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查手機

查手機

在林春玉的強.權下,白清沒了任何話語權,其餘的權力也差不多被剝奪光了。

她沒錢給給林春玉準備驚喜禮物,另辟蹊徑,學做手工。她加入學校的手工社,材料錢由學校報銷,每學期交幾塊錢社團費就好。

白清隔三差五搞點小手工給林春玉,她從網上知道的這個詞,“新鮮感”,她得讓每天過得不一樣,過得有意思。

整個學期過去,到了冬天,林春玉開玩笑地說:“我當初這麽輕易原諒,如果你有別的心思,我就慘了。”

白清給林春玉打洗腳水,手指試水溫,“不用怕,你不是戀愛腦,我是,你要給我捅刀子,我自己動手。”

林春玉極端,白清更極端。

白清将姐姐的腳捧進水盆,林春玉下意識踹開,“惡不惡心。”

白清:“你整天在家休息,沒怎麽下地,腳不髒。我又不會吃手指,有什麽大不了的。”

林春玉靜靜地看着白清。

白清:“什麽啊,你真的覺得我會!”

林春玉移開視線,“誰知道你。”

白清心想,我要是現在吃手指,以後你肯定不給我親了,這種撿芝麻丢西瓜的事我才不做。

我當然是躲起來,不叫你看見的時候才吃。

白清表白後的這小半年一直待在考察區沒轉正。

她原先沒把林春玉的警告放心上,她臉皮厚,姐姐溫柔,不會真正傷到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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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錯特錯,不只有刀山火海能讓人痛,路途足夠遙遠,一望無際,不知終點在哪,前方又該怎麽走,是否在之前的某個岔路口就選了錯路,讓人時時陷入自問的漩渦,這種迷茫能達到不輸刀山火海的強度。

林春玉第一天是這樣的态度,第十天、一百天依然是這種态度,估計未來的一千天照樣不變,白清得不到任何超過限度的回應。

而且她發現,林春玉和徐雀關系沒有變差。謝夢棠消失了很久,之後重新出現,性格大變,對姐姐百般溫柔、柔情似水,走溫水煮青蛙的路子。

除此以外,看得見看不見的藏着許多。所有人在林春玉不拒絕的暧昧态度之中暈頭轉向,前仆後繼地往裏跳。

白清恨自己為什麽要早早點明,讓林春玉覺醒了同性戀傾向,從前林春玉沒有意識,一舉一動是自然魅力,有意識了,更加不得了。

白清看誰都像假想敵,最關鍵的是,她摸不清姐姐的态度,無法分辨姐姐是單純關切親友小輩,還是有那方面的意願。

林春玉沒有放下“将所有汗與淚償還回去”的恩怨,選擇這樣不費力氣的方式讓白清吃苦頭。

白清初次告白失敗那天是猛烈而急劇的難受,現在則是慢刀刮肉的痛,日日累加。

她夢見林春玉扔下自己,頭也不回地走了,自己沒有任何能力,不知道上哪找姐姐。

她驚醒,哭求林春玉給她看看手機,夜晚太黑,瞧不見姐姐的臉,她摸索床頭燈開關。

林春玉捉住白清亂動的手指,白清像被下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林春玉捉到指尖,她順着往裏摸,逐漸握住指頭根、手掌,暖暖地裹住,兩只手細膩地貼在一起。

林春玉剛醞釀出睡意,她迷糊地問:“怎麽了?”

白清咽了好幾口唾沫,叫自己一定要争氣,不要在這時候緊張出手汗,她從沒出過,但她害怕。

她提出訴求,林春玉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怪不得白清找不到。

白清在林春玉柔柔的注視下點開手機,送上去,“姐姐,鎖屏密碼。”

林春玉直接說給白清聽,她是用自己生日做密碼的傳統派。

白清點進社交軟件,從所有聯系人列表開始看,分類簡潔,朋友一波,家人一波,有生意來往的一波,剩下不太熟、不好分類的歸到雜項。

白清看見自己在家人那列,備注是妹妹。并列的除了她見過的林春玉父母,其他一概不認識,大部分姓林,頭像多是風景植物自拍。

她一個個點進去看聊天框,除了逢年過節的問候,沒有別的內容。有幾個看林春玉發達了,話裏話外全是巴結的意思,想為家裏小孩謀得一些城裏的人際關系福利,被林春玉打哈哈混過去了。

手機屏幕亮光被白清調到最暗,林春玉昏昏欲睡,眯着眼看白清,“自家人也查?”

