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六

番外六

小葡萄出生那年, 後院的葡萄樹第一次開花結果,綠色的藤蔓裏綴滿了紫色的葡萄,遠遠地看過去, 猶如珍珠瑪瑙一般, 周粥孕期又尤其喜歡吃葡萄, 所以,她給女兒起的小名叫小葡萄。

小葡萄就是周粥小時候的翻版,一頭小卷毛烏黑濃密,皮膚白皙勝雪,一雙水汪汪的杏子眼比天上的星星還亮,漂亮極了,不光模樣兒像, 性子更像 ,特別乖, 又愛笑,見到誰都會笑,她一笑, 大大的眼睛就拱成了彎彎的月牙,笑容又甜又燦爛,別提多招人喜歡了。

誰能想到, 那個外界眼裏生性冷漠,心狠手辣的蘇老板,生出的女兒竟然是個十足十的小甜妹。

這可把顧靖川和祁少臣給羨慕壞了,有事沒事兒就要給蘇老板打個視頻,拐着彎兒地想看小葡萄兩眼, 煩得蘇柏熠差點沒把他倆給拉黑。

就連餘兮,生完小豆丁後, 原本沒打算要二胎,現在都蠢蠢欲動地拉着程昱安想生個閨女出來,她實在是太稀罕小葡萄了,小豆丁比她還稀罕,還記得小豆丁第一次見小葡萄那天,死活不肯跟着爸爸媽媽回家,他說他要留在粥姨姨家給小葡萄當哥哥,都快把餘兮給笑死了,程昱安也樂得不行,他家兒子從一出生性格就跟個小大人兒似的,一向四平八穩的,別說很少有這種耍賴的時候,就連哭都很少哭,可見是有多喜歡小葡萄這個妹妹了。

後來老謀深算的祁少臣提了個議,要不,他們也搬到山上來,和蘇老板做鄰居,顧靖川一聽就上了心,覺得這個提議再妙不過,他開始撺掇程昱安也跟着搬,最後餘兮拍的板,三家一起,托周粥的姨姥找人算了個良辰吉日,浩浩蕩蕩地搬了家。

餘兮家和周粥家緊挨着,就在周粥家的下面,祁少臣的房子在餘兮家的下面,顧靖川離得最遠,他家在最下面,都快到山腳了,因為他運氣不好,抓阄抓輸了,他是最後一個選的。

不過這一點兒也不耽誤小葡萄對他的喜歡,顧靖川愛耍寶,又是人來瘋,每次見到小葡萄,都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來逗她笑,小葡萄笑得越歡實,他逗得越起勁,所以小葡萄每次見到他,笑聲都更大一些。

以上全都是來自顧靖川的個人見解,在祁少臣看來,沒有半點兒依據,明明小葡萄見到他笑得更甜,祁少臣嘲諷顧靖川,就算偶爾一次小葡萄見到你笑聲更大,肯定也是把你這個傻白甜當個笑話看,顧靖川才不在乎什麽笑話不笑話的,他只當祁少臣嫉妒他。

蘇柏熠不耐煩聽旁邊兩個人沒完沒了的小聲嘀咕,他一眼掃過去,想讓他們閉嘴,但看到小葡萄乖乖地趴在他的肩膀上,轉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顧靖川,一會兒又看看祁少臣,看兩個叔叔鬥嘴看得津津有味兒,蘇柏熠眉宇間的不耐又散去,算了,随他們去鬥吧,就當給他家小葡萄聽免費的相聲了。

小豆丁現在三周歲多一點兒,他覺得他已經是小小男子漢了,所以出門在外,都不讓爸爸抱着,小豆丁攥着程昱安的手,也在安安靜靜地聽着顧叔叔和祁叔叔說“相聲”。

他聽完晃晃程昱安的胳膊,提出自己的疑問,“爸爸,什麽是傻白甜啊?”

