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久旱盼雲霓
久旱盼雲霓
事實證明, 學校無情起來,是不顧人死活的。
白天拉練就算了,晚上還要荒野求生——
學校不管飯, 晚飯全靠他們動手野炊, 自力更生。
而且, 只有在白天獲勝的幾支隊伍才能獲取食材, 還是生的、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
活動了一整天,早已饑腸辘辘, 晚上沒有現成的食物, 整這一出。
消息一宣布,場上怨聲載道。
這還只是開始。
他們将要開展一場精心規劃的“生存挑戰”。
學校坑到什麽地步呢, 村裏的通用貨幣不是人民幣, 現金轉賬都沒用。
想去小賣部買個泡面也得先完成特定任務,才能獲得積分, 換取物品。
“……”
“我罵得難聽, 我先走了。”
“這學校我該說別出心裁還是摳呢?”
“早知道就不來了,還不如在家睡覺。”
眼看着場面失控,教導主任楊巅峰話鋒一轉, “當然,我們的積分不僅能在游戲過程中換取物品, 最後累計清算, 學校安排了八百份參與獎, 兩百份三等獎,一百份一等獎以及一份特等獎。總計一千一百零一份,獲獎率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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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學生開始還沒什麽興趣, 聽到有獎品,耳朵紛紛豎起來, 仔細聽下去。
“分別是mp4、藍牙耳機、平板電腦、一千元現金!”楊巅峰激動宣布。
要知道,全年級也就一千人左右,按他這個機制來算,獎品覆蓋率百分百,只要參加了,就至少能拿個MP4。
“詭計多端的楊巅峰……拿這錢直接給我們準備晚飯不就行了,還這麽多花樣!”大家雖是嘴硬不悅,臉上卻笑開了花。
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按照炊具的數量,五人一組。
最後以小組總積分排名,明晚結算。
雖有諸多不滿,這場海灘野炊總算開始了。
遺憾的是,一班并沒有初始食材。
有勝算的沙排決賽推遲,下午的拔河比賽也沒贏。
景和春最後沒能參加,都不知道戰況這麽慘烈。
這也不怪大家,僅僅從體型來看,他們班的優勢就不大。
現在不是惋惜的時候,為了避免發生像排球比賽一樣稀裏糊塗和別人組隊的情況,景和春這次先下手為強,看到翟以霖之後就抓着他不放了。
她已經安排好了,盧月竹有別的歸宿,那景和春就帶着陸冉和張靜初,齊齊投奔翟以霖。
還貼心地給黎紹辰留了一個名額,五個人剛剛好。
景和春為自己的計劃感到竊喜,她挑的這幾個都是聰明蛋,特等獎已經勢在必得。
黎紹辰莫名其妙被她納入麾下,無奈地點頭答應。
他其實沒什麽意見,但還是逗一逗景和春,“話都讓你說了,那我們只能悉聽尊便了啊。小景,那你幹脆當隊長吧。”
黎紹辰是個很有邊界感的人,自從發現她和翟以霖關系不止鄰家兄妹這麽簡單後——準确地說是翟以霖對她沒有那麽簡單後,他就不再稱呼景和春為芽芽了。
但景和春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叫她,“小景”聽着好老成,感覺像在和大她一輪的人說話一樣……
“隊、隊長?”景和春吃驚,眉毛擰成麻花了,咬着牙小聲嘀咕,“這個活動不是你們學生會策劃的嘛,那些任務應該你們更熟悉一些吧,我可不攬這瓷器活。”
“喂——你可別亂說啊,我們這可都是公平公正的,”黎紹辰惶恐聲明,“那些細節不是我們安排的,這麽老套的活動基本是老師們的主意!”
