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吳喜兒
吳喜兒
街上,一個清新俊逸的男子悠閑地走在街上,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男子風華月貌俊美無雙,引得旁人紛紛側目光看。
旁邊跟着一個一身黑袍的年輕男子,劍眉星目,身上泛着冷冷的氣息,手裏牽着匹棗紅色的大馬,慢悠悠地跟在旁邊。
“你不是說去找兇手?為什麽找到大街上了?”吳喜兒躲過行人的目光,小聲地問道。
“時機未到。”
吳喜兒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東看看西摸摸。
李熠蒙嘴角微微勾起。
終于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李熠蒙拉着吳喜兒悄悄地往城西走去。
月黑風高,陰風陣陣,整個城市都沉寂在一片靜谧中。天空中若有若無的散着幾顆星星,照的這個大地顯得更加的幽黑恐怖。不知哪裏傳來了幾聲蟲鳴聲,聽起來更加的滲人。
吳喜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跟着李熠蒙快速地朝城門下走去。
“将軍。”一個高大粗壯的身影從陰影中閃了出來,後面陸續跟着閃出五六個身影,其中一個似乎是個老頭,穿着一身道袍,手裏還拿着個拂塵。
李熠蒙朝他點點頭,随即朝那道士拱手道,“這次有勞長老了。”
那老道士微微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妖靈惑世,真是冤孽冤孽啊。”
吳喜兒自幼飽讀聖賢書,對這些怪力亂神自是十分不信,見李熠蒙不去捉兇手反而請了道士來降妖,真真是……愚昧無知!
“我……”話還沒說出口,手就被握住了,一陣溫暖的感覺自掌心傳來,讓吳喜兒有一瞬間的愣怔,剛想掙脫開反而被握得更緊。
“一會兒跟緊我,一旦走散,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全。”李熠蒙說的嚴肅正經,反而使吳喜兒覺得自己這般扭捏不成樣子,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抓抓手有什麽大不了的。
城西郊外是一大片荒地,離城不遠的地方有個土地廟,以前香火很旺,後來城南修建了一個更大的土地廟,這間廟宇來的人就漸漸少了起來,再加上此處偏僻,不遠處是荒山和一條臭水溝,來的人就更加少了,又過了幾年,這個土地廟沒人祭拜,就徹底成了一座荒廟。
吳喜兒身上不知道被那道士灑了什麽水,雖然無色無味,但感覺還是怪怪的。此時,一行人都隐藏破廟院內殘破的土牆後面,注視着門口的一舉一動。他蹲的腳發麻,剛想動一下活活血,就被李熠蒙一把按住塞在懷裏。
吳喜兒在之前就被告知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說話,所以此時只能用胳膊肘捅他,希望他松開自己,要窒息了好嗎!
李熠蒙緊緊地桎梏他,把嘴貼在他的耳朵上,用氣息說道,“別動,有人來了。”嘴唇似有似無的擦過吳喜兒的耳朵,麻麻的,引得吳喜兒一陣戰栗。李熠蒙似乎覺得很有意思,還沒有離開的嘴唇又貼上來蹭了一下。
吳喜兒:……夫子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忍。
窸窸窣窣地聲音從遠處傳來,不一會兒破廟的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妖嬈至極的男子領着一個目光迷離一臉色欲攻心的漢子走了進來。
那個男子,真的是妖豔,不僅妖豔,簡直是美到極致。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光滑誘人的嘴唇,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肌膚,乍一看,确實跟吳喜兒有些形似,不管是身形還是相貌,只是比吳喜兒更加美豔妖嬈,更加勾人心魄,別說是其他男人,就是吳喜兒自己都覺得美豔異常。
