,于是騙經紀人說是被偷了,沒說實話。

費嘉拍拍她的肩膀,“開心點,別這麽惆悵。”

她點點頭。

這一個月,他真的說到做到,

沒再出現過,

沒再聯系過,

徹底消失在她生活中。

他說的話,仍舊記得清清楚楚。

她自己說的,很多是氣話,已經記不太清了。

就比如,并不想和他那麽糾纏,上床,從年前,去溫泉酒店相遇,兩個晚上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再到柏隆,言朔拿槍那晚,被他摁在桌上搞了一次。

明明,她也樂在其中,放縱又快樂,

只不過口是心非。

翻了翻最新動态,沒拉黑她,朋友圈依舊能看到,但沒什麽新內容,

也不知道是在忙公司的事還是會認識新歡。

井夏末繼續去翻其他共同好的照片和視頻,他們這群二代經常聚一起,一般來說,其中一個發了視頻,就能看到好幾個人的身影。

晚上十點鐘,一刷新,段敬馳,發了新動态。

這人是左燃的表弟,聯絡也挺多,性格合得來,當初左燃創業,段敬馳還借了不少錢,只要在同一城市,就得混一起。

他發的,是段賽車場看臺錄的,跑道上,是輛邁凱倫720s,綠色,不是暗綠,很張揚的顏色。

敞篷超跑,駕駛位上,就坐着那個最熟悉的人,右手懶散地搭在方向盤上,手腕戴了塊低調的腕表,唇角輕勾,散漫又特別帥。

視頻點開,是段敬馳的聲音:“牛逼,哥。”

還有雜亂的跑車聲浪。

隔着一段距離,他沒說話,似乎才在賽道上痛快地飙完車。

井夏末注意力都在副駕駛上,有個女生,沒見過,不是寧雨純,也不是秦笙。

心口發緊了一瞬,很難受,感覺又活了過來。

開始繼續找其他人發的視頻,蔣川也有條,但沒別人,就自己。

沒有什麽蛛絲馬跡了。

他屬于會玩會工作,會瘋會生活的那種公子哥。

能力強,這個能力,不單是技術領域,而是堅持一件事的毅力,不沮喪,不抱怨,不後悔,不猶豫,創業失敗兩次,也沒受什麽影響。

還很會談戀愛。

井夏末真的感覺,他能從好幾種狀态切換得特別快,在生活,工作,愛情,這三個領域,還都游刃有餘。

到她的戲份了,助理喬喬把她手裏的外套和養生杯拿走,“夏夏,這個導演很嚴格,嘉姐說讓你好好發揮,說不定下次還能争取合作。”

“嗯。”

井夏末不得已把手機放下,最後看了眼妝容,沒讓化妝師補。

跟她搭戲的是徐澤安,之前就合作過,認識。

客串的戲份,是有感情戲,但沒擁抱接吻這些,就是段交談,只不過是激烈的對峙,吵架。

井夏末以前拍這種特別擅長,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不在狀态。

王導第一次喊停的時候,臉色就很難看,無形中的壓力盯着兩人,教起來:“你說完這句才要打他,第二句才是表達不滿,發洩的。”

“哦,對不起導演。”

“再來一條。”

她需要扇徐澤安一巴掌,徐澤安人不錯,笑着說:“你不用擔心,用力打就行,不然就白打了。”

确實這個道理。

第二次,她表現還行,結果徐澤安的臺詞又不行。

第三條,又變成她失誤。

總之,兩人換着出錯。搞得王導罵他倆笨熊,脾氣暴躁,直接在現場擺臉色,氛圍一時之間不是很妙,不過最後總算是過了。

春季,氣溫逐漸升高,井夏末穿得服裝有點厚,出了一身汗,跟好幾個人态度良好的道歉了,還好徐澤安這人不難纏,臉都被扇麻了也不計較。

“我的手都這麽紅了,感覺打你打得特別重,真沒事,不用去看看?”

