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詭谲風波
詭谲風波
格萊德溫又做夢了。
夢裏,他獲得了海虹灣機甲大賽的冠軍。到處都是歡呼聲,格萊德溫抱起亞雌興奮地轉圈,在衆蟲的見證下,他們交換了一個鼻息相纏的吻。
夏恒羞紅了臉,惱怒的咬了咬對方的臉頰。
他被格萊德溫舉得很高,日光在亞雌身後漫出一圈淡金色的光暈。
格萊德溫輕聲問:“夏恒,你願意娶我嗎?”
“……”
亞雌眼神飄忽,架不住銀發軍雌接二連三的不斷祈求。
“我愛你,蟲神為證。”
“夏恒,我想做你的唯一愛蟲。”
“我想嫁給你。”
夏恒·讓終是松了口:“願意、我願意…格萊,你真是太壞了!”
格萊德溫露出得逞的笑,他揮動翅翼,帶着亞雌飛了很遠很遠,遠到沒有蟲認識他們。
就這樣吧,夏恒,去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
治療艙被蟲敲得丁零當啷——
“喂喂,裏面的蟲活着沒…信息素飄的哪哪都是,發情也不知道打抑制劑?沒發情就快點滾出來,勞資等着治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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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艙急促的閃過幾道白光,格萊德溫面無表情的翻身坐起。
呃…怎麽是這個家夥…
“影、影大人,嘿嘿,不知您在治療,打擾了,我換個治療艙哈。”
軍雌谄媚的笑,格萊德溫霸道的信息素幾乎令他不能呼吸。
蟲屎,雌蟲信息素真他*的難聞!
格萊德溫看了眼面色青白的愣頭蟲,眉間掠過一絲殺意。
他經常做夢,卻很少夢見夏恒。方才他們已經成婚了,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便可以…
格萊德溫的指節咔咔作響,雌蟲早已害怕的匍匐在了地板上,嘴裏嘟囔着饒命饒命,高等基因種的精神力壓制致命且無解。
“格萊,來我辦公室一趟。”
光腦消息無意間救下了一條性命。
格萊德溫沒有理會雌蟲,他抽出幾支抑制劑熟練的打在後頸處,不一會兒,空氣中的信息素便消失無蹤了。
他整理好儀表,腰杆筆直的面見違心派的領袖,亦是他的雄父。
“格萊,最近很辛苦嗎?瞧你…都瘦了。”
“任務而已,不辛苦。”
雄蟲笑了笑,“發情期總打抑制劑不好,要不要雄父為你找位……”
格萊德溫直接拒絕:“不需要,謝謝您的關心。”
“你這孩子,”雄蟲有些無奈,“太過倔強只怕會吃些苦頭,算了算了,我不勉強你。”
“成為塔蘭·翁戈爾的雌侍,這是你最後一個任務。”
“任務結束了,我們就自由了。”
格萊德溫猛然擡頭,“雄父,您确定如此麽?”
“是,我會安排大皇子游說。放心,這将是一場利益交換,塔蘭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
“他是必死之局,你遲早都可以擺脫雌侍的頭銜。”
“兩全其美。”
必死之局…
塔蘭不是結局已定的第一只蟲,可不知為何,格萊德溫心裏酸澀難耐。
他聽見自己語調生硬的問:“他、會怎樣死去?”
雄蟲輕描淡寫道:“基因衰退的蟲能有什麽好下場。”
早晚面見蟲神罷了。
格萊德溫大吃一驚:“…塔蘭閣下基因衰退?!”
“怎麽,雄父的話你也不信了?”
