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 42 章

在村民們都差不多到齊以後, 林大江很快就出現在了曬谷場的前方。

他清了清嗓子，揚聲說道：“大家都安靜一下，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見林大江說話, 現場原本嘈雜的議論聲慢慢都平息了下去。

林大江：“今天之所以突然把大家叫到一起來開會, 不是為別的事情，就是為了這恢複高考的事。”

林大江望着曬谷場上的男女老少，說道：“照理來說，這恢複高考本來是一件大好事，畢竟十年樹木, 百年育人。但是，因着這高考的事情，最近咱們大隊的一些村民家裏，也發生了些不愉快的摩擦。”

“甚至有人跑到我這裏來哭訴，說家裏的人不願意讓他參加高考。如果不是我及時勸阻了他，他甚至都已經打算到公社找書記投訴去了。”

聽到大隊長這話, 家裏最近有知青在鬧騰的人家，瞬間都用懷疑的目光望向自家的知青女婿或者知青兒媳。

見周茍、李靜麗和周宗等周家的人, 都用質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徐小文惱怒地說道：“不是我，我沒做那樣的事情！”

周宗抿了抿嘴, 望向徐小文道：“媳婦，咱們夫妻都一起過了這麽多年，你為什麽就非得去考這個大學呢？你難道就舍得丢下二寶和小寶不管嗎？”

徐小文：“周宗, 那你為什麽就非要阻止我考大學呢？我如果能考上大學, 咱們大寶和小寶以後的日子不是會過得更好嗎？”

周宗望着徐小文, 沉默不語。

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年，他對自己的枕邊人已經很是了解。

周宗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一旦徐小文真的考上了大學，那麽他和兩個兒子，絕對會被徐小文當作垃圾給抛掉。

周宗和徐小文的對話陷入僵持，而林大江的講話卻仍在繼續。

林大江：“在這裏，我必須得跟咱們大隊的村民們說一聲！只要我還是咱大隊的大隊長，那在咱們大隊，我就不允許任何人阻礙知青參加高考！參加高考，是每個人的正當權利，誰都沒有資格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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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林大江這保證的話語，徐小文以及其他幾個與大風村本地人結婚的知青，眼裏都不禁露出了喜意。

注意到底下有個別村民對自己表現出不滿的情緒，林大江揚聲說道：

“我知道，肯定有人對我這個決定不贊同。但我想問問你們，就算你們這次勉強留得住人，但留不住心，那又有什麽用呢？”

“再有下一次機會，你們确定你們能阻止得了嗎？我相信你們自己心裏也明白堵不如疏這個道理！”

聽到林大江這分析，底下不少村民眼中都閃過贊同。

而徐小文和那另外幾個知青，則是心中忍不住充滿着激動。

徐小文以往很讨厭林大江這個大隊長，覺得他過于偏袒許桂芝家，但此刻，徐小文卻感到慶幸，還好她遇到了像林大江這樣講道義的大隊長。

林大江也注意到了徐小文和那幾個知青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繼續道：“當然，我也能理解那些反對家裏人參加高考的村民們心裏的擔憂。我林大江既然是你們的大隊長，那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鄉親吃虧受騙。”

“我在這裏，也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誰考上了大學以後，卻選擇了抛妻棄子或者抛夫棄子，我林大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替我們大風大隊的村民讨一個公道！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去，我林大江也一定會找到他，讓他給我們大風大隊一個交代！”

聽到林大江那赤裸裸的“威脅”，徐小文和另外幾個知青，面部表情顯然都變得緊繃了起來。

尤其是徐小文，更是在心中咒罵起林大江，覺得他真是多管閑事。

而大風大隊的其餘村民們，對于林大江最後說的話，卻是都贊許地連連點頭。

那些不願意讓家裏知青去參加高考的村民，主要就是擔心人出去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可如果有大隊長願意幫忙的話，大隊長手頭上有那些知青的所有資料，想找人的話，基本是一找一個準，根本沒人能跑得掉。