“這種小傷算什麽,以前比這重的多了去了,沒事,別想了。

走,吃夜宵去。”

“對了,你這幾天怎麽了,情緒不太對啊。”

她想了下,“失戀了。”

“再找呗,追你的那麽多,什麽樣的沒有。”

她嘆息一聲,去叫同組其他演員一塊去吃夜宵,“想想,走了。”

溫想:“去吃啥呀,你身材這麽好,晚上也吃東西嘛。”

“嗯,太餓了,下午什麽都沒吃。”

井夏末分神地想,是有很多,但都和他不一樣。

收工後。

劇組時不時會去聚餐,男女演員都有,時間久了,大家就混熟了,大都是同齡人,共同話題多。

選了家粵菜館,有人不能吃辣。

去的時候,女演員溫想坐她的車。

溫想嗓音甜甜的安慰起她,“王導對大家都這樣,前幾天你不在,她都把我罵哭了,說的特別難聽,我那天眼睛都哭腫了,他真的太兇了。”

井夏末:“我倒無所謂,主要是徐澤安,被扇了好幾次。”

溫想:“哈哈哈哈,對了,等會江擇能坐咱們這輛車嗎。”

這是她男朋友。

“可以啊,但你們不是分手了嗎,剛才在片場的時候,我就想溫了,感覺你倆還是題挺暧昧的,”

“上次分手,我還在場,話都說盡了,到了最後一步的感覺。”

溫想無奈地笑笑,解釋起來:“當時是分了,但是情侶嘛,吵架太正常了,沒吵過的才不正常吧,我倆經常這樣,都習慣了。”

井夏末在駕駛坐,準備開車,若有所思了一會,“我以為,吵架提分手的話,就是到了最後一步,”

“我以前談戀愛,他就不讓我提。”

跟他最初在一起的時候,也有摩擦,但都是小打小鬧,挺快就好了。

溫想:“每一對的習慣都不一樣吧,看個人,我倆就屬于吵得很兇,但是過後,感情又特別好。”

“而且,不管男生女生,長得好看又有魅力的,要面對的誘惑太多了,在有這麽多其他選擇的情況下,還是沒愛上別人,那就很不容易了。”

井夏末覺得很有道理,聽得心跳漸漸加快,困擾了一個月的感覺忽然間好受多了。

忍不住問起來:“對了,那你如果惹他生氣的話,一般用什麽辦法呢。”

溫想在跟男友江擇發送車的位置,嘴裏一根棒棒糖,含糊地說,“你的圈外男友啊,到了哪種程度?生氣原因不是原則性的吧。”

她想了想,“好像是原則性的,他以為我跟別人睡了,但也不一定。”

這不是問題根源,根源還是在最初分手那次。

其實那天回到家以後,她冷靜下來後,又覺得騙不了他。

溫想在後排,車裏特別黑,一聽這種級別的八卦瞬間來精神了,手機都不玩了,随手扔座位上,扶着靠背,身體前傾,“我天,這個有點過分了,男生應該忍不了。”

“所以,是真睡過嗎,酒後亂性?”

“那倒沒有,不過,有點這個想法,這人,還是他表哥,關系不錯的表哥。”

所以在挪威的前十天,她對陳淮舟的照顧和好感沒有回應,每次都冷臉相對,到第11天的時候,才有點動搖。

人真的很容易被環境改變,周圍有太多人對于性關系随便,上床就是個再普通不過得的事,跟吃頓飯,喝口水,一樣簡單。

溫想笑着慢慢皺起眉,哭笑不得,“那就有點那辦了,這關系太尴尬了,等于是,你讓兄弟兩個人都喜歡上你了?”

“但我跟他表哥現在不聯系了,對我就是短暫上頭,被發現後,沒再找過我。”

“所以你現在又後悔了?”

