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自從程知衍離開以後, 身為“罪魁禍首”的江叔就一直沒有聯系過江煥,這都過了五六天了,老頭才想起來江煥。

江煥接電話時頗有些憤憤不平, 就等江叔和他說好聽的話, 然後他順着臺階下去,随口來句“算了, 我原諒你了”, 畢竟也不是江叔的錯。

然而劇情似乎和江煥想象的不太一樣,電話才接聽, 江叔就劈頭蓋臉來了句:“臭小子, 這麽久才接,媳婦不要了啊!”

江煥差點心梗, 沒被氣死,當然也沾沾自喜, 他江叔好歹知道程知衍是他媳婦,而沒有其他奇奇怪怪的聯想。

見江煥不吭聲, 江叔更氣了:“我見一男的進了你媳婦家,兩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江煥的重點成功被帶歪了:“你跟蹤他幹嗎?”

江叔:“......”

“什、什麽跟蹤啊。”江叔并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恥,只是被江煥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而已,好像他多老不正經, “我只是順便替你看看媳婦。”他一頓,終于找到要說的話,“說到這個你什麽時候過來啊?!”

“不過去。”江煥想到就來氣,硬邦邦地說。

江叔怒了:“發什麽小孩子脾氣, 趕緊給我過來!”

江煥才生氣:“我憑什麽過去,他甩得我!”

“噢——”江叔一副了然的語氣, “就知道你小子沒本事,媳婦都看不住,跑了就追回來啊,有點男子漢的胸懷。”

江煥理不直氣也壯:“我沒有!”

江叔差點樂了,剛想調侃他兩句,結果電梯門“叮”一聲開了,裏頭出來兩個看着架勢就夠吓人的保镖,還推着一個坐輪椅的男人出來。

江叔眼睛都直了,看看自己,再看看對方,這個身材對比,他好像打不過啊,砸吧砸吧嘴,往黑暗裏又躲了躲,小聲說:“江煥啊,叔幫不了你,又來個男的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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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煥覺得他叔好笑,他在這種時候沒有把江叔的話當真,就算程知衍真不要他了,也不至于找別人,他本來就是冷淡性涼的人,無縫銜接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江煥特有自信。

江叔繼續給他直播:“出來了出來了,那男的出來了。”

門被打開,先前跟着程知衍進屋的男人出來,和輪椅男争辯數秒,開始拉拉扯扯,然後程知衍也出來了,在邊上冷眼旁觀,這些畫面在江叔眼裏簡直混亂不堪,沒眼看地皺眉:“小子,你再不來好像真沒你啥事啦。”

......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徐枭閑來無事被程知衍叫了過來,程知衍懶得動,給徐枭大門密碼讓他自己進來。

誰也沒想到,江叔竟然閑成這樣,做過保镖的人就是不一樣,耐心極好,守着沒出門的程知衍整整一天,終于被他逮到點不正常的動靜。

徐枭進了門還有閑心環顧四周,把這小房子裏裏外外欣賞了一遍,還順便打開了次卧,哦,空的,挺好。

主卧裏的狗聽見動靜,吧嗒吧嗒地踩着地板出來,看見徐枭又原地拐了個彎,立馬跑了,徐枭看樂了,把開了條縫的門推開,看着床上的人:“你這狗不怎麽招人喜歡啊。”

程知衍涼涼道:“我喜歡就行。”

徐枭更樂了,走到床旁坐着,伸手要把脈,程知衍瞅着他的手:“你什麽時候會的這個?”

