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第二天展會正式開展,開展的當天上午是周粥她們最忙的時候,需要應對客戶的一些突發情況,阿苓知道蘇柏熠來了展會,就在隔壁展館,激動得不行,想過去看看,但被事情絆得根本抽不開身。

等她們都忙完,蘇正集團的産品發布會也開完了,阿苓遺憾沒能見到蘇柏熠一面,這位蘇正集團的掌舵人一向是低調到神秘,之前只有名字時不時在財經新聞和八卦雜志出現,外界很少有人見到過他的本尊,就連百度百科裏也只有一張模糊到失焦的照片,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公衆場合吧,不知道她這輩子還沒有機會再見到他本人。

周粥用面包堵住了阿苓說個不停的嘴,她們忙到現在才有時間墊一口飯,蘇柏熠有什麽重要的,填飽肚子才最重要,兩人邊吃着飯,周粥邊給阿苓交待着後面幾天要注意的事情,阿苓要留在這邊到展期結束,周粥有別的工作安排,她晚上的飛機先回北城。

原以為任澤今天醒過味兒來會找她的麻煩,但周粥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他,總不至于是受傷住院了,她當時控制着力道,沒揍太狠,會給他一定的教訓,又不會傷到他,她可不想為了一個人渣吃上什麽官司。

不過周粥也沒多少心思想任澤的問題,她急着趕飛機,從展館出來就已經晚了,路上又堵,下了出租車,她拉着行李箱就開始跑,往常跑這麽一段也沒什麽,但可能是這幾天熬夜的緣故,她跑了幾步就覺得喘得厲害,只能推着行李箱快步走着。

“抱歉,麻煩請讓一下。”

沒走兩步,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人擋在了周粥和其他行人面前,在為後面的人開路,周粥推着行李箱,随着人群往後退了一步,想轉身,一群人呼啦啦地聚過來,形成了一堵嚴嚴實實的牆,她根本走不出去,被迫成了看客中的一個。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明星,林晚檸,啓林集團的大小姐,炙手可熱的新晉四小花之一,真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不過相比林晚檸,圍觀的人更關注林晚檸身旁的男人,身姿挺拔,相貌英俊,氣質矜貴,一看就身份不俗。

有人剛參加完展會,認出了他是蘇柏熠,大家一聽到“蘇柏熠”這三個字,議論的聲音更大了,看來林家和蘇家的關系确實和傳聞裏一樣,林總都帶着女兒親自來送人了,可見兩家交情匪淺。

林晚檸根本不想來,是她爸逼着她來的,她又聽不懂他們張口閉口的生意經,都無聊死了,她興味索然地東看看西看看,一擡眼看到了正指揮着保镖們維持秩序的柯總助。

真的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屬,他這副嚴肅的神色到哪兒都不會變,在床上能比現在還嚴肅,這麽無趣的人,也不知道以後交了女朋友會是什麽樣子。

林晚檸眼睛落到他西裝裏面的黑色高領衫上,舌尖碾過牙齒,唇齒間似乎還留着昨晚咬上他喉結的那種鹹濕,她眸子裏蘊出一點狡黠,停下腳步,揚聲道,“柯助,你踩到人家東西了。”

又問柯曉禹後面的周粥,“美女,是不是你圍巾掉了?”

林大明星的一句話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到周粥身上,周粥塞在包裏的圍巾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她出門的時候随手在櫃子裏拿了條圍巾,當時着急,也沒看拿的是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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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曉禹這才看到人群裏的周粥,他剛要叫“周小姐”,又收住聲,彎腰去撿圍巾,周粥也正好低下身,兩人的手同時放到圍巾上,又同時拿起來。周粥從柯曉禹手裏收回圍巾,客氣地道一聲謝,柯曉禹微颔一下頭作回應。

林晚檸本來只是想逗逗柯曉禹,現在莫名地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大小姐脾氣立刻上來了,扭頭對旁邊的人說,“蘇柏熠,你這總助不行啊,見到美人兒就丢了魂,以後誰要是給他用個美人計什麽的,他不得把你的老底全都給兜出去。”