“嗯。”

溫想很艱難地思考了一會,把嘴裏的棒棒糖拿出來,“我和江擇,每次都是床上解決,嗯…買套情,趣.內衣吧。”

“……”

“還有別的辦法嗎,不想用這種。”

溫想:“我覺得你也不是放不開的那種,這個辦法,最管用了,沒有男生能拒絕得了。”

“你身材還這麽好,腿又長又細。”

溫想繼續:“你知道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吃回頭草的嘛,”

“就明明沒感情了,但只要女生随便勾引一下,床上騷一點,活好一點,男的就忘不了。”

井夏末覺得她經驗多,繼續聊着,“我們這個不一樣,他已經放狠話了,說再也不會原諒我。”

“送東西行不行?”

溫想:“他有錢嗎?你這種咖位找男朋友,總不可能看上沒錢的吧。”

“又不是十幾歲,親手做個蛋糕都會感動的年齡,你要是真想挽回,就用我說的。”

她堅決不會用,“不行,他不會那麽容易就讓我得逞,很能忍,就算我衣服脫光了,他現在也不會有反應,不是那種立馬就,嗯…你懂吧。”

左燃這混蛋,雖然性_欲強,能把她搞得死去活來,但真不是急切的,能随時離開,但就看他想不想。

溫想有點搞不懂她說的了,“很能忍是什麽意思?”

“男生在床上都很變态吧,在床下再怎麽正兒八經,到了床上也不可能正經。”

“除非年齡大 ,不太行的。”

井夏末笑笑,之前就跟溫想這人合作過,算很熟的,什麽都聊,只不過,和左燃那幾年幾乎斷聯,沒有提的必要,當時,她真的以為,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仔細算算,從過年,到現在,糾纏了快半年了。

她問:“如果江擇惹你生氣呢,一般怎麽哄?”

溫想:“也是用這種辦法。”

“……”

溫想這次耳朵有點紅,“買東西什麽的,也就那樣吧,對于缺錢的來說,可能好用吧,”

“但我們分分合合好幾年了,能送的禮物,早就在幾年前都送完了。”

江擇最後跟副導演說了幾句話,來的遲了點,上了車,摟着溫想親了口,聞了聞洗發水的香味,“好香啊寶寶。”

“诶,你剛剛抽煙了。”

“就一根。”

“最近忙瘋了,提神用的,天天困得要命。”

“人有三種最基礎的欲望,食欲,睡覺欲,性_欲,只要滿足兩樣,就能活得很好。”

“但如果就滿足一樣,那多半就得在其他方面加倍補回來。”

溫想覺得他真是變着法的說葷話,還能這麽理直氣壯,“你是食欲和睡眠都滿足不了,所以就想在第三樣上面補對吧?”

井夏末在前面聽着,想了一會,也感覺有那麽點道理。

溫想從男友腿上下來,坐到旁邊位置,想起還沒說完的話題,“正好,你是男生,你最懂男的,你快給夏夏出謀劃策,她跟她男友吵架了 ,互放狠話的那種,拉不下臉去找,怎麽辦。”

“啧,什麽原因吵的。”

“嗯…”

溫想難為地換了種措辭,“有點嚴重。”

“挺好辦的,說愛他之類的話不就行了,但前提得是對方還有感情的情況下。”

溫想用經驗之談說:“像你這種性感的,就算做了錯事,也有人愛得要死要活,”

“就像有女生離不開渣男一樣,一個道理。”

“對吧,江擇。”

江擇笑道:“我有一哥們,被綠了三次,照樣非人家不可。”

井夏末頓了兩秒,“我這不算出軌,跟渣男還不同。”

溫想:“你別拖太久,不然就你在娛樂圈這個工作,身邊一堆異性,他保準得以為你變心了,別再有誤會了。”

到了餐廳,井夏末沒吃幾口,

又看到段敬馳在朋友圈發的飙車視頻,後面還跟着定位,她也去過,

心底那股燥意和不甘心又湧上來,壓不下去。

脈搏跳得厲害。

又在視頻裏看到了他的身影。

每一根神經都被牽扯。

當即就帶上車鑰匙下了樓,心口發燙,理智盡失,坐上了駕駛座,準備發動時,才想起來剛才在餐桌上喝了幾口酒,懊惱地待了幾秒。

給溫想打了個電話,“想想,你喝酒了嗎?”

