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鬧劇
鬧劇
阮家家主徹底笑不出來了,阮青臉色煞白,他知道今天自己完了。
他強撐着笑容粉飾太平道:“我應該向兩位道個歉的,那天我也被吓到了,神志不太清醒,如果無意中冒犯了兩位,我在這裏再次向兩位道個歉。”
阮家家主面色回春了些,像荊赦和宴墨生舉杯道:“犬子年幼無知,被朋友背刺,一時失了分寸,還望兩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犬子。”
一番話說都是誠懇意切。
宴墨生和阮家家主碰了杯,唇角勾起一抹似真似假的笑,“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不會原諒喽。
“朋友背刺?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怕是也要被這個理由給搪塞過去了!”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宴墨生視線向後看去,是張禮的父親,張罕洮。
阮家家主眼裏閃過一絲威脅,“張總,慎言啊。”
張罕洮冷笑一聲,道:“我兒子如今卧床不起,你和你兒子倒是過得風生水起。”
阮青握緊了拳頭,上前一步,說道:“張叔叔,我知道你很憤怒,但這件事情的确是張禮的一意孤行,我根本不知道他會那樣做。”
張罕洮道:“張禮已經告訴我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了。”
阮青淡淡一笑,像是在笑他的天真,“張叔叔,張禮的片面之詞是很難讓人信服的。”
張罕洮道:“我知道,所以我走了法律途徑。”
說完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個U盤,道:“這是當初你和我兒子密謀的那家餐廳,他告訴你餐廳裏隐私性極好,包廂裏沒有安裝監控,可是他錯了,包廂裏有,還不止一個。”
他說的信誓旦旦,阮青面上閃過一絲猶疑,接着他話音一轉,道:“既是如此,那便算是我的錯了,好嗎?張叔叔,是我小肚雞腸,撺掇張禮去報複宴二少的,全是我一人所為,您看這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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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身旁阮家家主的面色黑沉如墨,他沉聲道:“是張禮誤解了犬子的話,他自己頭腦發熱,做出了這麽大的錯事,難道不該自己承擔後果嗎?還妄想拉着我将兒子下水。”
張罕洮看着仿佛怒不可遏的阮家家主,搖了搖頭道:“瞧瞧,你和他倒是父子情深,你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倒是顯得你們有多麽的大無畏,我不一樣,我兒子以後都要躺在病床上茍延殘喘一輩子,我的公司也被你們搞垮了,我光腳都不怕穿鞋的,阮家苘,你知道你兒子怎麽沒的嗎?”
阮家家主,阮家苘。看熱鬧的面色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變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張罕洮最後一句話指向的人是誰。
張罕洮看出了阮家苘面色有異,哈哈大笑兩聲,接着又忽然止住,語調詭異的說道:“阮家苘,我手裏有真相,你要看嗎?”
“爸!”阮青急忙開口,步步緊逼的張罕洮已經讓阮青失去了理智。
他急忙開口,卻像是告訴了人們他都做了什麽。
阮家苘揮開阮青扶上來的手,道:“張總,家醜不可外揚。”
張罕洮像是被這句話激怒了一樣,劈手奪下身旁人手裏拿着的酒杯,“啪”的一聲,晶瑩剔透的酒杯四分五裂。
淺金色的酒液洇濕了宴會廳裏名貴的地毯,有兩滴液體甚至飛濺到了阮青和阮家苘昂貴的西裝上。
阮家苘的面色已經難看到駭人,他沉着聲音警告道:“張總,我可以給你留三分薄面,但你要學會适可而止。”
“哈哈哈适可而止,多可笑啊,你放任你兒子放下身段勾引我兒子的時候,怎麽不說可止呢?現在嫌丢人了,嫌沒面子了,又開始要求适可而止了,阮總,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一個雙标狗呢?”張罕洮諷刺道。
原本嘈雜的宴會廳此刻靜的吓人,宴墨生看着對峙的兩批人馬,又看着身旁裝無辜的荊赦,低聲問道:“你的手筆?”
荊赦道:“不全是,有我的推動力。”
宴墨生想起前些時日自己和漆黑的頭像的聊天,靈光一閃,道:“你和他聯手了?”
