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禪院甚二

第81章 禪院甚二

由十影法引發的風波,并沒有這樣簡單就平息下來。

起初禪院家還在調查與術師殺手相關的一切——特別是男人無人所知的出身,是否真的有可能追溯到禪院家的某個分支,或者某個不願坦誠身份的本家人,想要以此确認新出現的十影法的确是禪院血脈。

不只是禪院家,幾乎整個咒術界的目光都聚集于此,或直接或暗中觀察着可能會打破五條家六眼越發一家獨大的局面的十影法,即使他還是一個沒上小學的孩子。

然而在所有人做出正式反應之前——特別是禪院家內部,還在開第不知道多少次會議,争執是否要将無法證明血脈的十影法納入納入禪院家,五條家卻率先動作起來。

而且并不像看客們所希望的那樣,對十影法采取了打壓或者是消除的行動,反倒是五條家的長老在去總監部參加例行會議的時候故作不在意地說着:“我們家主最近新收了一個弟子,術式似乎是十影法。”

頂着對面禪院家長老想要殺人的目光,五條長老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會議大廳裏,自顧自地端起了茶杯,語氣當中還帶着一絲煩惱。

“我們五條家對于十影法的教養實在是沒什麽可以參考的東西,真是令人苦惱啊。”

十影法成為了六眼的學生。

毫無疑問,這是堪比十六年前五條悟出生的大新聞。

這下禪院家倒是顧不上繼續吵架了,因為比十影法不是禪院家的情況更糟糕的,那就只能是十影法成為了五條家的人。

抛開兩家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的世仇不談,即使在當下,以一種恐怖速度成長的五條悟也已經給禪院家帶來了相當大的壓力,隐隐有着要成為禦三家領頭羊的架勢。

更何況是讓他們多了一個十影法這種此消彼長的情況。

現實的壓力逼迫禪院家的長老們集體低頭,将咒術豪門的驕傲暫時放置一邊,前往東京咒高與十影法的監護人,本該是禪院家最不能接受的反向天與咒縛交涉。

可惜交涉情況并不像禪院們以為的那樣愉快。

禪院家最終提出的提案,是願意讓年幼的十影法加入禪院家,并且在他成年并且成為一級咒術師以後自動成為禪院家的長老。

——只是名譽性,不需要負責具體事務的那種,畢竟按照傳統十影法應該是下一任家主,但長老們實在無法接受禪院家出現一個沒有禪院血脈的家主。

作為進入禪院家,接受禦三家精英培養的代價,名為山野惠的孩子需要改姓禪院,與他原本的父母斷絕關系,并與禪院家的女性結婚。

家主弟弟禪院扇家裏就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只比十影法的年紀大了一歲,因為天賦并不出衆,原本是要進入禪院直哉——也就是下任家主的院子裏做侍女,但現在她們有了更好的用處。

讓雙胞胎姐妹去照顧即将到來的十影法,可以讓來到陌生環境的小孩子快點放下戒備,同時也能早早培養感情。

——因為完全不覺得山野甚爾會拒絕他們提出的條件,所以禪院們甚至已經計劃到了這一步。

曾經被稱為術師殺手的男人即使穿着咒高的教師制服,看起來也完全不像個好人,鼓鼓囊囊的肌肉看起來似乎随時可以撕裂身上可憐的布料們。

聽完了執事轉述的禪院家長老們絕頂聰明的提議,高大的男人帶着傷疤的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吊兒郎當地說:“哈,聽上去可真不錯...那麽你們禪院家願意給我多少錢?十影法可是很值錢的啊。”

出身禪院家,只是因為沒有咒術的才能所以成為執事的精英看到山野甚爾眼底毫不掩飾的貪婪,表情紋絲不動,只是有一抹被掩飾得很好的厭惡在眼底一閃而過。

對于山野甚爾這個完全沒有咒力的,卻得到了五條家的青眼,成為高專教師的反向天與咒縛,禪院家搜羅到的資料堆滿了整張辦公桌。

神秘到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出身,熱愛賭博卻手氣差勁的爛人性格,尤其是後者,讓禪院們找到了得到十影法的最簡單途徑。

“只要給他錢就可以了吧?”這樣說着,長老丢開寫着山野甚爾與山野葵恩愛現狀的資料,對此嗤之以鼻。

那種爛人的本性,怎麽可能會因為所謂的愛情而動搖呢?

