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雲暗湧上京城(6)

風雲暗湧上京城(6)

蜻蜓點水的一吻,他撤回身體,睫羽輕顫,心跳如擂鼓,呼之欲出。

眼前的人睜圓了眼,李若水回神,才覺方才的僭越之舉,撲騰着身體,從季無常的臂彎中起身,剛站穩身體,手腕忽地一緊,還未等他回頭詢問個究竟,人再一次倒進臂彎裏,緊接着,身體騰空,被抱了起來。

耳畔是富有節奏的心跳聲,他眨巴幾下眼,不明所以看向上方的人,季無常似是很急,抱着他走到屋內的床榻前,輕輕放下。

“無常?”他輕喚。

季無常聞聲看過來,一黑一紅的眸子明亮異常,如同琉璃,在暖黃的燭火的映襯下,折she出奪人眼目的光芒,他看愣了神。琉璃般的珠子逐漸靠近,待他回過神來時,季無常跨坐在他身上,栖身下來,那對琉璃珠,正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哥哥。”

李若水察覺到危險,可他的身體就像生了根,只呆呆回道:

“嗯?”

“你剛剛,在做什麽?”

李若水瞥過頭,臉頰滾燙,就像被抓住了把柄,心虛地眼神亂飄。

下颚被一只大手鉗住,季無常的虎口用力,鉗着他的下巴,将他的頭扳了過去。

四目相撞,季無常帶着酒氣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他不自覺捏緊身下的被褥,忐忑道:

“我,我,”

“我”了半天,依舊說不出個正當的理由來解釋方才沖動的一吻,急得他臉上的熱度攀升至頂峰,本就迷糊的腦袋直接燒成了漿糊。

季無常勾唇一笑,“哥哥,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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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水此時已沒了思考的能力,聽話地阖上了眼。

屬于另一個人的呼吸離他愈來愈近。

柔軟貼上的那一刻,他睜開了眼。

眼前是鴉羽般的睫羽,季無常緊閉着雙眼,蓋住裏面的情緒,似是察覺到他睜開了眼,一只灼熱的手掌覆了上來,瞬間陷入黑暗。

雙眼被遮住,觸覺變得格外敏感。

季無常先是輕柔地蹭着他的唇,接着似乎是不滿足一般,牙齒輕咬,刺痛中又夾雜着從未有過的酥癢,攫取着他的呼吸,他的一切感官。

李若水緩緩閉上眼,眼上那只手随之拿了下來,摳住他抓住被褥的手,五指靈巧穿過指縫,收攏。

兩只手交疊在一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從身體裏鑽了出來,沿着四肢百骸,侵蝕着每一寸神經,李若水只覺後腰的脊骨酸軟,人也跟着軟了下來,嘴角溢出一聲輕哼。

剛落下,牙關就被撬開,屬于另一個人的熱度鑽了進來,靈巧的勾着他的,一起共舞。

直到喘不過氣來,季無常才放過他。

終于得以呼吸,李若水張着嘴,胸口劇烈起伏,他睜開眼,季無常俊美的臉盡在眼前,高挺的鼻子輕輕蹭着他的鼻尖,就如同一只慵懶的貓在撒嬌。

胸口的起伏逐漸平穩,可李若水仍舊懵懵懂懂,還未從方才的情欲中完全掙紮脫身,就感覺到堅挺的鼻梁順着他的臉一路下滑,來到他的頸側,靠近動脈的地方,輕輕磨蹭。

他繃緊身體,一動不敢動。

那裏是最脆弱的地方,一口下去,若是深了些,随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就是如此脆弱的地方,更為敏感。

濕潤滑膩的觸感驚得他身體輕顫,他垂眸,季無常的頭埋在他的頸間輾轉,吸吮,輕微的疼痛刺激着感官,腰似乎又軟了一個度,整個人癱成一灘水,抓住被褥的手都失了力氣,松開來。

二十六年來,李若水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身體裏似乎住着一頭猛獸,被季無常喚醒,他難耐地挺起颀長的脖頸,側過頭,雙目失神,雙腿不自覺曲起。

“哥哥,別動。”

這一聲充滿警告,李若水回過神來,眼眶蒙着一層薄薄的水汽,轉過頭,垂眸。

季無常的臉湊了上來,唇瓣再次貼在一起,手背上的手離開,一路向上,食指輕輕一勾,腰帶脫落,袍子敞開來,帶着繭子的手掌如蛇一般鑽了進去,帶起陣陣顫栗。

所有的熱度都朝着一個地方猛攻,驚得他猛地睜開了眼,酒也醒了大半。

“哥哥?”

季無常的這聲“哥哥”帶着濃重的鼻音,似是不滿,又似是在試探。李若水推開他,雙手撐在被褥上,

“不對,不能這樣,不能。”他一邊小聲嘀咕,一邊努力想要起身,卻因為身體發軟,接二連三失敗。

他怎麽能同無常發生此等親密的事!這是只有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事!