他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誰,荊赦卻懂了。
“對,還有宴琛。”荊赦補充道。
好家夥,你們平常看着那麽不合,該合的時候真是合的妙啊。
宴墨生不着痕跡的看向宴琛,宴琛回了他一個眼神。
別給自己找麻煩,安靜看戲。
宴墨生收到了,拿起旁邊的巧克力小蛋糕,目光不再亂瞥,又看向了場上。
場上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态,目前是變得癫狂的張罕洮穩居上風。
阮家苘因為憋着一口氣,所以有些敵不過。
阮青則是臉色煞白,吞吞吐吐的說着不知所雲的話。
啧,真沒意思。
“阮總,若是因為一些不相幹的人而破壞到您與阮青的父子關系,這未免也太過草率了。”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
是魏念,阮青的入幕之賓,廖聆的情人。
幾人的争論暫歇,張罕洮皺着眉頭看向壞自己事情的人,不認識,不知道哪裏來的無名小卒。
“年輕人,不該你摻和的事情別摻和,不然最後只會白白的惹了一身腥。”張罕洮陰冷的聲音響起。
魏念絲毫不懼,笑得如沐春風,道:“張總,久仰,只是我覺得令郎在這件事情中也有錯,若是把令郎個人的行為私自安排到阮青身上,認為是阮清一手安排的,那未免也太有失公允了。”
張罕洮冷笑一聲,不接他的話茬,質問道:“你是什麽身份?”
魏念面上沒有絲毫的尴尬,自然的自我介紹道:“張總,阮總,我是魏念。”
張罕洮心裏有了底,魏念,投資天才,商場的新起之秀,可說白了還是一只初出茅廬的菜鳥,有什麽資格來摻和自己的事情。
張罕洮将話題撤回正道,“阮總,你若我覺得我說的話有半句是假的,你都可以去問問阮青的母親,她知道的可比我知道的還詳細。”
阮家苘此時已經憤怒的上了頭,他擡腳向樓上走去,阮青想要跟上去,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盯到在地。
樓下,只剩下了阮青,張罕洮和魏念三個人。
宴墨生看着如同戰勝了的公雞一樣的張罕洮,滿眼心疼的魏念和低着頭垂頭喪氣的阮青。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清晰入耳。
“天哪,他怎麽這麽狠心,他弟弟還那麽小。”
“切,這種孩子都這樣,他媽媽都是小三,你指望他人的正派到哪裏去。”
“也對啊,不過也太喪心病狂了些。”
“今天這場宴會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
遠離風暴區的宴墨生都将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阮青聽到的能有多清晰。
宴墨生拉着荊赦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兩步,他有直覺,阮青要崩潰了。
果然,下一刻,沉寂多時的阮青突然爆發,他一下子揮開魏念搭在他肩上,安慰着他低沉情緒的手。
他把桌子上的東西掃在了地上,噼裏啪啦的,東西摔了一地。
看着周圍人錯愕的眼神,阮青痛快的笑出了聲,接着要怒吼道:“憑什麽?這是憑什麽!我只是想要自己過得好一點,為什麽一個兩個都要來阻攔我,為什麽!”
張罕洮絲毫不怵,反唇相譏道:“與其問別人憑什麽,不如問自己為什麽,你想過得好一點,你想怎麽過?把你弟弟摔死了就是好嗎?把我兒子陷害進醫院,這就是好嗎!”
阮青一只手捂住臉,喉嚨裏發出聲音,病态又極端,“他擋我的路,所以他就該摔死,如果沒有他,我早就進阮家的門了,至于你兒子,不過是一個沒腦子的東西,只有你才會喜歡!”
魏念眼睛錯愕的瞪大,他似乎沒想到平時在自己身邊溫柔小意的阮青。原來這麽的癫狂和極端,他試探的喊道:“小青?”
阮青卻變得更加暴躁起來,“別他媽這麽喊我,惡心死了!滾開!”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更何況魏念算不得一個泥人。
他面色冷下,聲音淡淡道:“你随意吧。”說完便轉身離開。
阮青絲毫不在乎,他轉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宴墨生和荊赦。
阮青的目光陰冷又惡毒,像一條隐在暗處窺伺的毒蛇一樣。
宴墨生對上他的眼睛,不慌不忙的沖他舉了舉杯,雲淡風輕的姿态,就像是沒有把暴怒中的阮青放在眼裏一樣。
阮青道:“宴少爺,我們本來能和平相處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好嗎?”
他的目光好似淬了毒的毒針一樣,荊赦皺着眉擋在了宴墨生的身前,隔絕了阮青的視線。
沒有讓宴墨生開口,荊赦道:“如果不是為了你自己的一切私欲,我們之間本來可以沒有任何的聯系,換言之今天你遇到了這種情況,是你自己的咎由自取。”
阮青怒斥道:“我和他說話,你插什麽嘴!”
荊赦道:“對付你這樣的小人物還需要宴少親自下場,那宴少養我豈不是吃幹飯的嗎?”
行,荊同學,大庭廣衆之下鞏固自己的地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