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玫瑰ptsd
玫瑰ptsd
塔蘭一點也不意外自己會在花園星遇到托依弗。銀眸雄蟲熟撚的朝他打着招呼:“嗨~塔蘭,我的朋友。希望你最近一切順利。”
呵呵…
你看我像是順利的樣子嗎?
塔蘭懶得翻動眼皮,施舍餘光給予這位不速之客。
“你還是一樣的冷漠,不過沒關系,”托依弗綻開笑容:“我來陪你說話啦!”
不稀罕,謝謝。
“塔蘭,我聽說你的基因衰退已經基本治愈,這是個好消息…我早就說了只要你積極參與治療,III型衰退并不算什麽。”
“……”
一直沉默的雄蟲終于吐出幾個字:“你很吵。”
托依弗噎了噎,锲而不舍地說些帝星近期的趣聞,比如大法官家中丢了一顆蟲蛋啦,寵物噴火龍不小心燒光了塞文花園啦,還有什麽亞雌明星公開戀情、藍夢餐廳瀕臨破産等等。
他說的都是些瑣事,似乎刻意避開了會令對方心情不好的東西。
塔蘭若有所思的打量托依弗,托依弗也在悄悄打量他。
唉。
虧他還曾擔心過塔蘭,誰知這只S級雄蟲就算落魄了也依然美的驚心動魄…
大許是瘦了的緣故,塔蘭的五官愈發立體迷蟲。順滑的黑發不經意的探出幾縷,被雄蟲白淨的指尖重新收攏到一處。塔蘭的深色瞳孔凝視起來總給蟲一種此生唯一的深情錯覺,偏偏始作俑者毫不自知。
托依弗磕磕巴巴:“你、你看我做什麽…”
貴族秋橙色的發散落在腦後,身着蟲族時興的紗制罩袍,看上去十分的健康俊美。
塔蘭問:“那你臉紅什麽,嗯?”
“我才沒有臉紅!”托依弗大聲道:“一定是你的視力不好。”
塔蘭點了點頭,“确實。”
“…”
托依弗停了會兒,小聲說:“塔蘭,你還好嗎。”
托依弗是在一周之前知道塔蘭被綁架的消息的。帝星的“那位塔蘭”與阿德文·克勞倫斯的婚事鬧得滿城風雨、無蟲不知。托依弗還當對方突然轉變了情感觀,不再追求什麽可笑的獨寵一蟲論。
少有蟲能配得上他。
這是托依弗的真心話。
塔蘭答:“好啊,我怎麽不好。”
雖然他的言行舉止瞧不出什麽心情不佳的端倪,但托依弗想,這世上真的有蟲能夠接受被別蟲完全替代嗎?何況塔蘭原有的蟲生是那般璀璨……
“你…”托依弗欲言又止,他下定決心弱化語氣:“你知道西區總指揮官和那個蟲的事嗎?”
“那個?”
“就、就是那個複制蟲。”
“哦。”
塔蘭:“知道。”
“!!!”
托依弗來不及追問塔蘭是怎麽知道的,便開始了瘋狂吐槽:“蟲神在上,那個複制蟲恬不知恥的占用你的身份白得了許多好處!”
“他借用雄保會的資金購置私宅。”
“你一定不知道,克勞倫斯那個家夥給複制蟲送了一架巨型運輸星艦!據說上面超級豪華,可以同時容納一千蟲參與舞會。”
“他瘋狂刷卡購物,用的是你哥哥的卡哦。”
“你的伊甸賬號開張了,他一邊和克勞倫斯打情罵俏,一邊不忘回複其他約會申請,星網還特意為此開辦了專欄《關于塔蘭閣下是如何拒絕我的》。”
“那個複制蟲明明對生命科學一竅不通,卻非要插足K7星的研發工作!”托依弗憤憤不平地說:“害得很多雄蟲沒有及時收到抑制劑。”
“塔蘭,你難道不生氣嗎?”
“……”
問題是他生氣有用嗎?!氣壞了可沒蟲心疼。
塔蘭:“還好吧。”
無語,是此刻的托依弗。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拉住雄蟲的手:“唉呀塔蘭,除了我還有誰會擔心你。不過你不用害怕,阿貝尼叔叔蟲很好的,他說你是蟲族的希望所在。”
“塔蘭,你是我們的希望。”
這句話用的是古蟲語。
托依弗收斂了玩笑的姿态,神色鄭重。
“再會,塔蘭。”
手心裏的溫度尚未散去,雄蟲已經走遠了。
……
托依弗贈予了塔蘭一本《蟲族簡史》。
塔蘭翻開‘卷三·霸權的沖突’,果不其然在中間章節找到了關于玫瑰之戰的描述,栩栩如生的星光玫瑰簡筆畫與托依弗于他掌心繪制的圖案一模一樣。
他想告訴我什麽呢?
