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游玉景和徐少乾在海島周圍守着, 防着海妖獸或是修士進入天劫範圍,修士目力極強,他們遠遠的也能看到劫雲。
從白天到天黑, 雷劫一道道降下。
足足四個多時辰,最後一顆雷球的威力離那麽遠游玉景都感覺到了, 壓迫感讓周圍的生靈四處逃竄。
游玉景看得揪心不已,攥緊了手指。
雲師妹能接下這最後一道雷劫嗎?
焦灼的緊張感蔓延,他看到雷球驟然降下, 過了幾秒,那顆雷球忽然又飛回了天上,擊中了濃重劫雲。
游玉景:嗯,嗯?!
雷劫還能收回去的嗎?
下一秒,雷球在劫雲中炸開, 将劫雲炸得稀碎,雲霧間電光游動, 沒過幾息劫雲消散開來,天道的壓迫感也消弭于無盡夜空。
渡劫成功了!
游玉景兩人連忙朝着島心飛了過去, 一眼看到了破碎的陣法中央那兩道身影。
游玉景匆匆忙忙落在地上, “雲師妹!你還好嗎?”
雲袖剛跟少年說完隐瞞身份的原因, 扭頭看向游玉景, 她看了眼自己兩只粽子猶豫了下:“應該還好?”
游玉景:!!
“傷得很重嗎雲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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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乾也跟着落下,目光看向白衣少年, 微微颔了下首致意,而後才看向雲袖,“最後那道雷劫, 你是徒手接的?”
黑魔仙冷哼一聲:“可不是嘛,連跟我商量一句都沒有, 直接就上手抓了。”
它睨了眼她的手:“這不,變成豬蹄了,活了個該。”
雲袖低着腦袋,心虛對了對兩只粽子,她當時滿腦子都是憤怒,沒想那麽多,就想把那高高在上戲弄她的劫雲打回去,然後就這麽做了。
現在回想起來确實是太沖動了。
渡劫消耗的精力太多,黑魔仙整只劍都泛着疲憊,這會兒也不需要它看着了,沒好氣點了點雲袖腦袋後開口:“行了我睡一會兒,沒事兒別喊我。”
說完,玉白小劍飛回她腰間,合回小小的精致劍鞘裏。
“雲師妹,你剛渡劫成功需要歇息,這裏不是休息的地方,我們去都靈城找個落腳地吧。”
雲袖點點腦袋,從地上站起來。
還沒站穩,她忽然眼前一黑,身子朝前倒了下去。
“雲師妹!”游玉景連忙想伸手接住她。
白衣少年卻先他一步,伸手接住不出意料倒下的少女,伸手一攬,手臂從腿彎穿過,打橫抱了起來。
他輕聲:“不必緊張,只是消耗過度睡着了。”
兩人都猜出白衣少年的身份了,原本咋咋呼呼的兩人現在不免正經了起來,氣氛也有點奇怪的僵冷。
游玉景猶豫:“那個,無妄師叔,你要和我們一起繼續做門派任務嗎……”
徐少乾以拳抵唇輕咳一聲,開始認錯:“抱歉劍尊,是我修為太淺薄了,連海妖獸潛伏周圍都沒有發覺。”
游玉景聽了他這話後背一僵,對啊,謝師叔可是全程看到了,可惡,這小子怎麽認錯都搶先一步。
他低下腦袋,“對不起無妄師叔,是我失職了,沒有看好雲師妹。”
白衣少年從懷中少女熟睡的臉上慢慢挪開視線,漫不經心掃了兩人一眼,語氣不鹹不淡:“無妄劍尊何時到了南海都靈?”
游玉景:?
徐少乾卻是頓悟,微微颔首:“是我看錯了。溫道友一人來做任務,諸多不便,不如同我們三人一起?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白衣少年語氣平靜:“可以。”
游玉景沉默了下來。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
幾人離開渡劫的偏僻海島,在夜色之中來到了都靈城。
都靈城處在南海邊境,毗鄰妖界,是一座人修與妖修共處的城池。都靈礦區中也有許多妖修在這裏打工。
問了幾所客棧都已經住滿了,好不容易在都靈城找到一間還有空房間的客棧。
客棧老板被半夜叫醒,瞥他們一眼,翻了翻記錄冊:“就剩下兩間雙人房了,正好,你們兩個男修住一間,他們倆道侶住一間。”
游玉景一愣,連忙解釋:“不是,他們是師……唔唔。”
徐少乾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咳了一聲,“那個我們有些不方便,還有沒有多的房間?”
