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第 31 章

兒子随爸。

司頓四下看了看，發現這個車廂應該是被特意整理過，比較幹淨，并且連車廂本身的後門也都還在，如果坐在這裏面的乘客想、他們也可以選擇把門關起來，安安全全地坐在裏面讓黑屍天帶他們到想去的地方。

車廂最裏側的角落裏，安裝了一個黑色的對講機，應該是用來和黑屍天交流用的，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工改造過的痕跡。

所以這個汽車人的“大腦”就只存在于那個頭部，司頓心裏想，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能獨立制造出這樣龐大的汽車人，并且還能進行簡單的交流，看起來這個段天昕博士的能力确實很強，也難怪莊星羽總是誇他智商超群、并且會對他如此倚仗。

司頓正思索着，耳畔傳來的、莊星羽的聲音卻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小黑，段博士還在之前的地方嗎？”

“莊隊長，您、是在、叫我嗎？”

“對，就你。”

“主人給我的、名字，是黑屍天，按照人類的習俗，您叫我小黑、或者屍天、小天也都可以。”黑屍天認真回答。

司頓：……

莊星羽樂呵呵的，大概是覺得黑屍天的回答很有趣，便鼓勵道：“是的，沒錯，小黑真聰明。那你快點來回答我上一個問題。”

司頓：……

黑屍天：“謝謝莊隊長，我的主人智商169，我雖然不如主人，但一般來說，我的智能芯片大腦也比一般的成年人要更聰明，因為是主人親自研發生産的。比如，在我們三個人裏，我就是最聰明的那個。”

司頓、莊星羽：……

但是黑屍天的“眼睛”沒安在車廂裏，所以他看不到此時另外兩個“沒自己聰明”的成年人臉上那複雜又無語的表情，不過就算看到，司頓也不認為他能感覺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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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莊隊長的上一個問題，主人現在身處15.8公裏外的一處廢棄的軍事基地，至于是不是您所指的‘之前的地方’，我無法回答，因為我才剛出生3天20小時，我雖然聰明、但我的經驗卻很不足。”

“您需要我為您背誦那處軍事基地的歷史、并且描述環境特征，以便您自己進行分析嗎？”

“……不用了，”莊星羽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我已經知道了。”

說完這句，莊星羽沒忍住歪了歪頭、湊近司頓，然後一手掩唇，小聲地說壞話：“果然是段博士的‘親兒子’，性格随他爸。”

躲閃不及被莊星羽的嘴唇碰到耳垂，并且說話吐出的氣息搞得自己頭發亂飄進耳蝸裏有點發癢的司頓：……

自以為說話聲音很小，只讓司頓聽到就夠了，沒想到黑屍天的聽力居然那麽好。

在莊星羽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居然問：“莊隊長，您剛才的話裏似乎提到了‘段博士’，還有‘他爸’，請問是有段博士父親的什麽消息嗎？主人應該會對這類消息很感興趣。”

“……沒有，你聽錯了。”莊星羽不承認。

黑屍天反駁道：“不太可能，我的聽力可是……”

“那就是我說錯了！”莊星羽打斷黑屍天，大包大攬地把責任通通攬到自己身上，這才算結束了這一場對話。

未了，莊星羽還扭頭看着司頓，聳了聳肩、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表情，大意就是，你看、段博士就是這麽不講理、連帶着他的“兒子”也這麽不講理，我除了讓着我還能怎麽辦。

司頓：……

因為黑屍天體型巨大，并且有據他說是遠超普通成年人智商的芯片大腦，所以在回軍事基地的路上，黑屍天很靈活地躲過了一些危險的大型污染物，帶着司頓和莊星羽左拐右拐地繞了點路，但途中除了一些畸變的流浪狗和大老鼠之外，并沒有遇到什麽大的危險。

黑屍天甚至不需要動用安裝在他兩個手臂裏面的熱武器，只需要用那兩條壯碩的“鐵腿”和“鐵腳”，就能将那些污染物踢走或者踩死。

四十多分鐘之後，黑屍天帶着司頓和莊星羽來到了目的地、前軍事基地附近。

司頓順着黑屍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在一片破敗的樹林之中，赫然聳立着一棟占地面積十分巨大的鋼鐵堡壘。

