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誰
哪怕是自己也喝醉了,但霍卓然還是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酒味兒,這個女生也是醉的,身邊也沒見她樂隊的其他成員在,霍卓然的思維有點被酒精麻痹,沒能想到辦法一時之間便只是任憑對方摟着他。
其實有點不舒服,女生身上穿的皮衣帶有鉚釘裝飾,霍卓然被紮了幾下微微皺了眉,可潛意識的紳士風度讓他做不出甩開的舉動,尤其是在這個女生腳步踉跄了一下險些要摔倒的時候,他還伸手扶了一把。
霍卓然是好心,可這一扶之下卻像是被碰瓷了,剛剛還在臺上酷勁十足的主唱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用力依靠着霍卓然,努力伸長胳膊摟着他就是不撒手,嘴裏還說着不要走,你別走,我不要你走之類的話。
軟香溫玉這形容并不貼切,懷裏的醉鬼滿身酒味兒一點都不香,還紮人一點都不溫玉,但是她的聲音實在好聽,比剛剛在臺上冷冷唱着歌的時候更好聽,有點委屈的語調就在耳邊,太近了,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呼吸,伴随着那一聲聲別走。
仿佛來自靈魂的考驗,此刻的霍卓然是凡夫俗子,還是個被酒精麻醉的了凡夫俗子,他沒能掙脫,反倒是伸手摟住了懷裏的人,為了避免被紮他摟的是沒有鉚釘的腰,一撈之下竟然直接能環住,不盈一握被來了個現實演繹,而被他摟住的人一點要拒絕的意思都沒有,動作反而更加放肆。
霍卓然覺得喉嚨有點幹,這人剛剛在臺上的樣子和她現在摟着自己撒嬌的樣子開始循環播放,讓霍卓然混亂,本就不算清楚的大腦開始回歸本能。
他想做點什麽,今天的他本來就跟煩躁,而現在的一切又在不停的驅趕他,一步一步的帶着他走到人類原始的領地,只是霍卓然還是要給對方選擇。
“我想帶你走,去酒店開/房,你要跟我去嗎?”霍卓然把話說的非常直接,甚至已經有了耍流/氓的嫌疑,如果這時候對方反手給他一嘴巴他也沒話可說。
但是沒有,霍卓然沒被罵也沒被打,小醉鬼只是一直說着你別走順便把他抱的更緊。
沒有否認就是肯定,霍卓然頓了一下,他開始有點熱,素了太長時間的他火已經被點起來,強壓下去很不容易,但他還是堅持又問了一次,只是這一次每個字都不再輕松,他在忍。
“你确定嗎?”這是霍卓然留下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對方否認,他不會勉強,還是要講究你情我願。
問題出口之後并沒有馬上得到回應,等了一下的霍卓然低下頭,用很近很近的距離去看對方,就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句話:“确定啊我确定,我不要你走。”
不再是模淩兩可,這一次是真實的肯定的,門被打開了,霍卓然不再束縛自己,這女生很瘦,霍卓然很輕松的就将她安頓在自己懷裏,然後就這樣半摟半抱将人帶離開了酒吧。
最近的酒店就在對面,只有一條馬路的距離,這個過程中沒有人反悔,懷裏人極其配合,甚至在酒店大堂還因為不喜歡突然太過明亮的燈光而直接将頭埋進了霍卓然懷裏,表現的極其依賴,這讓事情變得十分順利,霍卓然也完全沒有多想。
之後的一切是順理成章,霍卓然的技術談不上多高超但也是足夠,除了對方總想抱他讓有些姿勢變得不太容易之外一切都很完美,只在這個過程當中霍卓然也發現了一些讓他感到意外的地方。
這個女生之前沒有經驗,無論是眼睛看到的鮮紅色還是身體的感覺都告訴他這個不争的事實,霍卓然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可是再看那個女生卻完全沒有不情願的意思,她很放得開,還十分配合。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再加上箭已離弦哪裏還有回頭的餘地,霍卓然選擇繼續,甚至接二連三,到最後他的大腦完全就是停機狀态,身體主宰思想,全都靠本能行事。
到處都是他們的戰場,一直到最後精疲力盡,蒙上被子就直接睡了過去,這個夜晚很長,也終于到了最後的終點。
這種事,霍卓然以前倒也不是沒有過,但次數屈指可數,一只手已經綽綽有餘的數得過來,挺沒意思也不安全,所以霍卓然并不熱衷,更多的還是偏向你情我願的找個固定的伴兒,只談身體不談感情。
他覺得這樣挺好,感情這事勉強不來,沒碰到動心的就是沒碰到,但是劉海安他們就偏要說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點想象力太過豐富。
因為有經驗,所以當霍卓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懷裏還躺着一個也稱得上是陌生的人時,他很淡定,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回想起了昨天的一切。
