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決定
決定
阿斯本位于科羅拉多州,與四座各具特色的滑雪山地相連,包括阿斯本山、巴特米爾克、阿斯彭高地以及斯諾馬斯,這裏不僅是2017年滑雪世界杯決賽地,也是M國冬奧會訓練基地,號稱“M國老錢的後花園”。
在這裏,幾個億的豪宅随處可見,能住在這裏的人有錢程度無法用數字來估量。
更別提當地的經濟發展狀況,舉個非常典型的例子,在一個比新疆阿勒泰禾木村小鎮還要小的鎮子裏,就聚集了克羅心、LV、愛馬仕等等全球一線的奢侈品牌。
晏遲生早些年就在這裏投過資、買過房。
當年爺爺讓他随意選擇投資的項目裏,這就是其中之一。
具體投資項目為:在雪場附近或小鎮上建築很多滑進滑出的公寓和頂級酒店。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這裏已經發展成為了全球最貴且最熱門的滑雪場,沒有其一,更沒有平替。
毫無疑問,在一群賣奢飾品和紀念品的資本裏,給游客提供住所顯然是最賺錢的途徑。
還記得剛上大學那會,他帶過謝予和幾個朋友坐私人飛機來這邊度假和滑雪。
那次之後,他幾乎沒再踏足這裏,一是因為學業重,二是覺得沒什麽意思,除了在這裏的資産不斷翻倍外,他幾乎對這裏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
這次因為沈亦白,他住進了自己名下的資産(滑進滑出型豪華公寓),位于四大雪場之一的snowmass(斯諾馬斯)的雪道兩旁。
典型的——阿斯本賺錢阿斯本花。
重點還不是花他的錢。
從機票到公寓,一路上全都是沈亦白在掏錢,
入住的那刻,晏遲生頭一回感慨原來被包·養的感覺是這麽的爽,讓人有一種——
欲罷不能的上·瘾。
難怪以前那麽多人拼了命在他眼前晃悠,就為了一紙包·養合同。
以前他還不理解這種行為,現在….
真他媽的香。
兩人把行李箱的東西整理出來放好後,就一起倒在兩米多的大床上,相擁而眠。
沈亦白後背貼着對方的胸膛,側對着單面玻璃,目不轉睛地看着不遠處白雪皚皚的叢山、在雪地上滑上滑下的游客、懸在半空的繩索吊着纜車緩緩滑過….
他眨了下眼睛,又一瞬不瞬地盯着。
明明是很普通的雪景,但在慵懶閑适的午後,以及躺在喜歡的人懷裏的疊加下,一切單調的景色都變得無與倫比的美麗。
“據說阿斯本的秋景也非常迷人,在每年的九到十月,成片的白楊樹林從高山望下,就像一片金色燦爛的海洋随風拂動。”沈亦白悠悠然地開口道。
晏遲生親了下對方的頭發,說:“明年我們可以再來。”
“明年啊….”沈亦白眯了下眼睛,聲音有些懶倦,“我不太确定,因為下半年的工作都比較繁忙,我可能抽不出多餘的時間往返兩個國家。”
晏遲生也是開公司的,自然知道管理一個公司有多不容易,平常小項目交給別人,但一到大項目和重要決策時,就少不了要自己來定奪。
另外,在每年的第二季度工作彙報上,少不了要承前啓後,花費比前一個季度還要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指導底下的員工該怎麽做,以及公布下一年的指标和計劃,立足現在,展望未來。
晏遲生回道:“那就等你什麽時候有空了我們再一起過來看。”
沈亦白安靜了一瞬。
他斟酌了下措辭,緩緩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很少見面的話,你會喜歡上別人嗎?”
話落,沈亦白就感到自己的腰側被人捏了一下,不輕不重,卻像是一種無聲的懲罰。
“在你看來,我的感情這麽泛濫嗎?”晏遲生沒好氣地說。
沈亦白轉過身,将頭埋進對方的肩窩裏,悶聲說:“沒有,我只是…..”
晏遲生:“只是什麽?”
沈亦白: “只是,我有些擔心,人家不都說異地戀最容易分手嘛,更不用說我們還是隔着一個大洋的異國戀….”
晏遲生:“…..”
說實話,對方能有這種擔憂和危機感,他是很樂見其成的。
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們還沒在一起,這人就想到了“分手”這一詞。
“沈亦白。”他嘆了口氣,似乎拿懷裏的人沒什麽辦法,只好低頭輕咬了下對方的唇瓣當作洩憤。
“從我主動親你的那刻起,我就別無選擇了。”
聽到這句話,沈亦白的腦子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為什麽沒有選擇啊…”
“因為”,晏遲生将吻落在對方有些呆愣的眼睛上,輕聲說:“我只想要你啊。”
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取代你。
沈亦白眼睫顫動了一下。
抑制不住的喜歡從心髒酥酥麻麻地傳到四肢百骸。
在溫暖的房間裏,所見皆是眼前人,互相抱在一起的溫度随着暧昧的氣氛漸漸升溫,沿着皮膚脈絡一路回溫到心髒深處。
恰到好處時,兩人的唇瓣緊密貼合在一起。
細細的碾磨、輕輕的啄吻。
仿佛來到了世界盡頭,除了眼前人,其他事物都停止了運轉,不管是時間,還是日月,目之所及只有一人還有動作。
那動作溫柔,纏綿,綿綿密密落在沈亦白的心上。
晏遲生克制地吻着對方,沒有更近一步,只堪堪停留在親吻表面。
“唔…”
沈亦白憋得有些難受,不滿嘟囔:“….怎麽不那什麽?”
