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第 35 章
把你的浴簾拉上。
段天昕沒有接話，但還是表示認同地點了下頭。
一陣沉默之後，莊星羽沙啞低沉的嗓音在房間內響起：“那我呢，我注射了全部的藥劑，為什麽我的意識沒有喪失。”
段天昕頓了一下，回答道：“我懷疑是你的畸變方向裏，有類似解毒或者自我修複的基因在起作用，所以你只是身體畸變到了更強大有力的方向，但仍能保持意識的穩定。但是具體結果我需要提取你的血液和細胞組織進行研究。”
解毒、自我修複……司頓不由看了莊星羽一眼，聯想到他之前受傷确實有自愈的能力，就證明段天昕的猜測确實是有幾分道理的。
“好。”莊星羽一口答應，“什麽時候開始？”
“現在就可以。”段天昕說完，又覺得莊星羽現在這樣子似乎不太合适，便又改口道，“我準備一下，讓宣惟帶你先去洗個澡、吃點東西，一個小時後開始。”
這個落腳的地方是大災難前的一處軍事基地，不僅占地面積很大、建築自身的防護性較強，各項生活、工作設施也同樣完備。比如段天昕目前主要使用的實驗室和手術室，以及外面那間偌大的、被他當做倉庫的大廳。
除此之外，基地裏還有健身中心、訓練中心、停車場、停機坪、住宿區、食堂和糧倉，幾乎所有人類生活所需的硬件設施基地裏都有。
但是之前因為只有宣惟和段天昕兩個人在，而段天昕又幾乎整天整夜都泡在自己的實驗室和手術室裏，就連睡覺也都是在大廳撐個臨時床解決，顯然并不需要太多的額外空間。
并且宣惟一個人也管理不了太多的地方，所以直到目前，他們解鎖的基地場地也不過只有一層的住宿區以及小部分食品存放處。
“基地的防護設施做得好，所以內部并沒有太大型的畸變生物，數量也不多，都被我解決幹淨了。”宣惟一面帶着司頓和莊星羽前往住宿區，一面說，“唯一有點可惜的，就是武器庫那邊……我去看了，有污染物把那兒當老巢了，挖的亂七八糟，我擔心影響到這邊的正常生活，就把消防卷閘門全部放下了。”
“好了，到了。”
宣惟招呼司頓和莊星羽進入到一棟距離段天昕研究所不遠的二層小樓，然後站在樓梯口向兩人介紹道：“宿舍在二樓，一樓有淋浴間、活動室。我住靠樓梯第一間201，202是給段博士準備的、雖然他平時不經常來這邊睡覺，然後203和204都還空着，隊長你和司法官可以一人一間。”
“哦，我房間裏有多餘的幹淨衣服和毛巾，我這就去拿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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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宣惟就三步并兩步地竄上了樓梯，轉眼就消失在了二樓的拐角處。
“去淋浴間看看吧。”莊星羽指了指左邊，然後還頗為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司頓無語，但還是邁步朝淋浴間走了過去。一路舟車勞頓，他确實很想盡快沖個澡，哪怕是涼水澡。
淋浴間不大，是長方形的，有四個簡陋的、用浴簾簡單隔開的小隔間一字排開。而另一邊，則是兩個小便池和兩個蹲坑，小便池并排挨着沒有遮擋、蹲坑每一個都有單獨的隔間。
“估計是涼水吧。”
就在司頓還站在門口打量着淋浴間布局的時候，莊星羽已經錯身走了進去，來到最靠門口的那個淋浴蓮蓬頭底下，伸手打開了淋浴。
清澈透亮的水柱刷刷流出，澆打在淋浴間的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莊星羽站在蓮蓬頭下，半邊身子淋在水裏：“嘶，涼的。”
雖然嘴上說涼，但莊星羽卻毫不畏涼似的把另外半邊身子也站到蓮蓬頭下，舒展着翅膀沖洗着自己的身體。還用手捧了水洗臉、洗頭，将頭發全部攏在腦後，然後看向司頓，問道：“你不洗嗎？”
“……把你的浴簾拉上。”
司頓看了眼莊星羽被水打濕的身體，以及那因為濕了水而緊緊貼在腿上的褲子，不由有些尴尬地移開視線，然後看向了樓梯口的方向。
好在宣惟及時趕到，手裏拿着幹淨的毛巾和換洗衣服。
“？隊長已經洗上了？”宣惟聽到水聲，就站在浴室門口、沒往裏進，“司法官，這些衣服都是幹淨的，我都沒有穿過，是基地給部隊人員配發的統一服裝，這是毛巾。你們洗吧，我去我屋燒點水、準備點吃的，一會兒你們洗完了直接上來吃喝。”
“哦對了，本來浴室是有熱水的，但是段博士說我們需要節約能源，所以在他不洗澡的時候，都是只有涼水的。”
“……”
司頓道了謝，拿着衣服和毛巾走進浴室，順手關上了門。
第一個隔間的浴簾已經拉起來了，但只拉了一半。司頓走到前面站定，然後将分給莊星羽的衣服和毛巾從浴簾的縫隙裏遞了進去。
“接着。”
