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在某個沉沉深夜,當嬴政的靈魂沉浸在夢的深淵時,一道仿佛穿越時空的呢喃悄然侵入了他的意識邊緣。那聲音,既神秘又威嚴,宛如自命運織機上低語的命運之神:“改寫命運?自然。嬴政将避免突如其來的崩殂,而蒙恬亦不必以毒酒終結自己的忠誠。但……”祂的目光穿透了虛幻,指向了夢境中的蒙恬,話語中藏着不可違逆的重量,“這改寫需以他的生命為代價,重塑你們的軌跡。”這番話,是對早先嬴政對蒙恬玩笑般詢問是否會選擇如林殊般悲壯道路的回應,如今卻以一種近乎殘酷的現實再次浮現。阿政的心中怒火驟燃,那不僅僅是震驚,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的憤慨:“你竟敢複述此言?!”他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卻未料到,這一句質問竟成了改變一切的鑰匙。命運的齒輪無聲轉動,以一種更為冷酷的方式重新書寫了他們的故事——不是以逃避死亡,而是通過更加痛徹心扉的犧牲,驗證了命運之神的預言,讓兩人的命運軌跡在悲劇與榮耀的交織中,永遠留下了深刻的印記。緊接着,那位掌控命運的神祇露出一抹複雜而深邃的微笑,祂的目光仿佛能洞穿歲月,直視着嬴政的靈魂深處,緩緩說道:“少年郎,你的命運軌跡已悄無聲息地發生了偏移。記住,我所賜予的并非撤銷之鍵,世間無悔藥可尋。一旦選擇,便只能勇往直前。”

祂的笑聲在虛空中回蕩,既帶着一絲戲谑,又滿含深意,仿佛是在提醒嬴政,每一個選擇背後,都有着無法預知的代價與後果。那一刻,嬴政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震撼,他意識到,自己與蒙恬的命運已被永遠地改寫在宇宙的宏偉織錦之上,而這條新路,無論是荊棘還是花環,都只能由他們自己一步步堅定地走下去。這份認知,既是重負,也是啓迪,引領着兩位歷史的子民,在未知的時光長河中,書寫屬于他們的傳奇與悲歌。嬴政聞言,面容凝重,雙眸閃爍着前所未有的堅決與光芒。他微微仰頭,仿佛在向那不可見的命運之神宣告自己的無畏:“神祇之言,嬴政銘記于心。人生如棋,落子無悔,既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哪怕是荊棘遍布,我也要踏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他轉頭望向身旁的蒙恬,眼神中流露出深切的信任與并肩作戰的決心:“蒙恬,無論前路如何,你我兄弟,共同進退。命運或許能夠鋪設道路,但行走其上,決定我們腳步的,是我們自己的意志與勇氣。”

此時的嬴政,不再是那個初涉世事的少年,而是一位即将扛起國家重任,引領時代變遷的帝王。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與霸氣,仿佛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迎接所有挑戰,改寫不僅屬于自己,也屬于這片大地的命運。蒙恬身軀一震,目光穿透夜色的深邃,仿佛能直視那位無形的命運之神,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若吾命能換吾王長治久安,保大秦江山永固,此乃臣之榮幸,何須多言。自古忠魂多慷慨,蒙恬一人之力,能書大秦輝煌一頁,雖死無憾。”

他轉身面向嬴政,眼中滿是兄弟間的情誼與犧牲的決絕:“阿政,大丈夫生于天地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蒙恬一生所願,不過是你能成就一番偉業,使天下歸心,四海升平。若吾之隕落能換來這盛世安寧,此生足矣。”

言畢,蒙恬輕撫腰間長劍,劍未出鞘,而其氣已吞山河,那份決絕與悲壯,在這靜谧的夜晚裏回蕩,似乎連星辰也為之黯淡。他與嬴政對視,兩人心照不宣,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在他們之間流轉,那是超越生死的知己之情,也是共赴國難的袍澤之義。

此刻,夜風似乎也變得沉重,仿佛連自然界都在默默見證這一場超越時空的對話,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緩緩轉動,預示着未來将是一條既光明又坎坷的道路,而他們,已經準備好,無論代價幾何,都要将這段歷史推向輝煌的頂點。在蒙恬離去後的漫長時日裏,嬴政反複咀嚼着命運之神那日的預言,那以蒙恬的生命為代價,重繪命運軌跡的殘酷交換,令他內心沉重不已。他未曾料想,這番話語竟如符咒般精準兌現,将他推向了一個孤寂無依的境地,如同當年那位獨力支撐大局的靖王,而蒙恬,則化作了林殊般的悲劇英雄,家族冤屈未解,身軀被病痛纏繞,再難踏足他曾揮灑熱血的沙場。

蒙恬,即便是在生命的燭火搖曳欲滅之際,仍如寒夜中的燭光,傾盡所有,照亮嬴政前行的道路。他以病弱之軀,伏案疾書,每一份計策,每一個方略,都是以生命的餘燼鑄就,只為保障嬴政的宏圖霸業。直至生命的最後一息,他留給世間的,僅是一塊冰冷的墓碑,以及那滿載智慧與深情的遺策。

