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衣服穿好
15.衣服穿好
薄向洲關掉手電筒,擡手關上冰箱門,低頭與他對視。
omega 半抱着膝蓋,昂頭仰望他的樣子憨厚老實,嘴裏塞了不知多少東西,臉頰高高鼓起,撐的嘴巴似乎都合不上。
omega 大多骨架偏小,身材普遍纖瘦,安洵縮成一團在他眼裏更是可憐。
“餓了?晚上沒有吃飽?”說完,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
薄向洲轉身接了一杯水,“別蹲在地上了,地上髒,一會兒你的衣擺沾得全是灰。”
安洵起身,摸了摸垂在地上的衣擺,沒髒,之後悄咪咪地把芝士揣進褲兜。百度上說生吃口感不好,那就留着他煮泡面吃。
薄向洲喝了口潤嗓子,“下樓記得開燈,滑倒了怎麽辦?”
塞得太多說不出話,牙齒累嘴巴酸,嚼也嚼不動,咽也咽不下去,最後沒辦法,安洵繞到垃圾桶旁背對着他全部吐出來。
“不會滑倒的。”安洵尴尬得無所适從,腳趾抓緊拖鞋,“薄總,我只是……”
他面色薄紅,“只是……”
這副憨樣被薄向洲看到了,讓他去死吧。
他穿得開衫睡衣,橙子印花,最上面一顆紐扣扣上衣領就會呈現 V 領狀,胸前裸露出一塊白嫩的皮膚。衣服尺碼偏大,他稍一有大幅度動作,衣領便向肩膀處滑落,燈光一照為皮膚打了一層細膩的光。
最惹眼的是鎖骨上的一顆小痣。
薄向洲捏捏眉心,“衣服穿好,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能就這樣跑下來。”
“哦。”嘴上這樣說着,安洵絲毫沒發現他哪裏沒穿好。
此刻他的大腦想好了理由,跟在薄向洲像個小尾巴似的說道:“薄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下來偷吃的,我只是昨晚沒有胃口。”
“和我說對不起做什麽?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人之常情而已,更何況,自己家的東西怎麽能叫偷。”薄向洲無奈地說道,“我說過了,我不吃人,薄家也不吃人,和我說話用不着那麽小心翼翼。”
“好哦。”安洵仍舊眉眼低垂。
薄向洲體會到了已婚好友口中教育小孩的勞累,比上班還累。
翻遍了兩個冰箱,只有冷凍的肉類食品。薄向洲拿出一盒厚切牛排,問道:“沒有蔬菜只有這個,能接受嗎?”
“能。”安洵愣愣點頭,這是要給他做飯的意思嗎?
不可能吧?薄向洲這個身份能屈尊纡貴給他做飯?就安家那德行,祖墳不可能冒青煙。
事實與想象相反。
薄向洲動作流利,牛排解凍之後熟練地去除血水撒腌料,鍋內放橄榄油,鍋熱後把牛排夾進鍋裏進行雙面煎,最後轉中火鎖邊,放上迷疊香出鍋擺盤。
……看着比他都專業。
他看着對方把牛排切成合适大小,連同叉子一塊端給他。
安洵驚得舌頭打結,除了陶年第一次有人那麽細微的照顧他。
“吃完記得去睡覺。”薄向洲抽出濕紙巾擦幹手上的水珠,嗓音輕柔,“洗碗機會用嗎?吃完把盤子放進去摁一下開關就行。不用拿出來,早上有人看到會做。”
“嗯。”
安洵心裏不是滋味,聲音都是悶悶的。
薄向洲沒有問緣由,只是半路拐了回來從吊櫃裏拿出一瓶高蛋白高鈣牛奶,插上吸管遞到他手邊,“忘了告訴你,常溫的飲品在吊櫃裏,晚上就別喝涼的了。”
安洵眼眶紅紅的,怎麽看都惹人憐惜。
心湖泛起一圈漣漪,薄向洲望了他良久,伸出手安撫性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早點休息,後天奶奶出院,你請個假我帶你去老宅看她。”
牛排肉質緊實,汁水在嘴中爆開,安洵小口咬着,問道:“薄總,奶奶得的是什麽病。”
“腦溢血,意外摔倒,加上其他不大不小的病這幾個月都在醫院接受治療。”
安洵驚詫,“啊?那、那……”
孫子都三十了,那麽大的年齡摔一下的後果不是鬧着玩的。
剩下的話不言自明。
薄向洲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平靜,他坐下來說道:“嗯,看開就好,生老病死再正常不過了。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安洵咬吸管,“薄總,你晚上都睡那麽晚嗎?”
“不是,今天是個意外,有急事要忙。”
“什麽……”安洵閉嘴。
他問的太多了,他不該問那麽多的,如果急事是涉及到商業機密,薄向洲會怎麽看待他?