從堡壘那堅若磐石的銅牆鐵壁和占地面積上來看，這裏曾經一定是個戰略意義十分重大的軍事基地。

黑屍天加快腳步，來到基地大門口之後他單膝跪在地上，然後擡起右手在自己的左手手腕處按了幾下。

接着，黑屍天的左手手腕處就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裂開聲，然後就有一支類似手指的、細細長長、還帶關節可以靈活轉動彎曲的金屬豎條從那裂縫中伸了出來，在彈出的全息密碼輸入板上“滴滴滴滴滴”地輸了幾十位數字、字母和符號的組合鍵，然後基地大門上綠色的指示燈閃了兩閃、徐徐打開。

“主人已經、知道你們來了。”黑屍天帶着兩人走進大門，伴随着鐵門在身後徐徐關閉的聲音說，“主人在、工作區等、你們。”

基地內部空間很大，空地上整整齊齊地停放着各式各樣的汽車、飛行器、還有飛船，但因為年久失修看起來十分破敗，莫名有幾分物是人非的蒼涼感。

黑屍天帶着司頓和莊星羽一路經過停車場，來到位于基地南面的一棟二層樓前停下，然後用手将兩人從“胸口”帶到了地面上。

“主人在、一樓，工作，他請你們、進去。”

司頓略一颔首，莊星羽則笑着說了聲“小黑再見”，然後兩人便一同并肩朝着小樓裏面走去。

黑屍天站在他們身後，“眼睛”看着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并且還在兩人的背影快要消失在小樓的拐角處時，像個真正的人一樣，将“右手”舉在頭側，左右揮動着、做出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感應到身後似乎一直有視線随行的司頓，在邁入小樓的前一秒回首，恰好就看見了黑屍天在跟自己再見。

他頓了一下，随即微微地點了下頭，以作回應。

莊星羽沒有看到黑屍天的舉動，倒是把司頓的這個點頭看在了眼裏，于是便問：“怎麽？”

此時兩人已經完全走進了二層樓的樓洞裏，進入到了樓內寬闊悠長的走廊，身後的黑屍天已經徹底看不見了。司頓也就沒說什麽，只淡淡搖了搖頭。

莊星羽以為司頓是因為即将要見到陌生的段天昕所以有些不自在，便好脾氣地寬慰道：“沒事兒，段博士這個人雖說性格有點怪，但高智商天才嘛、情商難免就會低一點兒，不管他對你說什麽，他都是對事不對人，對你不會有惡意的。”

司頓回想起黑屍天說話的風格、以及莊星羽口中的“兒子随爸”，便點頭“恩”了一聲。

走過走廊，司頓和莊星羽來到了一個寬敞空曠的大房間，不知道當年是幹什麽用的，但現在顯然是被段天昕當做了倉庫，在這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

各種拆開的、沒拆的機械，比如汽車零件、司頓叫不出名字的機器以及看起來更像是破銅爛鐵的破爛，雖然乍看淩亂，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些東西全都根據某種類別被分門別類地擺放着，顯然是經過了主人的精心整理才呈現出現在的樣子。

“段博士！”莊星羽站在大廳中間喊了一聲，房間因為太過寬敞且空曠，居然出現了回音，“你在哪兒！”

在大廳最裏面有并排兩個房間，能看到裏面都有燈光，但卻看不到人影，故而莊星羽才喊了這麽一聲。

“這裏。”

段天昕的聲音從其中左手那個房間裏傳出來，和黑屍天一樣，沒什麽波瀾起伏，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重逢了同生共死戰友的正常人、此刻理應發出的聲音。

不過也許正如莊星羽所說，這個段天昕的行事風格不能用普通人的标準去衡量，所以司頓也沒做他想，直接邁步朝聲音發出的那間屋子走去。

房門是虛掩的，司頓和莊星羽走進之後，默契地停下來、對視了一眼，然後莊星羽便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推開了門。

“段博士。”

房間裏面，燈火通明，正中一張寬大的白色長方形桌子，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實驗用玻璃儀器、顯微鏡、切片，段天昕則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褂坐在長桌正中的椅子裏，正埋首研究着什麽。

在這張桌子的後面，則是整齊排列的白色玻璃文件櫃，櫃子裏也同樣擺滿了各種實驗儀器。

看起來這裏曾經應該就是一個實驗室。

司頓注意到最右邊開着門的一個文件櫃裏，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玻璃罐，罐子裏注滿了液體，并且液體裏漂浮着的東西明顯是不同動物的不同器官，還有幾個則是司頓叫不出名的植物根莖和枝幹。

見段天昕沒有反應，莊星羽便只得又叫了一聲，同時偏頭看了眼司頓，給了他一個“一起過去”的眼神。

司頓點了下頭，就和莊星羽一起并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