玫瑰之戰發生于距今三千星年的玫瑰星系,如今這個龐大的星系已經因為黑洞碰撞而徹底蕩然無存了,但它見證了蟲族早期政權的內鬥更替,是知名度頗高的戰役。
沖突因同盟對行星資源的分配不均而起,期間多次停戰中斷,最終以雄蟲為首的獨行者同盟的勝利告終。
是的,那時的雄蟲還沒有經歷第二、三次蟲口驟減,他們在政治軍事領域具有不俗的實力。
所以,托依弗只是想告訴他雄蟲終會勝利?
塔蘭哭笑不得,這也太離譜了吧…
他又将玫瑰之戰從頭到尾仔細閱讀了一遍,簡史中對雄蟲個體的着墨并不多,更多的是描述同盟間的摩擦與碰撞,而唯一幾次三番提及的雄蟲正是後世雄保會的創立者,簡·貝恩。
說到簡·貝恩塔蘭就熟悉了,他的雕像至今依舊屹立在雄保會本部,象征着雄蟲不斷進取開拓的勇士精神。
呃,雖然沒剩多少就是了。
在性別比例正常的時代,蟲族婚配不存在基因等級的約束,簡·貝恩與多位雌蟲保持着婚配關系,其中不乏有他的屬下、合作者甚至是敵對競争勢力。
塔蘭津津有味地品味貝恩的情史,發現這位頂級雄蟲的後代竟多達上千位!他甚至還收獲了一衆的雄蟲愛慕者……
那時星際折躍尚不發達,信息常常滞後,貝恩利用信息差打贏了不少勝仗,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突襲薩默爾之戰。在開展大規模星艦登陸作戰前,貝恩精心策劃了故意迷惑敵對同盟的佯動作。據簡史記載,他的多位情蟲充當了消息傳遞員,努力使贊加同盟相信獨行者的第一星艦登陸港是離飛虹星系最近的東部能源區,而非贊加同盟的大後方——薩默爾小型環形星系。
答案可想而知,貝恩大獲全勝,薩默爾星系幾乎全軍覆沒淪為了獨行者同盟的餐點,敵軍同盟則損失慘重。
“……他是獨行者同盟當之無愧的領軍蟲物,亦被尊稱為貝恩将軍……”
塔蘭不禁對這位先輩肅然起敬。
簡·貝恩是《蟲族簡史》記載的第一位雄蟲将軍,也是唯一一位。他的生平相當精彩,隐退內幕是蟲族史上經久不衰的争議話題。
有學者說他是激流勇退,也有學者認為他過膩了無趣的衆星環繞的生活,想去私蟲星系安度晚年,最奇葩的是有蟲猜測簡·貝恩遭遇了綁架殺害,隐退其實意為失蹤。
簡·貝恩,失蹤?
拜托…他可是當之無愧的S級雄蟲,沒有基因衰退的那種,以一敵百絕不是玩笑話!
塔蘭讀道:“貝恩将軍于星歷926年向獨行者同盟遞交辭呈,次年初正式宣布退役。在發表完離職演講後他的行蹤成迷,最後一次被蟲見到位于天鷹座IV樞紐(注:今屬紅玉星系北部隕石帶),此後再無音訊。多數學者同意激流勇退學說,認為貝恩将軍的隐退星球位于臨近的碧藍星系Beta至Kappa行星群。”
雄蟲之星的失蹤聽上去頗有種陰謀論的味道,塔蘭讀到貝恩趣聞時,驚訝于這位S級雄蟲竟擁有一種無可匹敵的能力——他能通過搭建精神橋進行遠程聯絡,無關距離遠近。
“精神…橋…?”
精神橋是一種古雄蟲特有的精神海能力,似乎在兩次大範圍基因衰退後這種能力便消失了,以至于當世蟲族對其知之甚少。
塔蘭顯然也是一頭霧水的一員。他曾聽哈伯恩教授提及一二,可礙于資料有限,研究蟲們對于如何搭建精神橋、如何通過橋傳遞信息争論不休。
——蟲族對雄蟲精神海的研究始終是匮乏的,比起精神海撫慰,如何讓雌蟲和亞雌們平穩度過發情期才是統治階級的關心所在。
畢竟無法保證出生率更何談消亡。
塔蘭唏噓不已,決定先放過玫瑰之戰,就着今日份的翁戈爾府的電子榨菜下飯。
“小豬,開始投影吧。”
哼哼。
機械豬駕輕就熟的投放另一位“塔蘭”的所見所聞。
“塔蘭,今天還去約會麽?”
