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時映盈能感受得到元平山此刻的緊張。
就連簡自立, 都忍不住看了自己的大舅幾眼。
從元平山表現出來的狀态,此刻廚房裏的人都能看出元平山明顯很重視這次要招待的客人。
可時映盈半點都沒有受到元平山緊繃情緒的影響。
在她看來,不管食客的身份是什麽, 她這個廚師只需要盡自己的本事, 做出讓自己滿意的菜肴就行。
川菜的香味本就十分濃郁,随着時間的流逝,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從時映盈手下誕生。
在炒完第三道菜火爆腰花後,時映盈朝元平山道:“元經理,先把我做好的麻婆豆腐、宮保雞丁和這道火爆腰花送出去。提醒下客人, 這腰花得趁熱吃,否則就老了。”
元平山此刻自己聞着廚房裏飄散的香味,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笑着點頭道:“沒問題,還差一道魚香肉絲是吧,麻煩時大廚你繼續做,我待會馬上就回來端。”
元平山連送菜的事情, 都沒有勞煩別人,而是自己親自把三道菜放到上菜的木質托盤裏。
他心裏記着時映盈剛才的提醒, 生怕那道火爆腰花會因為上菜慢而變老,走路的步伐甚至都快得跟小跑似的。
望着他跟風一樣離去的背影,簡自立一臉疑惑。
他朝時映盈道:“不知道經理到底招待的是誰, 我這來了國營飯店這麽久,都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大的陣仗呢。”
時映盈拿過自己的水壺,喝了口溫水解渴後, 望向簡自立道:“不管是誰, 咱們都不用管, 把心思放在做菜的事情上就行。我待會做的這道魚香肉絲,對于調料和火候的把控和拿捏同樣很重要, 你注意留心學着些。”
簡自立聞言,立刻收回好奇的想法,認真地點了點頭:“好的,時同志,我一定用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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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映盈所在的這間國營飯店,建國前是當地一家小酒樓,收歸國有後,就蓋頭換臉,成了現在的國營飯店。
雖然門匾和人員全都換了個遍,但裏面的布局卻沒有做過改動,所以除了大堂之外,一樓幾個隐私性比較好的小包間也都保留了下來。
張馬明從外面抽完煙,正打算回後廚時,經過一個小包間,透過開着的門看到公社書記婁衛國正坐在裏面吃飯。
他腳一拐,繞進小包間,笑着輕輕敲響了包間開着的門:
“婁書記,你好久都沒來我們這吃飯了吧?”
張馬明說完話後,這才發現婁書記對面原來還坐着一個穿綠色軍裝的老者。
那軍裝老者坐在房間的裏側,剛才因為門阻擋了視線,張馬明從外面并沒有看到他。
張馬明雖然沒認出軍裝老者的身份,但注意到軍裝老者身後還站着一個看起來像是警衛員模樣的年輕戰士,他神情驟然變得有點緊張。
察覺到張馬明情緒的變化,軍裝老者朝張馬明友善地笑了笑:
“同志,放輕松,我也就只是個剛退了休的普通老頭而已。”
軍裝老者說罷,又望向坐在他對面的公社書記婁衛國,笑道:“小婁,不替我介紹下這位同志嗎?”
婁衛國今年和張馬明同歲,都是45歲,可軍裝老者喊他,卻像是叫個小年輕一樣。
婁衛國也并沒有因為軍裝老者對自己的稱呼而感到不悅,甚至反而倍感親切。
他笑着朝軍裝老者道:“老首長,咱們桌上現在吃的這三道川菜,就是這位張大廚做的。他叫張馬明,是這裏國營飯店的大師傅。”
軍裝老者聽到婁衛國的介紹後,望着張馬明的笑容瞬間更加親切:
“張師傅,你這廚藝厲害呀!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是川省老鄉?”