林大江：“還有一個事，我也得和你們大家先說清楚。我知道高考重要，但這地裏的農活也不能受到影響。所以，如果有誰打算請長假不上工，專心複習的，就都趁早打消這個想法。無論是我，還是公社那邊，都不可能會同意這個做法。因為只要同意一個，那其他人肯定也都會跟着鬧，這地裏的活就得被耽誤了。”

知青點的知青們此刻都站在一起，聽到大隊長這話，不少知青臉上都流露出明顯的失望。

“當然，我也能理解你們對高考的重視，咱們大隊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所以，從今天晚上開始，大隊辦公室那邊會通電到晚上10點，有誰想過去那邊學習的，都可以過去。”

聽到林大江這話，打算參加考試的知青們和幾個村裏本地的高中生，瞬間嘴角又都高興地往上勾了起來。

大風村裏如今也就只有大隊辦公室那裏有電燈，其他的村裏人家和知青點如果晚上想要照明，那都是得用煤油燈、點蠟燭或者是手電筒。

現在大隊辦公室能通電到晚上10點的話，那他們晚上複習時，就不用擔心光照不足的問題了。

考生們都紛紛誇贊起林大江這個舉措來。

見底下的人因為自己剛才宣布的措施，一時間有點騷動，林大江笑着道：“大家都先安靜一下，除了我剛才說的事情外，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聽到林大江說還有好消息，知青和村民們霎時間都用好奇和期盼的眼神看着林大江。

林大江：“在這裏，我得代表咱大風大隊，先感謝下林霜、許忠寧、許益清和楚牧雲這四位同志。”

聽到林大江這話，底下的人心裏越發疑惑。

林大江提高他說話的聲音：“這四位同志，主動找到我，說願意每周日晚上七點到九點，在大隊辦公室開個答疑解惑互助班。大家有不懂的題目和知識點，都可以拿出來一起探讨和解決。”

“我覺得他們的這個建議很好，畢竟閉門造車，肯定是不如博采衆長來得進步快。”

知青和村裏的本地高中生們，如今都已經知道林霜和許忠寧他們幾個對于高中知識掌握得很是紮實透徹。

畢竟，在過去幾天裏，凡是他們遇到的不會的難題，只要拿去問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就都能立刻得到清晰明了的解答。

所以，聽到大隊長說林霜和許忠寧他們四個人以後每周日晚上都會召開答疑班，考生們都不由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太好了！林霜和楚牧雲他們幾個那麽厲害，有他們幫忙指點，我這心裏一下子就感覺安心了不少。”

“誰說不是呢，我有好幾道數學題，怎麽想都想不出來該怎麽做，這下總算是可以直接找他們請教了。”

“不得不說，被分到這裏下鄉當知青，咱們運氣是真的還可以。我敢肯定，能做到像咱們這樣的大隊，一定是少數中的少數。”

“我高中同學就在隔壁公社下鄉，他要是知道了咱們這邊的消息，肯定要羨慕死我。”

……

此刻，現場唯一不高興的人，大概就只有徐小文了。

答疑班的4個老師裏，有3個是許桂芝家的人，唯一剩下的楚牧雲，也和許忠寧關系很要好。

而因着去年10月份那會，周大寶誣陷許桂芝的事情，許桂芝家的所有人，如今見到周家的人，是連瞧都不瞧一眼，直接當做空氣無視。

徐小文完全無法拉下臉面去參加這個答疑班。

她不用想都知道，如果她出現在林霜和許忠寧他們的課堂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背地裏說她的閑話，指責她厚顏無恥。

林大江在宣布完答疑班的事情後，沒有拖延什麽時間，很快就解散了這次村集體會議。

而在會議結束後，知青們卻沒有立刻離開曬谷場，而是紛紛簇擁到林霜和許益清他們面前，向他們幾人表示感謝。

徐小文離開曬谷場之前，回頭掃了一眼林霜他們那處熱鬧的地方，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她就不信了！

