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清澈男大Vs成熟研究生
第36章 清澈男大Vs成熟研究生
走廊上的鬧劇, 從郁誠晏出現時就走向了終結。
向伴侶表露完忠誠後,郁誠晏又看了自己的副官一眼,意思是艾斯特親王這邊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要他處理一下。
“是。”阮副官很快領命。
原本單純只是口嗨也沒什麽。
但正如少帥夫人所說, 艾斯特親王畢竟污蔑了一個為帝國出生入死有過軍功的軍人, 還是當着其家屬的面, 現在這名被他侮辱說“不行”的受害者決心計較,那麽将艾斯特親王押回軍區受審、做個筆錄也是必要的。
阮榕錫直接就要拿人。
艾斯特親王被吓壞了, 他這會兒倒不指望郁少帥還能念什麽“舊情”, 他立即躲到查爾斯的身後。
查爾斯公爵是真的身體不好,但他仍顫抖着站了出來,想要為艾斯特求情。
只是他話還沒開口。
郁誠晏忽然面朝他的方向。
視線下壓, 淩厲地掃過一眼, 接着衆人都聽見一陣“滋滋”的電流聲, 最後是“咔噠”一聲脆響。
有什麽東西從查爾斯公爵身上滑落。
砸在地上, 骨碌碌向遠方滾去。
阮榕錫身邊的徐岩見了,立即彎腰去撿。
“少帥,是監控設備。”徐岩将一個小小的金屬球遞給郁誠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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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設備已經被郁誠晏的精神力毀壞, 再不能傳遞聲音和畫面。
郁誠晏視線落在查爾斯公爵身上:“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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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設備被毀壞後, 亞伯拉罕面前的屏幕也變成了雪花屏, 最後“呲”的一聲在空中消失。
屏幕前的三個人都愣住,久久沒有出聲。
亞伯拉罕和任喬楠都被對面郁誠晏那種恐怖的洞察力、以及強有力的精神力給吓住。
他們剛剛都有盯着屏幕看,因此都曾與驟然看向攝像機鏡頭的郁誠晏對視了一眼。
僅一眼,後勁就不是一般的大。
陷入安靜的活動室裏, 兩個人都不同程度地表現出了恐懼和慌張, 站在最後方的魏致卻開口了,語氣帶着同樣的驚詫:“……他們真把床晃塌了?”
亞伯拉罕:……
任喬楠:?
魏致還在表達震驚:“不可能吧, 現代科技,誰家的床那麽脆?!”
任喬楠:……
絕望地閉了閉眼。
魏致仍舊不甘不願地嘟囔:“就算姓郁的能做到,盛瀾也受不……”
“你的關注重點怎麽還是這個?!”亞伯拉罕忍無可忍,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本來就想發火,正愁沒人當炮灰呢,這個魏致就自己蹦了出來!
“郁誠晏一定會追蹤信號來源,咱們都完了!”亞伯拉罕大吼。
任喬楠因為他這話,面色直接蒼白一片,表情也不受控地慌亂起來。
“嘿。”魏致卻笑了出來,不以為意:“設備戴在查爾斯公爵身上,又不是特意跟蹤拍的他郁誠晏!再說咱們也沒有觸犯法律。”
亞伯拉罕卻說:“查爾斯必定會供出我們。”
“我們?”魏致更是嗤笑一聲:“我們只是來陪殿下看戲的啊。是吧,楠楠。”
他這樣一說,任喬楠反應過後立即看向了他,慌亂的神情也平靜了一點,連眼睛都亮了亮。
“呵?”亞伯拉罕卻被氣笑。
他先是看了看魏致,又看了看任喬楠,特別失望道:“合着你們還想置身事外?……好!既然這樣的話,如果郁誠晏找上了我,你們也別想好!”
