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春天到來的時候, 江煥忽然想到一件事。
因為他最近特別黏程知衍，雖然以前也黏，但可能是江叔也在的原因, 他的人生到了一種格外滿足的階段, 對程知衍的依賴比較先前反而更甚。
某個平平無奇的晚上，江煥和程知衍辦完事, 正處于靈魂放空階段, 連澡都還沒洗，江煥摸着程知衍汗涔涔的皮膚, 無端說：“不取是不是該絕育了？”
程知衍：“？”
科學研究表明, 六個月大的狗确實可以絕育了，但這不是重點, 程知衍不理解的是，江煥自己剛發情完就剝奪他的狗發情的權利, 這未免有點過分。
江煥樂了：“你這是什麽表情？”
程知衍譴責的目光強烈，惹得江煥去捂他的眼睛：“你适可而止啊, 明天還要上班。”
程知衍簡直無語：“......”
轉眼到了周末，不取在院子裏蹦跶了半天，回頭看到早起的程知衍，很開心，撲騰地跑過去, 像在控訴，說江煥不讓他吃晚飯，它餓到現在。
江煥就在邊上抱着胳膊冷靜地看着狗：“我就想看看你還能騷多久。”
程知衍抱着狗，瞪了江煥一眼。
不取很高興。
緊接着程知衍就抱着不取上了車, 再被帶到寵物醫院，最後被割了兩個蛋蛋回來, 這些已經夠殘忍了，醫生還把切下來的東西裝在玻璃罐上，讓江煥帶回來。
程知衍嘴角一抽，江煥喜滋滋地把東西接過來，打算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展覽。
程知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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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的時候，不理也被帶去絕育了，就是不取撿回來的那只貓。不取做了絕育後郁悶了很久，江煥每天都摸着狗頭安慰它：“沒事啊，等你妹到了年紀，我也把它送去陪你。到時候你們都是太監，就沒有貧富差距了。”
不取和江煥都等這一天很久了。
前兩天晚上江煥和程知衍商量：“他們說貓記仇，它進手術室的時候我們得先演戲，怎麽也得裝作它是被搶走的，我們也沒有辦法。”
江煥的島已經拼完了，那只貓長了六個多月總算變得大只不少，有一屁股坐踏島的可能，程知衍看了它很久，就等着它真把島毀了，江煥就是他的了。
“阿衍。”江煥從背後抱着他，“和你說話呢，明天要演戲啊。”
程知衍當自己沒聽見，眼皮都不掀一下，也随便江煥撩撥，裝作目空一切，那種無厘頭的事就讓江煥去做。
“你知不知道自己演技很假？”江煥等他半天都等笑了，“配不配合給句話。”
程知衍硬邦邦道：“不配合。”
江煥：“......”但也不必如此理直氣壯。
江煥沒辦法給閨女被行刑前上演一波家庭和睦，只能自己上了，只是非要拉上程知衍，演技虛假地在寵物店喊：“閨女啊閨女～”
閨女沒眼看的別開眼，動完手術後記恨了江煥一個星期，此後一個月江煥連它的尾巴都沒摸到。
這一年秋天，江煥的生日還是在悄無聲息中過去，這個時候江煥和程知衍結婚已經超過了一年，可等到程知衍生日過去，他才覺得不對，有一天問江煥：“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距離程知衍去年生日已經過去整整一年，程知衍終于察覺出不對了，江煥沒和他提過自己的生日，那一天可能是三百六十五中的任何一天，因為江煥不願意說，于是它變成了其中某一個很不重要的日子。
而江煥又陪程知衍過了個生日，還是在那個希望不被老天爺發現的時間裏，江煥問程知衍想許什麽願望，程知衍還是說：“我沒有願望。”
第二天早上江叔看到了那個還沒吃完的蛋糕，阿姨說：“少爺今天生日呀，蛋糕應該是江少買的，去年生日也是這樣過的。”
江煥不在意自己，卻總想要給程知衍儀式感，周末出去約會，節假日也會有很多情侶一樣送禮物出去玩。
那天上班路上，程知衍幾次欲言又止，想問江叔又不知道該不該問，他不擅長面對別人的傷口，撒鹽撒糖都不行，江煥有他不願意的理由，不願意說的事從他們一開始就有過。
江煥說他在江家不受寵，原因是什麽他就不說了，過了一年多也還是沒有想說。
江叔難得看到程知衍猶豫，結果等了一天也沒等到他的問題，反而是自己憋不住了：“你是不是有什麽想問我的啊？”
江叔的表情明擺着是“你問什麽我都說”。可程知衍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
沒有拉到。
今年冬天降溫的時候，程知衍還是生病了，每次都沒什麽征兆，每個人都把他保護的很好了，程知衍不說難受，江煥卻覺得他一點都不好好受，瞪着眼睛看他了大半宿就是不肯睡覺。
程知衍被盯得受不了了，只能睜開眼看他，想問他要幹什麽。
江煥索性把他拉起來：“別睡了起來嗨。”
程知衍：“......”