張馬明聽到婁衛國對自己的介紹,心中卻是瞬間感到一陣錯愕,因為他知道他剛從外面抽煙回來,軍裝老者誇的那三道菜,根本不可能是他炒的。
雖然明白自己應該是冒領了時映盈的功勞,但見軍裝老者和公社書記婁衛國都一臉欣賞地望着自己,張馬明沒有絲毫糾結,笑着回答軍裝老者道:
“老首長,我不是川省人,是這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不過,我對川菜很感興趣,以前沒少私下鑽研川菜。”
聽到張馬明這回答,軍裝老者笑着朝公社書記道:“小婁,看來你這裏真是塊人才寶地呀。我今天可算是明白,什麽叫做高手在民間了!”
“這張大廚做的川菜,實在是太地道了。就拿這道麻婆豆腐來說,吃起來麻辣鮮香、嫩滑細膩,甚至比我年輕那會,在川省省會大酒樓當跑堂時,吃到的大師傅做的還好吃。”
“還有這火爆腰花更是沒得說,在火候上的把控,簡直就是神了。少一秒夾生,多一秒老硬!吃起來,那是脆爽香辣又入味。”
軍裝老者顯然對家鄉的味道很是懷念,對着張馬明,将桌上的三道菜肴那是誇了又誇。
他甚至拉着張馬明坐了下來,說要敬他一杯酒才行。
張馬明喝着軍裝老者敬的酒,臉上笑容那是根本止不住。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等軍裝老者離開以後,他一定得跟人炫耀下自己和大人物一起同桌喝過酒的事。
就在張馬明心裏萬分得意之時,小包間裏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元平山端着最後一道菜魚香肉絲走了進來。
見到張馬明竟然坐在老首長身邊的位置,元平山楞了一下。
不過,他沒有急着詢問張馬明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而是先把菜放到桌上,然後笑着朝軍裝老者和婁衛國道:“老首長、婁書記,上完這道魚香肉絲,你們的菜就上齊了。”
望着桌上那盤還冒着熱氣的魚香肉絲,軍裝老者和婁衛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婁衛國:“元經理,這魚香肉絲是換了個另外的廚師做嗎?”
不然,張馬明剛才一直和他們在這小包間裏,哪來的時間去做這道菜?
他們可是以為菜都已經上完了,所以張馬明才出了後廚休息。
元平山不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他聽到婁衛國的提問,是一頭霧水:
“婁書記,沒有換廚師呀,是和剛才上的那三道菜同一個師傅做的。你這麽問,是覺得這道魚香肉絲有哪裏不滿意嗎?”
張馬明和婁衛國他們一樣,也以為菜是早已經上齊了,所以看到元平山端着魚香肉絲過來上菜時,他心髒瞬間砰砰狂跳,吓得像是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一樣。
此刻,看到軍裝老者和婁書記都轉過頭來,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着他時,他更是吓得直接從椅子上跌坐到了地上。
見張馬明這副明顯是做賊心虛的模樣,軍裝老者和婁衛國哪能不清楚,他們這是被張馬明給糊弄了。
軍裝老者此刻臉上的笑容已經斂起,他神色嚴肅地望着張馬明,說道:“張馬明,你知道你這種行為,要換在戰場上,那就叫做冒領戰功嗎?!”
