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 6 章
從我身上滾起來!
“看來你的眼睛是真的不想要了。”司頓掙脫不開莊星羽的掙紮,便眯起眼睛,兇狠地說。
莊星羽回過神來,不僅沒有因為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反而還勾起嘴角,十分欠揍地說:“我又沒有撕爛你的褲子,幹嘛還要剜人家眼睛。聯邦律法裏根本沒有這種刑罰,難道司法官想知法犯法、濫用私刑?”
司頓懶得跟他廢話,皺眉怒道:“從我身上滾起來!”
“滾就滾,你喊什麽!”
莊星羽也沒好氣地回吼了一句,然後雙腿使力從司頓身上站了起來。因為他還拽着司頓的兩只手腕沒有松開,所以在站起來之後就很自然地拉着對方、想要将司頓也拉起來。
可是司頓顯然并不願意接受莊星羽的好意,他握着拳頭使力一掙、将腕子從莊星羽的掌心掙了出來,然後自己扶着地站了起來。
因為他的右手掌心還攥着那個可以定位的手表,所以為了不被莊星羽發現,司頓一直都是有意握着拳頭的。
莊星羽看着司頓站起身,他注意到了司頓在用手扶地的時候右手是握着拳的,這并不符合正常人類的習慣。
因為凸起的關節受力面積小、所以在起身的時候手部會承受更大的壓力,也正是由于這一點,大多人在扶着地面支撐身體的時候,都會選擇用受力面積更大的手掌去撐地。
司頓站起來之後,眯起眼睛迎上莊星羽赤|裸的目光,冷道:“看夠了就轉過去。”
莊星羽歪着頭,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司頓緊握成拳的右手,然後若無其事地問:“司法官,你這衣服都成這樣了,你還準備怎麽穿好?”
“不關你的事。”
“怎麽能不關我的事呢,明明是因為我、你的衣服才變成這樣的。”莊星羽說着,突然向前一步,邁到了司頓的面前。
司頓微一發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就想要将右手藏在身後、盡量遠離莊星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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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動了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樣實在是欲蓋彌彰,便又硬生生地停下了動作。然後微仰起頭,與莊星羽的猩紅雙眸對視。
莊星羽比司頓要高上小半個頭,再加上他身形健壯、身後還有長達三米多的羽翅,所以在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就會給人非常大的壓迫感。
可司頓卻毫不發怵地與他對視,絲毫不落下風。
一時之間,兩個男人誰都沒有說話,他們好像在進行着一場沉默的較量,互不相讓地瞪着對方,司頓一臉不耐、而莊星羽則是一臉挑釁。
漫天風沙呼嘯,兩人靜立其間,如兩尊完美的人體雕像。有看不見的火星在兩人之間舞動,噼噼啪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燃起熊熊烈火。
突然,莊星羽毫無預兆地伸出手,一把準确地握住了司頓的右手手腕,然後用力強勢舉高、舉到了兩人面前的位置。
“司法官,這只手很不方便吧?是不是因為裏面攥着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莊星羽勾起唇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不如讓我幫你再把衣服給穿好,怎麽樣?”
司頓心中一凜,知道莊星羽肯定猜到手表的事了,便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可是莊星羽卻用大拇指使力按住司頓的麻筋,毫不留情地往下一壓,司頓吃痛、右手便不受控制地攤開了。
手表從掌心掉落,莊星羽松開司頓的腕子,眼疾手快地接在手裏,然後把手表舉到司頓眼前,“咔”的一聲捏碎了。
“司法官,托你的福,咱們現在得立刻趕路了。”莊星羽揚手,把掌中那已成碎末的手表殘片撒了出去,混雜在飛舞的風沙之中很快被吹走了。
“咱們在這天臺上耽誤了能有十分鐘了,按照聯邦最精銳的特遣小隊出任務的速度,最遲再有五分鐘他們就能趕到這裏了。”
這個時間和司頓預估的相差不大,畢竟,莊星羽曾是聯邦裏十分出色的特遣隊隊長,像這樣的營救任務想必是出過無數次。
只是可能就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有那麽一天他竟會成為那個“被任務”的對象。
眼見計劃敗露的司頓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好心提醒道:“可你現在翅膀已經傷了,只用跑的話,5分鐘應該也跑不出太遠。”