徐枭超級驕傲:“我不會啊,随便玩玩,不過你手好涼哦。”

程知衍:“......”徐枭真的好不正經哦。

徐醫生也不是毫無醫德,開完病人的玩笑又拿出自帶的體溫計:“你量過體溫沒有?”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難受。”程知衍說,就是因為不舒服,他才會叫徐枭過來,否則他還會一個人待着,安安靜靜過周末。

程知衍所謂的難受是什麽概念?徐枭怎麽可能不知道。

因為經常生病不把生病當病,能忍就會去上班,能熬就會熬過去,他不喜歡看醫生,所以家裏常用藥備得不少。

能把徐枭叫過來,基本上就是沒什麽自理能力了。程知衍在床上躺了一天,有氣無力到起不來了,才聯系的徐枭。

徐枭認識程知衍多年,對他的病狀無動于衷,沒事幹還和他閑聊:“你家還挺空啊,你一個人住?”

程知衍沒吭聲,倒是本來躲起來的狗發現徐枭沒什麽危險系數後,悄摸摸地挪到他腳邊趴着,徐枭蹲下去摸摸狗:“哦,還有只狗呢。”

程知衍懶得理他。

事實證明,程知衍就是高燒:“39.5℃,怎麽沒燒死你。”徐枭本來就不是個斯文人,碰到程知衍這樣的犟種,不罵都難受,“江煥呢?怎麽不在?”

和一個人長久的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事,分開之後總有人問,不停地在你想要忘記這個人的時候提起他。

程知衍腦子緩慢地轉了一會兒,默默往被子裏鑽:“困。”

徐枭把他撈出來:“少來這套,你都讓我過來了,病還治不治。”

程知衍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因為高燒微微渙散,徐枭氣不打一處來,不問就不問:“打針還是吃藥?”

程知衍說:“吃藥。”

于是徐枭又生氣了:“你有沒有考慮到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高燒不退會變傻的!”

今天的程犟種鐵定心思按自己的主意來,徐枭氣的不行,拿出出門前揣在兜裏的藥:“我先告訴你,今天不退燒明天就得打針啊。”

徐枭給程知衍倒了溫水,看着他把藥喝了才唠叨,他其實不是話多的人,和程知衍關系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種犟種是他行醫史上的第一位小白鼠,很有勇氣就是了。

徐枭當年年紀不大,脾氣卻很大,給他當小白鼠,等于放棄自己半條命,程知衍也是個天才,竟然答應了。

徐枭感動的不行,強行讓程知衍的小白鼠生涯延長至今。

“你這樣的人,不适合一個人生活知道麽?”徐枭只在自己的事情上拎不清,對于別人的事也懶得管,可他挺喜歡他的“小白鼠”,啰嗦在所難免。

這一類藥對程知衍來說效果都沒有那麽好,見效慢,他其實很困,不想說話又不想動,但他很久沒有見到徐枭了,所以想陪他說些無意義的話,也可能是因為生病打算犟到底:“你不也是?”

“我當然不一樣。”徐枭對自己的人生規劃十分清楚,“首先我一個人暈在家裏的概率為零,你就不一定了,再晚點給我打電話我就聯系殡儀館給你收屍。”

程知衍好像在笑,笑聲并不明顯:“你不來嗎?”

徐枭拍拍狗頭,很無奈:“我不會哭喪啊。”

笑死。

徐枭離開H市一年半了,期間很少和人聯系,程知衍不知道他這兩年過得怎麽樣,現如今又過得怎麽樣,眼睛半閉着,慢吞吞地問:“怎麽想到要回來?”他相信徐枭的不問歸期,這實在很符合徐枭的人設。

徐枭當程知衍是病着,意識不清醒,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聊,畢竟他晚點還有別的打算,淡淡道:“謝鶴臨出車禍了。”

程知衍睜開他。

徐枭當場炸毛:“警告你什麽話都不要說啊。”

程知衍眨眨眼。

徐枭這才接着說,似乎還有點失望:“可惜啊沒死。”

程知衍問:“他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徐枭說:“他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死。”

程知衍:“......”

徐枭:“一了百了,多好。”

程知衍睡着後徐枭把狗牽了出來,他不知道不取已經吃過飯了,又從角落的狗糧裏撈出一大勺放在盆裏,友善道:“吃啊。”

不取:“......”

徐枭把狗頭往盆裏按:“怎麽不吃啊?”