顧靖川和祁少臣俱是一靜,程昱安有些為難,一時沒想好要怎麽跟兒子解釋這個詞兒。

小葡萄看大家都不說話,她對着小豆丁哥哥“嗯嗯”兩聲,然後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指向顧靖川。

空氣裏先是凝滞了一秒,緊接着祁少臣爆笑出聲,他就知道蘇老板家的閨女指定是個鬼靈精,程昱安也忍不住笑開,只有小豆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蘇柏熠唇角微微揚起,低頭親了親她的小卷毛,小葡萄看到爸爸笑,也咯咯地笑起來,又捧着爸爸的臉,“吧嗒”一下,親到了爸爸下巴上,蘇柏熠黑眸裏的笑更深。

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顧靖川輕咳一聲,輕聲問小葡萄,“小葡萄的意思是說,顧叔叔我就是傻白甜?”

只有五個多月大的小葡萄使勁兒點點頭,她最近已經開始學着有意識無意識地重複着別人說的話,她握着小拳頭,慢慢地對顧靖川說出了一個字,“qian!”

顧靖川被嗆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你們聽到了嗎,小葡萄在說我甜,她在說我甜。”

祁少臣嗤一聲,“她明明在說你欠,欠欠兒的,欠打,也欠罵。”

顧靖川現在根本聽不進去祁少臣的任何話,他傻呵呵地笑着,完全沉浸在小葡萄給他吹過來的粉色泡泡裏。

小豆丁擔憂地看着他顧叔叔,“顧叔叔是不是傻了?”

祁少臣回小豆丁,“所以才說你顧叔叔是傻白甜。”

小豆丁好像明白了“傻白甜”這三個字疊在一起的意思,他若有所思道,“可是顧叔叔也不白啊。”

祁少臣一個沒憋住又笑了出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養小朋友能這麽有意思。

程昱安點頭贊同道,“你顧叔叔确實不白。”

顧靖川一臉被打擊到的神色,小葡萄伸出手去,想揉揉顧叔叔的頭發當安慰,但她看到了走上講臺的人,黑黝黝的大眼睛瞬間亮起來,小葡萄開心地蹬着藕節似的的小腿,對周粥揮着胳膊,叽裏呱啦地吐出了一段外星文,她一邊說着話,一邊着急地回過來頭來看爸爸。

蘇柏熠親親她潔白的額頭,溫聲解釋,“媽媽現在在工作,等媽媽工作結束了,我們再過去找她好不好?”

小葡萄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摟着爸爸的脖子,亮晶晶的眼睛裏只能看到媽媽。

周粥在烏泱泱的人群裏,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大一小,她對小葡萄悄悄揮了揮手,母女兩人隔空對着笑,連眼尾彎出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嘈雜的展廳慢慢安靜下來,衆人的視線在周粥和小葡萄,還有蘇柏熠之間來回徘徊。

蘇柏熠這一行人本就惹眼,幾個男人雖都是休閑裝扮,但身材高大挺拔,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主兒,尤其是為首的那個男人,氣質涼薄又矜貴,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可偏偏看向懷裏的小女孩兒時,眼裏的溫柔濃得都化不開,這種一冷一熱的反差,把展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剛才大家已經竊竊私語地猜測了幾輪,也都沒分析出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現在他那種溫柔的目光又落到了這場展的主講人身上,有眼尖的人翻開關于這場展的資料冊,看到這位漂亮又有氣質的主講人名字叫周粥,電石雷火間,突然想到什麽,難道這個男人就是蘇柏熠?!!