那男子只穿着一身白色裏衣,領口下滑到肩膀下,露出一片光滑潔白的肌膚,他妖嬈地扭着纖細的腰肢,勾了勾手指,那漢子就立馬往前走了幾步,整個一幅色欲攻心的樣子。
吳喜兒有些別扭的撇過臉,一擡頭才發現李熠蒙正目光陰寒地盯着他們,眼神冷地能飛出冰刀子,仿佛要将那兩人千刀萬剮一樣。
吳喜兒有些納悶李熠蒙的表現,剛轉過臉便看到極其香豔的一幕。
那色欲攻心的漢子,終于按捺不住,當場就把那個妖嬈的男子撲倒在地一頓亂啃。妖嬈的男子躺在他的身下,不停地扭動着,傳來陣陣勾人心魄地嬌喘聲。漢子更加忍耐不住,整個人像着了魔一樣,不停地撫摸親吻着身下的男子,整個破廟裏都傳來一陣陣淫靡的聲音。
旁邊傳來幾聲極其抑制地喘息聲,那是李熠蒙的手下發出的。吳喜兒臉紅的低下頭,他覺得李熠蒙好像動了一下,把他摟得更緊了。
這時,李熠蒙忽然轉過頭,朝旁邊的虎彪大漢點點,那大漢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正當院子裏的兩個人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旖旎的勾當,那漢子脫了褲子打算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時候,院子裏忽然大亮,整個破廟裏都被一條條奇怪的光線籠罩着,仿佛一道道看不懂的符文照在破廟的上空,而亮光正是交錯而生的光線發出的。
一個一身黃色道袍的老者從破廟的屋裏走了出發,仙風道骨,目光威嚴。
“孽畜!”
那漢子被撞破了好事,正要發怒,便被不知哪裏來的一道光亮打在眉心,霎時暈了過去。
妖嬈男子也不起身,只是推開已昏倒的漢子,把本來就以在身上挂的不多的衣服又往下拉了拉,擺出一個風騷的姿勢,舔了舔嘴角,妩媚的笑道,“哦~原來是岱輿山的臭道士,你不在山裏念經,跑到我這裏做什麽?是不是想我了?”聲音雖然粗低,是個男人,卻音調婉轉嬌媚,讓人一聽就起雞皮疙瘩。
“成何體統!”此時李熠蒙的手下已經分列四個方位,吳喜兒也跟着他站在最外圍,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道。
“喲?原來這邊還有一個美人呢,來,讓我好好看看。”妖嬈男子話還沒說完,人影就已經閃到吳喜兒面前。
吳喜兒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只見一個刀影向妖嬈男子劈過去,吳喜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李熠蒙拉在身後,在妖嬈男子幾步開外的地方站住。
“人間的刀劍,可是傷不了我的哦~”妖嬈男子眨了下眼睛,露出一個勾人的笑容。說完,忽然指甲暴漲,朝李熠蒙撲了過去。
“孽畜!”老道士拂塵一揮,一道金光朝妖嬈男子打了過去,“天道有常,你逆天而行,必遭天譴!今日,本尊就替天行道!”
本來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侍衛,忽然盤腿坐了下來,口裏開始念念有詞。
老道士拂塵一揮,一只手伸出二指不停地在天空中寫着什麽。一個個看不見的字符朝天空中飛去,落到結界上,形成一個陣法形狀,不停地擴大着。
“誅妖陣?!”妖嬈男子忽然面色一冷,露出一個陰森森的表情,聲音也變得粗狂沙啞,“想收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一陣黑色的煙霧籠罩在妖嬈男子的身上,從裏面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忽然,從煙霧中間跳下來一個其醜無比的大怪物,似狗非狗,長着四只耳朵,九條尾巴,後背上還長着肉瘤一樣的兩只腿,渾身散發着惡臭,一雙眼睛泛着紅光,長而醜陋的大嘴流着涎水,低低的嘶吼着。
吳喜兒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有些僵硬地抓住李熠蒙的胳膊,不可置信地說道,“這……這是使了什麽障眼法?怎的會有這麽醜的怪物?夫子說過……”
“退後!”