如果不上林霜和許忠寧他們那答疑課，難道還會影響到她考不上大學？

徐小文決定等回家以後，一定要更加争分奪秒地複習。

……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大風大隊的學習氣氛也變得越發濃厚。

林霜和許忠寧他們每周日晚上舉辦的答疑班，更是熱鬧得不行。

知青和村裏本地的考生們，每周日晚上都是早早到大隊辦公室，生怕自己會錯過半點林霜等人講課的內容。

這一天傍晚，許桂芝在自留地忙活完，剛走到家附近時，就看到有個陌生的年輕女同志，身上背着個軍綠色的斜挎包，正站在許家的門口，和許樂安、許陽說話。

許桂芝走到許樂安和許陽身邊，望向那位女同志問道：“你好，請問你找誰？”

見到許桂芝出現，年輕女同志朝許桂芝露出笑容：“大娘，你好。我是你們隔壁紅花大隊的知青童可佳，我是來找林霜同志的。”

許桂芝：“那真是不巧，她剛剛去我們大隊的知青點找朋友了。你是找她有急事嗎，我讓我家兩個孫女去知青點喊她吧。”

童可佳聞言，連忙客氣道：“大娘，不用麻煩兩位小朋友了，我在這裏等她就行。”

“這來者是客，哪能讓你在外面幹等着呢。來，跟我進屋裏坐吧。”

童可佳：“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大娘你們了。”

“沒事，林霜出門有一段時間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許桂芝帶着童可佳進屋後，拿着搪瓷杯，給童可佳倒了一杯水。

童可佳剛喝了兩口水，林霜就從外面回來了。

見家裏客廳坐着個不認識的年輕女孩，林霜楞了一下，望向許桂芝：“媽，這位是？”

許桂芝也疑惑：“嗯，你不認識她嗎？這位童可佳同志說是來找你的。”

童可佳見到林霜出現，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态度很是尊重：

“林霜同志，您好。我這次過來，是代表我們紅花大隊知青點的全體知青，想向您提出一個不情之請。”

聽到童可佳這話，林霜和許桂芝都楞了一下，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林霜轉頭朝童可佳說道：

“童可佳同志，你先說說你的來意，不然我也不好輕易答應下來。”

“嗯，您說得對。我聽說大風大隊每周末晚上的答疑班負責人，是林霜同志您對嗎？”

林霜點了點頭，“是我沒錯。”

童可佳：“林霜同志，不瞞你說，你們每周末晚上辦的答疑班，那名聲都已經傳到我們大隊那邊了。”

“我們知青點有個知青，和你們大隊的一個知青是老鄉。他上周末悄悄旁聽了一節你們的答疑班，回去後把你們在課上講的內容，和我們講了一遍後，我們大家夥這幾天是做夢都想加入你們的答疑班。所以，我們知青點的人湊在一起商量後，今天就派我過來，想詢問下你這件事情。”

林霜聞言，輕輕皺了下眉頭：“我倒是想答應，但問題是，我們大隊那個辦公室，現在光是容納我們大隊自己聽課的人，都已經有點勉強了。”

聽到林霜是煩惱這個，童可佳連忙說道：“林霜同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們完全可以站在辦公室外面聽，只要你們不趕我們走就行。”

林霜：“既然你們覺得可以接受，那就行。”

聽到林霜松口答應，童可佳臉上的笑容瞬間燦爛極了。

“真是謝謝你，林霜同志！我們大隊其他的知青如果知道這個消息，肯定要激動壞了！哎喲，瞧我這記性，剛才一緊張，差點都忘記了。”

童可佳從身上的軍綠色斜挎包裏拿出一盒餅幹和一包奶糖，“這是我們知青點的人對林霜同志你們的一點心意，麻煩林霜您幫忙代收一下。”

見童可佳竟然還備了大禮，林霜急忙拒絕道：“童可佳同志，真沒必要這麽客氣。我們當初之所以想要辦這個答疑班，那也是覺得大家都是知青，好不容易碰到這高考的機會，應該一起守望相助。”