“大皇子殿下!”任喬楠立即出聲,看對方的眼睛裏充滿請求。
亞伯拉罕喜歡被人仰視的感覺,天生愛美人的他也不打算針對任喬楠,于是他對任喬楠說:“放心,我倒是不會說出你的名字……”
說着他就擡手,想摸一摸任喬楠的臉。
旁邊魏致直接無語了,一把将任喬楠向後一拉,避開了大皇子的觸碰,同時怒道:“不過就是個郁誠晏而已,他知道又能怎麽樣?你就那麽喜歡他?任喬楠你給我振作一點!”
為了不叫郁誠晏知道自己也參與進來,任喬楠竟然寧願給大皇子碰!認知到這個情況後魏致徹底動怒了。
任喬楠咬着發白的嘴唇沒說話。
剛才沒有躲避大皇子的碰觸,還被一旁的魏致一眼看穿,對他來說的确是種屈辱。
對面的亞伯拉罕卻幹笑一聲,對魏致道:“‘不過就是個郁誠晏而已’?……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這句話,日後可不要哭着後悔,那樣就太丢人了。”
魏致還真就不信這個邪!
盡管與郁誠晏交鋒過,盡管郁誠晏的軍銜升了,可他也不過是個厲害的單兵而已。
已經跟随軍隊出過任務的魏致知道,軍方在外行事威嚴,但其實對內禦下更為嚴格,單兵都是不可以私自鬥毆的。這樣一來郁誠晏再厲害又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在魏致看來,至少背靠整個皇室、同時又是唯一皇儲的亞伯拉罕不該如此懼怕一個單兵。
他會這麽怕郁誠晏,只說明他沒骨氣,太慫。
“真沒想到,大皇子竟然這麽喜歡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魏致迎視亞伯拉罕。
他平時是不會招惹這位大皇子,但他雖沒背景、卻也是軍事學院這兩年最受器重的新星。
亞伯拉罕是皇儲又如何?他太嫩了,在真正成長起來之前都拿自己沒辦法。
而魏致有信心,哪怕大皇子能真正成長起來,那時自己說不定都當上将軍了!
所以他其實并不怕他,甚至對待這位皇儲一直都有幾分輕視。
如今,亞伯拉罕就感覺到了他這種毫不遮掩的輕視。
“你這個平民,竟然敢!”他說着,一把攥住魏致的衣領。
魏致倒是不能出手打他,就只能靠嘴上說的來攻擊他:“我說的難道有錯麽?一個郁誠晏就把您吓成這樣!”
一旁的任喬楠見他們竟然要打起來,不禁連忙勸阻。
卻見亞伯拉罕忽然放開魏致,還對他笑了笑,說:“好,你就保持自己的魯莽和無知,這很好,讓我看看你能走多遠。”
魏致:“什麽意思?”
完全适應不了大皇子忽然以柔化剛的操作。
任喬楠倒是聽出了些門道,他忙問大皇子:“殿下,郁學長他究竟是……”
“你們以後就會知道了。”亞伯拉罕說。
不是他想故弄玄虛,而是他身為王後的父親壓根就不想郁誠晏回到皇室,而郁誠晏本人似乎也對自己的身份極其排斥,從未公開過。
所以無論如何,對方的身份都不該從自己這邊洩露。這一點亞伯拉罕還是識得輕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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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內,被問話的查爾斯公爵表情躲閃,沒有立即回答。
郁誠晏在他猶豫的時候已經低聲吩咐自己的手下:“把這東西也送到軍部,查看有沒有存儲功能,追蹤信號,務必找到信號傳輸的末端。”
說完,他才繼續對查爾斯說:“查爾斯公爵,你知道偷偷拍攝錄制高級軍官的下場麽?”
艾斯特都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不解地看向自己的伴侶:“查爾斯,你?……”
“我……” 查爾斯面色已經蒼白如紙:“我,我說。”
他直接供出了大皇子。
原本也是大皇子聽說他今天要來複檢,突然找上了他。
查爾斯身體不好,從不參與皇室是非,但大皇子親自找上門,他不能不給這個面子,更何況大皇子要他做的,只是安排艾斯特跟一個黑發青年見一面。
“大皇子殿下說,青年是您的情人。”查爾斯頂着蒼白的嘴唇,對郁誠晏說。
艾斯特更加詫異地看向查爾斯:“……原來你早就知道!”