莊星羽笑出聲來,猩紅眼眸閃爍着戲谑的光:“誰說翅膀傷了就不能飛,司法官,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
話音未落,莊星羽突然展臂猛地一把抱住司頓的腰,将人緊緊摟在懷裏,然後在司頓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經箍起司頓的身體、讓他雙腳被迫離地,如箭一般地朝着天臺的邊緣跑去。
司頓一驚,反應過來莊星羽還在負隅頑抗,氣的暗罵一聲、然後死命揮拳往莊星羽的胸口和臉上招呼。
莊星羽避了兩下,但因為不願意放開司頓所以躲閃效果并不好,很多拳都砸在了胸口、下巴和臉頰,疼的他直抽氣。
把莊星羽氣的玩命收緊手臂,像是要把司頓勒窒息一樣的把人往自己懷裏擠,同時還大喊:“媽的,老子不想殺你,只是抓你當人質,等我安全離開自然會放了你,但你要再欺負人小心我……”
莊星羽本來想撂狠話,威脅司頓再耍花招、整幺蛾子就把他順樓上扔下去,可狠話一個字沒來得及說呢,就被司頓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嘴邊。
因為張着嘴正在說話,所以這一拳下去,莊星羽就自己咬了自己的舌頭,口腔裏即刻便充滿了濃重的血腥氣,疼的他直抽氣。
莊星羽歪頭吐出一口血,暴躁地又罵了好幾句髒話,然後抱着司頓一腳踏上天臺的半高圍牆,飛撲了出去。
兩個成年男人在空中急速下墜,三十多層的建築高度轉眼就要墜底。對失重感本能的恐懼令司頓再顧不上打人,反而是緊緊地摟住了目前距他最近、伸手就能夠到的、莊星羽的脖頸,并且身體也無意識地貼近了對方。
在呼嘯的風裏,粗粝的沙子順着司頓敞開的衣口無情地沖刷着他的身體,刮的他皮肉生疼。他只能更加緊密地把身體貼在莊星羽身上,借着對方的體溫來保暖。
雖然莊星羽身體上那層薄薄的白色羽毛觸感很是離奇,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身體抱起來又柔又軟,最重要的是,還很暖和。
司頓閉了閉眼,雖然還摟着莊星羽的脖子、貼着他的身體取暖避風,但也不能妨礙他大聲喊道:“莊星羽你這個瘋子!自己死也要拉我墊背,你……”
然而下一秒,司頓就驚訝的張大了眼睛。
因為就在兩個人下墜到距離地面僅有二十來米的時候,莊星羽突然扇動起矯健靈活的左翅,愣是帶着兩個成年男性的身體改變了下墜的方向,轉而在低空中朝着前方飛去。
因為只有一側翅膀可以正常使用,折斷的右翼只能忍着劇痛配合地微微擺動,所以莊星羽飛的并不輕松。但為了惡心司頓,他還是一邊飛着、一邊壞笑着說:“司法官,看把你吓得,肯定是沒玩過跳傘,不至于不至于,你摟緊我、再緊點,我能在五分鐘飛十五公裏,你信不信?”
剛剛從墜亡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的司頓喘着氣,意識到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莊星羽為了報複自己而故意搞的惡作劇,就氣的面色陰沉,恨不得拿把槍把這家夥給突突廢了。
“哎,別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着我嘛,”莊星羽欣賞着司頓一副快要氣炸、卻又礙于在天上、并不能拿自己怎麽樣的無可奈何的表情,只覺心情頗佳,“你這麽嬌弱,抱着你飛根本感覺不到什麽重量,啊!”
突然,莊星羽慘叫一聲,愣是把後半句調侃司頓身形瘦削的話給堵了回去。
因為司頓雙手摟着莊星羽的脖子,雙腿夾着莊星羽的腰,手腳都被占用沒法反抗,所以一向冷然倨傲的司大法官居然被氣到不講武德,直接張嘴湊到莊星羽的耳邊,狠狠地咬了下去!
這一次飛了不到五分鐘,莊星羽就堅持不住了。他在一處荒廢了的公園裏降落,松開司頓、輕靠在一棵已經腐朽的死樹上大口喘氣。
司頓也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喘氣,他雖然沒有賣力去飛,但剛才被莊星羽一頓驚吓、再加上莊星羽使勁箍着他腰,他現在也是渾身不舒服。
兩個人一坐一站,沉默地緩了一會兒,然後司頓環視四周,皺眉問道:“你到底要去哪裏?為什麽停在這個并不安全的地方。”
比起只有飛禽污染物的屋頂,像現在這樣四下沒有掩護的空曠地帶,還多了地面走獸污染物的威脅。
莊星羽死要面子,才不會說自己迫降在這裏是因為右翼實在痛的厲害、沒有力氣飛了,便避重就輕地說:“當然是對我來說安全的地方,你別問那麽多,只要老實配合我到了那裏,我就放了你。”
司頓眯了眯眼睛,并沒有打算跟莊星羽廢話,而是謹慎且仔細地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來。
作者有話說:
敢惡意恐吓老婆,耙耳朵給你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