客棧老板打了個哈欠,擺手:“真沒了,就這兩間房也是人家一個月前預定的,來不了退了,這才讓你們撿了個漏,你們再晚來會兒,這兩間也沒了。”
游玉景有些奇怪,都靈城地處邊境,平時應該沒那麽多客人才對。
客棧老板見他疑惑,也有些疑惑:“你們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們就是為此而來的呢。都靈城過兩天要舉辦擂臺比武大賽,獎勵豐厚的嘞,還有紫靈石呢。”
客棧老板講解了一遍,這個擂臺比武大賽是由修真界最大的都靈礦區贊助都靈城舉辦的,所以非常豪氣。
比賽修為嚴格限制在元嬰之下,不論人修或是妖修都能參與,比武獲勝前三名将會得到大賽獎品,高階法器等等及修真界少有的珍稀紫靈石。
游玉景和徐少乾還在聽客棧老板說話,少年已經拿了房石,抱着少女穩步走上樓梯,推門進入。
都靈城的房間有當地人妖混住的特色,這間房似乎是适合妖修居住的房間,床榻并非四方木榻,而是形似鳥窩的圓形軟榻,上方還挂着兩個毛絨圓球。
謝無妄撥開床幔,将熟睡的少女放在床榻上,展開軟被蓋在她身上。
月色微涼,清淺月光透過窗格子傾瀉進來,照在少女的小臉上,酣睡着,鼻尖微紅。
睡着的時候倒是很安靜乖巧。
謝無妄給她蓋好被子,收回手時發現手指紅了一片,衣袖翻卷上去,看到手臂上也泛起了一片紅。
方才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現在安靜下來,感覺到脖頸連接耳根的小片皮膚有些灼熱。
謝無妄擡手碰了碰,忽的想到了她那對粉白狐耳蹭着他的耳根的畫面,眼睫輕顫了下。
……過敏源找到了,是她的狐貍毛。
看來最初帶她回落雪峰的那天,她也沒藏住自己的狐貍尾巴,還不小心掃到了他的手背。
所幸為防她再誤食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他早就準備了許多過敏藥,謝無妄拿出一瓶丹藥,淡定倒了一顆吃掉。
這間房間雖是雙人間,但床榻卻只有一張,房間也沒有什麽能坐的地方,只有一些奇怪的架子。
謝無妄怕她夜裏再出什麽事,便坐在了軟榻邊看顧着她。
他是想過或許用不了一年禁锢就會被沖開結丹,但沒想到會這樣快。
謝無妄垂眸思索着,明明在她打海妖獸的時候,禁锢還沒有一點要被沖破的跡象,那麽契機是什麽?
在這個過程中,只發生了一件事,那便是她喝了他的血,而且量同上一次相比并不少。
可他又并非是什麽人形藥材,只是平平無奇的普通修士,血脈并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也不蘊含靈力,不能讓人短時間內修為大增。
思來想去,便只能和她忽然意識不清咬人的事件一樣,歸結于……她的體質問題。
天一水靈根,是為極品爐鼎體質。
謝無妄對此并不了解,不清楚妖修的這種體質會有什麽影響,但無外乎就是……那方面的事,而且看她的樣子,顯然并不能控制自己。
她修煉速度快的原因他約莫也有些清楚了,并非是以靈氣修煉,而是以男修的陽氣修煉,修為越強的男修,陽氣便越充足。
剛回落雪峰的那天,她抱着他的胳膊睡了一晚,第二日便練氣七層。
吃了致她過敏的靈菇的那晚,她喝了他的血,第二日便築基了。
至于修煉到築基九層那晚,是吃了他演化異象的蓮子,原本以為是什麽天道之力,現在想來大概只是因為蓮子中他的氣息濃郁。
這麽細細梳理下來,今日沖破金丹禁锢的事便分外清晰了,是因為喝了他很多血。
而以男修的陽氣修煉當然有弊端,她從今往後都離不開陽氣,若一段時間沒有吸收到男修的陽氣,就會像今天這樣神智不清發狂。
謝無妄輕垂眼睫,看着身旁熟睡的少女,單純懵懂不谙世事,不知世間險惡。
他不禁想,将她帶上修道一路或許是個錯誤。
若不是因為他的私心,她現在還是一只快活的小狐妖,四處閑游,吃喝玩樂,不必因為此事……
“謝……”
少女忽然呓語出聲。
