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沒什麽職業操守的徐醫生, 最後還是主動聯系了程知衍，溫度降到20攝氏度的天氣，徐枭光着腳, 穿着背心, 從溫暖的床上出來，噔噔往陽臺上跑。
風大的糊了他一臉, 徐枭倒是笑嘻嘻的, 心情很好：“程知衍，在在在在在。”
“......”程知衍才剛到公司, 外套都沒脫, 以為徐枭是有什麽要緊事，聽聲音不太像：“怎麽了？”
“噢, 是這樣。”聽程知衍這反應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徐枭很願意和他分享, “前兩天你家那口子找我來着，然後昨天晚上我找了你家那口子來着。”
說到這, 徐枭想起來：“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
程知衍說：“沒看到。”
徐枭質問：“後來看到了為什麽不回。”
程知衍：“忘了。”
徐枭：“你怎麽不嘗試着多敷衍我一下。”
程知衍“......”
“反正就是這麽回事，”徐枭對程知衍的冷淡很不滿意，“你都不問問他找我幹什麽？萬一就是私通奸情？”
程知衍倒了杯熱水，掌心蓋在背面上感受着熱氣：“他和我說過了。”
“啊，真厲害, ”徐枭單手搭在圍欄上吹風，打電話的間隙還不忘往三十樓底下看看，“反正能說的我都說了，也沒瞞着, 就是想和你說一聲。”
徐枭玩的一手裏外不是人，不介意在程知衍這告狀, 既說了江煥多事，也說了自己多嘴，其實程知衍的平淡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這個人本來就這樣，所以他坦誠比隐瞞強，反正程知衍也不在意。
程知衍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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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以往，對話到了這種程度，明顯就是要挂了，徐枭今天大概是心情挺好的，也沒想挂電話，和程知衍兩人都沒能說話，一起聽着風聲。
徐枭偶爾有幾次這樣的經歷，因為沒人說話，也不知道想說什麽，只想找個人随便唠叨的時候就會想到程知衍，很奇怪的關系。其實他和程知衍年紀相仿，沒有差幾歲，可程知衍安靜話不多，但又不是不懂的那類人。
徐枭很喜歡程知衍這樣的傾聽對象，時間久了，程知衍也會問點什麽，不讓兩人的話題一直幹下去，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年，可徐枭覺得很值得。
過了一會兒，徐枭說：“你家那個誰好像挺關心你的，你們是假結婚啊？”
程知衍沒說話，徐枭便說：“假結婚也沒事，對你好就行了，他要是能好好照顧你的話，我就不管你閑事了，過陣子就出去玩。”
程知衍這次吭聲了：“他肯嗎？”
沒有人知道，徐枭也是有對象的，又或者說有人知道徐枭身邊有個這樣的人，但不确定他們之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系。
程知衍這些年來，從徐枭這裏聽到了很多愛恨情仇，比電視劇精彩的多，有的時候大概是說故事的人太過激動，他為了跟上節奏，也學會了生疏的詢問。
徐枭冷哼一聲：“他肯不肯是他的事，我要怎麽樣是我的事，大不了一拍兩散，我死給他看。”
程知衍：“......”
徐枭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話太過生猛，面不改色地轉移話題：“你最近身體怎麽樣？”
每年這個時候程知衍都很不舒服，他有時候靠熬，沒辦法了才找徐枭，大多數都是低燒，但低燒有時候比高燒更熬人。
今年到這會兒，程知衍都沒找過徐枭，也就江煥找了，江煥比程知衍坦誠，也不像程知衍不把自己的事當事。
果不其然程知衍說：“還好。”
徐枭笑了笑，為他不意外的答案感到愉悅，順帶打了個噴嚏，有人推了陽臺門出來，一件衣服被披在徐枭身上，他回頭把那人又推了回去，裹了裹衣服蹲到地上，毫不在意高定西裝在昨夜下過雨的地上摩擦。
“我呢，管不住你，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多吃飯，多睡覺，多喝熱水，少吃藥。有人喜歡你呢，你就接受他的好，人活着就一輩子，有時候別太和自己過不去。”
程知衍有時候也嘴硬，徐枭怕這人和他争，很快地說：“你不是也想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坦誠面對自己的內心不是什麽壞事，你看我，不就這樣，他愛我，我就接受，下了床他就是根閑置的□□，丢了也沒有關系。”
程知衍：“......”