童可佳：“林霜同志，我知道你們是一片好心，不然也不可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願意花時間給大家做輔導。但就是因為你們的這種無私善意，我們才更應該回報你們才是！”

林霜看得出童可佳說這話是真心實意，她笑着朝童可佳道：“對我們來說，最好的回報就是大家都能如願考上大學。所以，你還是把餅幹和奶糖帶回去吧，留着你們自己學習累的時候吃就行。”

林霜說罷，把童可佳手裏的餅幹和奶糖都重新塞回到她身上背着的斜挎包裏。

見林霜是真的不願意接受自己帶來的謝禮，童可佳也不好再勉強，只是心裏對林霜的敬意又更上了一層樓。

到了周日晚上，當紅花大隊的知青們親自聽到林霜和許忠寧等人在課上講解的那些題目後，童可佳等一衆紅花大隊的知青，心裏對大風大隊的知青是羨慕又嫉妒。

同時，他們心中又暗暗慶幸，還好他們也來旁聽了林霜等人的答疑課。

雖然站在辦公室外面站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站得大家都腳酸難耐，可童可佳等人卻都覺得這份辛苦很是值得。

……

時間眨眼就到了11月中旬，距離高考只剩1個月的時間。

随着考試時間的逼近，很多人的精神狀态顯而易見也變得緊張了許多。

這天周末晚上，林霜給最後一個提問的知青講解完題目後，就打算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這時，王亮傑走到了林霜的面前，朝林霜露出一個讨好的笑，“林霜，我想拜托你幫我一個忙。”

林霜對王亮傑這人沒什麽好感，畢竟王亮傑做事沒什麽底線。

她還記得王亮傑幾年前為了競争村裏小學老師的崗位，甚至還對她造過黃謠。

當時如果不是她婆婆許桂芝及時戳破了王亮傑的謊言，王亮傑的詭計說不定還真會成功。

不過，因為王亮傑這幾年沒再作妖，林霜見他跟着其他知青一起來上課，也便沒說什麽，只是對他采取無視的态度。

此刻，見王亮傑自己主動湊過來，林霜沒有搭理他，神情冷淡地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看到林霜這個态度，王亮傑眼神中閃過不滿，但很快又掩飾了下去。

他笑着朝林霜說道：“林霜，我看到你有一本藍色封面的數學資料書，你能借我今晚拿回去看看嗎？”

“不借，我今晚也要用到。”

見林霜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自己，王亮傑臉上的笑意微微變淡，但還是扯着笑朝林霜道：

“別這麽小氣嘛，林霜。”王亮傑說話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反正你都已經這麽厲害了，還能給我們這麽多知青講課當老師，那你少看一晚上學習資料，對你又造不成多大的影響！”

聽到王亮傑這話，林霜簡直被氣笑了。

她望向王亮傑，直接大聲叱罵：“我都說我不借了，王亮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怎麽，看到我好心給知青們上課，你就覺得自己可以蹬鼻子上臉是嗎？”

見在場其他知青因為林霜的說話聲，瞬間都将目光望向自己，王亮傑神色變得有點慌張。

他急忙替自己狡辯：“林霜，你不借就不借嘛，至于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嗎？”

“我說話難聽？那你倒是跟我解釋下，什麽叫做既然我能給知青們講課，那我少看一晚上學習資料，也沒有多大影響？就因為你王亮傑想跟我借學習資料，所以我就必須得借給你是嗎？”

和林霜關系要好的蘇明媚此刻就站在不遠處，聽到林霜轉述的話後，她當場就氣炸了。

“王亮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蘇明媚走到林霜身邊，指着王亮傑的鼻子大罵，“林霜好心輔導我們，幫了我們這麽多忙，你居然好意思對她說出那樣的話？你簡直就是我見過最得寸進尺和厚顏無恥的小人！”