查爾斯喘着粗氣對艾斯特說:“大皇子只是想你能告訴青年,郁少帥精神力暴走時的情況。他希望青年能夠知難而退。”
說完,他視線又下意識掠過人群,看向了人群後頭、黑發黑眸的盛瀾。
……沒有想到這個才十八歲、來自偏遠星球、又不受家族寵愛的少年,夾在郁少帥和大皇子中間,竟然能如此游刃有餘。
一開始查爾斯只覺得大皇子幼稚,但對方是皇儲,他配合一下也無所謂。
結果小醜是他們自己。
……其實剛見了黑發少年幾眼後,查爾斯就知道,知難而退是與這少年根本不相幹的詞彙。
他的明亮璀璨,與他的出身無關。
也難怪郁少帥會……
?
嗯?郁少帥???
查爾斯望向黑發青年的視線,忽然被阻隔住了。
郁誠晏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之間。
冰冷的氣息撲開,向上看是郁誠晏面無表情的臉。
“咳咳!”旁邊的阮副官趕緊說:“查爾斯公爵,您繼續說呀。”
言外之意,您繼續交待您的問題,你瞅我們少帥夫人幹嘛!你是個O你不知道嗎?我們少帥夫人還是Alpha來着!
查爾斯也意識到自己越界了,連忙尴尬地收回視線。
“其實也沒什麽可交代的了,事情就是這樣。”
他是故意沒有将大皇子的安排告訴艾斯特的。大皇子也是這個意思。因為以艾斯特的脾氣和表演型人格,他知道後只會表現得更過分。
就現在這情況,他們也已經徹底得罪了郁少帥。
查爾斯的父親是有軍功,但他身體不好,又是Omega,家裏這些年早無人從軍。
他們在郁少帥面前根本說不上話。
可又誰都知道,如今郁誠晏在整個聯邦都炙手可熱。
最終他只能低頭道歉說:“我很抱歉,也很羞愧。請您原諒,郁少帥閣下。”
之後查爾斯随同艾斯特一起被帶走了,去軍方做筆錄。
盛瀾還覺得莫名其妙:“所以,這就是大皇子想了一天……想到的計謀?”
他問系統。
系統表示對于這件事,它也有六點要說:【……】
【不過好消息是,打臉度又加2%!】
【這次是大皇子、魏致還有任喬楠共同貢獻的。】沒等盛瀾問,系統已經自動道。
【不過原因不詳。沒有什麽重大事件發生,估計他們又在吵架。】
“重大事件,不就是亞伯拉罕挑撥離間試圖拆散我跟小郁,反被抓到了麽?”盛瀾很快反應過來:
“這樣說來,他們仨極可能正在一塊兒。”
否則不可能共同貢獻了打臉值。
但還有個問題。
亞伯拉罕和魏致都不喜歡自己獲得幸福,看見自己跟郁長官又一次堅定地互相選擇,估計是又互相刺激了對方什麽,能掉打臉值也正常。
可是這次的事件裏,為什麽還有任喬楠的份兒?
系統:【另外,你與郁長官的愛情值又漲了1000點!】
盛瀾:???
一千點,都能換一天的命了!
而且這還只是剛剛臨時獲得的數值,上午的時候翻倍任務早就做完,今天單愛情值他就已經收獲了近一千五的積分。
……這以後還搞積分做什麽,直接談戀愛就好了!
“怎麽這麽多!”盛瀾還是忍不住問。
【不支持提供此項明細。】系統說:【總之我們是不會出錯的,就在剛才,也就是你老公剛剛出現、你撲過去那陣,檢測到你老公有瘋狂心動,于是戀愛值猛增!】
“!”
