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咳咳,那個寶寶,我身體還是不舒服,你看我剛剛都流鼻血了呢。”溫言小心說道。
果然,元寶雖然委屈,還是非常非常勉強的‘哦’了一聲。
“那言言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這個嘛……就要看調養的如何了。”
元寶撓了撓頭:“那怎麽看嘛。”
“我也不知道哦。”溫言攤了攤手。“好了,我好累,快睡吧。”
剛進被窩,就被元寶大手一撈,撈進懷裏抱着。
“抱抱總不會抱壞了吧。”
溫言:“……”
好在這貨只是懵懵懂懂,還不算真正的開竅,能混一天算一天吧。溫言尋思。
剛閉上眼,就聽頭頂傳來一陣嘆息,似纏綿悱恻,又似無限幽怨。
溫言只覺頭皮發麻,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第二日,溫言照例去了鋪子。如昨日一樣,大家也都是瞧瞧,卻沒人買。
唐旭和方辰對視一眼,方辰捅了捅唐旭,唐旭無奈上前:“東家,要麽,咱們将價錢調低吧,你瞧,那幾位姑娘喜歡的緊,只是這一兩銀子,着實貴了。”
溫言也在尋思,不過,他是想靠這繡帕來吸引注意,目的就是為了推銷他的內衣的。一兩銀子,買條繡帕再加一套內衣,很劃算了。
若是降低了價錢,大家就只買繡帕了,那他的初衷不就變了嘛。
溫言咬牙合計着,卻總是拿不定主意。
“哎呦,溫言都能開鋪子了。行啊,長本事了呢。”
溫言不用擡頭就知來者何人。
他漫不經心的站起身,拱了拱手,道:“柳公子謬贊了,不過小本生意,不值一提。”
“啧,你說你這又是何必,若是跟了本公子,何至于抛頭露面,如此辛苦。”柳嘉宣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紙扇,一臉的惋惜。
“承蒙柳公子厚愛,只是,人各有志。”
柳嘉宣見溫言油鹽不進,嘬了嘬嘴:“好啊,本公子倒要瞧瞧,你這賣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柳嘉宣撚起一條繡帕,前後看了看,眼底的輕蔑也漸漸散了去。
一旁跟着的柳嘉清亦是如此。
“聽聞溫公子賣的繡帕一兩銀子一條,還附贈什麽‘秘笈’,昨日何公子買了一條,只是旁人問起,他都閉口不答,倒是叫人好奇的緊。”
柳嘉宣聞言,眉梢一挑。“這繡帕,本公子買了,溫言有什麽秘笈,也給本公子拿過來瞧瞧。”
再瞧柳嘉清拿着那繡帕愛不釋手的,柳嘉宣嗤笑一聲,伸出兩根手指:“要兩條。”
柳嘉清忙跟柳嘉宣道了謝,只是這目光停留在那繡帕上,怎麽都移不開。
雙面繡,繡工雖說不上十分精湛,可樣式新奇,世所罕見。
柳家名下倒是有間繡坊,柳嘉清也從繡娘口中知道一些刺繡的事兒。
聽說這雙面繡乃是江州某地一位老繡娘發明的,只是那繡娘年事已高,還未待将一身手藝全部傳授下去,就撒手人寰了。故此,會雙面繡繡法的人,寥寥無幾。
更多的人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只是知道,這雙面繡一針兩面,正反兩面圖樣色彩完全一致,着實令人驚嘆。
想不到,溫言竟有這等本事,若是能将此人……
柳嘉清心思微轉,将繡帕藏于袖中。對于溫言口中的‘秘笈’更是期待了。
雖說溫言很不待見柳家兄弟,可也斷沒有把銀子往外推的道理。
再者,柳嘉宣可不是什麽純情小處男,比起昨日的何公子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東西對他來說,接受度應該挺高的。
溫言如是想。
只是,這柳公子一臉色眯眯看着他,他可不會傻了吧唧的上趕着給他推銷內褲。
只将兩條內褲分別包好,遞了過去,道:“回家再看。”
柳嘉宣接過內褲,還順帶摸了一把溫言的小手,溫言趕緊将手抽了回來,只覺渾身惡寒。
幸好元寶不在前頭,若是被他瞧見了,指不定又鬧出什麽事兒了。
柳嘉清心裏好奇的很,催促着柳嘉宣快些回去。
柳嘉宣也是惦記着這事兒,倒是沒做糾纏。
溫言見二人走了,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唐旭,把銀子收着。”
溫言吩咐了一句,卻沒人應聲。他又連着喚了幾聲,仍是不理。
他好奇上前,見唐旭方辰二人死盯着柳嘉宣的背影看,似是要給他盯出個窟窿來。
“怎麽了這是?”
唐旭率先回過神兒來,忙道:“小的失職,請東家責罰。”
溫言擺了擺手,只叫人将銀子先收起來,心裏卻是留了個心眼兒。
這二人當初賣身也要留下,必是有所圖謀,再瞧,這店鋪門口正對柳記綢緞莊……
柳家?
溫言心裏畫了個問號,正尋思間,忽聽門外有人叫他。
“可是溫公子?”