雄蟲有趣的打量格萊德溫:“我的小格萊對他上心了嗎?可惜翁戈爾注定結局不好,他遲早會衰退至D級,這是必然。”
“為什麽…”
雄蟲但笑不語。
格萊德溫自知失言,忘記雄父最忌諱旁蟲一問到底的行徑。他們雖是父子,卻更像上司與下屬。
銀發雌蟲乖順的跪在地上,露出脆弱的後頸。
“格萊,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告訴你所有想知道的真相。”
他隐隐嘆息。
“起來吧,我的孩子。”
“去接近塔蘭·翁戈爾,一切終将落幕。”
*
**
***
塔蘭預料的不錯,索倫多家第二日便遣來管家登門拜訪,執意要将裏艾·索倫多帶回府邸。
“我不!我說過不娶那只雌蟲!若想讓我回去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管家不慌不忙的取來光腦:“小少爺,家主請您看看這份資料。”
片刻後,裏艾怒氣沖沖,眼裏卻閃着委屈的淚花。
“你們在威脅我…”
“萊撒從小伴我長大,他對索倫多家族忠心耿耿,哥哥不會允許你們傷害他的。”
萊撒是裏艾的玩伴兼貼身護衛,兩蟲青梅竹馬,可惜雌蟲恪守規矩,因身份原因一直不願接受裏艾的示好。
管家不留情面的揭穿了雄蟲的遐想:“調換文件是裏爾默少爺親自簽署的,只要您同意成婚,萊撒随時都可以留在您的身邊,甚至成為您的雌侍。”
“……”
見雄蟲沉默不言,管家索性繼續添柴加火:“成婚不會改變什麽,您依舊是索倫多家族的雄子,沒有您的允許任何雌蟲都無法強迫您——即使他是您的雌君。”
“萊撒也會永遠伴您左右,你們的關系将牢不可破。”
“對了小少爺,您還沒有見過家主挑選的未婚夫吧?他是一位博學、風雅的A級雌蟲,外貌優秀、家境殷實。”
“若您見到了定會喜歡他的。”
貴族管家大都能言善辯,雌蟲的話聽上去毫無疏漏,但裏艾可不吃這套,他嘲諷道:“你說他外貌優秀,家境殷實?”
“比我好看嗎?比索倫多家還有錢嗎?”
老管家:“這……”
“雌父是什麽樣的蟲我再清楚不過,聯姻不過是交易的遮羞布。我是商品、是貨物,是能為索倫多家族延續血脈的必需品!”
“閣下您誤會了,家主沒有…”
裏艾大喊道:“別叫我閣下!我算哪門子的閣下啊……”
雄蟲話糙理不糙,身為貴族的他最清楚不過雌父對基因等級的追捧。
老管家擦了擦冷汗,呵呵笑道:“小少爺,您誤解家主了。有雄保會在,無蟲膽敢強迫您。”
“延續血脈是貴族雄蟲應盡的義務,這是蟲族約定俗成的共識。”
“您必須為索倫多家族帶來高等基因的後代。”
這見鬼的共識!
裏艾很想立刻反駁,但他知道管家不會理解自己、甚至于雄父也會責怪自己不懂分寸。翁戈爾府是他的臨時避風港,可終究不是長久之所。
雄蟲警告管家不要把腦筋動到萊撒身上,自己只是出來透透氣,待心情平靜了便會返回家中。
反正遲早都要結婚的,裏艾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他沒有桑提斯做哥哥。
也沒有愛子如命的雙親。
高貴如裏艾,即便他是一位A級貴族閣下,在蟲族世界中也只能随波逐流。
別無他選。
……
塔蘭瞧出裏艾興致不高,盤中雄蟲一向愛吃的海星餅幹也沒怎麽動過。聽薩瓦勒說索倫多府的管家剛剛離開,兩蟲好像大吵過一架。
吵架內容無非與婚配有關。
塔蘭嘆了口氣,問對方要不要一起參加聚會。
“聚會?”索倫多突然瞪大眼睛:“塔蘭,你是認真的嗎,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帝星的聚會吧…”
“是啊,蟲在帝星,不得不如此。”
“……”
原來塔蘭也會妥協,他可是S級雄蟲啊。
裏艾神色失落的蜷縮起來,一言不發的盯着牆角發呆。
唉…再這樣下去都能長蘑菇了。
塔蘭失笑,揉了揉雄蟲淡銀的柔軟發絲:“裏艾,我們無法改變的事情還有很多,往好處想至少尚存選擇的權利。既然手中的砝碼有限,每走一步便更要格外珍惜。”
“與其自怨自艾,不如行動起來做點什麽,忙的時候就不會難過了。”
“你說的我都明白…塔蘭,”裏艾落寞道,“我真的很羨慕你。”
“你很幸運,可以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瞻前顧後,牽絆壓身。”
“不像我…”
“我能拿得出手的,竟只有索倫多這個姓氏。”
他自嘲一笑:“塔蘭,與你相比我一無所有。”
“裏艾…”
塔蘭欲言又止,他沒有訴說苦楚的習慣,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一如他無法理解裏艾的羨慕之情。
他幸運嗎?也許吧,重活一遭總不能糊塗度日。
“你不是一無所有,裏艾。”
“你有獨屬于自己的意志,任何蟲——包括蟲神都無法左右。”
“我們生于蟲族,許多時候蟲性使然。但裏艾·索倫多,你收獲了我的敬意。”
“我很榮幸能傾聽你的心聲。”
塔蘭鄭重承諾:“裏艾,我将永遠支持你的選擇。”
“我們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別氣餒啊裏艾閣下,讓索倫多的姓氏因你而閃耀。”
塔蘭摸索出一枚投資者勳章:“現在你已經是K7星尊貴的投資蟲了,恭喜裏艾閣下收獲蟲生的第一桶金哦。”
雄蟲不負衆望感動的哭哭啼啼,塔蘭費了好一會兒總算哄好了。
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你說桑提斯有蟲蛋了?這是真的嗎?”