此時,只見黑霧中不停地跳出那種怪物,足足有九只!每只都一模一樣,醜陋而兇狠!眨眼之間,九只怪物朝着不同的方向攻去,其中一只已經沖到吳喜兒他們面前,張開嘴就咬了下來。
吳喜兒只覺得一陣惡臭撲鼻,一晃神,人已經被李熠蒙甩了出去。
李熠蒙單手持刀,整個人散發着濃濃地殺氣。那怪物見一擊不成,轉頭就朝李熠蒙撲去。
而此時守着四個方向的侍衛也都各受了一只怪物的襲擊,其中魁梧的士兵與老道士各受了兩只怪物的攻擊。
吳喜兒此時再不相信這個世上有妖怪,那他就是真的瞎了。
他緊張地看着李熠蒙,只見他揮刀砍刺,每一招都陰狠無比,招招斃命。那怪物雖然體型龐大,但是靈活度不及人類,眼看着要被李熠蒙一刀刺入心髒,忽然張嘴噴出一團火來。
“小心!”吳喜兒緊張地叫道。他手無縛雞之力,此時只能站在一邊幹着急。忽然,一只光滑的手臂環上吳喜兒的脖子,一陣徹骨的涼意從吳喜兒身後襲來。吳喜兒知道有人從後面抱住了他。
妖嬈男子恢複了嬌滴滴地聲音,舔了下舌頭,在吳喜兒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從沒有見過這麽美味的獵物,不知道嘗起來味道怎麽樣,我都忍不住了呢。”說着,在吳喜兒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吳喜兒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嘔了出來。“你這妖怪,如此不知羞恥,簡直簡直……”吳喜兒實在想不出詞來罵他,被他抱着,整個人心裏都泛着惡心。
一道刀光朝妖嬈男子的眉心刺去,李熠蒙紅着眼睛,像一個地獄修羅,嗜血,殘忍,陰狠。
“你……”妖嬈男子愣了一下,擡手打散那道刀光,整個人也被擊的後退幾步。
李熠蒙一把拉過吳喜兒,渾身的黑氣似乎比那妖怪還要濃,眼神陰狠地看着那妖嬈男子,吐出幾個好似比冰霜還要冷的字,“你,必須得死。”
妖嬈男子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随着大笑一聲道,“區區凡人,你能奈我何!”霎時間天昏地暗,整個破廟裏黑氣翻湧,“今天,死的是你們!”
吳喜兒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人就飛了出去,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吳喜兒吐了出來。
“執迷不悟!”老道士發了狠,圓形的陣法閃着萬丈金光朝妖嬈男子擊了過去。
吳喜兒被金光刺得睜不開眼,胸口一陣發悶,在昏迷前的一瞬間,吳喜兒好像看到李熠蒙着了魔一樣,揮刀朝妖嬈男子刺去。
吳喜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卧房裏,吳三那張苦瓜臉此時正充滿崇拜和期待的看着他。
吳喜兒用手捂住胸口,這個地方依然隐隐的感覺到發燙。
他在昏迷之前,腦海裏曾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場景。
陰風呼嘯的山頂上,遠處站着一排排看不清表情的士兵,偶爾飄落的雪花從眼前飛過,他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潑墨般漆黑的長袍,帶着濃濃的煞氣,随風飛舞的長發,傳遞出一種邪魅至極的俊美。他看不清這身影長什麽樣子,可是一股熟悉的感覺向四肢蔓延開來,一種淡淡的複雜的情緒隴上心頭,欣喜,哀切,悵然,心痛,吳喜兒記得自己剛看到身影時明明是愉悅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一陣心痛湧了上來。吳喜兒拼命地想看清楚那人的樣子,可不管怎麽努力,對面那人始終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吳喜兒心裏再次湧出一種無力感,心口發燙,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
“少爺?少爺?”吳三站在旁邊,看着自己少爺醒來後一直捂住胸口發呆,忍不住叫道。他早上一醒過來,就聽府裏的人說自己少爺跟着什麽什麽将軍去殺妖怪去了,哎呦喂,殺妖怪啊!這是何等的本事!雖然自家少爺在誅妖的過程中受了傷,但那也不能遮蓋他家少爺如此見義勇為的英勇事跡!