無常年紀尚小,又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定是他方才的那一吻,成了一切失控的開關。

他在心裏自責,面色窘迫,急得他滿身大汗。

這時,腰上橫過一條手臂,扶他坐起,他不敢回頭,兩只手整理敞開的外袍和裏衣。

若是他此刻回過頭,定能瞧見那雙原本熠熠生輝的眸子黯淡下來,一片死氣。

季無常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頂灌下來,将他澆透,胸口的位置陣陣發緊,疼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垂下眼皮,凝視着身側急于整理衣物的人,心中暗忖:

哥哥讨厭與他親近。

*

翌日,兩人誰都沒有提及昨夜的事,就像是黃粱一夢,藏在各自的心中,想起,便會悸動。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所有事物蓋上一層銀色的棉被,銀裝素素,地上的雪堆成厚厚的地毯,一腳踩下去,“咯吱咯吱”發出聲響。

今日雖是晴天,但卻比昨日冷上幾分,李若水與季無常一早同溫苒辭行,朝丞相府走去。

他們今日的目的是尋顧長清,畢竟前日是他帶着他們進來的,忽然消失不見,總要同他講清楚。

更何況,這還是李若水最敬重的師兄。

進入丞相府算得上順利,闵朗并沒有因為昨日的事為難他們,闵管家領着他們進了府,并告知顧長清今日一早急匆匆離開了這裏,說是蓮花山莊傳信,莊主生了場大病,需要他回去代理山莊的事務。由于事出突然,來不及同他告別,留了些東西在屋子裏,待他來尋他時,再交給他。

闵管家笑盈盈地說:“顧大俠離開後,下人怕是貴重的東西,沒有人再進過那間屋子,還是由您親自去取比較好。”

話落,東院就在眼前,三人正要踏入,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李若水和季無常同時回頭。

遠處的回廊上,一穿着光鮮亮麗的男子,劍眉星目,氣質不俗,昂首挺胸朝這邊走,腰間挂着價值不菲的玉佩,玉佩下的穗随着擡腿的動作晃蕩,黑色的發束在金色發冠內,在陽光下金光閃閃。

闵管家躬身,在人走過來的時候,恭敬道:“世子。”

能喚作世子的,安國僅一位,便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攝政王獨子,蕭睿。

李若水對蕭睿并沒有興趣,他現在只想進去看看,顧長清給他留了什麽,但他是平民,蕭睿乃皇室,禮數得周全,于是拉着季無常微微躬身。

蕭睿揚了揚下巴,“起來吧。”

闵管家起身,眼尾堆出好幾層褶皺,“謝世子。”

蕭睿打量着眼前的二人,闵管家介紹道:

“這位是李若水,這位是慕蓮教教主季無常。”

蕭睿挑眉,“太師的弟弟?”

“是。”

空氣靜默片刻,蕭睿将他二人打量個遍,最後落在季無常的臉上,

“聽聞季教主十六歲手刃魔教教主,本世子想領教一番,可否賞臉?”

李若水眉頭微皺,“我們只是來這裏取東西,世子若是想找人陪練,另尋他人吧。”

說着,他拉着季無常就要離開,蕭睿聲音慵懶,“慢着。”

李若水松開手回身,蕭睿款步而來,在他面前停下,“我就想同他比試,若是不同意,客棧裏的那兩位,可就要遭殃了。”

李若水眉峰抖動,“堂堂世子,竟喜歡逼迫人。”

蕭睿眼尾上挑,無辜道:“我只想同他讨教讨教,若是同意,何來逼迫?”

李若水語塞,想反駁,又擔心這人真的做出什麽。

身側的季無常拉住他的手,帶到身後,高大的身軀将他嚴嚴實實遮擋在後,語氣平靜,

“就在這兒?”

蕭睿越過季無常的肩膀看了眼他身後的人,随後一腳踏進東院,“裏面的地方大些。”

說完,他吩咐闵管家取佩劍,三人走到東院最寬闊的地方站定。

湛藍的天空晴朗無雲,微風拂面,院子裏的梅花随着吹來的風輕顫,偶有花瓣從枝頭掉落。

李若水撿起落在肩頭上的一片花瓣,蕭睿質問的話傳來,

“你的脖子怎麽了?”

李若水不知所以,手撫上脖子摸索,季無常語氣不悅,

“這不是世子該關心的問題。”

蕭睿掃了眼季無常,再次道:“他弄的?”

李若水仍舊未明白他的話是何意,手指繼續在脖子上摸索,驀地,一陣刺痛,他才恍然大悟,身體首先有了反應,面頰發熱。

這時,闵管家雙手捧着劍跑來,氣喘籲籲站定,舉過頭頂,遞給蕭睿,“世子,您的佩劍。”

待蕭睿接過,才從懷裏拿出汗巾,在額間和鼻頭擦拭起來。

蕭睿不似方才跋扈的模樣,神色極為認真,拔劍出鞘,劍鋒指地,

“季無常,出招吧。”

季無常也拔出腰間的佩劍,波瀾不驚道:“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世子,怪不得我。”

他這話,篤定了蕭睿敵不過他,李若水退後,讓出足夠的地方,供他們比試。

不知誰家成親,隐隐約約“噼裏啪啦”的爆竹聲響了起來,蕭睿提着劍,蓄勢待發,

“誰傷誰,一切還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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