黑白分明的眼眸立即望向郁長官。
精神面貌張揚,像冉冉初升的太陽。
之後在對方也看向自己時,他幹脆又撲了過去!
既然對方也喜歡被撲、既然撲了就有戀愛值。那他還客氣什麽!
旁邊剛吩咐人将親王公爵帶走的阮副官還在分析:“其實大皇子要是不用這個設備監控,還揪不出他什麽事兒,您說他這不是變~态~麽~……”
後面的話阮副官直接說成了顫音。
正事兒商量得好好的,一回頭上司和上司夫人就在熱情相擁這叫他們做下屬的怎麽辦……真是為難!
青年要抱抱,郁誠晏自然是要接住老婆。
他對沒眼看的阮副官說:“去找到亞伯拉罕使用的終端,保存證據,回頭我來處理。”
沒眼看的阮副官立即立正應下:“是!”
“呀,你們在這裏~呀~?”走過來的秦博士後面也變成了顫音兒。
主要是他一開始只看見了少帥的背影,沒看見少帥身前還挂着一個。而他又早已習慣少帥獨來獨往,冷不丁看見一個水墨畫一般、幹淨純澈的青年就貼在少帥身前,他怎麽可能不震驚!
“……那個,少帥,夫人,夫人的檢測結果都出來了,您二位要不要跟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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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夫人。”
診療室內,盛瀾的側頸剛被打了一針。
科技高度發展下的注射已經不會讓人感到任何疼痛,但畢竟有刺破皮,盛瀾皮膚太白太嫩了,被紮過的地方哪怕只是多了個小紅點兒都會格外醒目。
郁誠晏上前幫他按住止血棉。
因為根本不疼,盛瀾倒覺得自己那塊兒也不至于會出血。
但男朋友想幫忙按那就讓他按呗,在淡淡的冰雪味簇擁的環境裏,盛瀾悄悄抑制上揚的唇角,然後歪着脖子,露着長長纖細的脖頸給對方。
之後歪脖子歪累了,看見郁長官還堅如磐石地站在自己身邊兒。
他幹脆往那邊一歪,直接“吧唧”一下靠在對方的身上。
秦鴻峻去拿放東西,一回身就看見這一幕,差點又被刺激成了顫音。
他也不管那倆膩歪的人在沒在聽,就盡職盡責地叮囑:“夫人現在的确處于二次分化時期,剛剛注射的針劑可以有效誘導分化、提升信息素和精神力等級。……這個剛才已經說過了,技術非常成熟,80%以上的家庭都會帶孩子來使用這個藥物,所以不必擔心。”
盛瀾在秦博士講話時已經重新坐好。
他習慣坐有坐相,即便坐在不太舒服的診療床上仍舊脊背拔直,并能一邊認真聽人講話、一邊配合地點頭。
秦鴻峻不禁嘆了口氣,這麽乖巧禮貌又得體的夫人,任家怎麽不珍惜哦!——再度從小阮那兒聽說了夫人的事,秦鴻峻也覺得可惜。
他下意識說:“其實夫人第一次分化的時候就應該去看醫生。您就是腺體未發育完全,那會兒如果及時治療的話,絕不至于分化成基礎數值這麽弱的A,也不用再受這二次分化的罪。”
聞言,站在一旁的郁誠晏低眸看了黑發青年一眼。
盛瀾也知道秦博士說的很有道理。
但原主那會兒還不知道自己是真少爺,身處偏遠星球,父親又是賭鬼,家徒四壁,就差把他賣了抵債,他能活着長這麽大很不容易了。更不可能在分化期去看醫生。
不過被接回首都星後,原主也有了要二次分化的征兆。
任家還真帶他去看了醫生。
但得出的檢查結論是即使經過誘導治療,最後精神力最多也只能提升到C級。
對于任家來說依舊是個廢A。
任父任母便以等原主真的開始二次分化後再去治療為由,先行安撫住了原主,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而原著裏,原主從始至終都是個弱A,也沒進行過任何的治療。
盛瀾倒沒有自怨自艾,他依舊腰身挺拔,情緒極穩地問秦博士:“這次治療後,我的信息素等級最後大概能達到什麽水平?”