吳三身上沒什麽傷,就嘴裏被踹出了幾口血,醒來之後就沒事了,所以一聽府裏上上下下再傳少爺的英雄事跡,就二話不說跑了過來。一進門就看到自己少爺躺在床上,床邊坐着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袍羅剎,哎呦,要不是那人看着吳喜兒的表情是溫柔的,吳三差點上去跟他拼了。等走進一看,才發現這人正是兩天人見到的那個騎馬的人,也正是十幾年前救過自己少爺的李公子。後來吳三才知道正是這人帶着自家少爺出去誅妖的,當時差點把吳三吓得跪下了好嗎,還好李将軍面貌雖冷,但還不至于殺人成狂,估計也不記得那天早上發生的事了,所以也沒理他。
吳三剛把自己的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那人叮囑了幾句,就走出去了。如今看自己少爺醒來後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吳三再次覺得自己少爺是不是被那個人給吓壞了。
“少爺,你怎麽了?”吳三再次忍不住問道。
吳喜兒回過神來,開口問道:“我沒事,對了,那個莽……李将軍呢?他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吳三有些不滿道,“少爺,您一醒來就關心那個李将軍,要不是您小時候他曾救過您,我真懷疑他是您命中的克星!從他一出現,你就壞事不斷,先是莫名其妙背了個殺人的罪名,現在……”
“小時候,他救過我?”吳喜兒有些茫然的問道。
“是啊,救過兩次呢,一次是在您8歲的時候……咳咳……那時候您還小,還有一次是在您10歲的時候,您不記得了?”
吳喜兒想了想,小時候的事情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
吳三一拍腦門,趕緊說道,“哦,想不起來也是正常,三年前少爺不是被妖怪……呃,那什麽……您不是摔下山崖了麽,所以不記得也是正常的。”吳三怕自己少爺還是不接受“世間有妖”這一說法,連忙改了口。
吳喜兒笑了一下,怪不得見他的時候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兩人小時候就見過。想起第二次見他時,他嘴裏的那句“還是個小娃娃”,吳喜兒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吳三看自家俊美不凡的少爺明亮一笑,霎時間有種晃了眼的感覺,自己少爺就是帥,怪不得那些大家小姐争着搶着要嫁過來,“對了少爺,老爺說讓你今天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到王家下聘禮去。”
吳喜兒擺擺手,他身上也沒身傷,可能被妖氣沖撞了一下,也不礙事,“他在哪裏?昨天那個妖怪确實很厲害,我想去看看他。”
吳三看自家少爺下了床,立馬上前兩步去扶住他,“他在偏廳,聽小六子說好像在跟新來的那兩個兄妹談話,您有傷在身就不要過去了,有什麽話我幫您傳過去。老爺說您明天就要去王家下聘禮了,這兩天得好好養身子,不能再亂走動。”
“下聘?”吳喜兒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下什麽聘?”
“少爺,您忘啦,前兩天老爺剛說過,王家的小姐很不錯,說是明天訂婚,再過兩個月就娶過門呢。”吳三眼裏充滿憧憬,“聽說那王家小姐長得很漂亮,少爺都這麽大年紀了,早該娶妻生子了。”
吳喜兒有些無語,他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可那王家的小姐……吳喜兒聽到是聽說過,長得是很漂亮,但成親一事他還确實沒有考慮過啊。如果兩個人合得來還行,合不來,那自己天天對着一個貌美的畫卷又有什麽用?