江煥拉着程知衍要起來吃夜宵，程知衍睡眼惺忪的，以為江煥這種時候還要折騰他，聽到後也沒有覺得好一點，只是換了個方式啊。
江煥因為經常下廚，在冰箱裏備了很多東西，食材說準備就準備，鍋底蘸醬是早就買好的，程知衍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怎麽不白天再吃？”
“我也不知道，”江煥忙裏忙外的轉悠，表情看起來很暴躁，“因為看你不爽又不能幹你，只能化悲憤為食欲？”
程知衍真是感謝他的直白：“......”
江煥說：“吃個鴛鴦的吧，你吃辣嗎？”
程知衍說：“吃一點，你放個清湯的，我想吃辣自己放。”
江煥：“行。”
火鍋吸引了本來睡覺的貓和狗，兩只都非常憤怒，我睡的好好的，你在這吃好吃的？吃這麽香還不肯分我一點？
傻狗汪汪叫，貓也喵喵個沒完，還好別墅隔音不錯，阿姨和江叔都沒被吵醒，江煥很頭疼：“這倆身上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切的，但又對身體沒什麽傷害的嗎？”
程知衍認真在思考。
狗沉默了，貓也沉默了，兩只蔫吧了一會兒，識相地跑了，不傷身體也不行啊。
轉眼又是一年新年，江煥還是和程知衍回了程家過年，這一年江煥和江家人聯系很少，他們好像默認了江煥離開那個家的事實，而江煥也從“我不讓你好過”的心态裏慢慢走出來，仿佛和這個世界和解了。
可程知衍仍然不知道江煥心裏藏着什麽，他很少沉默，每天都快樂，除夕那天只在程家過，往後每一天都沒有提到江家。
大年初五，假期最後一天的時候江煥要出門一趟，江叔今天才回來，江煥想和他在那個家裏聚聚，不需要說很多，就陪着老頭吃個飯，不至于讓他太孤獨。
而程家也迎來了一個熟悉的客人——陳康。
陳康是老熟人了，江煥和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程宏恺有一段時間沒見陳康了，覺得老友可是憔悴了不少：“孩子不好帶吧？”
陳康哼了聲：“是啊，你沒帶過你羨慕吧？”
程家倆兄弟程宏恺沒帶過，梁雅娴也很少帶，他們比從石頭縫裏蹦出來只好一點，至少有爹有媽說起來好聽不少。
程宏恺被嗆的沒能說出話來，哼哼唧唧地讓程知衍給他找回面子，程知衍笑了笑：“康叔。”
這個問題陳康只問程知衍，畢竟程知衍誠實啊：“知衍啊，我真看起來有那麽老嗎？”
程知衍的沉默足以說明事實真相，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又沉重的，點了點頭：“嗯。”
陳康有點後悔過來了：“......”
程宏恺給陳康倒了茶：“喝點，懶得招待你。”
陳康也挺利索，端過來喝了，他這回過來找的是程知衍，潤了潤嗓子，沒猶豫地問：“知衍是今年要回來了吧？”
江叔做了一桌子菜，明知道吃不完還是來來回回在廚房裏轉悠，江煥沒攔着他，找了張凳子坐在廚房門口陪着。
等到江叔做完飯，午飯都要變成下午茶了，江煥給江叔倒了酒，滿滿一杯：“叔，又老了一歲啊，新年快樂。”
江叔每年這個時候心情都不大好，但還是每一次都會被江煥逗笑，不大開心地把那杯酒一飲而盡：“這輩子還有好長啊。”
江煥痞裏痞氣地笑：“你還得陪我呢，別着急。”
江叔摸出兩個紅包：“一個給你，一個給小程。”
江煥邊收邊廢話：“阿衍那份你幹嗎不親自給他。”
江叔盯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和他是假結婚啊，我給不合适。”
陳康今天過來就是想問一問，程知衍要是回來的話還缺不缺司機，他沒心思給程宏恺打工，如今也有一份勉強可以糊口的工作，但他還是放不下程知衍，覺得如果可以，還是給程知衍打工更好。
陳康在等程知衍的回話，程知衍卻抿着茶在發呆，半晌，程宏恺提醒：“知衍，問你話呢。”
程宏恺自己也說不準，他把程知衍下放的目的是為了讓他早點回來接班，可他又覺得太早了，其實還是心疼兒子，不想讓他年紀輕輕那麽累，哪怕程知衍有一點猶豫，程宏恺一定順勢答應下去，不用着急回來。
程知衍反應過來，放下那杯茶，誰也沒看：“要回來的，康叔您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程宏恺問：“什麽事啊？”
陳康說：“我還給你兒子打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