“沒有呀,怎麽了。”

“送我一趟行不行。”

“可以啊,你現在在哪呢。”

“車上。”

“那我現在下去,等着啊,馬上。”

溫想一過來就聞到八卦的味道,笑着問,“你這麽快就忍不住了??一頓飯的功夫。”

她也笑,覺得動作仿佛不受大腦控制,“其實快一個月了。”

“那是有點長了,這算冷戰了,最好不要超過一周。”

-

路程不遠,半小時就到了。

一條環山公路,穿過後有個賽車場。

不過他們定位就在這條路,

井夏末最先見到蘇池的車,黃色的法拉利,接着是祁炎舟的,黑色蘭博基尼,飛馳而過,速度很快。

他們這群公子哥在飙車,也不知道超速了沒有。

“這兒限速多少啊。”

“還沒看到呢,我開車一般都挺慢的,所以顯得跑車就比較快。”

離很遠,就看到一片停車區域,大概有四五輛超跑,男女都有,基本全是熟人。

她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他。

穿了一身黑,單手抄兜,身段挺拔帶感,眉眼冷淡懶散,靠在邁凱倫車身上,另一只手夾着煙,時不時遞到唇邊,上次見面的病态感幾乎消失,依舊特別帥,渾身透着散漫又松弛的氣質。

在聽段敬馳講話,輕笑着,說了什麽聽不清。

溫想掃過這七八個富二代,男生多一點,有兩個長得巨帥,感慨道:“我還以為是沒見過的男明星呢,這些都不是圈內人吧?”

“嗯,都不是明星。”

“我草,那個邁凱倫旁邊的,還有正跟他說話的,是頂級公子哥吧,戴的表比車都貴。”

“邁凱倫那個,是我前男友。”

“那你為什麽還會看上他表哥啊?他長這麽帥,對你還好,趕緊下車吧你,人家出來玩還沒讓女生陪。”

井夏末掃了一圈,其他四個男生都帶了女朋友,蘇池那個是女伴,就他一個人是單着。

這裏很空曠,井夏末也不戴帽子之類的就下去了。

幾人的視線都掃過來,蕭珩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這不是我們的大明星嗎。”

“你們在飙車?”

“對啊,你玩不玩。”

她看向左燃。

他神色冷淡,沒什麽反應,“你還有臉來找我。”

井夏末其實臉皮很厚,幾乎不會在意別人想法,倒也沒什麽起伏。

“不行嗎。”

祁炎舟坐上駕駛位,轟了轟了油,聲音很響,“走了,蕭珩。”

蕭珩想看熱鬧,不願意走,人的天性就是愛八卦。

天色陰沉,月光稀薄,路燈的光線也弱,氣氛更顯隐秘暧昧。

井夏末感覺很久沒見他了,心口發燙,心跳重新活過來一樣,

到他跟前,随心所欲地将雙臂搭在他肩膀上,姿勢熟練,以前不知道有過多少次。

他靠在車身上,背微駝,她剛好能夠到他的唇,今天還穿着高跟鞋,不用墊腳,就能親到。

氣息溫熱,帶着淡淡的酒味。

蘇池那個女伴叫莉莉,特別激動地小聲說,“真的是井夏末,那個歌手,天,真人長得這麽漂亮。”

蘇池笑道,“難不成還能是假的。”

段敬馳女友寧西聽到了,也附和,“她本人比在鏡頭裏還好看。”