柯曉禹面無表情地看向林晚檸,林晚檸還要再說什麽,被他這麽一看,悻悻地閉上了嘴,又覺得被他壓了一頭,不甘心地瞪了回去,用眼神在罵人,不就是個小助理,床上技術又好了那麽一點兒,她貪他兩天新鮮,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在她面前牛氣什麽呀。

蘇柏熠的視線掠過柯曉禹,在周粥臉上停了一秒,沒有接林晚檸的話,臉色有些沉。

林明梁生怕蘇柏熠會生氣,蘇柏熠身邊有幾位“嫡系近臣”,是當初在蘇家資助的學生中挑選出來的,從十幾歲就跟在蘇柏熠身邊,外界都知道,蘇柏熠待他們與旁人不同,柯曉禹就是其中之一,林明梁忙往回打圓場,說他這個女兒被他寵壞了,說話沒個輕重。

蘇柏熠面上笑得爾雅溫文,“女兒家确實該寵着些,幾句玩笑話,柯助不會當真。”

林明梁也算是看着蘇柏熠長大的,對他的性子能摸清個一二,他現在雖然溫溫和和地笑着,實際心情是怎麽樣的,沒人知道,林明梁又呵斥着林晚檸,讓她向柯曉禹道歉。

林晚檸輕哼一聲,朝周粥看過去,雖然不想承認,但眼前這位确實是個美人兒,就算她這幾年混在遍地都是美女的娛樂圈,純天然的素顏就能漂亮成這樣的也少見,眉眼裏一種早期香港女明星的味道,頭發大概是因為沒打理好,有些幹燥的蓬松,反倒在妩媚中添了些慵懶的風情,別說男人,就連她,一時之間都很難從她的臉上移開。

男人說到底都是一樣的,就連七情六欲都快被工作給熬沒了的柯總助也一樣,看來他還是加班加少了,林晚檸不想再在這兒當什麽勞什子的花瓶了,她把墨鏡一戴,對蘇柏熠說了聲回見,直接走人了,林明梁叫都叫不回來。

圍觀的人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見大明星走了,有的人跟着追過去,大部分的人還在圍着蘇柏熠看,明星電視裏就可以看到,但這種一直隐在幕後的資本大鱷可是很少有機會能見到。

周粥趁着人群混亂,好不容易擠出一條路來,她看了眼手裏的圍巾,已經被踩得不成樣子了,心裏一煩,轉身将圍巾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

一道目光隔着人群精準地落到她身上,帶着他慣有的威壓,如果細看,沒準還能看出些不明顯的厭惡。

周粥挑釁般地回看過去,怎麽,他給的東西是矜貴到髒了都不能扔掉?他不高興,她偏要扔,因為她現在也沒有多高興,在他的注視下,周粥伸手又把圍巾往垃圾桶裏壓了壓,然後拖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十點落地北城,周粥裹緊大衣,站在路邊等網約車到,馬上要入冬,北城這兩天降溫降得厲害,她有些後悔沒帶件羽絨服出來。

周圍的人x聲突然嘈雜起來,路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輛慢慢開過來的車上,車是低調的黑,快與茫茫的黑夜融為一體,但車前的飛天小銀人格外引人注意,後車窗降着一半,不過看不到裏面的人。

周粥凍得鼻涕都快出來了,內心在紮小人兒,這麽大冷的天兒,還開着車窗,也不怕明天被凍得感冒流鼻涕。

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蘇總感冒了會是什麽樣子,周粥腦子裏開始想象一些畫面,薄白的眼尾耷拉下來,高挺的鼻梁有些紅,挺大的個子病恹恹地窩在沙發上,手裏拿着紙巾,委屈巴巴地擦着鼻子……