雄蟲點了點頭:“嗯,先前答應好的。”
桑提斯添茶的動作頓了一瞬,臉上沒有多少笑意。“海特維恩說他想你了,塔蘭…”
“你願意下午見見他嗎。”
塔蘭遺憾道:“哥哥,恐怕不行,卑爾麥少将已經約了我幾次,我不好拒絕他。”
“……”桑提斯慢吞吞地說:“噢。”
雌蟲的神情有些落寞。
畫面外的塔蘭吞入半管特制營養劑,好半天才滾動喉結咽下,他好像一直沒有眨眼。
“小豬,繼續。”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桑提斯收拾好餐桌,沉默的護送雄蟲前往約會地點。臨下車時,他突然揉了揉塔蘭漆黑的發璇兒。
“微笑節快要到了,我能有幸占用你半日時間嗎?”
塔蘭:“微笑節?”
“哦…你是說微笑節嘉年華嗎。”
桑提斯輕聲肯定:“嗯。”
“不好意思,哥哥。”
“我聽說嘉年華是年輕蟲族的求偶勝地…不久後我将與阿德文成婚,實在不适合再度參加了。”
“希望你能理解。”
‘塔蘭’最後道:“哥哥,也許你可以去碰碰運氣,萬一遇到心儀的雄蟲閣下呢?”
咔嚓——機械小豬一個哆嗦,因為塔蘭咬斷了營養劑的合金吸管。
“換一個吸管,這個壞了。”
桑提斯的笑凝固在唇邊,軍雌不再看向塔蘭,“嗯,你說的對。”
他說: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
哐當——機械小豬被塔蘭踢歪了身子然後迅速扶正。
“不好意思,腳滑了。”
“哼哼、哼!”
喂喂,這是什麽虐戀情深的苦情戲碼,一邊說馬上與阿德文成婚,一邊又樂此不疲的同別的蟲約會,這樣真的不自相矛盾嗎?
桑提斯,你清醒點吧,那個蟲可不是你的弟弟!
算了,反正你也聽不見…
塔蘭倒真的有些想念海特維恩了,世界破破爛爛,蟲崽縫縫補補,沒有什麽比一只散發奶香味的幼崽更可愛了。幫桑提斯吸取蟲乳的日子仿佛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唯有昏迷前夕懷中海特維恩的稚嫩肩膀是最真實的。
唔,也不知小羽毛長高了多少。
頭發還是不是黑色的。
又會不會有蟲欺負他…
機械小豬暫時關閉了同步直播,知道雄蟲在抽取血液後習慣多睡一會兒。塔蘭的腦袋一點一點地下落,似乎馬上就睡着了。
滴,檢測雄蟲信息素濃度為:20%,低于二十星分前的平均水平,結論:存在致郁因子降低心情阈值。
機械小豬發出的射線波籠罩了塔蘭,勤勤懇懇的為對方的精神海波動情況進行實時測量。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雄蟲的精神頻率與先前沒有什麽不一樣,機械小豬尋了個舒适地方,窩下四條腿不動了。與此同時,塔蘭沉睡的精神海卻格外的不同尋常。
一望無際的星光玫瑰直達遠方天幕,深藍色鋪滿了大地,給蟲一種極強的視覺沖擊。
又是玫、玫瑰花海?
蟲神啊,他都快被玫瑰整出ptsd了……
塔蘭頭疼不已,到底是誰規定的雄蟲就一定要喜歡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啊?等等,這裏應該不是他的精神海吧。
風兒吹過花朵,攜來遠處奇藝的芬芳。
雄蟲若有所感的向前,遠遠便見着花叢中躺卧着的熟悉身影,于是他立刻轉頭狂奔。
“塔蘭…”
“塔蘭,是你嗎?…”
“塔蘭!等等!!!”
求你別喊了,真的。
塔蘭捂住耳朵,不管不顧的邁開腳步。他跑到氣喘籲籲,跑到心髒承載不了過高的負荷而砰砰作響。
你能在雌蟲的精神裏跑過對方麽?
答案是不能。
身後的擁抱令塔蘭無法掙脫,像一張細密編織的繭蛹,兩蟲深深倒入了柔軟的玫瑰花海裏。揚起的深藍色撲簌落下,墜于塔蘭的發梢、耳尖,他被雌蟲扣緊了腰肢,避開了所有可能受傷的地方,包括尾鈎。
“放開我。”
雌蟲不為所動。
“放開我,桑提斯。”塔蘭閉了閉眼,疲憊道:“我累了。”
……
塔蘭摸了摸依稀落雨的臉頰,他微微擡頭,撞入深邃的眼。那雙蒼藍眼珠兒正不斷湧出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到了雄蟲的側臉上。
這是塔蘭,第二次看見桑提斯落淚。
你哭什麽?…
他覺得好笑,卻沒有問出口。
塔蘭低下了頭,撲面而來的濕熱讓他有些不快:“別吻我的眼睛。”
于是桑提斯将吻轉移至雄蟲的眉心。
“癢…”
桑提斯的吻愈發輕柔。
面對久違的柔情,塔蘭是木讷的,甚至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他也是這樣吻那個蟲的嗎?