景和春思忖片刻,略微松口,“其實隊長的那個紀念禮我還挺喜歡的……”
隊長會額外獲得海洋文創紀念品,漂亮的貝殼相框、貝殼香薰、貝殼冰箱貼,光是看着她就好喜歡。
感受出來她已經開始猶豫、動搖,那就離答應不遠了,黎紹辰踢上這臨門一腳。
他神色興奮,甚至開始展望宏圖,俗稱畫餅。
“想當年,我們的祖先最早就是在兩河流域定居的,西方古代文明也是源自海洋——海邊有這麽多可以挖掘和探尋的資源,帶領我們做一頓飯吃、完成一些隐藏任務有什麽難的,你完全不用擔心!”
“海釣獵物、撿貝殼找珍珠、在岸邊堆沙堡,都有積分,你這麽聰明,這些肯定不下話下!”
景和春半信半疑,真有他話中說得那麽簡單嗎?
她還在糾結,翟以霖突然啓唇,幹脆利落發話:“分頭行動,兩個人生火燒烤,兩個人海釣,一個人參加趣味比賽贏積分。”
這還是組隊之後,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可是這沒法同步進行呀,得先釣到東西才能燒烤。”景和春擡眸看他。
“張靜初下午的通訊稿評優,獎勵了食材。”
張靜初本人聽到都有些愣,“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規則三頁紙,我仔細讀過。”
難怪剛剛一直低着頭看東西,原來在研究。
“這樣吧,你們倆去燒烤,”黎紹辰了解完情況之後迅速決定,先指了指張靜初和陸冉,随後又看向場上另外的兄妹倆,“你們去海釣,我去套圈堆堡找珍珠,怎麽樣t?”
他意味深長朝翟以霖挑了下眉,一副你知我懂的模樣。
誰都沒有異議。
海釣是性價比最高的項目,既能獲得食材又能累計積分,交給默契又聰明的兄妹倆大家都很放心。
傍晚未入夜,天邊霞光道道,翟以霖還是将夜釣裝備都拿上。
他單手拎着一個釣箱,裝着兩人的裝備,另一只手從口袋拿出一瓶小噴霧,走到景和春面前,“伸手。”
“這是什麽?”
景和春還沒等到他的回答,不知道這是何物,卻已經乖乖照做将手擡起。
對翟以霖百分百的信任。
他放下手裏多餘東西,一手拿着噴瓶,對準自己另一只掌心噴灑,朝女生裸露在外的小臂均勻塗抹,一邊開口,“驅蚊噴霧。”
他的手毫無征兆地覆上自己的皮膚,有些粗粝的掌心在她的手臂上摩擦,景和春身體一激靈,渾身有些僵硬。
怎麽還摸來摸去的……
似是察覺出了她的不适,他淡聲解釋,“直接噴不均勻,還可能讓你誤吸,對呼吸道不好。”
為她塗了一次之後就收回手,就将噴壺給她,“自己來。”
好像只是為她示範了一下,并沒有別的意圖。
景和春并不會對他産生一絲一毫的懷疑。
倒是遲遲趕來想找景和春組隊的譚至齊看到這幅畫面,腳步突然頓住。
白天的畫面在這一刻重合,排球比賽的組隊也是這樣,只不過這次遲來的是他。
景和春并沒有察覺身後的動靜,目光落在翟以霖身上。
看着萬全準備的他,又對比了下兩手空空的自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你當隊長?”她問。
“我不當。”他掀眼看她,果斷給出答案,視線卻突然停在她臉上了,雙目一瞬不眨地盯着,眸色深深。
“啊?”景和春意料之外地張唇,搞不明白他這一出是什麽意思。
少年的目光還凝着她,景和春大腦有些混亂,就見他始料未及地擡手,伸向她的臉頰。
她沒有躲閃的動作,來不及,潛意識也不想躲,就見他的指尖劃過頰側,帶來若有似無的癢意,有一縷頭發被撩至耳後,一觸即離。
“你不是想當隊長嗎?”
“我只是觊觎那份紀念品……”
“那就讓你當。”
“那你呢?”