如果真是這種小模樣兒,那還挺招人疼的……至少比他那副冷着臉刺人的模樣要招人疼。

車經過周粥面前,車裏的人沒有預料地直起身偏頭看過來,周粥猝不及防地和他對上視線,眼裏的嘲弄來不及收起,下意識地彎下眼睛,又馬上把眼角扯平,她差點兒都忘了,他們還在冷戰中,周粥偏頭看向別處,側臉生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豔。

車又往前走了一段,打着雙閃停在了路邊,但沒有人下車,也沒有人上車。

周粥若無其事地翻着手機,網約車到得很及時,她把行李塞進後備箱,拉開後座車門,上車,關門,一氣呵成,網約車和前面那輛車很快平行,又擦肩而過。

司機很健談,一路上話不停,周粥靠着車窗看着外面的燈火霓虹發呆,偶爾出聲應兩句。

車開進市區,過了幾個路口,司機察覺到些不對,狐疑地看一眼後視鏡,過了一會兒,再看一眼後視鏡,“我怎麽感覺後面那輛車在跟着我們?”

周粥沒在意,“大概只是順路。”

司機是個車迷,在紅燈處又仔細看了看後視鏡,激動起來,“呦呵,那可是輛豪車,應該是勞斯萊斯幻影。”

周粥頓一下,想要回頭,最終沒有動,她其實對車沒有研究,也就只認識他慣開的那幾輛。

機場離她住的地方不算太遠,四十多分鐘就到了,司機把她放在了路口,前面的路太窄,車開不進去,司機從後備箱拿出行李箱,遞到周粥手裏,看一眼後面,壓着嗓子小聲問,“姑娘,需不需要我報警?”

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那輛車也停在了路邊,從車上下來一個膀大腰粗,黑眉兇目的寸頭男人,還穿得西裝革履的,身上的腱子肉都快把西裝給崩開了,雖然他現在只站在車旁,暫時沒有什麽其他行動,但明顯就是沖着這姑娘來的。

周粥搖頭,“不用,謝謝您,是認識的人。”

司機這才放心下來,又看周粥一眼,能跟開這種豪車的人認識,這姑娘應該也不是一般人,不過怎麽住在這種破舊的小區,司機空有一顆八卦的心,可惜他看不到後續了,他得趕着去接下一單顧客。

司機倒車退出去,周粥推着行李箱要走,吳杭上前硬着頭皮攔住周粥,“周小姐,三哥在車上呢。”

周粥對吳杭笑笑,再好脾氣不過,“我知道,但我今天累了一天了,想早點兒回去休息,麻煩轉告你三哥,他要是想算我的賬,下次最好先約我的時間,他忙,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對他開放。”

吳杭偷偷觑一眼緊緊關着的後車窗,再看一眼前面那個頭也不回的身影,郁悶得恨不得彎腰拍一下大腿,這可要了老命了。

一個活到現在就從來沒跟誰低過頭認過錯,另一個平時最會溫聲軟語地哄人,現在突然冷下臉來,誰知道要怎麽辦啊。

柯曉禹那小子賊精早早就溜了,我要不是還得開車,我也溜,關鍵我又不是月老,手裏連根紅線都沒有,這種吵架勸和的事兒,我也沒做過啊。

既然攔不住,他還是把人安全護送到家吧,吳杭剛要去追周粥,後座一動不動的門突然開了,裏面的人從車上邁步下來。

車燈照亮了黑漆漆的胡同,地上的影子被慢慢拉長,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周粥心裏無端生出些慌,她又走快了些,偏偏行李箱的轱辘卡到了一個坑窪裏,她推不動,也提不出來。

身後的腳步停住,他的影子完完全全覆蓋住她,周粥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打橫抗到了肩上,她掙不開他,又不想太大動作,招來旁人,只能壓着嗓子吼他,“蘇柏熠,你幹什麽?!”

蘇柏熠手“啪”一下拍上她的臀,讓她別亂動,沉聲道,“幾天不見,肉掉了不少,脾氣倒是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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