徐枭把話說的和告別似的：“我以前以為我的世界沒了誰就不會轉了，現在覺得地球他媽是圓的，而我就是個炮灰，沒辦法阻止它轉動。所以我想開了，人生在世及時行樂，愛也好恨也好，總有會消失的一天，活着的時候多愛一點，感情這種東西，死了也帶不走，到頭來我是一把骨灰，他也是一把骨灰，就算撒在一起，也沒人認出來誰是誰，去哪裏談愛。”
好像太冷了，凍得徐枭吸了吸鼻子：“程知衍，你要是身體好的話，我真想帶你去騎摩托車，這個世界正常轉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看，你可以感受點別的，很刺激。”
徐枭看得很開，但程知衍也不知懂沒懂，只回答了對方的最後一句：“我身體好也不想玩這個。”
徐枭笑了起來：“這世界很精彩啊，你慢慢看。”
要養好身體，要相信自己，除了別人誰也不要過分在意，該愛的時候要愛，走了就不要回頭，徐枭想說的有很多，到頭來又覺得算了，反正程知衍還年輕，或許就有不一樣的見解呢。
挂了電話後，程知衍收到了江煥的消息，這才上班沒多久，有人就在惦記下班了：晚上早點下班？一起吃飯。
程知衍對感情一竅不通，聽徐枭說了一堆也只是囫囵消化着，可有些事情他又是知道的，比如他不想拒絕江煥的要求，因為一個人吃飯很無聊。
這回程知衍什麽都沒想，回他：知道了。
江煥覺得，這應該是他這段時間過得最好的一天了。
江煥提前了一個小時下班，給陳康打電話讓他趕緊回家別影響江煥發揮，然後江煥在車裏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換上，拾掇拾掇發型，照照鏡子，很滿意今天一如既往帥氣的自己。
江煥把車停到程知衍公司樓下，很拉風的上樓去找程知衍，因為還沒到下班時間，程知衍公司那群人蠢蠢欲動腳踩油門恨不得到點就溜的人視線全都集中在了江煥身上。
心想，這麽騷包，是來談生意還是來出賣色.相？
他們的眼神在江煥看來，哦，嫉妒我的美貌吧，反正你沒有。
兩撥人各有各的想法，眼神對上誰都覺得很有道理。
江煥走到程知衍辦公室門口，助理急匆匆站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很怕她們程總的家屬，腦袋垂下去，眼睛都不敢擡。
江煥頂着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阿衍忙完了沒？”
助理的眼睛都快閉上了：“還、還沒。”
江煥還是笑吟吟的，似乎沒察覺到對方怕他：“哦，那我可以進去嗎？”
“可、可以的。”程知衍給江煥的通行證是從下到上的，再說江煥也不是第一次來了，熟門熟路的，根本就是拿她開刷。
江煥心情很好的走了，助理面前的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香水味。
“......”就騷的很突然。
江煥象征性的敲了敲門，管自己推門進去，程知衍急着下班，難得對手上的工作感到不耐煩，不知道誰沒經過允許就進來，擡眼時臉上的不耐煩都沒能藏好，猝不及防看到江煥。
程知衍：“......”
怎麽說，這個樣子的江煥只有在高中時見過，過了那個時期，長大後的他們漸漸覺得當年的自己可笑，也學會了低調，漸漸藏好骨子裏的鋒芒，做個低調卻外露的大人。
江煥這會兒屬于高調又不要臉，但從他抓過的頭發可以看出，這人今天是來作妖的，程知衍有點想加班了。
江煥緩步走來，身上的香水味逐漸濃郁，其實不難聞，但程知衍不太喜歡這種華麗的東西，只見江煥輕叩桌面，笑問：“看我幹什麽？好看？”
程知衍收回視線，嘴毒又認真道：“看你丢人現眼。”
江煥差點沒站穩，冷哼一點，老實巴交地坐到沙發上，揉亂了頭發，心裏還不舒服似的，非要去程知衍的休息室裏找衣服。
程知衍動動筆：“你消停一點。”
江煥不滿意：“你說我丢人現眼。”
程知衍：“......”
等到程知衍處理完工作，也快到了下班時間，江煥看着他放下文件，黏黏糊糊地湊上來，倚在辦公桌旁：“忙完了啊。”
程知衍往外頭看了一眼，江煥很是自信：“你放心吧，沒人看見。”他進來時特意看過窗簾有沒有拉上。
程知衍靠在椅子上，有點挑釁地看着江煥，這眼神真新鮮，江煥第一次見，作亂的心不争氣地撲騰亂跳：“忙完了我們早點走呗，一會兒下班高峰期，煩得很。”
程知衍本來以為江煥是要和他回去吃飯，随便做點，湊在家裏吃吃就行了，見他如今的架勢又好像不是：“你想幹什麽？”
江煥說：“出去吃飯。”
程知衍問：“為什麽？”
江煥頂着張揚的笑容慢慢靠近他，沒人看見他藏在口袋裏的手握緊了拳頭，就怕因為裝逼沒能凹住造型。
他的呼吸從程知衍耳邊擦過，很輕地落下一個吻：“想和你約會啊，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