翟以霖停頓片刻,重新拎起釣箱,帶她往岸邊走。
轉身的時候,果然看到在暗處站着的譚至齊。
他莫名地勾了下唇,低眸藏笑,神色好似寫着意料之中。
海風吹動少年額前的發,他衣角揚起,意氣風發。
餘光察覺景和春的目光很快也要移到那邊去,翟以霖再次制造了一個肢體接觸,長臂從她腦後繞過,指尖抵着她另一邊太陽穴的部位,将景和春腦袋輕輕朝自己這個方向推。
“往這兒邊走。”他提醒她不要分心。
不遠處的譚至齊想被釘在原地似的,唇線繃直,雙手緊攥。
怎麽看不出同性之間的有意為之。
景和春對翟以霖再不設防,也能略微察覺到他的異樣。
心底有些奇怪,此刻卻有更想知道的問題,她便沒再分心,往他身邊湊了湊。
她踮着腳仰着腦袋,勉強才能和他對上視線,執拗地重複剛才的話:“那你呢?”
落日餘晖,海鷗從頭頂滑翔而過,少年少女深深淺淺地踩在細軟沙灘上,留下一路大大小小腳印。
他突然停下,印跡也跟着定格,兩人伫立岸邊,互相凝望。
或許是陽光太好,分外柔和地鋪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染上一層暖色調的濾鏡。
他垂眼看她,長睫落下兩道淺淺陰翳,半遮半露地顯出他的眸。
翟以霖突然展顏而笑,眉眼更加柔和,微微彎起,無端為那雙黑熠熠的瞳仁增添更多意味不明的情緒。
視線錯開,他偏頭笑了兩聲,樂在其中地開口,懶散拖着字音。
“我當——隊長的小弟啊。”
-
半小時後,暮色四合,深藍色蒼穹下,大海沉寂寥廓。
有翟以霖這句話,景和春就完全不擔心了。
但她也沒想到——
翟以霖不會釣魚。
他抛竿的姿勢還挺專業,教她的時候還說了好多景和春不懂的術語。
然而,十分鐘過去,魚竿紋絲不動,毫無變化。
景和春神色恹恹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下巴觀察水面。
好在他剛才幫忙支了個支架,能讓她解放雙手,不然她一定沒耐心在這兒待下去。
這麽久過去,連個小蝦米都沒有上鈎。
景和春幽怨側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翟以霖感受到她視線,轉頭和她對視,一邊解釋,音色低低,“我只跟我爸去淡水釣過。”
她拖長音“噢”了聲,語氣無可奈何。
翟以霖看見她捂着肚子,滿臉委屈,明顯是餓了。
“剛拿給你的薯片呢?”翟以霖輕咳一聲,語氣有些歉疚。
“吃完了……”
剛才的愧疚蕩然無存,他沉默片刻,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意味不明。
随後閉着眼收回視線,薄唇緊抿,神色隐忍。
幽幽黑夜裏,景和春借着月光看到他喉結上下滾動。
随後聽見男生才穩住情緒冷哼,“景芽芽,你是一口也不留給我。”
她渾身一僵,發現自己被抓住把柄,慌張地深吸一口氣,不知如何解釋,話音卡在喉嚨裏。
接下來的半分鐘內,景和春雙手無處安放,到處別頭發摸臉頰,臉上寫着大大的心虛。
這……确實是沒想到。
“我我不是那樣的人!”她張開手掌橫在兩人面前,示意他聽她認真狡辯,“我這是打算墊墊肚子之後,更好地去給你找東西吃,都是為了你!”
“……”
翟以霖想看她能演到什麽程度,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唇,等待她接下來的戲目。
景和春也不等他攔,起身說走就走。
翟以霖闊步跟上,控住她手腕,“別亂跑,這買不到東西。”
他們的可支配積分為零,俗稱窮光蛋。
“我去問問嘛。”景和春對自己的社交能力很有自信,不讓買,那還不讓送嘛。
肯定有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願意送她東西的,她長輩緣可好了。
景和春還像商量一下,奈何翟以霖今晚很奇怪,怎麽也不讓她離開他視線。
“人多容易走丢,有人把你拐走怎麽辦。”
莫名其妙被限制人身自由,景和春四處環顧都覺得可笑,周圍怎麽可能存在人販子!