軍裝老者的氣勢很是強盛,張馬明被吓得癱坐在地上,臉白如紙。
他張了張嘴,想替自己辯解,可喉嚨卻像是被一團異物堵住一樣,最後緊張得連個字都說不出來。
軍裝老者看到他那副膽怯懦弱的模樣,很是嫌棄,也無意再跟他多說,而是轉頭給了站在自己身後的警衛員一個眼神。
警衛員立刻心領神會,走到張馬明身邊,一把就将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同志,跟我出去吧,別打擾到首長他們吃飯。”
張馬明根本不敢反抗,低着頭,灰溜溜地跟着警衛員離開了包間。
元平山此刻已經隐隐猜到了張馬明做的事情,他心裏氣得不行,卻還得幫着張馬明收拾爛攤子:
“真是對不住,老首長、書記。都怪我這個經理對飯店的管理不嚴,影響了你們的心情。”
軍裝老者擺擺手:“元經理,你不必對自己過分自責。這一片樹林那麽大,難免有時候會出棵歪脖子樹。”
婁書記也跟着道:“老首長說得對。不過呀,元經理,你們飯店這以後的思想品德工作,确實還是得加強一些。”
元平山聽了,連連點頭:“等今天飯店結束營業了,我一定開會跟大家着重強調這件事。”
元平山此刻心裏恨不得把張馬明臭罵個狗血淋頭。
本來好好的一件事,就因為張馬明他個人的虛榮心作祟,結果反而給飯店的名聲抹了黑。
軍裝老者倒是沒有太把張馬明的事放在心上,他風裏雨裏過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都見識過。
像張馬明這種,還不至于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軍裝老者很快臉上又重新露出笑容。
他望向元平山,說道:“既然這幾道菜不是張馬明做的,那是由哪位大廚做的呢?”
想到時映盈,本來心情糟糕的元平山,臉上也不由浮現笑意:
“老首長、書記,今天你們吃的這幾道菜,都是我們飯店新來的大廚時映盈同志親手做的。”
“時映盈?”婁書記說道,“這名字聽起來倒挺陌生的。”
元平山:“書記,這時映盈同志,可是你幫我們飯店請來的能人。要不是因為你,我們飯店還錯過了這麽一位大廚呢!”
婁衛國疑惑:“元經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不記得我還給你們飯店請了一位大廚。”
元平山笑呵呵:“書記,你還記得你往我們飯店安排了一個服務員嗎?”
婁衛國回憶了下,問道:“你是說大風村的事?”
婁衛國身為公社書記,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給許桂芝家安排一個工作的事,主要是他秘書在負責。
他秘書倒是有跟他彙報過一嘴,說許桂芝把工作給了兒媳婦,但沒跟他提起這兒媳婦的名字。
元平山笑着點頭:“這時映盈同志,昨天來報道後,我發現她廚藝很高超,覺得讓她當服務員是耽誤了人才,就把她調進了廚房,讓她當我們飯店的掌勺大廚。這兩天,很多來我們飯店吃飯的老顧客,都對她的廚藝是贊不絕口呢!”
為了飯店的名聲着想,元平山到底沒有把張馬明昨天鬧的事說出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聽到元平山說時映盈之所以能進飯店工作,是婁衛國安排的事,軍裝老者笑着朝婁衛國開玩笑道:
“小婁,你既然不認識這時映盈同志,怎麽還把她安排進了飯店裏?你這該不會是被人托關系了吧?”
婁衛國:“哎喲,老首長,你這可是冤枉死我了!我這把人安排進飯店當服務員,可是跟你學的。你以前不是教我說,有功就得賞,不能讓功臣寒心嗎?這時映盈同志的婆婆呀,可是幫我們公社,立了個大功勞!”
聽到婁衛國這話,軍裝老者瞬間好奇了起來:“來,小婁,把這事跟我仔細說道說道。”
婁衛國随即就把公社底下大隊最近面臨的困境說了出來。
聽到婁衛國說很多大隊的麥田都因為幹旱缺水而灌漿困難,軍裝老者眉頭瞬間緊鎖,“那這麻煩現在解決了嗎?”
婁衛國笑着道:“老首長,要是你再早幾天來我這裏,我現在鐵定是沒法抽出時間來和你吃飯。”
軍裝老者虎目圓睜,瞪了婁衛國一眼,“你這渾小子,少給我賣關子,趕緊給我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婁衛國:“好好好,你別急呀,我這不現在就要來說了嗎?”