郁長官說過秦博士是這個領域的專家,更尤其是系統說過,自己的基因結合原主的數據,使得他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異變。
盛瀾倒不指望自己變成什麽強A。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異變頂多是不受這個世界衆多強者的精神力影響罷了,就類似于郁長官的信息素裏有“畏懼”的效果,那麽自己的信息素有“免疫”功能也說不定。
但話說回來,沒人會不喜歡擁有力量吧。
所以問出這個問題時,盛瀾還是抱了一絲奢望的。
秦鴻峻說:“結合數據保守推算的話,這次分化完成後夫人的精神力強度至少會變成B級。”
秦鴻峻作為醫者見過的醫鬧太多了,他本不該打這種包票的。
但不知為何,對上夫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他下意識就不想讓對方失望。
果然,聽見他這麽說完,青年昳麗的眼眸眼皮便略微上撩,水墨畫一樣暈染着的黑白眼瞳登時就是一亮!
沒有人看見這一幕會心情不好。
尤其秦鴻峻對自己的專業還很有信心,他立即說:“當然,A級也非常有可能。”
“真的呀!”盛瀾直接笑了出來。
“咳咳。”秦鴻峻被這個笑容晃到了眼睛,又不好意思地一推眼鏡。
餘光瞥向一直站立在一旁的高大男人,想到黑發青年怎麽說也是這整座研究所秘密出資人的夫人,那麽其實自己的說法也不需要太保守,于是秦鴻峻又道:“夫人好好接受治療的話,A+也不是沒可能!”
盛瀾:?!!
這、這他都不太敢想了!
結果系統比他還激動:【如果是A+的話,打臉進度會有質的飛躍!暫時都估算不出來!當然A也不錯啦,任喬楠才是A……】
畢竟原主被任家忽視的主要原因,就是身為弱A太給他們家丢人。
盛瀾也想到了這點,明知道八字還沒一撇,心卻直接飛了起來。
那麽……
盛瀾剛想繼續問問題,一道清冷充滿質感的嗓音已經響起:
“好好接受治療,具體是指?”
盛瀾:!
他剛剛也是想問這個問題!
不由擡頭看了眼與自己心有靈犀的郁長官,又在跟對方對視一眼後,莫名頂着砰砰直跳的心髒重新低頭。
郁誠晏輕微勾起唇角,收起按在青年脖子上的止血棉,視線從仍舊殘留在上面的小紅點掃過。
繼而擡眼看向秦鴻峻。
秦鴻峻又在翻看數據資料,這次倒沒發現他倆的眉來眼去。
少帥提問,他就認真答道:“這就是我下面要說的注意事項……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按時吃藥,定期過來檢查,以及第一階段不要有性.生活。”
“?”
“……”
“性.生活是指。”郁誠晏再度開腔,示意秦博士說詳細些。
盛瀾:!
等等小郁!……這個問題……是該這樣問的嗎?
而且天知道他聽見這仨字的時候就有奇怪的畫面在腦中亂飛,耳朵尖尖再次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可郁長官卻可以平穩地、語氣自然地繼續追問具體定義……
這就是清澈男大學生、與成熟研究生之間的區別嗎?
而跟他們比,早就博士畢業的秦鴻峻顯然更成熟,回答的也就特別專業:“不能有标記行為,标記和被标記都不行。也不能發生性.行為。”
想到自家少帥平時除了訓練和打仗也真不研究啥,感覺對方可能真不懂,秦鴻峻最後還是補充:“當然日常的親親和抱抱還是可以的,但是注意不可以發.情。”
“發.情會怎麽樣?”郁誠晏接着問。
“當然是影響我這藥的療效了。”
秦鴻峻強調:“第一階段治療期間最好也不要用抑制劑。”
“要不怎麽說二次分化遭罪呢,幸好夫人剛剛才過易感期,想來應該沒事兒……”秦博士老毛病又犯了,自動開始嘟嘟囔囔:“挺過第一階段就好了,第二階段還需要少帥您出力呢。”
盛瀾:!?……這個出力是怎麽個出力?