景和春咬着牙喊冤,“這兒都是同學,我又不是小孩子,有誰能拐走我?”
“同學——怎麽就沒可能。”
他語氣認真地說着荒唐的話。
景和春氣不打一處來,覺得今晚的翟以霖好奇怪,幼稚得不像他。
她氣哼哼地別過臉,“那你又釣不上。”
翟以霖一噎,過了片刻,像是想到什麽,神色倏然柔和下來。
他态度陡轉直下,音色溫潤,“我知道了,就是人多。”
景和春被勾得有一瞬找不到北,許久才強制喚回神智。
翟以霖已經轉身回去拿釣箱裝備。
他那副豁然開朗的模樣很像她突然找到最後一道數學大題的樣子,景和春情緒随之共鳴感染,也為他高興。
于是一改剛才争執賭氣的模樣,景和春小跑着跟上湊過去,“怎麽啦怎麽啦!”
翟以霖将兩人的裝備都拿上,低頭同她解釋,“我們現在在的棧道和碼頭是常見、最多人的位置,也是海洋資源最少的地方,就算有也被這些聲音吓跑了。”
“我們現在去水位深的礁石上,那邊可能有些冷,位置也相對危險陡峭,可以嗎?”
剛剛還蠻橫無理地将她限制于身邊,這會兒卻小心翼翼征詢她意見。
景和春翹翹腳尖,“我今天穿的是運動鞋诶,爬山都不在話下的!”
翟以霖确認之後放心不少,闊步領她往旁邊的一道小路走。
海邊的夜晚本就溫度低些,這附近的岸邊除了礁石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遮擋。
濕潤沁涼的海風迎面吹來,裸露在外的皮膚沒多久就感受到涼意。
翟以霖将襯衫外套脫下,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擡臂,環腰給她系起。
景和春的視線在他肌肉線條漂亮的手臂滑來滑去,心不在焉地開口,“哥,我這個是裙褲,有打底不會走光的。”
“等會兒穿上,晚上更冷。”
修長的手打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翟以霖很快從她身前退開。
景和春也迅速收回視線,一本正經地正視他的臉,直到發現他嘴角難忍的笑意,才記得重新呼吸。
“看夠了麽,要不要上手。”翟以霖突然将手臂肌肉橫在她面前。
明晃晃地嘲笑她的色膽包天。
原來早就露餡了!
景和春惱羞成怒,大跨步往前走,手腳并用t地爬上那塊最大的礁石,落荒而逃。
站上去之後,大海的遼闊與浩瀚更加徹底地展現在眼前。
他們所站這處的海拔至多也就三四米,确實附近最高的一個小尖端,視野也是最好的。
海面時而平靜,時而洶湧。
海水擊打礁石,藍白與黢黑的色彩碰撞,浪花如碎玉般綻開,濤聲陣陣。
如同在眼前奏響一首盛大而澎湃的交響樂。
靜靜地聽着海浪聲,俯瞰無邊無際的海面,心情仿佛也安寧許多。
翟以霖看過潮汐表,這幾個小時不是漲潮時刻,危險系數相對較低。
他再次抛竿,在礁石上坐釣。
景和春實在沒有那個耐心,不打算加入,不過也沒再催促。
她相信這裏能釣到魚。
因為不遠處的一個矮礁上,一個胡子花白的爺爺也在釣。
他裝備齊全,姿态熟稔,最重要的是——旁邊的箱子裝得滿滿當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進貨出攤呢!
一看就是老手。
跟着老手總不會出錯。
景和春安靜陪翟以霖坐了會兒,還是沒有收獲。
她閑不下來,跟翟以霖說了聲就往另一邊走了。
她要向他證明剛剛說過的話。
她一定會給翟以霖找到吃的。
張靜初過來給兄妹倆送吃的時,隔着好幾米遠就聽到景和春的聲音。
“哇哇哇它真的動了!!”
