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掙脫險境壽數折(7)

掙脫險境壽數折(7)

這種出在皇家的秘聞并不少見,可這卻是出自那個多年只娶了一位正妻的攝政王身上,着實令人震撼。

原本他的身邊多出一位美嬌娘就已經足夠惹人閑話,如今又多出一位私生子,這位私生子不僅是魔教的教主,那只赤色的瞳孔,也彰顯出其身份的特殊。

一時間,不知真相的人小聲議論着,而早知道這一切的人,只是冷冷地聽着這一切,心中滿是不屑。

蕭睿看向李若水,在見到他一副嫌惡的表情時,印證了蕭穹話語的真實性。

“若水,你早就知道了?”

蕭睿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像是什麽東西在他心中崩塌了一樣,李若水聞言看過去,毫不避諱蕭睿的眼睛,聲音冰冷,

“如果可以選擇,無常并不想他的生父,是這個畜生。”

蕭睿麻木垂下頭,良久才擡起來,眼眶猩紅,嘴唇輕顫幾下,開口問:“父王,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蕭睿,別忘記,誰是父親,誰是兒子。”

蕭穹的這句話無疑是在說:老子的事,輪不到你做兒子的來管。

蕭睿腳步踉跄,後退兩步,頭垂下後,再未擡起來過。

李若水從地上站了起來,擡起手擦掉嘴角的一抹紅色,來到蕭穹的面前。

“離無常遠點兒。”他警告道。

蕭穹勾唇冷笑,卻沒有拒絕,起身離開季無常的身邊,站到一邊,負手而立。

君宛如這會兒拿蕭穹束手無策,急得眼睛冒火,再看雙膝跪地的季無常的情況,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立刻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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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對方人多勢衆,她此時不敢輕舉妄動。

李若水擡頭望天,這時日頭正懸在頭頂,他閉上眼,感受初春的太陽照在人身上的暖洋洋,微風拂面,就像親人的手,帶着溫暖的溫度輕輕撫弄。

良久,他睜開眼,朝君宛初的方向望去,目光堅定,“很快,一切便都會結束。”

說完,他轉身朝暗室的入口走了過去,暗室的門打開後,踏入,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李若水每邁下一節臺階,就像在倒計時。陽光照在行進的石階上,卻在終點的石階斷掉,他彎下腰,蔥白的指尖觸碰已長滿了青苔的石階,他用力搬開放到一邊,露出裏面粘上泥土的紅木盒子。

他抱起盒子,撣去上面的泥土,全神貫注盯着它。

就是這個東西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無常失去了母親,一切的起因都是這入土也帶不走的權利和財富。

李若水的手指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的內心湧出有一種沖動,想要将裏面的東西毀掉的沖動。

可最後,他還是克制下來。

畢竟,玉玺代表着一國之主,國不可無主,更不可讓殘暴的君王坐上那把龍椅。

李若水放松十指,抱着盒子坐下後放在雙膝之上,他擡起右手摘下金鎖,毫不猶豫解開機關,“咔噠”一聲,金鎖打開,露出裏面用油紙包裹的一枚藥丸。

扒開油紙扔在地上,他一口吞下藥丸,重新将金鎖組裝回去,戴在脖子上,藏進裏衣。

做完這一切,李若水抱起盒子站了起來,朝着陽光的盡頭邁步。

這一次,他一定會護住他想護住的人。

一定。

李若水從暗室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了過去,如同盯着獵物一般,緊鎖在他手中的盒子上。

人群裏又開始小聲議論起來,蕭穹背在身後的手此刻也松開來,挪到了身側,冰冷的眸子瞬間升騰起欲望的貪婪。

李若水抱着盒子走到蕭穹面前,面對蕭穹伸過來的手,淡淡瞥了一眼。

蕭穹似乎察覺到他的意思,威脅道:“李若水,乖乖給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若水波瀾不驚,“讓你的人下山,我就交給你。”

蕭穹語氣狠戾,“事到如今,你還在同我談條件?”

李若水垂下眸,“那便沒得談了。”

說完,就要将伸出去的手收回,蕭睿掌風飛快,直奔胸口的位置,李若水微微側身,在掌心挨到衣衫時躲了過去。

“你!”蕭穹的臉上出現裂痕,僅僅一瞬間的愕然,瞬時消失不見,“你的內力恢複了。”

李若水退到季無常身邊,擋在他身前,“是。”

蕭穹道:“怎麽可能?”