是他想的那種……出、力嗎?
盛瀾蔔楞一下又擡頭看了看男朋友。
可惜這次郁長官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時陷入沉思,沒有再追問了。
盛瀾:“……”
“那個……”盛瀾最後只好自己舉手。
黑澄澄的眼睛眨了眨,他問:“那第一階段具體要多長時間呀?”
“要具體看您的分化進度,針劑一共是三針,快的話不到一個月。”秦博士回答說。
盛瀾鄭重點了點頭,不到一個月也還好。
正好他還覺得自己跟郁長官的發展好像有億點點太快了……正常人是認識沒幾天就這麽……嗯,膩膩甜甜嗎?
從秦博士處離開後,天徹底黑了下來,盛瀾又被帶去和郁長官一起吃了頓燭光晚餐。
這次的約會地點比中午還要高檔,場所也是獨立包間,郁長官似乎不是很喜歡跟別人坐在同一個空間裏吃飯。
盛瀾倒無所謂,吃完豐盛的晚飯後,男朋友又送他到公寓樓下。
“你,要不要搬去我那裏住?”
步伐停在公寓的入口處,郁誠晏忽然說。
盛瀾低頭看了看他倆始終牽在一起的手,同樣沒有主動松開,他問:“小郁住在哪裏?方便我過去住麽?”
這個問題倒稍微叫郁誠晏遲疑——通常來說,他在首都星的住處是元帥府舊址。
但這次回來不是在被隔離就是出了任務,他還沒有回去過,且有些事是該提前安排一下。
郁誠晏劍眉沉着,盛瀾已經說:“要不我還是先不過去了?”
盛瀾是覺得這樣就同居好像也,還是太快了……再說他們現在也不能做啥!
郁誠晏遲疑一瞬,喉結一壓,還是沒有反對地說:“好。”
“我先送你上樓。”
“嗯嗯。”
電梯順利抵達了66層。
打開房門的瞬間,盛瀾與對方十指交扣的手又是一緊:“……時間還早,要不然你再進來坐坐?”
……
盛瀾的房間裏燈火通明。
他東西本來就不多,早上出門前還特意收拾了一遍,現在裏面仍舊嶄新一片。
盛瀾給男朋友拿水喝。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口味的調配飲料,昨晚睡不着,他點外賣點了一堆,都塞進冰箱裏面。
盛瀾知道郁長官不喝飲料,就只給對方拿來了水。
客廳裏,他跟郁長官面對面地坐好。
白天約會的時候只顧着激動了,而且周圍總是很熱鬧,就不覺得有什麽。
現在夜深人靜,兩個人單獨處在一個空間內,也沒事幹,就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關鍵也什麽都不能幹……
咳,盛瀾揪了揪自己的褲子,視線又向對面長身長腿的郁長官瞭了一眼。
……只一眼,正好就看見對方颀長的脖頸和形狀性感的直角肩,以及明明是在坐着、還有衣服擋着,卻依然顯得勁瘦挺拔的腰線。
啊啊啊。
聽說Alpha跟匹配度高的Omega在一塊兒時,即使不是易感期也會變得很粘人。
盛瀾覺得自己絕對是中了這種邪。
不然他以前怎麽從不這樣?
“你晚上的時候通常都做什麽?”
就在盛瀾慌亂無措的時候,忽然聽見對面這麽問。
他擡眼,明顯看見郁長官的喉嚨上下一滾。
盛瀾:“啊?……哦。”
趕緊收斂心神仔細思考:晚上的時候,除了昨天在激動以外,之前他都是在廢星上……
“畫畫。”
盛瀾說:“基本都在畫畫。”
“嗯。”郁誠晏說:“那要不要畫畫?”