不取的腦袋像是被鐵板壓住了,動彈不得。

最後解救不取的是,是徐枭口袋裏的來電,手機一陣陣地響,徐枭嫌吵,挂了之後頓時沒了玩狗的興趣,結果電話又來了。

徐枭直接把手機關機了,人窩在程知衍家的客廳裏看電視:“看出來你主人有多無聊了,電視費都不交,我在這看新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響了,徐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哦,江煥竟然在啊?

當他透過可視門鈴往外看到外頭的場景時,氣的直發抖,他把程知衍叫起來了:“裝我老公!”

模模糊糊被叫醒,根本沒反應過來的程知衍:“......?”

徐枭搓搓他的背,又給他按摩按摩腦袋:“謝鶴臨來了,你就說你是我老公,他就不會糾纏我了。”

程知衍一時間沒看懂徐枭在鬧哪般,他睡了一覺,嗓子更啞了,讓人看着有種脆弱的美感:“你覺得他會信?”

徐枭本來就是想氣氣某人,也覺得不至于不像的,可他這會兒看着程知衍的模樣,一時間又沒那麽自信了:“程知衍,你真的是被人壓的命。”

程知衍:“......”

徐枭開門去和謝鶴臨吵架了,實際上是這樣的:“你不在醫院裏呆着,跑到這來幹什麽?”

謝鶴臨:“你在這幹什麽?”

徐枭:“關你屁事。”

謝鶴臨用行為證明這管不管他的事,徐枭很生氣,覺得謝鶴臨從來都不考慮他的感受,于是兩人在程知衍家門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兩個保镖眼觀鼻鼻觀心,當自己看不見,但還有個偷窺狂江叔看的清清楚楚。

程知衍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勉強站起來了,走到門口,謝鶴臨和徐枭的争吵就這麽停了下來。

徐枭趕緊裝模作樣地關心程知衍,然而謝鶴臨看向程知衍的眼神卻沒有帶着敵意,甚至友好地點了點頭。

徐枭摟着程知衍的胳膊:“親愛的你怎麽起來了?”

程知衍:“......”

遠處的江叔:“......”

江叔立馬和江煥告狀:“那個男的喊小程親愛的!”

江煥捏了捏眉頭,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這個年頭只有真正的情侶才不喊親愛的。”

江叔受教了,順便問:“那你喊小程什麽?”

江煥好像氣歸氣,和江叔說起這些又毫不吝啬:“就阿衍啊。”

江煥又問:“那小程喊你什麽?”

江煥說:“他都喊我名字。”

江叔:“江煥啊?”

江煥:“嗯。”

江叔一本正經地嫌棄:“這麽冷淡,難怪不要你了。”

江煥:“......”

江叔一邊和江煥聊天,一邊注意那邊的劇情,坐着輪椅的男人說:“我派人跟蹤了你這麽多年,會不知道他是誰?”

江叔倒吸一口冷氣,好家夥!

徐枭冷哼:“知道又怎麽樣,我們現在是一對!”

誰知謝鶴臨口出狂言:“徐枭,他和你一個型號,恐怕滿足不了你。”

程知衍再次:“......”

徐枭頓時滿臉通紅,演不下去了:“謝鶴臨,你有毛病是不是,程知衍生病了我在這裏陪他,有什麽問題。”

江叔終于找到關鍵詞了,連忙告訴江煥:“小程生病了啊,難怪我看他臉色不太好呢,你真不來啊?”

程知衍本來也不是愛鬧的人,周末不出門其實是挺正常的事,就是他這一天連外賣也沒有點一個,江叔總覺得他不是會下廚的人,原來原因在這裏。

江煥一聽,立馬坐不住了,抱着貓就準備往車庫走,才走了兩步,又坐了回去。

回G市要三個多小時,徐枭也在,江煥回去能幹嗎?程知衍需要他嗎?

已經不是程知衍需要,江煥就在的時候了,算了。

“不去。”江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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