白清堅定地嗯了聲,林春玉覺得她這患得患失的模樣怪可愛,産生一種逗趣的心思,随她去了。

林春玉問心無愧,随便她查,頂多是幾個小姑娘年輕熱情,愛找她說話,社會上多個朋友多條路,林春玉怎麽會故意冷落人家,當然是每個好好回應過去。

白清翻了個底朝天,抓不到林春玉的實質性錯誤,再說,林春玉能有什麽錯,全是白清自己不夠努力的錯。

白清看見林春玉和其他“妹妹”有來有往地聊,淚意翻湧。林春玉聽見她憋着吸鼻子的聲音,撓了撓白清的掌心,“你的也給我看看。”

白清囫囵地抹掉眼淚,交過去,林春玉幾下翻完了,她故意說:“這麽幹淨,是不是有備用機?”

白清怯怯低頭,頭發向兩邊流淌,露出一段長長的脖頸,她說:“我兜裏空空,買不起……”

林春玉果然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她說:“想法都不準有,知道嗎?”

白清可憐兮兮的:“這樣解釋起來直觀快速,我當然沒有心思。你去查我房間,絕對不騙你。”

林春玉怕再給人惹淚崩,要是第二天頭疼腦熱,那可麻煩了。

她捏捏白清的手,“我困得要死,才不查。再不睡,你明天怎麽給我做早飯,我要吃紅薯絲粥配三鮮蒸餃。”

白清被姐姐提出需求,這才有了安全感,乖乖回房睡覺。

.

冬天第一場雪來臨,兩人剛在a市紮穩腳跟,林春玉邊工作邊準備成人高考,白清則是因為屬于保送生,被分配到課業更重更深奧的專業領域,比較忙碌,雙雙決定今年不回村。

徐雀照常回村,年關晚上給林春玉打電話,剛接通,有個聲音問:“姐姐,是誰啊?”

徐雀聽出來是白清,林春玉捂着傳聲筒,“我在外面玩,之後給你打回去,新年快樂。”

之後一陣嘟嘟嘟的挂斷音。徐雀回味林春玉的話,在外面玩,說的多單純可愛。

喜歡一個人,對方做什麽都好。

有親戚進她屋,過年的時候家不是家,處處是不用敲門的待客廳。

他們在徐雀的事業上找不到茬,開始給這個單身女強人配婚姻,說她過完年就三十,該考慮考慮以後。

徐雀剛剛聽了林春玉的聲音,飯桌上悶的幾杯白酒上頭,不管不顧地想出櫃。

她剛站起來,徐思雅打斷她的話頭,幫她把親戚應付走。

徐思雅:“我以為你已經學會了鎖門,不會讓人随随便便進來打擾。”

兩人是堂姐妹,和林春玉那種當姐又當媽的情況不一樣,感情不深厚。

若不是地理位置近,徐雀被徐思雅父母拜托照顧,兩人根本沒有變熟的契機,讀書期間建立的一層親情跟更強烈的情感對撞,很容易被粉碎。

徐雀:“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給白清通風報信?”

徐思雅被戳到痛處,所有人裏,只有她同時跟白清和林春玉交好,她算是有半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初始資源不差,可是到現在,她墊底。

因為她站錯了位置,林春玉的魅力降臨到她頭上的時候,她已經沒法脫離助攻的身份,鬧得兩頭難看。

她想,你該知道我和你是一家人,小玉姐做的菜裏也有我吃的一口,當然得允許我同樣被這種溫柔迷惑。

怪我醒得太晚。

徐思雅:“反正我一直在旁邊看着她倆,以後适應起來不難。未來她們的親友席有我,那時候你在哪?”

屋內靜得灰塵落得緩慢,屋外鬧騰騰的,有小孩跑來跑去,小孩單純,誰漂亮就喜歡誰,一個勁地叫。

徐雀起身:“來了。”推開門,抱着某家的小娃娃,搖來晃去地陪玩。

徐思雅也出去加入熱鬧的衆人裏,剩下一扇未關的門,門在慣性下來回搖擺,最終留了個惹人窺探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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