“?”
盛瀾奇怪地看過去,“小郁?”
郁長官紅色寶石一樣的眸子剔透:“我陪你畫。”
然後盛瀾就打開了智腦的畫板功能。
但他發現,在男朋友面前自己似乎不能專心作畫……主要是他幾次偷偷擡眼去瞧,郁長官都專注地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這感覺就……
盛瀾怕對方會無聊。
于是幹脆收了畫板。
郁誠晏原本專注的眼神裏透出一絲不解,盛瀾說:“小郁的晚上,通常都做什麽?”
郁誠晏視線下跌,回答再度有些遲疑——如果男生不問這個問題,他似乎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的夜晚都在做什麽 。
他是認真思考後才回答說:“訓練,出任務。大概只有這些。”
盛瀾又想到了什麽,悄咪咪地湊了上去:“今天秦博士拿着的資料裏也有你的一小部分……我看見上面寫着你才23歲?!”
郁誠晏視線緩緩滑到對方臉上,看見青年小倉鼠一樣瞪着圓眼睛、滿臉的好奇,削薄的唇再也繃不住,直接勾起一片笑意:“有這麽奇怪?”
“啊……不是,郁長官長得還是很年輕的,但我覺得你的成熟度好像不止……”
盛瀾亂七八糟地說着。
其實忽略外表、單看行事作風的話,說郁長官三四十歲他都信。
“資料上的年齡并不準确。”郁誠晏說:“我一直在外星系,那裏的時間跟這裏的普遍不一樣。”
他說着,還是擡手捏了捏青年一側的頰肉。
巴掌大的臉,細瘦的面頰,其實內裏還偷偷藏着一片軟肉。
“還有,你又叫我郁長官了。”
“呃。”被人戳了面頰,盛瀾自知失言也沒去計較這個,他就任由對方戳戳揉揉,趕緊岔開口誤的話題,“哦,就像我在廢星待了兩個月,但其實帝國的時間只是走了十天而已!”
“嗯。”郁誠晏點了點頭:“是這樣。”
“那郁……小郁在外面究竟經歷了多久?”盛瀾又問。
“沒算過。”郁誠晏說。
但他看着青年專注望向自己的雙眸,還是補充:“大概比首都星的時間多了七、八年。”
“七八年?!”
“嗯……”
眼見青年模樣驚訝,紅眸裏不禁情緒暗湧,郁誠晏不确定地低聲詢問:“與你想象的差了很多麽?”
還好他沒有說十年……
郁誠晏輕阖下眼簾。
雖然算起來,或許還不止十年。
……
時間流速是個相對的概念,而被蟲族侵占的星球,流速與首都星的差異普遍都較大。
他最長時間是曾在一顆星球上獨自作戰了三年,但按首都星的時間推算,或許還沒過去一個月。
而像這樣在一顆星球上獨自作戰超過一年的情況,就至少經歷過四五次,更遑論還有無數次聯合作戰的情況……
當然偶爾也會有時間流速較慢的星球,不過那種星球普遍都要速戰速決,因為在裏面待一個小時,外面都可能變成滄海桑田。
所以郁誠晏覺得,或許也沒有十年?
但無論如何,他不打算在自身年齡上欺瞞男生,還是一五一十都說了。
“啊不不不。”盛瀾聽得趕緊擺手:“我沒有覺得我們年齡差了很多!”
手忙腳亂地抓住對方……他就是,忽然就有點心疼郁長官。
他親身經歷過這種時差,自己要死要活地在外面摸爬滾打度過了“豐富多彩”的兩個月,結果回來以後對于旁人來說,不過是稀疏平常的十天。
這種旁人不能親身體會,自己也無從訴說的感覺,多少還是有點寂寞的。
更何況郁長官還經常獨自在外數年??……在全是蟲子的地方???