他喝醉了,在理性最為薄弱的時候碰到了個讓他更加薄弱的人,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切。
霍卓然不知道這女孩兒叫什麽名字,甚至在她失去了那太過搶眼的煙熏妝之後,霍卓然都有些沒辦法将她與昨天晚上那個在舞臺上的人聯系在一起了。
她看上去很小,可能都還不到二十歲,幹幹淨淨的一張小臉兒五官很精致,鼻子挺挺的嘴唇有點天然的微嘟,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的那種,而他昨天晚上也确實是這樣做了,還做了很多次。
想到這裏的霍卓然覺得自己的下腹有點熱,再看看懷裏這小孩兒,頓時覺得自己有點不是人。
之前在酒吧裏的濃妝讓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霍卓然想如果昨天在酒吧她也是現在的樣子,可能昨天晚上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霍卓然忍不住怪酒精,也怪煙熏妝,更怪那個沒能克制的自己。
後悔萦繞在霍卓然的心頭,也就是在這時候他懷裏的人動了動,緊接着慢慢睜開了眼睛,在與那雙眼睛對視在一起時,霍卓然有想抽自己的沖動。
那雙眼睛太幹淨了,純粹到一塵不染,顯得他更為畜/生。
剛剛醒來的沈小西有點大腦遲鈍,哪怕是看到了眼前的人也沒能反應過來,宿醉的後遺症還在影像着她。
其實沈小西的酒量很差,也不是很愛喝酒的,只是昨天太特別,他們樂隊的一個團員離開了,理由很現實也殘忍,夢想只能為其讓道,這讓沈小西感同身受的覺得難過,也傷心不舍于同伴的離開,所以她喝多了,然後就遇到了霍卓然。
比霍卓然慢上很多的沈小西漸漸恢複意識,她終于注意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她正被人摟在懷裏,準确的來說應該是相互擁抱,而這個人,她完全不認識。
沈小西被吓到了,很意外也驚慌害怕,同時又憤怒,她理所應當的把霍卓然當成了變/态/色/狼。
因為在酒吧駐唱的關系,身邊很多朋友和樂隊的團員都給她科普過世界的黑暗面,要她小心提防,畢竟就算他們會護着她也總有疏忽,例如說昨天,在沈小西醉了的同時他們其他人也都醉了,所以才讓她落個單。
可那些話沈小西一直都沒往心裏,她覺得那都是新聞裏的故事,遙遠得很,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怒氣即将到達頂峰,她甚至都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報/警,可很快一切有關于昨天晚上的回憶湧進了她的腦海,像海嘯,瞬間打翻了憤怒的小船。
沈小西是喝醉了,但可惡的是她竟然沒失憶,電視裏演的不都應該是喝醉之後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麽?怎麽到她這裏就記得這麽清楚,連霍卓然低着頭在她耳邊說話時的語氣和呼吸的溫度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便自然也記得是她自己答應了霍卓然和他來酒店的。
想到當時那段對話以及自己所做的事情,沈小西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什麽求抱抱硬是不撒手之類的,她絕不會承認自己有做過。
氣球轉瞬間就洩了氣,變得幹癟而萎靡,眼下的狀況确實是沈小西答應了的,是她自己同意的,就算那時的她早就醉到其實已經完全沒辦法理解霍卓然到底說的是什麽,只記得團員離開的事逮到一個人就開始撒酒瘋讓對方不要走,但事實是她就是答應了,而且非常配合,霍卓然也未必知道實情,只拿口頭上的當了真。
一些帶有熱度的畫面跟着出現在沈小西的大腦,那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歷,也是讓她很想死的記憶。
從大腦到肢體都無比僵硬的沈小西在反應過來之後做出的第一個動作是快速的逃離霍卓然身邊,可奈何地方一共就這麽大,被子也只有一張,她離的再遠也遠不到哪裏去。
讓人窘迫的處境,于是沈小西便只能按緊被子,以現有的條件盡量和霍卓然保持距離。
這事件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沈小西毫無頭緒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自己又能怎麽辦,她就像是一只被吓到從而産生應激反應的小動物,太過害怕之後反而只能靜止在原地一動不動,安靜的空間裏尴尬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