退居幕後的蘇柏熠早就成了傳奇,他原本就低調神秘,這幾年更是鮮少出現在公衆視野裏,就連他和那位周小姐的婚禮,據說也是在一座私人島嶼上舉行的,婚禮只邀請了兩家親近的家人朋友,保密措施做得相當好,至今沒有一場婚禮現場的照片流出來。

沒想到兩個人的女兒都出生了,這位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小公主和媽媽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間全是媽媽的影子,用漂亮都感覺形容不過來。

有人悄悄舉起手機對着小葡萄拍下了照片,吳杭和簡晴帶着保镖一直隐在人群中,保持着高度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到有人拍小葡萄,立刻上前,禮貌解釋,溫聲商量着請他們把小朋友的照片删掉,最後又送出一份精致的禮物表示感謝配合,搞得那些人也怪不好意思的,本來未經允許先拍照片就是他們的不對,現在還收到了禮物,後面大家也都自動收起了手機,就算拍照片,也不會再對着小朋友拍。

周粥本來對他今天帶着小葡萄來現場還有些擔心,現在心裏的擔憂完全放下去,她和他對上目光,在這麽多人面前做開場演講的緊張感也慢慢散去,她挺直背,淡定又從容,清越溫柔的嗓音一開口,就把大家的注意力抓了過去。

小葡萄雖然聽不懂媽媽在說什麽,但她一動不動地看着講臺上的媽媽,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在小葡萄朦朦胧胧的意識裏,她覺得媽媽站在那裏,整個人好像都在閃閃發光。

後來的後來,慢慢長大的小葡萄每次走進媽媽的書房或者辦公室,她知道她那個最初的朦胧意識是對的,媽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神情裏的那種認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她偷偷地琢磨,爸爸應該也是深陷在媽媽的這種魅力裏走不出來。

周粥婚後不久就從茂時提了離職,阿苓和圓圓跟着她一塊兒走的,三個人,再加上餘兮一起,成立了一個工作室,專門做策展,幾個人分工明确,餘兮是大老板,主要負責經營管理,周粥是二老板,負責設計策劃工作,阿苓和圓圓主抓業務。

其實開一個自己的工作室是周粥一直以來的夢想,不過一開始她對開工作室沒多少信心,她喜歡做設計,也喜歡經過自己的手策劃出一場展來,但她不想分心管理公司,不然她兩樣可能都做不好,餘兮正好精通這塊兒,幾個人吃過一頓飯,一拍即合,開工作室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四個人都很有計劃性,前期的工作準備得相當充足,茂時那邊又主動提供過來很多資源對接。

茂時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已經迅速壯大,在展覽圈的位置能排進前三,孫茂時和費遠都明白,茂時能有今天的成績,有一大多半的緣故是因為周粥這個人,原本他們打算給周粥升到副總的位置,後來就算知道她辭職離開公司,是要自己開工作室,他們也是全力給與幫助,哪怕沒有蘇柏熠這邊這層關系,他們在任何時候也不想和周粥站在對立的位置,生意場上是會有競争沒錯,但多一個朋友永遠比多一個敵人要來得劃算,更何況是周粥這種朋友。

不只是茂時,周粥這幾年的工作經歷,攢下了不少人脈關系和資源,有了來自各個渠道的朋友們的幫助,工作室的籌備和開業比預想中進行得要順利得多。

小葡萄是在工作室的第一個案子定下來不久,确定懷上的,小葡萄的到來,對周粥來說不算意外,她不知道別的媽媽有沒有這種感覺,但她那晚結束之後,就覺得自己會懷上,後來推測發現也确實是那晚有的小葡萄。

那晚……

月亮不算圓,但星星很多,浩渺的夜空下,綴着繁星點點,夏日的晚風褪去了白天的燥熱,卷着院子裏的花香輕輕柔柔地拂面而過,舒服極了。

以前細細小小的葡萄藤蔓現在已經連成了片,今年是第一次長出葡萄,果實結得特別多,葡萄粒又大又甜,周粥在家的時候,沒事兒就過來摘上兩串吃。

吳媽這幾天回了鄉下親戚家,蘇柏熠晚上有一個重要飯局,剛剛才回來,現在正在浴室洗澡,周粥躺在葡萄樹下的躺椅上,一晃一晃地搖着蒲扇,邊看夜景邊吃葡萄。

臉上有水滴落下來,她還以為是下雨了,等她一擡眼才發現,是他把頭發上的水珠甩了過來。

周粥似嗔非嗔地橫他一眼,“有意思嗎?”