“別碰我。”塔蘭說:“我讨厭不幹淨的嘴唇。”
雌蟲的動作果然停滞了。
塔蘭勾了勾嘴角,哈,也不過如此嘛。他從桑提斯的手中掙脫,沒有遇到絲毫阻力。
雄蟲慣會安慰自己——
你與他沒有血緣關系,塔蘭。
照顧你至今已算仁至義盡了,你沒有理由要求桑提斯能認出你。
如果他曾說過些愛你的話,那或許是你的錯覺,又或許,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自欺欺蟲。
把希望寄托在別蟲身上是最愚蠢的,塔蘭,你最清楚的不是嗎?
……
塔蘭甚至沒有勇氣與桑提斯好好告別,他強迫自己不去回頭,走出的每一步都像飄在雲端。
心在飄,身也在飄。
成片的玫瑰于他足下枯萎,塔蘭為自己鼓氣:你做的很好,瞧,這不是馬上就能走出精神海了麽。
別回頭,反正你也沒有多重要。
在精神海破碎的邊緣地帶,有蟲抓住了塔蘭的腳踝,用抓描述可能不太恰當,那力道極輕極輕,就連塔蘭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察覺到的。
塔蘭違背心意的回頭。
雌蟲沿着枯萎的玫瑰匍匐了一路,他親吻塔蘭走過的土地,一邊顫顫巍巍地用手阻攔對方離去的腳步。
桑提斯看上去猶豫不定,眼中又痛又悔。
塔蘭問:“你在幹什麽?”
“…求你…留下…”
“求我留下?留下做什麽。”
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故事,塔蘭捧腹大笑:“你不需要我,桑提斯,或者說你其實沒有那麽需要我。”
“既然如此,就別表現的非我不可。”
桑提斯只是搖頭,“對不起。”
他抿了抿幹裂的唇:“我沒有吻別蟲,只有你。”
“塔蘭,求你留下,哪怕只有一星秒…”
雌蟲淚如雨下:“我太想念你了。”
“真的,太想念你了。”
桑提斯用鼻尖磨蹭雄蟲的小腿,癡迷的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
說不動容是假的,可塔蘭無法忘記不久前“兄友弟恭”的和諧場景。不知名的酸澀促使他用另一只腳撥開桑提斯,然而卻失敗了。
雌蟲加重了禁锢的力度,“我不能放你走,對不起。”
“我早該、早該認出你的。”
“我的塔蘭…”桑提斯吻住對方的紅唇,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我一直在找你。”
“海特維恩也在尋找他的雄父。”
“不能沒有你。”
桑提斯孩子氣地抱住塔蘭,眼尾染上了熟悉的紅。“告訴我你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想不想家?”
“…怨不怨我?”
“怨我吧。”
雌蟲說:“我是最不稱職的哥哥。”
塔蘭呆若木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發現我了?”
“咳咳,我是說你發現那個我不是…”
桑提斯接過話頭:“不是真的,這才是真正的你。”
他心疼至極:“對不起,塔蘭,不要原諒我。”
“不,請允許我收回方才的話。”
桑提斯又極速否定:“求你原諒我吧,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找到你。”
這種感覺很奇怪,飄忽不定的喜悅忽高忽低,心口積壓多日的煩悶被一掃而空,塔蘭的心輕盈的像飄入了微風裏。
“嗯唔唔唔…別咬我!”塔蘭驚呼:“我的衣服!”
雌蟲置若罔聞的脫下了塔蘭的罩袍,熟悉的動作帶出充沛的汁水,他不顧一切的将塔蘭納入體內,深深的包容服侍,起落間一聲一聲地低喚。
塔蘭…
塔蘭別扭的移開了臉。
塔蘭…
“你,你說海特維恩叫我雄父…哈啊…別…”
塔蘭…
“…海特維恩到底是誰的蟲崽?”
桑提斯與他眉心相貼,滿足的吻了下去。
“你的。”
“他是你的孩子。”
……
渾身猛然一抖的雄蟲吓壞了機械小豬,塔蘭呼哧呼哧地喘氣,雙目圓瞪。
等等等,他就這麽和桑提斯在精神海裏共探孕囊了?
這合理嗎???
為什麽遠程精神海也能澀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