來人是個小厮,溫言有些印象,是濟寧堂的。
他第一反應就是何大夫找到了高手。
“對對,我就是。”
“哦,我家先生說了,人已經找到了,叫溫公子明日帶着元寶公子去複診。”
溫言先是激動,後又想到,高手診病,這診金……
“那個,小哥兒,可知道診費收多少?”
那小厮搖搖頭:“溫公子明日去了便知。那人是先生的知己好友,許是不要銀子呢。”
溫言點頭道謝。
再說柳嘉宣兩兄弟,因着心裏好奇,也沒往別處去,而是徑自回了家,各回各屋。
柳嘉宣性子急,還沒等進了裏屋,就把那包裝拆幹淨了,抖落開裏頭的平角內褲,啧了一聲。
“這是個啥東西?”
柳嘉宣摸了摸,純棉質地,倒是柔軟。
“難不成是……帽子?這形狀也太奇怪了吧。”柳嘉宣一邊叨咕着一邊往頭上套。
只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又給扯了下來。
“總不會是抹布吧?啧,不對,抹布也不能有這兩個大窟窿啊。”柳嘉宣想破了頭,也不知這到底是個啥東西。
同樣困惑的還有柳嘉清。
他自诩聰明機智,可眼巴巴看着手頭這布頭,還真是給他難為壞了。
試了無數種方法,總是覺得不對路子。
“咳咳,嘉清在不。”
柳嘉清聽是柳嘉宣的聲音,忙将內褲收了起來,開了門。
柳嘉宣快速閃身進來,他知道這位庶弟一向聰明,許是他能參透個中玄機呢。
柳嘉清得聞大哥來意,一臉菜色的看着他,連連搖頭嘆息。
“大哥,我看這樣好了,咱們去找何公子參謀參謀?”
“他?他能說?”
“那些人那是沒買溫言的繡帕,沒花銀子就想白得消息,何公子自然不會說。可咱們也是買了繡帕的,與那些摳摳搜搜的人可不一樣。再者,大哥可是柳家公子,何公子總不會連大哥的面子都不賣吧。”
柳嘉宣挺了挺身子:“那倒是,還磨叽啥,趕緊走啊。”
何公子雖說與柳嘉宣同樣喜歡流連清平館,但二人素來無甚交情。這日柳家兩位公子上門,倒叫何公子有些受寵若驚。
得聞二人是來詢問那日的秘笈,何公子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溫言他,沒跟你說什麽?”
兩兄弟搖搖頭。
何公子尋思,溫言厭惡柳公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看來是不願與他多接觸,只賣了東西了事。
既如此……何公子撚了撚下巴,道:“哎,實不相瞞,這東西,我也是研究了好久才得出結論。”
何公子眼神一瞥,身邊小厮乖覺退下。
柳家兩位公子傾身上前,聽着何公子在他二人耳邊嘀咕,越是聽,越覺得渾身血液沸騰。
“這東西當真這麽好穿?”
何公子啧了一聲:“我騙你作甚,您二位也買了,回家去試試不就知道了。我跟你說,穿上那效果,啧啧啧,當真有型!”
聽何公子這麽一說,柳嘉清心思歪了歪,溫言居然賣這等東西,還真是……
“何公子真是聰明絕頂啊。”柳嘉宣對何公子贊不絕口,倒沒注意柳嘉清的神情變幻。
何公子頭一次被人如此誇贊,還有些飄飄然,想着,若不是一兩銀子太貴,真該去找溫言再買一條換着穿。
這些事溫言自是不知的,這日生意依舊慘淡,他倒是習慣了。剛要關鋪子,就見陳六過來了。
“六子今日下工這般早?”
“哦,往常也是這個時間,只是往日下了工,都在縣裏轉轉,找些零碎活計做,賺幾文柴錢。”
“那今日怎麽不去了?”
陳六雙手往袖子裏一抄,吸了吸鼻子,道:“還不是縣裏出事兒了,不敢留的太晚。”
“出啥事兒了,快說道說道。”
陳六往四處撒摸撒摸,見沒人,小聲道:“今兒大清早,有人在南街窄巷發現了一具屍體,是個模樣隽秀的小少年,被人奸污致死,屍體慘不忍睹。”
陳六說的煞有介事。
溫言倒是沒什麽反應,許是哪家貴公子玩兒狠了,玩兒出人命了呗。
陳六見溫言表情淡淡,又繼續道:“這種事兒,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三年前,還有位少年,比這還慘。聽說是柳家那位大公子做的事兒,不過人家家大勢大,這事兒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陳六話音剛落,只聽‘咣當’一聲響,吓的陳六跳了兩跳。
唐旭抱歉道:“東家,一時失手,勿怪勿怪。”
陳六拍了拍胸脯,道:“溫言,咱趕緊家去吧。”說着還往屋裏頭瞅了眼,見到高大的元寶,這才放了心。
跟着他們一道回去,總歸是安全的,元寶可是打豬英雄呢。
溫言倒不在意陳六的小心思,只是愈發覺得唐旭不大對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