“每一根刺都在動!觸角還會吸住我的手啊啊啊!”
“這個能吃?生吃啊?”
走近了才發現她在和一個不認識的大爺說話。
饒是知道她的社牛程度,見她随時随地大小聊的技能還是會被震驚到。
張靜初不太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猶豫着要不要過去。
景和春如同心有靈犀般望過來,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她自來熟地為兩個人互相介紹,嘴甜地向張靜初誇贊大爺:“趙爺爺是海釣的老手呢,他還經常租船到更深的海域釣魚,特別拉風特別厲害!”
她這一吹捧,把老人家哄得服服帖帖的。
趙爺爺眉開眼笑,豪爽地又将一個袋子的海鮮送給她,“現在是平潮不好釣,不過爺爺下午趕海撿到了很多海膽,你們都拿去吃吧!”
“哇——謝謝趙爺爺!不過這海膽真的能生吃嗎?”
“能!”趙爺爺熱心介紹,“新鮮的嘞!這樣的就是最好吃的!”
看到在袋子裏異常興奮、動來動去的海膽們,景和春有些害怕,小聲嘀咕,“是嗎,看上去确實很新鮮,新鮮得都快要把我給吃了……”
爺爺也不介意她的反應,每個人的飲食習慣不一樣,有的人就是不願意吃生食,沒必要強迫着勸。
他大氣地擺擺手,和藹地笑着,提醒他們,“随你們怎麽處置,但海膽不好儲存,肉還特別容易碎,記得快點吃點啊。”
“謝謝爺爺。”
“好嘞!謝謝趙爺爺!”
兩人齊刷刷道謝,張靜初本想将手中燒烤分給趙爺爺一些,他卻笑着婉拒,表示年紀大了吃不了這種易上火的東西。
趙爺爺早就打算收攤回家,是看景和春活潑可愛才留下來多講了兩句。
他是漁村裏獨居的空巢老人,要不是平常沒人聊天,也不會愛上釣魚。
不需要她們回送什麽,今天遇到這兩個小姑娘,他已經很高興。
天黑看不清,兩人擔心危險,亮着手機手電筒把趙爺爺送到村口,最後三人揮手道別,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
目送他回家之後,景和春才回想起剛才趙爺爺話中被她遺漏的一個信息。
“他說現在是平潮不好釣魚,連一個老手都這樣,那翟以霖怎麽辦?他今天不會一天都釣不成吧?”
這樣會很有挫敗感的。
景和春不禁為他揪心。
“……”張靜初心情複雜地看着她,搖頭嘆氣,“你沒救了,你怎麽什麽時候都想着他?”
被她這樣說,景和春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發燙,“也沒有,就是……他讓我當隊長,他當小弟,我總得關照一下嘛。”
張靜初看着她身上外套,一眼就認出這件衣服的主人。
寬松的男款在景和春身上顯得空空蕩蕩,兩人的肩寬差了一截,袖口于她而言也是冗長的。
難怪翟以霖剛才發消息拜托她送燒烤的時候給景和春拿一套長衣長褲呢。
看在他這麽細心的份上,張靜初不再發表意見了。
她将帶的衣服給景和春,對方欣喜若狂,對她又是蹭又是抱的。
“你也太好了吧!你怎麽想到我在海邊有點冷的!”
張靜初可不敢攬下這個功勞,連忙搖頭,“不是我,是翟以霖讓我帶的。”
“他怎麽敢使喚你!”
聽到景和春第一句話是這個,張靜初久久懸着的心終于稍微踏實一些。
看來景和春關鍵時刻還是不會重色輕友的,将來戀愛腦的程度應該……
“那他怎麽辦?我們回去給他也拿一件衣服吧!”
張靜初心裏的話戛然而止,聽聞她這個建議之後,沉默了好幾秒。
才接着補充完——
戀愛腦程度,百分百,沒有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