李若水打開盒子,取出裏面的玉玺,随手扔掉紅木盒子,當着衆人的面前在手中把玩。

“為何不可能?”他仰起下巴,“別忘了,那邊的,可是無常娘親的妹妹。我去過南疆的消息,你不會不知曉。”

衆人的大氣不敢出,生怕李若水一個用力,将玉玺震碎。

蕭穹有所顧忌,便沒有向前,他眸光微沉,道:“可你前幾日,并沒有恢複。”

李若水道:“總是需要一些時日,才能發揮藥效。”

蕭穹對此,目露狐疑。

李若水的手撫摸着玉玺上的雄獅,轉過頭,他朝睜圓雙目的君宛初眨了下眼,示意她平靜下來。

君宛初的嘴抿成一條直線,斂回情緒。

“如姨,帶無常離開這裏。”李若水道:“悅知,戚骥,麻煩你們護送他們下山。”

阻攔的衛兵為難地看向蕭穹,待蕭穹點頭,立刻退至兩邊,讓出路來,韓峥沖到李若水身後,小心背起季無常離開。

季無常此刻處于昏迷狀态,腦袋垂着低低的,髒亂的發擋住血污的臉,李若水目送他們回到肖悅知身後,這才收回視線。

韓峥放下季無常,肖悅知從隊伍前方退下來,“韓峥,你扶住他,我拔刀上藥。”

韓峥擡眸,五官凝重,點頭應道:“好。”

肖悅知蹲下,放下手中的刀,兩條彎眉擰在一起,對失去意識的季無常道:

“季教主,可能會有些痛,得罪了。”

說完,她動作迅捷,一氣呵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兩把彎刀就從季無常的身體裏拔了出來。

血濺的到處都是,有幾滴濺到肖悅知的臉上,她鎮靜地扔掉雙手中的彎刀,從懷裏取出藥瓶,撕開季無常肩膀上的衣衫,撒上藥粉止血。

人的疼痛是有延遲的,當肖悅知收回手的那一刻,季無常緩緩掀開眼皮,虛弱道了聲“多謝”。

肖悅知收起藥瓶,“不客氣,血已經止住了,你快些好起來,二哥哥才會開心。”

李若水聽見季無常無事,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蕭穹,今日,我李若水發誓,定要在這裏,替父兄報仇。”他道。

蕭穹道:“看來玉玺,你是不可能交予本王。”

李若水将玉玺塞進胸前,挑釁道:“答對了,但沒有獎勵。”

蕭穹嘴角輕顫一下,命令道:“殺了他們,一個活口不留。”

“是!”

烏央烏央的衛兵蜂擁而上,團團圍住肖悅知等人,冰冷的兵器與甲胄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肖悅知和戚骥此行帶來的皆是各山莊的精英,以一敵十絕不在話下。

整個後山須臾陷入濃郁的血腥味中,慘叫、嘶吼響徹天際,在山澗中回蕩,如同地獄下受刑的罪犯,發出痛苦的悲鳴。

李若水定神,閃身至蕭睿的身邊,抽出他腰側的劍,飛身刺向蕭穹。

耳畔風聲呼嘯,鋒利的劍刃在陽光下折she出刺目的光芒,怒氣灌入劍尖,他嘶吼道:

“蕭穹,下去贖罪去吧!”

蕭穹抽出彎刀抵擋,“叮”的一聲,劍尖與交叉的彎刀相撞,蕭穹的腳後撤一步,驚訝道:“你的內力,全部恢複了?”

李若水輕哼,“是呢,打起你來,綽綽有餘。”

說着,他後退幾步,用盡全力,再次刺向蕭穹。

二人一來一回,三十幾招下來,蕭穹氣喘籲籲,束在頭頂一絲不茍的發,掉下來幾縷,绛紫色的袍子沾染上黃色的土,手臂上出現了幾道劍痕,鮮紅的血從裏面冒了出來,與绛紫色的外袍融為一體。

再一次出招,李若水沒有給蕭穹喘息的機會,直指對面人的胸膛。

“叮!”

蕭穹眼疾手快,終是抵擋住致命的一劍,李若水咬着牙,以其人之道換其人之身,反過來威脅道:“怕了就投降,我能留你個全屍。”

即使處于如此境地,蕭穹依舊保持着他皇家的高傲,“怕?本王這輩子都不知道‘怕’這個字怎麽寫!”

話落,他大喝:“莊竹!睿兒!”

莊竹應聲,從肖悅知手下脫身,與蕭穹一起對抗李若水。

蕭睿仍舊失魂落魄地站在那一動不動,仿佛與他們不在一個世界,屏蔽掉周圍的嘈雜。

蕭穹懊惱:“沒用的廢物!”

說完,他趁莊竹抵擋的空擋,從腰側取下信號彈拉下拉環,煙花在晴朗的空中炸響。

蕭穹上前接住挨了一劍的莊竹,将他仍在一邊,李若水看到了他的動作,停下進攻。

蕭穹眉尾微揚,“李若水,即使你能脫身,可他們呢?本王帶來的兵,可不止這些,本王的信號已然升空,山下的衛兵收到信號,便會堵住山腳的所有出口,這些人怕是連完整的屍骨都沒有。”

握着劍柄的手收緊,李若水擔憂地望向旁邊猶如地獄的場景,産生了動搖。

轉瞬即逝的功夫,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從不遠處傳來:

“師弟!”

他暗道:不好!轉頭之際時,為時已晚,“噗嗤”一聲,劍紮進肉裏的悶響,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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