婁衛國随即把許桂芝滿山尋找水源,最後在自家屋後的野草地上挖出泉眼的事,跟軍裝老者講了一遍。
婁衛國:“根據我們的專家判斷,這許桂芝同志發現的泉眼,其水流量足以供應他們周圍幾個大隊的灌溉用水。雖然說其他大隊得趕驢車和牛車去他們那邊載水,需要費點功夫,但這至少也保證了地裏的莊稼不缺水,今年的小麥收成不會受太大影響。”
軍裝老者嘆息了一聲 ,“咱們的農民種地難啊,一旦老天爺不給面子,就得擔心顆粒無收。你獎勵許桂芝同志一個工作崗位,這事做得好,做得對。她這相當于拯救了好幾個大隊的糧食,确實是大功一件。”
婁衛國點頭:“誰說不是呢。”
軍裝老者又關心問道:“那離泉眼比較遠的那些大隊呢,他們的莊稼灌溉用水怎麽辦?”
婁衛國:“我前陣子跑了趟省城,從那邊請來了個經驗豐富的老工程專家。她這陣子一直指導着我們公社的打井隊,在各個大隊打深水井。今天上午九點多,我們公社這最後一個沒水用的大隊,也都打好了一口深水井。”
軍裝老者聽到這,臉上神情微微放松了下來:
“那就好,雖然可能會耽誤一些灌溉時間,但至少沒讓糧食爛在地裏。”
“是啊,我這陣子一直懸着的那顆心,也算是終于能放下來了。”
軍裝老者望向婁衛國,一臉自豪地說道:“小婁,你這書記當得不錯,不愧是從我手底下走出去的兵,算是沒丢了我的老臉!”
這時,元平山也笑着說道:“老首長,不瞞你說,婁書記自打調來了我們公社,那确實是辦了不少實事。我有時候都能聽到來我們飯店吃飯的客人,誇書記他辦事務實,敢想敢為。”
婁衛國哈哈笑:“沖着老首長和元經理你們這話,看來我這頓得獎勵自己多喝兩杯才行。”
軍裝老者和婁衛國、元平山又說笑了幾句後,他朝元平山道:“剛才聽你和小婁的話,今天給我們做這頓飯菜的大廚,似乎還是位年輕的女同志。不如你去廚房看看她現在得不得空,要是得空,我有點想見見這位女同志的‘廬山真面目’。”
婁衛國一聽,也來了興趣:“确實,這時映盈同志來你們飯店報道後,我也還沒見過她一面呢。”
元平山自然樂得時映盈出這風頭,當即笑着道:“好,那我現在就去廚房請時大廚過來。”
元平山很快就帶着時映盈出現在了小包間裏。
時映盈一走進包間,看到桌邊坐着的軍裝老者,頓時楞了一下。
她仿佛不确定般,又再多瞧了一眼。
軍裝老者雖然知道時映盈估計年紀不大,卻也沒想到她看起來這麽年輕。
軍裝老者朝時映盈慈祥和藹地笑了笑,“小同志,你二十歲了沒?”
時映盈搖頭:“還沒有,我今年19。”
軍裝老者笑着點了點頭:“和我孫女一樣的年紀,不過你廚藝比她好太多了。你今天做的這四道菜,每樣都大大超出了我的期待。我都沒想到,有這麽好手藝的廚師,竟然這麽年輕,真是少年出英才。”
聽到軍裝老者這麽誇獎自己,時映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喜歡吃就好。”
“我看你剛才進來時,瞧了我好幾眼。怎麽,你認識我是嗎?”軍裝老者朝時映盈笑着問道。
時映盈點了點頭,“我以前在公社讀高中時,從我老師辦公室的報紙上,看到過幾次您老人家的新聞照片。”
時映盈也是在看到軍裝老者後,才頓時恍然大悟,明白為啥元平山今天會這麽緊張了。
軍裝老者像是和小輩一樣拉家常:“小同志你還讀過高中呀,不錯,年輕人多讀書是好事。你喜歡看什麽樣的書呢?”
時映盈摸了摸鼻子,誠實道:“看食譜比較有意思。”
軍裝老者爽朗地笑了起來:“難怪你小小年紀,廚藝就這麽厲害,原來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對了,我剛才聽小婁說,你這工作原來是小婁給你婆婆的,怎麽變成是你來飯店報道了呢?”