“三兒,你說我們明天再逃跑一趟怎麽樣?”吳喜兒眯起他那一雙英氣的眼睛,滿臉算計的說道。
“哎呦!我的大少爺嘞!您這是要我的命啊!上次吳管家還說讓我一個月沒飯吃,要不是出了昨天那事,指不定您一個月後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了。這次您要是再偷偷跑出去,小的……”
“哦?誰要偷跑?”外面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清朗的聲音,一個劍眉星眸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紅一紫兩個人。
李熠蒙看着吳喜兒,嘴角微微上挑,“你醒了?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吳喜兒看着還是一身黑袍的李熠蒙,高大挺拔的身軀,古雕刻畫的英俊相貌,明明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年小的少年,卻能爆發出那麽大的力量。
“你沒事吧?妖怪已經殺死了?”雖然嘴上不願承認,吳喜兒覺得還是得關心一下的,畢竟昨天也是他三番兩次的救了自己。
李熠蒙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吳喜兒本身就長得極其俊美,纖瘦高挑的身軀,白皙精致的相貌被他這樣看着忍不住有些微微發紅,随即又想到,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總是臉紅什麽,于是岔開話題,看向李熠蒙身後的兩人。
紫炎正在把玩手裏的一支黑紅色的發簪,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赤焰朝吳喜兒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吳喜兒一臉郁悶的轉過臉,怎麽自家的賓客對自己并不是很熱情嘛。
李熠蒙饒有興致地看着吳喜兒,開口道,“你們認識?”
吳喜兒有些無語,在吳家的客人,自己怎麽會不認識?話還沒開口,就聽旁邊玩得正高興紫炎說道,“當然認識啦,吳公子可是……”
“舍妹不懂禮數,還請兩位見諒。”赤焰打斷了紫炎的話,輕輕地拉起紫炎的手,紫炎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與舍妹是來告別的,多謝吳公子的款待。”
“可是……”紫炎微微嘟起小嘴,有些不高興地看着赤焰,“我還沒有吃飽,我想吃鹿肉,大鹿肉。”
吳喜兒對他倆的忽然告別感到奇怪,又看紫炎這幅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着說道,“這麽快就走?何不多留幾日,我一會兒就跟廚子說,讓他們做些鹿肉來。”鹿肉雖比其他的肉類難弄一些,但以吳府的財力,買兩只回來也是很簡單的。
吳三雖然插不上嘴,但是眼睛卻一直看着紫炎,在旁邊使勁地點頭。
紫炎拉着赤焰的手,甩了甩,“赤焰哥哥……”
赤焰有些無奈的扶額,紫炎屬于蟒蛇類,說寬了也屬于龍族的一種,只是飯量出奇的大,雖然人形的狀态下吃的比以前少多了,但每次依然要進食很多才能滿足需求。他們剛到人間數月,相比較以前,紫炎已經控制了很多。
但是,這裏是個是非之地,他不想讓紫炎牽扯進來。
吳喜兒看着紫炎跟自家哥哥撒嬌,心裏溢出一絲暖流,自家妹妹也有很多,卻從沒有一個待自己這般親近。
李熠蒙看着吳喜兒,忽然開口道,“兩位不如就留在這裏吧,不要枉費了主人的一番好意。”
赤焰無奈地摸了摸紫炎的頭發,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這就去廚房,讓他們給紫炎姑娘準備鹿肉。“吳三一臉的竊喜,連自家少爺也不攙扶了,連忙朝門外跑去。
吳喜兒:……這到底是誰的仆人?
李熠蒙上前,輕輕地握住吳喜兒的手腕,貼近他的耳朵道:“你身體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要不本将軍幫你看看吧?”
溫熱的氣息撲在吳喜兒的耳垂上,癢癢的,像有好幾根發絲撓過,吳喜兒瞬間紅了臉,剛想開罵,就看到李熠蒙微微一笑,閃到了一邊去。
吳喜兒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氣的牙齒癢癢。
紫炎好奇地看着他們,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吳喜兒紅着臉,幹咳了一聲,瞪了李熠蒙一眼。
赤焰拉過自家妹妹,拱手道,“既然如此,我與舍妹就再叨擾幾日了。”
紫炎眉眼彎彎,走上前去,把手裏的黑紅色發簪遞給吳喜兒,“多謝吳公子的款待,這個送給吳公子,你随身帶着,說不定會有大用處哦。”
吳喜兒有些納悶的看着這麽造型精致的女式發簪,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着紫炎一臉真誠的表情,實在不忍拒絕,還是點點頭,收下了。“多謝紫炎姑娘。”
赤焰看了眼紫炎,眼裏閃過一絲異色。
“那我們先出去咯,我想到街上逛逛,你們慢慢聊哦。”說完,也不等自己哥哥,就輕快地跑了出去。
赤焰連忙回首對他兩人示意,當看向李熠蒙的時候,兩人相□□了點頭,這才連忙追了出去。
吳喜兒沒有錯過這個小動作,想起自己剛醒來時,吳三說李将軍正和這兩個兄妹聊天,看來他們應該認識,于是好奇地問道:“你們以前就認識了?”