晏遲生安撫地親了下對方的額頭,并沒有像以往一樣,而是幫人解決。
“唔嗯….”沈亦白有些詫異地睜大眼睛,“你怎麽突然….”
!
晏遲生平生第二次幫同一個人解決這種事。
兩次感受截然不同。
第一次是無奈之下的妥協,第二次卻是心甘情願的克制。
等幫完,他便将人抱進浴室裏。
放好水,沈亦白就泡在浴缸裏,只露出一個頭,被熱氣熏紅的臉龐仿佛熟透的蘋果,眼睫上的水汽,襯得眼眸濕漉漉的,像是純良無害的小鹿。
晏遲生看着這樣的沈亦白,有些狼狽地偏開眼,扔下一句“你先泡着,我去換個床單”後,便快步離開浴室。
沈亦白看着對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不理解,明明對方憋得比自己還難受,為什麽還能克制不上他呢?
十五分鐘過去,沈亦白沒見對方回來,便起身裹了浴巾出去。
在房間裏,他沒見到晏遲生的身影,倒是床上被弄髒的被單被人換過,變得煥然一新。
他趿着拖鞋,走到客廳。
公寓裏有四間房,上下兩層,隔音效果一般,于是那低沉壓抑的聲音便順着門沿傳了出來。
沈亦白聽得臉紅心跳。
他在客廳裏來回踱步,甚至還像個變态一樣趴在緊閉的門上聽了一會。
一般正常時,對方的嗓音冷泠如落玉盤,此刻壓抑着,沙啞而磁性,從喉嚨裏滾出來就像專業聲優似的好聽。
難以想象,對方此刻的表情。
沈亦白自己就是個男人,過去二十五年裏也有過數次自己解決的經驗,對這事自然熟悉,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人寧願在零下幾度的大冷天裏洗冷水澡,也不願碰他一下。
為什麽呢….
沈亦白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半小時後,晏遲生裹着浴巾走出來,他用毛巾擦着頭發,擡起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人。
他走過去坐到人旁邊,随意問了下:“在想什麽?”
沈亦白回神,看着他倘着水的臉龐,以及靠近後明顯能感受到的寒氣,他皺了下眉,将手邊專門從箱子裏拿出的大衣迅速給人圍住。
晏遲生擦頭發的動作一頓:?
沈亦白替人裹好衣服,垂着眼,聲音有些悶:“為什麽不讓我幫你解決呢?”
“改天吧,今天你不是很累嗎?”晏遲生漫不經心回道。
沈亦白微微一怔,沒想到原因是這個,反應過來時,他又問:“那你為什麽要忍着?”
晏遲生靠在沙發上,胳膊肘搭在靠背上,側對着沈亦白,有些好笑:“你以前不是吵着鬧着要在上嗎?怎麽現在這麽想被我操了?”
沈亦白沒想到對方這麽直白,他耳根子頓時一紅,遮掩地偏開頭,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你,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這麽露骨!再說了,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什麽要忍着,我,我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
晏遲生笑了:“好好好,你沒有,是我思想不健康。”
沈亦白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将游移不定的目光重新放到晏遲生身上,問:“所以為什麽?”
後者歪了下頭:“什麽為什麽?”
“你少裝。”沈亦白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直白地問人為什麽要忍着,為什麽寧願洗冷水澡也不像前幾次那樣和他做?
聽到問題,晏遲生眸光一動,忍不住擡手捏了下對方白皙光滑的臉頰。
“你是不是笨?”
沈亦白不滿地雙手捏回去:“你說誰笨呢?”
晏遲生的臉頰頭一回被人這麽大膽地扯到變形,他卻沒生氣,只是無奈地笑了下。
他将人雙手拿下,緊緊握住,再包在掌心裏後,才緩緩開口:
“雖然性和愛不可分割,但一直受激素支配的生理性喜歡,對你和我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除了一時的上頭,我希望你選擇我時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晏遲生垂眸,眸中凝了沈亦白難以探究的情緒,只聽他低低沉沉地繼續說道:“這決定一旦形成,你就再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在你想好之前,我會等你。畢竟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月,等你完全了解我之後再對我作出回應也不遲。”
“當然,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克制地把吻落在人眉眼之上,輕聲說:“請你及時拒絕我。”
不要讓他,一直等着沒有答案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