紅花大隊的童可佳也一臉氣憤，她本來正在和其他知青讨論一道物理題，此刻也沒心思再讨論下去。

她走到林霜身旁，表情嚴肅地朝王亮傑問道：“你剛才真的跟林霜說了那樣的話嗎？”

王亮傑一臉心虛：“這是我和林霜的事情，跟你們又沒有關系。”

雖然王亮傑沒有直接承認，但大家看到他那反應，立刻就知道林霜剛才說的話并沒有冤枉他。

“怎麽跟我們沒有關系了？”許忠寧走到林霜身後，冷着臉朝王亮傑說道，“下個周日晚上的答疑班，如果我再在這裏看到你的身影，那我就退出這個答疑互助班。”

許忠寧剛才覺得這辦公室裏人太多，空氣有點悶，便和許益清、楚牧雲走到外面去透氣。

看到林霜和王亮傑在裏面發生沖突後，他就趕忙從外面進來。

聽到許忠寧對王亮傑說的話，辦公室裏的知青和本地高中生們，瞬間臉上神色都變了一下。

而更讓其他人緊張的，是許益清和楚牧雲立刻也跟着說道：“我和許忠寧的決定一樣。”

注意到在場其他知青都用憤恨的眼光看着自己，王亮傑哪還能看不出，他這是犯了衆怒了。

他望向林霜，正打算跟林霜态度放軟，說幾句好話時，就聽到林霜朝他說道：

“王亮傑，我們這個答疑互助班不歡迎像你這樣的白眼狼。從下個周末開始，我不想要再看到你出現在這個班裏面。如果你過來的話，那我們會徹底取消這個答疑班，以後專心準備我們自己的複習。”

王亮傑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遭受到徹底的驅逐，他氣得說話都結結巴巴：“你、你……”

“你什麽你！”蘇明媚雙眼怒瞪王亮傑，“林霜和許忠寧他們就該這樣子做，像你這樣的白眼狼，本來就不該對你好！”

童可佳：“就是！我看你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既然你自己不珍惜福氣，那麽希望你下周日晚上能自覺點，不要牽連到我們其他人，不然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其他知青也生怕王亮傑這顆老鼠屎，會把大家每周最期待的答疑班給攪和沒了，紛紛出言指責王亮傑。

“王亮傑，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害得我們這裏其他人都被你拖累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怎麽能向林霜同志說得出剛才那樣的話來？你難道不知道她和許忠寧同志等人願意在這種時候給我們講課，對我們而言，簡直是恩重如山嗎？”

“有些人，那就是對他再好，他都不會覺得知足，反而覺得那是理所應當。”

“王亮傑，我先提醒你一聲，你下周日晚上別來了。如果你死皮賴臉地出現在這裏，那就別怪我動手打人了！我做夢都想考回城裏上大學，林霜和許忠寧他們這個答疑班對我而言，簡直和我的命差不多重要！”

……

見知青們都用嫌惡的眼神看着自己，王亮傑自己忍受不了，怒氣沖沖地轉身跑出了大隊辦公室。

知青們生怕王亮傑會害得答疑班被取消，甚至在下個周末晚上時，派人在大隊辦公室周圍巡邏。

而他們的這個舉措，竟然還真的攔到了王亮傑。

王亮傑盡管心中對林霜和許忠寧等人很不服氣，可又舍不得錯過林霜和許忠寧他們的講課內容。

他本來是想着躲到大隊辦公室附近偷聽，可誰曾想，還沒等他靠近大隊辦公室呢，他就已經被人給擋住了去路。

直到答疑課結束，知青們都沒讓王亮傑出現在林霜和許忠寧他們的面前。

在這之後的每個周末晚上，當林霜等人給知青們上答疑課時，王亮傑心中都是懊悔得不行。

他恨不能時間可以回流到之前，那樣他一定會管住自己的嘴巴。

而轉瞬間，時間來到了12月18日。

中斷了十年的高考，在萬衆期待中，重新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