“嗯,他去申請了凍精。”
“哈,這家夥…”
裏艾對雌蟲的拒絕仍耿耿于懷,他玩笑道:“幸虧桑提斯申請了凍精,不然我都以為他存了些奇怪的心思…他對你的保護欲實在多的吓蟲,哪有這麽寶貝弟弟的雌蟲哥哥呀?”
“……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害,裏爾默要有桑提斯的一半我就知足了…”雄蟲長籲短嘆,又念叨着桑提斯的好來。
“今晚的聚會名流荟萃,我正好可以為你介紹一二。”
“塔蘭,請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幫雌蟲惦記S級閣下很久很久啦,他們可是恨不得吃了你哦~”
*
**
***
提問:蟲帝羅茲在帝星有多少處行宮?
答案五花八門,從十到百不等。這也怪不得皇室驕奢淫逸,如今的許多公共設施就是由行宮特意改造的,畢竟在法拉多皇室成立之初,整個帝星都是他們的所有物!
“歡迎塔蘭·翁戈爾閣下——”
塔蘭的出現令整座行宮黯然失色。
銀白色的罩袍繁星點點,從衣擺至領口都繡着含苞欲放的透明玫瑰。金絲腰帶松垮的系在腰間,反而勾勒出雄蟲優美的腹部線條。長靴襯得他身姿挺拔,黑色手套是塔蘭身上唯一的暗色,中間一截皓腕白如凝脂,黑白對比碰撞出極致的欲。
不加面具遮掩,雄蟲出色的深邃五官很難不吸蟲眼球。塔蘭黑發黑眼,額心墜着枚水滴狀的海藍寶鑽。他微微一笑,幾個雌蟲護衛立刻暈眩絕倒。
實在是太丢蟲了!這就是S級雄蟲的誘惑力嗎……
“陛下,請允許我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
塔蘭鞠躬行禮,右手置于胸前以示忠心。大廳中暗暗響起不約而同的吸氣聲,所有蟲,無論是亞雌、雌蟲抑或是雄蟲,都不忍從他身上挪開目光。
很好。
塔蘭滿意的落座,一衆雄蟲中他無疑是最出色的。
饒是羅茲見慣了美蟲也不由得晃神,蟲帝收斂神色,安排侍蟲服務的極盡周道。
“閣下,請問您需要飲酒嗎?”
亞雌侍蟲紅着臉問話,眼神躲躲閃閃。
“不需要,謝謝。”
哦蟲神在上,他幸福的馬上就要昏過去了!塔蘭閣下的聲音溫柔到能掐出水來,亞雌幾乎瞬間濕了裏衣。
裏艾不服氣的嘟了嘟嘴:“風頭都讓你出盡了…第五個,這已經是第五個狂打抑制劑的蟲了。”
塔蘭舉起酒杯與安閣下隔空問好,對方優雅的一飲而盡。
呼,雖然他的朋友極少,但想象中的尴尬場景并沒有發生。塔蘭認真地說:“裏艾,謝謝你陪我。”
不說不知道,裏艾這才發現除他以外方圓十米一個雄蟲的影子都沒有。
“哼,他們躲你也是正常,只有我願意包容愛出風頭的蟲。”
“謝謝最大度的索倫多閣下。”
塔蘭再次道謝,他的身邊沒有雄蟲,前來寒暄的雌蟲倒是不少。來客個個身份高貴,是帝國不同領域的領軍蟲物。這些雌蟲打擾塔蘭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推銷自家蟲崽成為閣下的雌侍。
“…弗耶特先生确實很好,但我年紀尚小,并不急于婚配。”
雌蟲拐彎抹角的詢問塔蘭是否有心上蟲。
“我願聽從蟲神的旨意,等待心愛之蟲來到我的身邊。”
塔蘭的回複模棱兩可,激起更多雌蟲躍躍欲試。
“好了好了,讓我們的翁戈爾閣下清淨一會。”
蟲帝羅茲親自為他解圍,“舞會快要開始了,我想塔蘭閣下需要先行換裝。”
羅茲的滿頭紅發非常醒目,塔蘭裝作受寵若驚的換了處地方,一言一行謹小慎微——與這位老辣的雌蟲打交道必須謹慎。
“塔蘭閣下,我聽說你不想婚配?”