“當然,我們體諒山野先生舍不得孩子的心情,”維持着禦三家最重要的體面,執事的說法滴水不露,“禪院家承諾會為十影法提供最好的教育,并且願意補償山野先生十億日元,作為您失去孩子的安慰。”

“那臭小鬼還真是值錢啊,”咂了咂嘴,前·術師殺手的語氣裏流露出真情實感的遺憾,向着另一邊的樹後招了招手。

“喂小少爺,你聽見了嗎?禪院家願意出十億呢,你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獅子大開口,還真是甚爾你的性格,”雪白頭發,蒼天之瞳比最高等級的寶石更加閃耀的五條悟從樹後走出,肩膀上站着一只與他頭發同色的綠眼鴿子,胸前的羽毛裏依稀有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用領域暫停了五條悟向外散發的存在感,幫助六眼神子在禪院家執事的面前“隐身”,白鳥跳到少年的另一個肩膀上,心裏想的是禪院家現在的計劃,方向毫無疑問是出錯了。

暫時不考慮甚爾對禪院家的厭惡——天與咒縛過去在那個家族裏長時間被PUA的經歷,讓男人有一種自輕的傾向,所以在做出決策時,山野甚爾反倒會将自己對禪院家的糟糕印象作為影響不那麽強烈的因素。

甚爾首要會考慮的,只會是葵的想法,白鳥對這一點非常确定。

好友的愛人是一個燦爛且溫柔的人,她愛自己面對感情時有些笨拙的丈夫,愛被丈夫起名為恩惠的孩子。

山野葵知道山野甚爾出身于一個普通人無法觸及的世界,也設想過如果自己的孩子是一個擁有天賦的人,她不會阻攔惠走向任何一條他自己決定要走的路,但在那之前,山野葵認為她的孩子應該先擁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甚爾清楚地知道葵的想法,所以他會去努力實現它。

而且甚爾對惠,父子之間的聯系,也遠比大家族裏等級鮮明的父子關系親密許多。

因為自己沒接受過家庭的教育,所以山野甚爾在一開始剛剛擁有了自己的孩子時,幾乎是手足無措的。

即使是出發點是為了讓葵不要那麽辛苦,但實際上承擔了育兒工作裏最繁瑣的一大半的男人,也的确比大部分家庭裏的父親做的更多。

山野甚爾親眼看着、親手感受到自己只有小小一只的孩子是怎麽長大,如何乖巧,喜歡吃自己做的生姜燒,又覺醒了禪院家苦苦追求了幾百年的天賦。

對于惠的十影法,天與咒縛一開始只覺得不真實——零咒力的他的孩子,竟然會是可以與六眼抗衡的十影法。

可當他看到兒子臉上有些茫然的忐忑表情,山野甚爾的靈魂就迅速歸位了。

天賦并不完全是上天的饋贈,随時而來的還有可以預想到的諸多麻煩。

葵,還有惠,我要保護好他們。

要保護好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上天的恩惠,和平淡的幸福的生活。

因為這樣決定了,所以山野甚爾第一時間采取了措施,把自家幼崽帶去了工作的高專。

禪院家不在乎普通人的看法,在外面的世界可能會強行把惠帶走,但在高專不會這樣做,因為五條悟在這裏。

禪院家可不想被五條家看了笑話。

而且能在這件事上起到關鍵作用的,是且只會是五條悟,六眼神子是整個禦三家裏為數不多的正常人。

而且情況比山野甚爾想的還要更好一些,在他請求五條悟的幫助之前,小少爺就已經自顧自地攬下了這件麻煩差事,用[成為十影法老師]的宣言,吸引走了大部分注意力,畢竟比起還未長成,剛剛覺醒術式的十影法,肯定是已經有了祓除特級的光輝戰績的六眼更加引人注意。

那個六眼小鬼,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倒是還挺貼心的。

這樣想着,山野甚爾面對時隔幾個月再次找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産生了幾分好奇。

禪院家不死心是正常的,不過自己本來以為會被派來交涉的,應該會是家主的兒子或者是禪院扇那個老頑固,再不濟也是自己過去的大哥禪院甚一。

至少不該是面前這個額頭上有一道縫合線,完全沒有印象的陌生臉孔。

陌生的男人擡起手,笑着對天與咒縛打招呼。

“初次見面,我是禪院甚二。”

山野甚爾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毅力才克制住聽到這個名字時臉上想要扭曲的表情,在很小的時候,自己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就已經死去,自己不可能有一個這麽大年紀的親兄弟。

這樣想着,天與咒縛直起身子,表情變得認真起來,“禪院甚一是你什麽人?”

“正是家兄,”自稱禪院甚二的男人觀察着術師殺手臉上的表情,心裏有些拿不定主意。

難道是自己的情報調查還不夠全面,禪院甚一跟山野甚爾之間存在過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沖突嗎?

男人還在擔心着,卻看到對面的天與咒縛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又恢複了懶洋洋的狀态,“所以,你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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