“又在瞎想?”薄向洲頭疼,“想問就問,我又不會打你。”
安洵垂眼,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薄向洲自顧自說道:“也不算急事,就是婚禮的策劃方案,酒店那邊給的方案我不太滿意,熬夜修改了一下。”
安洵剛想問什麽方案,又怕薄向洲讓他提建議,能少一事是一事,幹脆閉嘴。
薄向洲面上顯出倦意,“我先上去了,晚安。”
“晚安。”
瞥到一旁還放着薄向洲的杯子,安洵道:“薄總,你的杯子忘記拿了。”
薄向洲重新走回去,“謝謝。”
走到樓梯口,他想起被遺忘的一件事,他想,最近真是忙暈了,記憶力下降那麽厲害。
他對安洵說道:“怕黑嗎?”
安洵:“?”
薄向洲道:“怕黑就不用關燈了,就讓它亮着吧。”
“嗷。”
安洵擡頭,水晶吸頂燈燈光刺眼,天花板四周鑲嵌地滿是射燈,一旁牆壁還挂着一副巨型油畫,裝修風格比愛顯擺的安家還要闊氣,單是餐廳這一片地方就亮如白晝,更別提整個客廳的光亮。
這一個小時下來得多少錢?安家都不敢那麽浪費。
薄向洲一走,安洵的吃相就不再斯文,吃完把碟子放進洗碗機後,踮腳從吊櫃裏順了一瓶酸奶,水果風味,入口鳳梨味道香甜。
回到房間他徹夜難眠,刷視頻刷到天亮。
契合度太高不是一個好事,被薄向洲昨晚那麽一碰,他明顯感覺到身上的信息素變得十分濃郁。長時間使用抑制劑的身體已經對抑制劑産生了抵抗力,加上alpha那麽一摸,沾染了一點點alpha的氣息,本就不牢固的防線有了崩塌預兆。
他拉開抽屜換回了之前常用的抑制劑,脫下睡衣朝着另一只胳膊紮上去。
藥效沒有那麽快,約莫過了半小時,發燙的腺體才降下溫度。
房間內彌漫着荔枝的清甜,他打開窗戶通風,朝着自己身上噴了小半瓶的阻隔劑,修長的脖頸扣上黑色的抑制頸環。
他今天不想化妝,塗了個防曬就出門上班。
華光路不過三天就修好恢複通行,安洵拒絕了林叔的建議,恢複以往的低調。
公司都在傳他攀上了哪個老總,再讓司機送下去,他的名聲就別要了,請個假都能被說成去醫院生孩子。
安洵的化妝和不化妝的區別不大,他一張臉清純漂亮,不笑時像是雲霧缭繞的神秘高山,但眉眼的嚣張氣焰總想讓人去窺探下其中的奧秘,化妝後的臉則是多了些秾麗,面向薄向洲時眼裏流露的單純與本身形成巨大的反差萌。
淩晨一頓早上一頓,安洵吃得不能再飽了,他揉揉肚子,在樓下咖啡店買了杯美式,尋個安靜的小角落坐下等着上班。
不到最後一分鐘,他是絕對不會回破公司的。
咖啡苦到心坎,安洵嫌棄的表情難以控制,想滾回薄家拿一瓶酸奶。
半個月的工資都被扣完了,他上個毛線班!
安洵煩躁地跺腳,靠在沙發上連咖啡店的WiFi玩了幾局鬥地主。
【年年】:寶貝早上好。
安洵切分屏。
【咕嚕咕嚕】:早上好。
【咕嚕咕嚕】:起得正好,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陶年的反應出乎意料。
【年年】:我求求你了,薄向洲的事就別和我說了。
【咕嚕咕嚕】:神算啊,你怎麽知道我要說的事和他有關。
陶年丢給他一個白眼。
【年年】:麻煩你翻下聊天記錄,你三句話不離薄向洲,你幹脆把你倆婚禮的司儀讓給我得了,我保證比司儀還了解你倆。
安洵怼回去的話都打好了,陶年的态度一個大轉變。
【年年】:也就我愛你,能忍受你在我面前說別的alpha。
【年年】:說吧,薄向洲又怎麽逼你上班了,或者又送你什麽了?
陶年準備就緒。
【咕嚕咕嚕】:沒逼我上班,他昨晚熬夜改婚禮策劃案,淩晨的時候我下樓找東西吃被他抓個正着。
【年年】:他罵你了?
陶年撸撸袖子,要為安洵鳴不平,可對方接下來的話讓他大跌眼鏡。
【咕嚕咕嚕】:沒,他給我做飯了,煎的牛排,手藝還不錯。
【咕嚕咕嚕】:他還摸我頭,他為什麽要摸我的頭?
陶年懷疑人生,別問他,他怎麽知道。
【年年】:行了,別說了,再說我就嫉妒了,我白天上班晚上回去練演技,熬得黑眼圈都出來了,你倆倒好,半夜談情說愛。
【咕嚕咕嚕】:沒有談情說愛!
【年年】:嗯,沒有,你們只是在培養父子情。
安洵啞口無言,退出游戲讪讪地滾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