代入自己,盛瀾只能感覺到絕望。
“……心疼我?”
郁誠晏沒想過青年會這麽想,不禁有點怔忪,又有點失笑:“也還好……”
與男生流落廢星艱難求生不一樣,外太空才是他的主場。
他身邊是不常有戰友,但也正因如此,在全是敵人的外太空中,至少精神力暴走的時候他不用擔心會傷到別人。
且借助這樣的經歷,他才能在一次次失控中練習到如何自控……
郁誠晏解釋着,但他削薄的唇角并沒有揚起太多。
因為男生昳麗的水眸裏,已經變得霧濛濛。
郁誠晏更加怔忪地反握對方的手,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就只能解釋說:“真沒有什麽……”
他難得的不知所措。
對面黑白分明的眼眸渲染上洇洇的霧氣,眼型看起來更大、更圓了,男生胭紅的唇瓣一撇,忽然有點氣:“那樣才更讓人心疼好嗎!”
郁誠晏:“……?”
盛瀾直接不開心地瞥瞥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精神力剛出問題的那幾年,情況都很嚴重。”
一下子多了一千點愛情值,盛瀾當然不會覺得只是簡單地自己撲上去抱抱郁長官就有了的……晚間吃飯,他趁有人給郁長官撥通訊、男朋友去聊工作時,早就側面向阮副官打聽了一些情報。
原來郁長官第一次正式發病,是将自己關進了生化防護等級最高的隔離室裏。
……因為秦博士就喜歡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體,那間隔離室,恰巧就設在秦博士的那個實驗室中。
所有人都覺得那間隔離室一定能阻攔住郁長官,畢竟那時候少年郁誠晏只有14歲。
但最後還是出了意外。
那條走廊上……
盛瀾覺得,那個時候拼命地闖出來、最後卻一個人都沒害的郁長官,或許想要的也不過是……有一個人能夠陪陪他。
所以自己的擁抱,才對對方來說那麽重要。
可是,可事實卻是,當年他想要的最終也沒有得到。
——阮副官說,因為預估的郁長官的戰力已經遠超S級污染物,所以上級下達了讓所有人都緊急撤離的命令,方圓十裏內、還留在那幢白色建築外邊的,只有佩戴熱武器的帝國軍隊。
……
不僅沒有得到陪伴,更有甚者,那天那時沒有得到陪伴的郁長官,在之後的數年裏都将自己流放到了遙遠的外太空。
一個人作戰,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一次次完成與自己的戰役。
然後這麽多年下來,對方竟然只有一句“也還好”?
……
盛瀾一時間竟無法比較哪個更虐!
眉眼悄悄下耷,澄澈的眼眸裏水汽氤氲一片。
一眨眼,幾顆晶亮的小水珠就挂在長長上翹的眼睫上。
然後并不想這麽感性的男生,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郁誠晏緩緩擡起手,拇指按在被對方咬得透紅的下唇上,強行将它從潔白的齒尖搶救出來,又無言地與青年對視。
十四歲的郁誠晏或許,的确很想發病時有人能陪在自己身邊。
可對于現在的郁誠晏說,那不過只是一段偶爾還會出現的斑駁記憶而已。
的确早就不值一提。
他沒有想過青年會如此在意、如此細心,如此地……
室內溫暖的、不刺眼也不黑暗的橙色燈光下,郁誠晏怔然打量對方秀氣的眉眼。
與他對視的男生不滿地擡了擡頭,還不開心地鼓了鼓腮幫。
于是被帶有硬繭的手指按壓住的鮮紅唇瓣,也跟着向上拱了拱。
細嫩、柔軟,有點小脾氣地。
……
郁誠晏呼吸一重。
一瞬後,他不僅沒有移開手指,堅硬的指尖反而又向前探了一分……在男生也驟然變得灼熱的呼吸間,穿過胭紅濕熱的唇,強硬地撬開青年的齒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