蘇柏熠屈膝半蹲在她身旁,又湊近她些,“聞聞,還有沒有煙味兒?”

今晚飯局上有一位愛吸煙的長輩,從頭到尾煙夾在手裏就沒有停下來過,整個包廂都是煙氣缭繞的,蘇柏熠衣服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煙味兒,剛才回來的時候,周粥都不肯讓他親,只催着他快去洗澡。

現在澡都洗完了,自然沒有煙味兒了,只有清冽的青檸味兒,周粥很喜歡這個味道,她手指覆上他的下颌,若有似無地摩挲了下,輕聲問,“累不累?”

蘇柏熠撫着她的頭發,說得不甚在意,“就是吃個飯,怎麽會累。”

周粥語氣懶洋洋的,可又不難聽出認真,“吃飯也會很累啊,碰到話不投機的人,就算是敷衍,也敷衍得心累,你又不是超人,肯定也會有累的時候,反正你要是累了的話,別一個人在那兒硬撐着,要跟我說。”

蘇柏熠心頭微動,他看着她,嗓音沙啞,“跟你說了之後呢?”

周粥想了想,回道,“我可以借你個肩膀給你靠靠,讓你休息一下。”

蘇柏熠一頓,額頭抵上她纖柔的肩膀,低聲笑出來,“原來只是借我個肩膀靠一靠,我還以為你要……”

沒說完的話裏,是他們兩個都明白的意思。

周粥一拳頭捶在他的背上,讓他整天想一些不正經的事兒,她和他認真說事情呢,他非要往歪了想。

蘇柏熠為了表示自己很正經,他故意裝得消沉,“讓你說對了,今天還真的有點兒累,聽了一晚上的長輩經,對方又是外公當年的老朋友,不好提前離席,硬撐到最後,勞煩你現在借我個肩膀靠靠,讓我緩一下。”

周粥不想理他,推開他,起身想往屋裏走,蘇柏熠一把抱住她,又坐回躺椅上,确切地說是他坐在躺椅上,她面對面坐着他的膝蓋,他攬着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別動,讓我先抱一會兒。”

他話還是說得漫不經心,但周粥從他沉下來的氣息中,能感覺到他身上少有的那種外洩出來的疲憊,她沒有再動,也靠到他的肩膀上,靜靜地任他抱着。

蘇柏熠偏頭親親她的耳朵,“今天都做什麽了?”

周粥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起今天的事情,她想到哪兒說到哪兒,等說到和餘兮姐還有小豆丁一起吃了晚飯,她眼睛裏閃出了光,“你不知道,小豆丁真的好可愛,他現在已經會說話了,一直拉着我的手,‘姨姨’‘姨姨’地叫,叫得我心都化了,我好想把他抱回我們家。”

蘇柏熠低聲問,“你很喜歡小朋友?”

周粥點頭,她喜歡小美星,也喜歡小豆丁。

蘇柏熠默了默,試探着開口,“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對于寶寶的事情,兩個人一直都還沒談過,蘇柏熠覺得她年紀還小,又想着拼事業,他怕她還沒準備好,所以不想拿出這件事來讓她分心,不過現在看來,她對有小朋友這件事好像并不害怕。

周粥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她悶到了他的脖子裏,半晌,又撐起下巴來看他,“都喜歡。”

她和他的寶寶,男孩兒女孩兒都可以,像他或者像她,她都喜歡。

蘇柏熠看着她笑。

周粥被他笑得心癢,她不甘示弱地問,“你呢?”

蘇柏熠将她垂落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屈指蹭蹭她的臉頰,“我喜歡女孩兒,像你最好。”

周粥眨眨眼,“……哦。”

蘇柏熠親親她的眼睛,“我常常想,我要是再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有些遺憾我怎麽彌補好像都缺了一塊兒,要是能有一個像你的女兒,我們陪着她一起慢慢長大,我和你再一起慢慢變老,世上應該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事情了。”

周粥鼻尖生澀,她摟緊他,小聲道,“那你得努力呀。”

蘇柏熠明知故問,像是要一個最後的确定,“努力什麽?”