“哦。”莊星羽側過身，伸手去接衣物。
此時，莊星羽已經脫光了，并且身上還塗抹了不知道哪裏找來的白色泡沫。那些泡沫不規則地遍布在莊星羽那猶如藝術品的健壯身體之上，仿佛一朵朵空中漂浮的雲。
猝不及防的，司頓就看到了莊星羽那挺翹的臀部、以及前面的口口。
“……”司頓立刻移開視線，催促道，“快點。”
“哦，等我擦下手的。”莊星羽毫不見外地先在司頓手裏的毛巾上蹭了蹭手，然後才将衣物接過，轉手放在了淋浴間蓮蓬頭後面的挂鈎上。
“……”
司頓收回手，沒有走進挨着莊星羽的那個淋浴間，而是直接來到第三個隔間——和莊星羽洗澡的第一間之間間隔了一間——然後拉好浴簾準備開始沖澡。
已經很多天沒有挨過水了，渾身上下都是汗和血污，着實難受。所以即便只有涼水，司頓還是在适應了溫度之後很快就整個人站到了蓮蓬頭下面，用隔間裏配備的絲瓜絡和沐浴液搓洗着身子。
十分鐘之後，莊星羽先洗完了澡，他拿毛巾胡亂擦幹身體，然後套好內褲和褲子，用手将T恤的背部撕開一個大口，然後也套在了身上。
因為那一雙巨型翅膀的存在，所以莊星羽注定沒法好好穿衣服，只能在背上掏一個洞，然後先是費勁地将一雙翅膀收縮、從那個洞裏伸出去、再展開放好在身後。
不過因為翅膀貼着背，所以即使衣服的後背有一個大洞，莊星羽也不覺得冷。
關好了水，莊星羽走出淋浴間，扭頭往司頓的方向看去。
隔着浴簾，莊星羽只能看到一個高挑瘦削的模糊身影。此時，那個身影正仰着頭，站在蓮蓬頭下沖水。
似是感覺到了莊星羽的視線，身影偏過頭來，看向了莊星羽的方向，然後在氤氲的水聲裏，司頓的聲音響起。
“轉過去。”
“……”
其實在莊星羽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什麽實質性的內容。可僅僅是這樣一副模模糊糊的輪廓，也讓莊星羽有些移不開眼。
他不由想起在自己剛挾持着司頓逃到樓頂時，兩人打鬥争執間、司頓的制服紐扣崩開、露出身體的樣子。
那瘦削有力的身體、蒼白泛紅的皮膚、以及胸口聳立的兩點……總感覺那樣的司頓和平時的司頓好像截然不同、卻又會在某種奇怪的視角裏完美的統一。
而且最重要的，是莊星羽覺得全世界應該只有自己看見過那樣子的司頓、另一副面孔的司頓。
“矯情呢，又不是沒看過。”莊星羽雖然嘴上這樣嘀咕，但還是聽話地轉過身，率先走出浴室，在門口等着了。
五分鐘之後，司頓穿好了衣服，清清爽爽地走了出來。
司頓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外走，當他走到浴室門口看見靠在牆上吹口哨的莊星羽時，不由一怔。
莊星羽斜眼看司頓，他穿着基地配發的、幾十年前樣式的黑色T恤和黑色褲子，明明是最簡單樸素的衣裝、卻又因為那挺拔勁瘦的身材而顯得莫名好看——有一種莫名的、帶着禁欲氣息的、誘惑感。
在吹的口哨稍稍變了調，莊星羽幹咳兩聲，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廢話：“洗完了？”
“恩。”司頓沒想到莊星羽居然會在門口等，一時不知說什麽，便直接把宣惟剛才給自己說的、有關上樓吃飯的話重複了一遍。
“哦，好，上樓吧，正好也餓了。”莊星羽站直身子，率先朝樓梯口走去。
宣惟準備了幹淨的水和食物，見司頓和莊星羽上來了便招呼他們坐下吃飯。
“這是蜂蜜水，我在食品存放處找到了蜂蜜。還有各種罐頭，肉的、豆子、米飯，來來來，快吃吧。”
宣惟房間裏的布局簡單實用，一張單人床、一套工作用的桌椅、還有一個衣櫃、一個書櫃。
此時，宣惟為他們準備的飯菜就整齊地擺在桌子上，有米飯、牛肉罐頭、黃豆，還有蜂蜜水。
他們一路舟車勞頓，除了在宣姨家的時候，根本就沒好好吃過飯。所以眼下宣惟做的飯菜在他們眼裏，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勾的人食指大動。
“怎麽只有兩份？”莊星羽筷子都拿起來了，才想起來問。
“哦，隊長我吃過了。”宣惟笑着說，“基地裏的大糧倉那邊也有污染物，我只解鎖了一間小的食物儲藏間，所以段博士規定每天都是兩頓飯，不餓着就行。”
莊星羽點點頭，接着就大口吃起來。司頓跟宣惟沒那麽熟，道了謝之後也安靜地吃了起來。
45分鐘之後，司頓、莊星羽和宣惟三人重又回到手術室。
這邊段天昕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看到三人來之後只是簡單的點了下頭，接着戴好口罩和手套，給莊星羽抽了血、提取了細胞組織，然後讓莊星羽過去在病床上躺好。
“那我們是要出去等嗎？”宣惟問。
“我需要留下一個人當助手。”段天昕的視線在司頓和宣惟之間轉了一圈，問，“你們誰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