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球賽

球賽

夏季全盛期,北海道的平均最高溫度也只有25度左右,相較此時國內南方濕熱的氣候,确實更加舒爽宜人。

運動員出國比賽一般都會選擇包機,紀柏宇本想自己買票和缪苡沫一起,但在她的堅持下最終跟團隊走了,比她的航班要晚半個小時左右。

張坤本就不同意他們倆談戀愛,要是知道他為了陪女朋友脫離團隊,到時候這口鍋非扣到她腦袋上不可。

三個半小時的飛行落地劄幌新千歲機場,缪苡沫帶着行李箱站在最顯眼的地方等紀柏宇。

這次耳氣壓傷的症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又疼又難受。缪苡沫在機場買了一瓶礦泉水灌下去還是不見好轉,只好等它自己慢慢緩解。

出口處陸續湧現大批成群結隊身高體壯的人,想必都是這次來參賽的選手。男生幾乎都是近一米九的身高,有的甚至更高,把機場大廳襯得更小了。

拿到行李後,紀柏宇便開始四下尋找女朋友的身影,最後在出口處找到了她。缪苡沫穿了一件毛茸茸的橙紅色海馬毛上衣,看着藍天白雲,發着呆,手裏拿着一袋五顏六色的糖果,一顆接一顆地往嘴裏塞。

紀柏宇幾乎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就笑了,就像是條件反射,甚至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還因此被徐冬冬狠狠嘲笑了一番,說他是戀愛腦。他絲毫不介意被這樣說,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就是會覺得心情很好。

吃完一包糖果,缪苡沫的注意力終于從天空回到了地面,一個轉身便看見了自家男朋友,嗯!一如既往的好看。

紀柏宇還是穿的運動服,鬓角處的一縷頭發被U型枕頭壓出了一個向上的弧度,為他原本沉穩的氣質增添了一份稚氣,配上他彎曲的嘴角和揮手與她打招呼的欣喜模樣,整個人散發着陽光般的清爽與朝氣。

缪苡沫同樣舉起手與他打招呼,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從初次相見到如今每一瞬的改變,在這短到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裏,內心的感受已然從臘月寒冬到了開滿鮮花的春天。

“乖乖在這等我呢。”

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臉,拖過她的行李箱換到左手,和自己的行李背靠背挨着推,空出來的右手牽起她,一起往大巴車的方向走去。

可他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準确的說是忘了一個人。

“咳!咳!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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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坤擋在車門口,明擺着不讓她上去。他老早就看到缪苡沫了,想起自己當初在醫院走廊裏被怼得面如土色,被好幾個護士看了笑話,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報仇的機會,怎麽可能讓她蹭車。

缪苡沫笑嘻嘻的:“張教。”

那件事之後,她聽紀柏宇和徐冬冬說起過張坤,了解到他是位非常優秀且負責人的教練,心裏對他的尊敬多了好幾分。

不過一碼歸一碼,她可不覺得自己當初說的話有哪裏不對,只不過眼下需要征求他的同意才能上車。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只好嘴甜一點,先讨好這位張教練要緊。

可惜張坤不吃這一套:“您可千萬別,我受不起。”

“張教,”紀柏宇放好行李後過來,“我們這車也坐不滿,就讓我女朋友跟我們一起吧。到了國外人生地不熟的,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張坤“哼”了一聲,還是不同意,沒想到紀柏宇可愛的隊友們紛紛開始助攻,最後連負責開車的日本司機都開始勸他,說的一口日語,張坤也聽不懂,但不難猜他說的是什麽。

張教猶豫了,缪苡沫找準時機,把沒拆的糖果塞到他懷裏:“張教,這個糖果很好吃的,你可以帶回去給你女兒嘗嘗。”

缪苡沫最終如願以償地上了車,和紀柏宇牽着手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

窗外陽光明媚,一座座小房子不失可愛,不管是路牌還是商鋪的标語,多多少少都能看懂一些。最前排的張教練在偷吃女兒的糖果,徐冬冬用帽子蓋着臉在睡覺,剩下的人不是拿着手機打游戲就是在閉目養神。

“怎麽了?”

紀柏宇見她時不時地摸耳朵,關切地詢問她的情況。在得知缪苡沫是耳朵不舒服後,他溫柔地掰過她的臉和自己面對面,随後用手掌捂住她的雙耳:“試着打哈欠,很快就好了。”

“我不要。”缪苡沫挪開他的手,“我知道打哈欠耳朵馬上就可以通了,但是那樣很疼。”

她記得八歲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當時爸爸也讓她打哈欠,她照做了,也許是因為沒被提前告知,那種痛痛的感覺至今難忘。

雖然是可以承受的程度,但不知怎麽的就是很難克服,以至于之後每一次坐飛機只要出現這種情況她都不會再選擇用打哈欠的方式解決問題。

“長痛不如短痛,你這樣一直悶着不覺得難受嗎?沒事的,”他重新将手掌蓋上她的耳朵,“相信我,就一點點痛。”