謝無妄稍稍靠近了些,想要聽清她的呓語,剛一湊近,忽然被少女當成抱枕抱住了。
她腦袋埋在他頸窩裏,像平時蹭抱枕一樣蹭了蹭,呼出氤氲熱氣。
嗓音迷迷糊糊的,又帶着熟稔的眷戀,“什麽時候吃飯,師父,我好餓……”
謝無妄微微頓了下,輕聲:“等你醒了就可以吃了。”
而後将她的胳膊拉下來,放回被窩裏,拿過旁邊一個軟枕放進她懷裏。
她倒也是不挑,抱着軟枕蹭了蹭,然後啊嗚一口咬上了軟枕,小狗似的拽着。
跟今天咬他時的動作倒是別無二致。
剛剛消退的耳根處倏地又生了些熱意,看來一顆藥對他來說藥效不夠。
謝無妄眸光平靜看着少女,并沒有在意,又吃了兩顆過敏藥。
……
翌日,雲袖從睡夢中醒來,迷糊之中下意識想揉揉眼睛,一只大粽子卻“啪”一下糊上了她的臉。
雲袖:“……”
雲袖清醒了,慢慢坐起身,一眼看到了坐在床邊閉目養神的少年。
他注意到動靜睜開眼睛,黑眸朝她投來視線,在她滿是疑惑的目光中淡聲解釋:“都靈城客棧沒有多餘房間了,只有你我二人一間,房間中也沒有能坐下的地方。”
雲袖掃了一圈,房間裏都是各式各樣的貓爬架,貓抓板,除了這張貓窩床榻,确實沒有能歇息的空位。
雲袖低低“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腦子裏卻都是昨天的事,她對于自己把他撲倒一事耿耿于懷,實在是過不去。
她低着腦袋,小聲:“……那個,溫道友,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昨天怎麽回事。”
謝無妄語氣平靜:“無妨。你只是被妖氣侵染了,一時失了理智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體質一事他暫時還沒找到解決辦法,現在告訴她只是讓她徒增煩惱。
至于這段時間……有他在旁看着,斷不會叫什麽不軌之人占了她的便宜。
他也是個好人,這都不生氣的。
雲袖在心裏默默評價,只有她是個濫情又花心的壞狐貍。
她想起昨天的事,感覺自己這話說得十分熟悉,小聲祈求:“那個,溫道友,我是狐貍精的事你能不能不告訴我師父啊?”
玉白小劍中的黑魔仙:“……”
晚了。
他不僅已經知道了,還摸了你的狐貍耳朵。
它很想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但謝無妄本人就在這,它是一個字都不敢吭。
白衣少年頓了頓:“我并未聽過劍修讨厭狐妖的這種說法,只有一部分修士會不喜妖修,你或許是誤會了,你師父并不厭惡狐妖。”
雲袖一愣,她這話是從合歡宗宗主那聽來的,她都把宗門至寶給她了,應該不會對她說假話吧?
她狐疑:“真的嗎?”
白衣少年嗯了聲:“我确實未曾聽說過無妄劍尊不喜妖修。”
雲袖小幅度點了點頭,一直提到狐貍狐貍的,她覺得自己的尾巴怪怪的,有點發麻。
面前的少年都見過了,也就沒什麽好藏的了,雲袖扒拉開被子,露出尾巴,看清之後頓時愣住了。
昨天白天還好好的尾巴,現在一片焦黑,不複昨天的毛絨雪白,這禿一塊那禿一塊的,簡直慘不忍睹。
這個樣子顯然是被昨天的天劫劈焦的。
一覺醒來她變成了禿毛狐貍。
雲袖天都塌了,尾巴僵在榻上。
黑魔仙涼涼道:“誰讓你昨天發呆,最後還用手接雷球,你不禿誰禿。”
謝無妄看到她的尾巴也怔住了。
不過細想之下就明白了,她是妖修,天劫的威力是直接作用在原身上的,她的手都傷成那樣了,原身的皮毛當然也不會好到哪去。
房間裏有很多毛梳和護毛膏,雲袖想搶救一下自己的尾巴,結果手伸過去,兩只大粽子連手掌都彎不了,根本拿不起來梳子。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拿起了毛梳,嗓音清淡,“我來吧。”
雲袖一愣,下意識拒絕:“不、不用了,我可以找別人幫我。”
“找誰?”
他輕慢擡起眼,語氣也是不緊不慢的,“是找你那兩個不知道你狐妖身份的師兄,還是現在去都靈城找幾個陌生的好心人?”