塔蘭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抱歉陛下,讓您見笑了。我還沒有喜歡的蟲,不想過早的組建家庭。”
羅茲笑了笑,“你們年輕蟲考慮得确實很多,和我們那時不一樣喽。”
“您并不催促我婚配?”
“意外麽?塔蘭,我可是開明的蟲。蟲生漫長,太早選擇伴侶不是好事。”
“你有着全帝國最優秀的基因血脈,整個帝國都為你趨之若鹜。”
“你該慢慢選、好好選。”
第一回合的交鋒結束,蟲帝羅茲扮演的長輩角色天衣無縫。若不是手頭的證據全部指向皇室,塔蘭簡直要沉迷于上位者的關懷與鼓勵之中了。
老雌蟲暗含深意的凝視着塔蘭,囑咐屬下盯緊些。
“看好他的酒。”
塔蘭避開禮堂,選了條偏僻的花園小徑獨自散步。遠處音樂聲隐約傳來,想必舞會已經正式開幕了。
雄蟲沒有在外換裝的打算,這身華而不實的衣服顯然不适合參加舞會。
寒暄,陪笑,交換光腦信息,塔蘭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需要獲得曝光度,獲得普通蟲的格外關注。
而今天只是個開始。
塔蘭呼出一口濁氣,欣賞起皇室行宮的後花園來。作為半個花匠的他很快陷入到了花海之中無法自拔,塔蘭竟在花圃裏發現了透明的星光玫瑰!
比起行宮茁壯成長的花朵,翁戈爾府光禿禿的花園更像是被蟲虐待營養不良的小可憐。
沒有污染土做養料,鑽石之花如何能盛放呢?它的旁邊便是極為脆弱的星光苔,這種植物對成長環境要求非常嚴苛,稍有不适即會枯萎。
不同尋常的發現勾起了塔蘭的好奇心。
在用精神力翻找土壤時,他遭到了不名力量的意外阻撓。
塔蘭的觸手抵抗着對方的精神力之護,他漸漸發覺力量的源泉極有可能來自于A+級以上的雄蟲!這股力量強大到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
皇宮深處難道有一位S級的閣下?
“回來。”
觸手聽話的回到主人身邊,塔蘭閉上眼睛,精神領域內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它們繁雜無章的纏繞着,源頭就在花園深處的閣樓裏。
對方絲毫沒有被蟲發現的自覺,反而鋪了滿路,為塔蘭指引着前進的方向。
再不去瞧瞧就太不禮貌了。
閣樓是座普通的閣樓,沒有防護設施保護,也并無軍雌把守。塔蘭的手堪堪觸及門扉,門便自動打開了。
精神力告訴他裏面沒有危險。
塔蘭猶豫了片刻,重新邁開步子一邊試探道:“您好,請問有蟲嗎?”
“您好?”
……
無蟲回應,塔蘭距離精神絲線的源頭愈來愈近。
下一個轉角處,陌生雄蟲忽然映入了眼簾。他的發細膩如綢,是有點明亮的秋橙色,遠遠望去猶如一簇躍動的火焰,光潔而溫暖。
對方将目光從書上移開,塔蘭猝不及防的與蟲對視,秘銀瞳孔直接撞進了深藍的眼裏——
雄蟲十分俊美,瞳色缺陷昭示着他無疑是一位皇室貴族。
“您好閣下,請原諒我的無禮。”
“我名塔蘭·翁戈爾,受邀來行宮參加聚會,若有打擾還望您能寬恕。”
塔蘭并不認識雄蟲,甚至在帝星雄保會的成員名單上也從未見過這位皇室雄蟲的蹤影。
“你好,塔蘭閣下。”
“我是托依弗。”
托依弗,塔蘭細細品味這個名字,對方真摯的神情不似作假。
托依弗源自古蟲語,意為“希望之光”。
塔蘭迅速含笑道:“您好,托依弗閣下,很高興遇見您。”
雄蟲彎唇一笑,輕巧的從飄窗上跳了下來,他合上書,放于窗臺。
那是一本《蟲族簡史》。
“塔蘭,我終于見到你了,你長得真好看。”
托依弗身上有種未經雕琢的天真,他與塔蘭差不多高,身型卻單薄了不少。
“聚會好玩嗎?”
“如果好玩的話我想我們不會在此地相遇了…”
“嗯,說得不錯。”
塔蘭試探道:“花園裏的精神絲線…想必您就是它們的擁有者?”
托依弗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是專門來見你的,本來只想遠遠的看上一眼,但你非要去碰那玫瑰…”
他慫了聳肩:“那不是什麽好東西,別碰。”
“為什麽?”
“哎呀,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聽我的沒錯…塔蘭,你還會參加聚會嗎?”