缪苡沫的表情非常不情願,臉上的肉被擠壓到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只小水豚,不過是一只非常乖的小水豚。

她慢慢張嘴,試着找打哈欠的感覺,嘴才張到一半耳朵就通了。“呼”的一下子,整個世界瞬間被調高了音量。

缪苡沫被這一下吓到,縮着脖子“唔”了一聲,被紀柏宇抓過來摟進懷裏柔聲哄着。

稍稍适應了一會,她靠在他的胸口擡手摸了摸耳朵,好像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就一點點,很快就好了。

一個半小時後,大巴車抵達目的地。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簡單收拾過後,缪苡沫跟着耀石隊一起去了場館內的食堂用餐。

按理來說外來人員是不能進入這裏的,但神通廣大的陪練給她弄了個随行工作人員的工作牌,缪苡沫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跟着他們一起用餐去了。

不知道運動員的餐食标準是什麽樣的呢?肯定是幹淨衛生又營養全面的吧。在日本的話,說不定口味會偏淡,不過缪苡沫不挑食,什麽都能吃。

食堂不大,明亮整潔。清爽的食物非常和她的口味,只不過用餐到一半的時候,缪苡沫突然被身後抱怨的聲音影響了胃口。

熟悉的聲線和不禮貌的詞彙,她撇過頭瞄了一眼,果不其然,是彩炮隊的。

其中一人舀了一勺茶泡飯,帶着玩味的笑容展示給團隊的其他人看:“這是什麽啊這是,他們沒有東西吃了嗎?我們可是偉大的運動員,怎麽能吃這些給豬和狗吃的食物?”

坐在他旁邊的權道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什麽,缪苡沫聽不懂,不過應該是提醒他少抱怨之類的,只是他嘴上雖這樣說,面上的表情并沒有比他的隊友友好多少。

缪苡沫是來這裏看男朋友比賽的,光顧着興奮了,一時沒想起來會在這裏遇到這群東西。

她将頭轉回來,用筷子夾起一塊烤豆腐又放下,瞬間沒了食欲:“真是冤家路窄。”

紀柏宇聽見她小聲嘀咕,往後看了一眼,頓時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就不開心了。

“好好吃飯。”他夾起一塊牛肉壓在盛了米飯的勺子上,送到她嘴邊,“這塊牛肉煎得剛剛好。”

晚餐後,紀柏宇牽着她沿着運河散步,等到時間了再送她回去。

缪苡沫預定了周邊的酒店,而紀柏宇要住在運動員宿舍,一間卧室住了三個人。

在比賽前的這段時間,張坤安排了很多場訓練和賽前指導會議,所以除了用餐以及晚餐後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之外,兩個人其實沒有太多在一起的機會。

不過缪苡沫也沒打算圍着他轉,她是做了攻略的,白天裏會自己出去逛逛,吃吃好吃的,感受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

“那我走了?”

紀柏宇“嗯”了一聲,松開的手掌又不舍地收緊,将她拉入懷中。

“小心一點,我訓練的時候沒辦法太頻繁看手機,你把這邊的報警號碼記好了。不過日本人的英語發音不太好懂,你晚上回去可以搜一些日劇看一下,大致了解一下他們的發音走向。”

缪苡沫靠着他胸口“咯咯”笑,被他不滿地拍了一下屁股。

“別笑,我認真的。還有,就算我不能立馬回複消息,你每次換目的地都跟我說一下好不好?最好發個定位給我。”

缪苡沫抱着他的腰,臉上的笑容松弛甜美。與紀柏宇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塊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塊,他的愛意與關懷如同溫暖的光束照耀着她,給她溫暖的同時也能将她的形狀保護得好好的。

她毫無顧慮地躍入這片盛滿愛的湖水裏,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好,你放心吧,我就在周邊轉轉,遠的地方會留在你比賽結束後和你一起去的。”

天邊一片深藍色的色調,宣告黑夜即将降臨。再過一座橋,對面就是酒店。在橋的正中心,一對年輕男女相擁吻別,直到張坤催他回去的消息提醒音第二次響起,他們才依依不舍地結束這個吻。

分開後,兩人的氣息都不太穩。

紀柏宇垂眸與她對視,一對漆黑的深眸缱绻克制,渴望在這夜色裏将她纏緊卻不能。

“要記得想我,”他的語氣可憐兮兮的,深怕女朋友玩高興了把他抛在腦後,“也別太想我了,我怕你晚上睡不好。要是回來得早就來食堂和我一起吃飯,如果不過來吃飯,那你吃到好吃的東西時要想着我,等我比賽結束了要帶我去吃!”

張坤等得不耐煩了,開始打電話來催,明明離規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為了不讓他挨罵,剩下的一點路程缪苡沫決定自己一個人走。

只是在進酒店大門之前,她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安全感,轉過頭一看,拐角處有一個晃動的黑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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