周粥拿額頭撞向他的額頭,“你努力我們才能有女兒啊。”

蘇柏熠眸光一深,翻身将她壓到躺椅上,他用呼吸慢慢描摹着她的樣子,“是我的錯了,原來我太太一直覺得我不夠努力,今晚我一定得把我之前欠下的都補回來。”

那晚天上的星星真的很亮,院裏的花香很濃,拂過葡萄枝葉的風很柔,那晚的周粥做了一個夢,夢裏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沖着她笑,奶聲奶氣地叫她媽媽。

周粥從來都不排斥寶寶在任何時候的到來,或許是因為小時候在媽媽那裏得到了足夠多的愛,當從醫生口中得知她懷了寶寶的那一刻,她沒有慌亂,只覺驚喜,她覺得她能夠做好一個媽媽。

但她也不想因為當了媽媽就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這場展就是在周粥孕期的時候策劃出來的,她不覺得累,孕育一個新的生命和事業上進入一個新的起點,這兩件事同時進行,會在相輔相成中給她前進的動力。

而且他一直陪都在她身邊,她想做的事情,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他會默默地給她鋪好所有的路,有好多事情,她也是在後知後覺中才發現的。

所以,這場展對周粥的意義很不一樣,這裏面有他,也有女兒的陪伴,她從來不是一個人在前行。

周粥的講演結束,觀展的人群裏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小葡萄也跟着興奮地拍起了小手,周粥的心早就飛到了她身邊,她微笑着鞠躬下臺,有些迫不及待地朝小葡萄走過去,蘇柏熠也抱着小葡萄朝她走來。

三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一個大學生模樣的清秀小男生突然當了攔路虎,阻住了周粥的腳步,他才進來展廳沒幾分鐘,第一眼就被周粥吸引住了,他覺得他要是不上去搭句話,他可能會後悔一輩子,清秀小男生借着自己要寫畢業論文,向周粥提出了好多問題,周粥雖然着急,但還是一一對他的問題做了解答,清秀小男生一邊蹦出新的問題,腦子一邊琢磨要怎麽要到這位漂亮小姐姐的微信。

清秀小男生的背正好擋住小葡萄的視線,小葡萄看不到媽媽了,有些着急,她轉頭看爸爸。

蘇柏熠刮刮她的小鼻子,溫聲道,“叫媽媽。”

這一陣子周粥忙開展的事情,晚上都是蘇柏熠哄小葡萄睡覺,自從小葡萄會無意識地發出一個一個的字節後,蘇柏熠每天晚上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一遍一遍地教她叫“媽媽”。

小葡萄盯着爸爸一張一阖的唇,先是跟着爸爸的口型,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mua-mua”,然後她像是明白了什麽,抻起小脖子,繞開那個清秀小男生的背,叫周粥,“mua-mua!”

周粥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愣住。

蘇柏熠抱着小葡萄一步步走到她身邊,小葡萄對着周粥又叫一聲,“媽媽!”

這次叫得更清晰。

周粥眼眶泛紅,她把小葡萄抱到自己懷裏,親了又親,“嗳,乖寶,媽媽在呢。”

小葡萄也摟着媽媽親了又親。

清秀小男生徹底傻眼,他怎麽也沒想到漂亮小姐姐已經結婚還有寶寶了,他一轉頭,對上了小葡萄的眼睛,小葡萄看他的表情很嚴肅。

她先是指指周粥,叫了聲“媽媽”。

她又指指蘇柏熠,意思是這是我爸爸。

最後又指向自己。

小葡萄雖然只能說出一個詞兒,但她想表達的意思很複雜,媽媽是我的,爸爸是我的,爸爸是媽媽的,媽媽是爸爸的,我是媽媽和爸爸的,你要是想找就去找你自己的爸爸媽媽,不要搶我的。

蘇柏熠揉揉自家閨女的小卷毛,看吧,他家小葡萄也不是對誰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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