托依弗興奮地攥住了塔蘭的雙手,這着實不符合閣下們的社交禮儀、更不符合皇室的威嚴。
——托依弗很少見到外蟲。
想法一出,塔蘭便由着雄蟲晃來晃去,說大概會吧。
“那我們下次見!這次沒機會啦,塔蘭,下次見哦!”
托依弗抱住《蟲族簡史》,不一會兒就跑遠了,看得出他對這裏十分熟悉。
塔蘭來不及與對方道別,雄蟲的身上有種很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塔蘭閣下,您在舞會現場嗎?這裏蟲員雜亂,我擔心您的安全。”
“不在,這就回去。”
塔蘭回複好奧肯的消息,回去的路上卻越來越熱,他解開領口,涼風迅速吹幹了雄蟲沁出的汗水。
呼——呼——
有蟲給他用了些下作玩意兒。
塔蘭眯起眼睛,正準備呼喚奧肯準備抑制劑。
!!!
霎時天旋地轉,他被蟲打橫抱起,進入了花園中的玻璃花房。
“…放手。”
膽大包天的對他下藥、又看準時機挾持,塔蘭心頭思緒百轉。
冷靜,塔蘭,冷靜。
他問:“你是誰?唔..松、松口…”
銀白罩袍淩亂的不成樣子,層層堆疊在塔蘭腰間,那顆作亂的頭顱正津津有味的品嘗雄蟲沁出的汁液,玫瑰香氣是兩蟲此刻最好的催化劑。
砰地一聲,挾持者被塔蘭掀翻在地,精神觸手迅速跟上,将蟲纏了個水洩不通。
塔蘭氣喘籲籲的整理好衣擺,尚未發洩的燥熱令他渾身無力。
“把面具摘下來。”
精神觸手代為效勞,塔蘭不覺意外的冷笑道:“是你啊,格萊德溫·卡斯柏。”
他的眼神更冷:“你不是患有厭雄症嗎?”
銀發雌蟲舔了舔嘴唇,“是的,塔蘭閣下,我只是想要您的蟲精。”
“只是…想要、蟲精?”
“哈…我是什麽蟲精提取器嗎?”
塔蘭狠狠捏住雌蟲的颌骨,“你究竟想要什麽。”
格萊德溫虔誠道:“我想成為您的雌侍。”
“為什麽,這是你新的任務?”
雌蟲無言。
塔蘭用光腦召喚奧肯,一邊不耐煩的說:“不必白費功夫了,我不會娶蟲。如果你缺雄蟲的話,我想有很多閣下願意出力。”
“塔蘭閣下,您不明白。”
“誘情劑不是我下的,我來是為了保護您。”
“您一日不婚配,那些東西一日便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會榨幹您的最後一絲價值。”
類似的話塔蘭已經聽膩了:“所以呢,我就應該接受你,讓你榨取我的蟲精?唔…”
藥效再次卷土重來,雄蟲語氣不穩:“…離、離我遠點,滾遠點。”
格萊德溫聽話的後退:“我們可以簽署協議,倘若我成為您的雌侍,絕不會涉足您的生活。”
“我願成為您的擋箭牌、您的靶子。”
“将其他雌蟲觊觎者拒之門外。”
塔蘭靠傷害自己保持理智,現在格萊德溫在他看來仿佛一塊無比可口的塔塔派。
真是瘋了……
“您不會與皇室聯姻,也拒絕接受南十字星的橄榄枝,那麽第十一軍即是您最好的選擇。”
“同時兼顧皇室與軍部,我便是能滿足您的蟲。”
“閉嘴!”
塔蘭惡狠狠的罵,“唔…哈啊…滾、滾開…”
月光下,雄蟲的小腹白得透明,像是新月冉冉升起時最皎潔的那抹初光。
頭發被抓的很痛,格萊德溫動了動舌頭,盡職盡責的服侍着雄蟲。他本可以強行獲得蟲精,這樣聚會上所有的蟲都會聞到獨屬塔蘭的印記。
你逃不掉的。
大皇子将配合皇室不斷施壓,他注定成為任務目标的雌侍。
可格萊德溫沒有這麽做,雄蟲的目光絕望而破碎。
“塔蘭閣下,您會選擇我的。”
“這是最佳合作。”
格萊德溫退出玻璃花房,擦去了唇角最後一滴來自雄蟲的東西。
呵,他竟不覺反胃。
雌蟲厭惡于自己的心軟,定是月光襯得塔蘭宛如蟲神降臨才會如此吧。
安閣下的話萦繞在格萊德溫心頭。
塔蘭終将死去。
你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