時映盈:“我們本來也想讓我婆婆來,但她說就算是叫她到飯店裏坐着收錢,她都情願去地裏忙活,覺得那樣的日子才過得有滋味。所以,這工作最後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軍裝老者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轉頭朝身後的警衛員低聲吩咐了一句。
警衛員很快離開包間,随後,拿着一個紅色木盒回了來。
軍裝老者從警衛員手裏接過紅色木盒,他打開木盒,從裏面拿出一枚功勳章,朝時映盈介紹道:
“這是我以前打鬼子的時候,因為殺敵勇猛,部隊發給我的一等功獎章。既然你婆婆喜歡種地,把工作給了小同志你,那我就另外給她一個獎勵,畢竟有功就該賞。”
時映盈看着那枚燦金色的獎章,驚得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知道該接受,還是該拒絕的模樣。
畢竟,這可是打鬼子得到的獎章,而且還是一等功,肯定對軍裝老者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軍裝老者笑着把手中的獎章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中,他把木盒蓋好,然後放到了時映盈的面前:
“小同志,你就盡管替你婆婆收下這枚獎章吧。像這樣的一等功獎章,我還有5枚呢!”
婁書記這時也出聲勸時映盈:“時大廚,你就幫你婆婆先收下吧,這也是首長的一片心意。”
見連婁書記都這麽說,時映盈便笑着朝軍裝老者道:“老首長,我代替我婆婆,向您說一聲謝謝。您放心,我婆婆一定會好好保存和愛惜您這枚獎章的。”
軍裝老者笑着點了點頭:“等以後要是還有機會經過這裏,我一定再來你們國營飯店吃飯,到時候還得指名讓你親自下廚才行。”
時映盈滿臉自信的笑意:“随時歡迎老首長的光臨。”
元平山聽到軍裝老者的話後,臉上也是樂開了花,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不過,等到傍晚,國營飯店結束營業,他關上門準備給飯店裏的員工開會時,臉上的神情卻是不悅的。
中午包間裏發生的事情,在場只有張馬明、元平山以及時映盈知道。
時映盈之所以知曉,是元平山在婁書記和軍裝老者他們離開以後,告訴給了時映盈聽。
在場其他人都不知曉元平山開這個會的原因。
元平山直接朝張馬明道:“張馬明,你躲在最後面幹什麽,需要我過去請你走到最前面來嗎?”
在場的人瞬間都将目光望向張馬明。
見張馬明還在後面扭扭捏捏,元平山揚聲道:“既然你不願意上來做檢讨,那就今晚直接去寫一封檢讨書,然後明天貼在咱飯店的通知欄旁邊!”
聽到元平山這話,張馬明頓時慌了神,急忙道:“經理,別讓我寫檢讨書,我這就立刻給大家做檢讨!”
比起在所有進飯店的顧客面前丢人,張馬明寧願選擇,只在飯店員工內部丢臉。
盧甘雨和王冬菊等人,聽着元平山和張馬明之間的對話,都感覺疑惑重重。
而在聽完張馬明自我檢讨的內容後,大家夥則是都露出一副驚呆了的模樣。
所有人都沒想到,張馬明竟然還能幹出頂替時映盈功勞這種事來。
見盧甘雨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張馬明霎時間丢臉到滿臉漲紅,恨不能立刻找條地縫鑽進去。
時映盈看到他那副模樣,只覺得他純屬活該。
要不是她今天是分了兩次上菜,那指不定張馬明還真就這樣成功地摘了她的桃子。
她甚至說不定會被永遠蒙在鼓裏。
而在開完張馬明的檢讨會後,元平山就宣布說可以下班了。
時映盈抱着裝了一等功獎章的紅色木盒,一出飯店門,看到許益清騎着一輛陌生的自行車等在飯店對面,她臉上不由露出笑容,小跑着到了許益清面前。
她迫不及待想要告訴許益清,關于軍裝老者獎勵給婆婆一等功獎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