雲袖一下耷拉下來了尾巴,劍修是不是真讨厭狐貍精這事還有待驗證,她肯定是不能找他倆的,在這裏她也不認識旁人了。
思來想去,還真是面前的少年溫雪更合适。
玉白小劍裏的黑魔仙:“……”
嗯,它現在還是不出聲比較好。
它淡定低頭,繼續玩琉璃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刷修真貼。
雲袖有些緊張地坐在軟榻上,抱着抱枕,手指攥緊涼滑布料。
昨天還蓬松柔軟的尾巴現在完全變了個樣,白毛被雷劈得焦黑,一塊一塊燎在了一起,還有的地方露出了尾骨,皮膚也被燒傷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她輕輕地把尾巴搭到少年的腿上,亂糟糟的毛頓時和他幹淨的白衣形成了鮮明對比。
少年倒也不嫌髒,見她努力和他的腿保持兩三厘米的隔空距離,努力得尾巴都在發抖,直接擡手一壓,尾巴實打實地放在了他腿上。
他沒立刻用梳子梳毛,而是拿了一把小剪刀,指節揪着毛,替她把燎在一起的毛細細剪掉。
這個過程格外漫長,等完成了這一部分,他拿出了一瓶仙泉,倒在尾巴的傷處。
“嘶。”
雲袖痛的尾巴一抖。
少年動作頓了下,清洗傷口的動作變輕緩了些,洗幹淨之後,将丹藥捏碎一點點灑在傷口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傳來,将灼燒的痛都掩蓋下去,雲袖松了口氣,身子也放松了些。
處理完傷口,少年拿起了那只毛梳,從紅色的尾巴尖開始梳,一點一點把纏在一起的狐貍毛梳開。
少年的手動作輕緩,從尾尖一路梳到尾巴根。
雲袖抱着抱枕,小臉半埋在抱枕裏,只露出一雙氲着水汽的眼睛。
他這樣溫柔的動作莫名讓她想到了謝無妄,平時他給她梳頭發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很有耐心。
最開始時還會不小心梳掉她的頭發,現在已經變得十分熟練了,還會給她梳不同的發髻。
……又想到他了。
雲袖咬着唇瓣,眸光晃動,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
是像往常一樣支着下颌懶懶散散看書?還是為了賺靈石養她吃飯出門做門派任務去了?
雲袖腦袋整個埋進抱枕裏。
她沒救了。
滿腦子都是他。
“疼了?”
少年忽的停了下來,輕聲問。
雲袖微怔,從抱枕裏露出眼睛,連忙出聲:“沒有沒有。”
“我先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若是弄疼你了就直說,不用忍着。”
雲袖搖了搖腦袋,“真沒有!”
“我就是覺得你跟我師父有點像,他給我梳頭發的時候也是這樣。”
少年梳毛的動作微微一頓,微垂下眼,語氣随意,“是嗎。”
不知為何,雲袖覺得在這個陌生少年身邊很放松,她也很少結巴。
她點了點腦袋:“前天在都靈礦區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我師父呢,不過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你們都是好人的緣故,氣場都是一樣的,看起來就很好相處。”
黑魔仙:“……”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他跟你師父是同一個人呢?
梳毛梳完了,少年放下了毛梳,原本模樣凄慘的狐貍尾巴現在已經變得好看了很多。
雲袖小聲道謝,正要抽回尾巴,少年卻拿起了護毛膏,在掌心揉勻了,覆上了她的尾巴,輕輕揉搓。
他的手溫溫涼涼的,指節圈着她的尾巴,細細把香膏抹在毛發上,指腹偶爾會擦過尾骨那層薄薄的皮膚,雲袖忍不住攥緊了手指。
有點癢,但更多的感覺是奇怪。
想讓他別碰了,但又想讓他多碰碰尾巴,最好再稍微用力一點,指腹穿過厚厚的毛發,貼着尾骨慢慢揉搓。
雲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腦袋埋在抱枕裏,感到羞恥。
她果然是個花心的壞狐貍,腦子裏那邊想着謝無妄,這邊卻還想着讓溫雪多摸摸自己的尾巴。
忽的,溫涼的指節沾着香膏揉上了尾巴根,雲袖一瞬間身體猶如過電一般抖了一下,連忙抽回了自己的尾巴,沒坐穩,整個人掉在地上。
少女忽然之間的動作讓謝無妄一愣。
他擡眼尋着少女看去。
她正縮在貓爬架旁邊,慌慌張張地抱起自己的尾巴,試圖藏起來。
一張小臉通紅,琥珀色的眸子裏水汽晃動不止,霧蒙蒙的,視線慌亂不知往哪裏看,連耳根都染上了紅色。
她這樣大的反應,讓謝無妄意識到了什麽。
……似乎是他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地方。
指腹冰涼的香膏此刻忽然有些灼熱,謝無妄目光挪開,輕輕咳了一聲,“抱歉。”
“地上涼,先起來吧。”
雲袖支支吾吾應了一聲,低着腦袋把狐貍尾巴收了起來,而後從地上站起來。
結果慌亂之間沒注意看腳底,踩到了掉在地上的毛梳,腳下一滑,身子瞬間朝前傾去,一下撲在了少年身上。
“溫道友,飯菜都要冷了,雲師妹還沒醒……”
因為二人關系,少年并未鎖門。
推門而入的游玉景看着房間裏熟悉的畫面,沉默了兩秒,然後緩緩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