李熠蒙看了眼吳喜兒手中的發簪,搖了搖頭,“今天剛認識。不過,他們不簡單,你以後也盡量少跟他們接觸。這個發簪,你就好好收着吧。”
吳喜兒覺得很奇怪,今天早上一醒來所有的人都很奇怪好嗎?!讓自己少跟他們接觸,這邊卻又讓自己保存好他們送的東西,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正當吳喜兒腹诽的時候,吳老管家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幾個仆人,手裏都捧着托盤,上面用紅布看着,看起來分外喜慶。
“參見将軍。”吳老管家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地向李熠蒙行了個禮。
李熠蒙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免禮。”
“少爺,這是明日向王家下的聘禮,一些珠寶首飾,老爺說讓您先過目一下,剩下的聘禮在倉庫,老爺說您要是身子骨沒什麽大問題,就也去看一下。”
吳喜兒一看這仗勢,想也沒想,順勢倒在李熠蒙的懷裏,滿臉痛苦地說道:“哎呀呀,我頭痛,不對,肚子痛,腿也痛,哎呦~慘了,我連路都走不動了。”
李熠蒙看到忽然倒向自己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一勾,順勢把人摟在懷裏,兩只手臂輕輕地圈住他的腰。懷裏人的身軀并沒有想象中的纖瘦,暖暖的,一股熟悉的木質清香散發開來,讓李熠蒙感到無比的安心與寧靜。就像這個動作重複了千萬遍一樣,李熠蒙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又緊。
吳喜兒用手臂捅了捅李熠蒙,随即朝他眨了眨眼,李熠蒙笑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耳垂。
吳喜兒:……
吳老管家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少爺,今天早上大夫已經跟你看過了,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老爺還說,如果少爺裝病,就罰少爺一個月不能出卧室的房門。”
“那個,我忽然覺得頭不是很痛了。”
“兩個月不能到園子裏逛。”
“咦,我肚子也不痛了。”
“三個月不能吃肉。”
“啊哈哈,我腿也好了,”吳喜兒立馬從李熠蒙的懷裏站立起來,還神清氣爽地伸了伸懶腰,“那什麽,東西在哪呢?哎,都別動,本少爺自己過去。”
吳喜兒心裏流着兩道寬面條眼淚,嘆了口氣朝門口一排的仆人走過去,路過吳老管家的時候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李熠蒙望着空蕩蕩的懷抱,眼神暗了暗。
吳喜兒随意地翻着那一塊塊的紅布,都是一些珍珠瑪瑙珊瑚玉器之類的,這些東西不僅價格不菲還各個都是精品,數量也不少。看來,吳大商人是鐵了心讓自家兒子娶妻生子。
吳喜兒眼淚逆流成河,這老爺子是下了血本啊。
“少爺,老爺讓我問您,這新郎喜服需要量尺寸,您是和他一起到布莊看看,還是一會兒讓裁縫來家裏給您量?”吳老管家拄着拐杖,走在吳喜兒旁邊說道。
“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有,把您捆着,送到布莊或讓裁縫過來量。”
吳喜兒:……
李熠蒙望着在門外與管家對話的吳喜兒,眼裏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正當吳喜兒與吳老管家說話的當兒,院子裏忽然跑進來一個人,那人人高馬大猿臂熊腰,一身金色的铠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吳喜兒認得,這正是昨晚與他們一起捉妖的那個人。
金甲侍衛也不看吳喜兒他們,徑直朝李熠蒙走去。
“将軍,昨天夜裏城南……城南有名男子被殺,手段極其殘忍,好像……好像并不是凡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