左燃整個人都被她壓着,後背倚着邁凱倫,他倒沒推開,眼神玩味,氣定神閑,不冷不淡,

還是原先的姿勢,一只手抄兜,一只手夾煙,不過,拿煙的那只手,朝外挪了挪,沒讓煙頭燙到她衣服。

她今天穿了件吊帶裙,裙擺特別短,偏緊身,布料也少,稍微動一下,就露事業線。

跟其他明星的紅毯暴露程度不能比,她在有鏡頭的時候,都不這麽穿,會有偷拍,還需要捂着領口。

但日常就沒關系了。

左燃視線下移兩秒,又挪上來。

她感覺渾身都燙,手臂圈着他肩膀,下意識吻上去。

沒能如願。

左燃偏了偏頭,沒讓她吻到,擡起小臂,把燃了一半的煙遞嘴裏,壓了壓心底的火。

慢悠悠地說:“你真是不放過每個利用我的機會,沒事兒的時候,不來找我,一旦用得到了,就想起來了。”

她頓住,沒再去吻他,擰眉問:“你什麽意思?”

“和葉閑被偷拍,今天狗仔給你最後期限,除了這個,還有不少麻煩吧。”

她把自己胳膊拿下來,視線變冷,“我來之前,在拍戲,拍完戲後,跟劇組其他人聚餐,連玩手機的時間都沒有,壓根不知道狗仔跟費嘉說了什麽。”

“你現在跟費嘉打電話。”

井夏末找出自己手機,直接撥通了,按了免提,扔到車上,讓他聽着。

對面兩聲就接通,費嘉:“我正想找你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葉閑那個視頻的事不能再拖了,拖了夠久了,掏錢吧。”

“诶對了,你最近很不在狀态,拍戲被導演訓就算了,怎麽去錄音棚還不行,你是情場失意,職場也失意啊,到底怎麽搞的,以前可從來沒這樣過。”

她打斷道:“我在忙,晚點再給你打過去。”

挂上後,又說:“遇見你後就沒好事,現在信了嗎?”

用高跟鞋洩憤似的踹了下他的跑車,轉身就要走,“管你信不信,我給狗仔錢就行了,用不着你。”

說着氣話:“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

還沒走兩步。

後頸被猛地握住,“啊…”

“讓你走了嗎?”

“你不就找過我這一次?”

他力道重,帶着股狠勁,又輕輕松松把人拉回來,壓迫感和侵略感很強。

她莫名感覺血液又開始沸騰,身體也特別不聽使喚,明明只喝了幾口酒。

嘴上不罷休:“我是有錯,但你就沒錯嗎?你一點錯沒有嗎?我去挪威之前,你在電話裏把我氣懵了。”

“這就是你跟陳淮舟在一起的理由?”

“我有什麽義務要幫你?咱倆分手了,我想不想給你解決,全看心情,你有什麽資格提要求?”

“是沒有,那你松開我,我現在就走,你不是說了嗎,以後再也不管我了。”

她去扯他的手,試圖推他,拉開點距離。

掙脫中,裙子反倒越來越亂。

他視線再次下移,“我反悔了。”

“今天來找我,是來求我睡你?”

“我什麽時候說過?”

“那你穿成這樣還往我身上蹭是什麽意思?”

“拍完戲就過來了,沒時間換了不行嗎?”

他語氣不太正經,“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你要是不會,就跟別人學學。”

讓她腦袋換了個方向,看其他幾對情侶正在幹什麽。

段敬馳坐在車前蓋上,懷裏是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女生,腰被圈着,有來有往地深吻,濕吻特有的聲音,動靜不大不小,暧昧得要命,蕭珩那邊的聊天聲都沒能蓋住。

蘇池跟他那個女伴,則也在調情,這對尺度更大,都說到口了。

深夜的黑暗是真的能讓意志不清醒,氛圍潮濕,夜風輕拂,人煙稀少,路段空曠,一切感情都在大自然的野性和刺激中進行。

井夏末來之前,在去吃夜宵的路上,聽了一路的溫想和江擇說情話,有的也不算情話,總之就是情侶間的,見不到還好,見到了忍不住羨慕,沒想到這麽快自己也跟他糾纏到一起。

盡管是以這種相處模式。

他把人圈在懷裏,慢悠悠道:“你要是能像他們女朋友那麽聽話,我說不定還能回心轉意。”

-

-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