嬴政站在蒙恬的陵前,寒風拂面,卻不及心中的凄涼。他緊握雙拳,誓言要将這份犧牲化為力量,不僅為大秦,更為蒙恬未竟的理想與未雪的家族冤屈。他深邃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石碑,仿佛看見了蒙恬堅毅的面容,耳畔似乎還回響着昔日并肩作戰時的豪言壯語。

“恬,你的光芒雖已熄滅,但你照亮的路,我将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大秦的未來,将是我對你最深刻的銘記。”嬴政心中默念,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未落。從此,他不再只是一個君主,而是承載着摯友遺志的行者,誓要在歷史的長河中,書寫下他們共同的名字,讓後世銘記這段超越生死的情誼與犧牲。在迷離恍惚間,嬴政似乎穿越了生死的帷幕,靈魂深處映現出了那位即便身患重疾,也依舊矢志不渝地為他擘畫未來的摯友——阿恬(蒙恬)。盡管斯人已逝,但眼前的幻影中,阿恬依然保持着那份不變的溫柔,微笑如春風拂面,不帶絲毫命運對其不公的怨念,唯有往日的恬淡與寧靜,溫暖得仿佛能融化世間所有寒冰。

“阿恬啊!”嬴政的喉嚨裏迸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飽含着對天命無情的控訴,“我寧願你未嘗成為那命運祭壇上的犧牲!你的無私,叫我如何承受?如何忍心目睹你為我傾盡所有,乃至生命?”這份痛徹心扉的吶喊,不僅是對摯友離去的哀悼,更是對無法逆轉命運的不甘與憤怒。

在這一刻,帝王的威嚴被無盡的哀思所取代,嬴政的心被巨大的悲痛撕扯。他深知,阿恬的笑,是對他的最後寬慰,也是對未來的無言托付。這份沉甸甸的情感,促使他在內心深處立誓,要将摯友未竟的願景變為現實,讓阿恬的靈魂得以安息。于是,這段超越生死的情誼,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嬴政前行的道路,也讓後世見證了何謂真正的友情與犧牲。他卻恍惚聽到那人那樣回他:阿政,我的王,勿需自責,你的心意我了然于胸。在這條布滿荊棘的王者之路上,我甘願化作一盞燈火,即便微弱,也要為你照亮前程。病痛與困苦,于我而言,不過是通往永恒安寧前的最後一程,而我心中最放不下的,始終是你,我的朋友,我的君主。

我的笑,是我對你最後的承諾,願它能成為你心中的一抹暖陽。不甘,是人之常情,畢竟誰不願親眼見證你開創的偉大時代呢?但這份不甘,已被你我之間深厚的情誼所消融,化作了支持你前行的力量。請帶着我的信念與夢想,繼續走下去,直到那一天,天下歸一,百姓安康,那便是對我最大的告慰。

阿政,記得,歷史将銘記你的功績,而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永遠守護着你。所以,挺起胸膛,無愧于心,無懼前行。我們雖天人永隔,但心有靈犀,情誼不滅。嬴政的視線模糊間,仿佛穿越了生與死的界限,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阿恬(蒙恬),他摯愛的友人,正帶着一如既往的溫暖笑容,輕柔地拍打着他的肩膀,那動作滿載着無盡的安慰與理解。他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溫柔而又堅定:“阿政,莫讓悲痛的河流吞噬了你的意志,生命的意義在于不斷前行。在這世間,你還有未竟的宏圖,無數的夢想等待你去實現。”

“即使我身處這永不回轉的彼岸,被生死的洪流隔絕,我的心仍舊與你同在,默默守護,靜靜期待。在那遙遠而幽暗的冥府之中,我願化作一縷不滅的光芒,耐心等候,直到未來的某一刻,輪回的轉盤将我們再次引向彼此。”

“請帶着我的那份期待生活下去,讓我們的友誼成為你力量的源泉。在這無盡的時光之旅中,或許有一天,當星辰再次排列成我們相識的模樣,我們将于另一個世界重逢,那時,再讓我們共敘未了之情,細數那些年共同走過的風雨與輝煌。”

阿恬的笑容裏藏着對未來的期許,對過往的釋懷,他仿佛在說:活在當下,為了明天,也為了那些只能在記憶中相聚的日子。這份超越生死的情感,成為了嬴政內心深處最堅固的堡壘,支撐着他面對未來的風雨,堅定不移地前行。嬴政深知,即便趙高的魂魄已被他親手送入幽冥,為阿恬與自己飲下的那杯毒酒複仇,但過往的光景,卻如東流之水,一去不返。在這改寫後的命運裏,蒙恬以一副病弱之軀,仍舊矢志不渝地為他籌謀布局,每一日都在與衰竭的生命抗争,只為支撐他一步步邁向至尊之位,傲視群雄。諷刺的是,這番逆天改命,竟使蒙恬的生命之火更快地熄滅,二十餘載春秋,便匆匆告別塵世,比原先的命運更顯短暫。

那抹曾經戰場上如烈焰般熾熱、紅衣翩跹的英姿,已成絕響。蒙恬,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将軍,再也無法并肩作戰,共享勝利的榮光。面對這份沉重的失落,嬴政只能懷揣着無盡的悔恨與痛惜,以更加堅定的步伐,繼續前行于權力之路,直至白發蒼蒼,步入暮年。

他堅信,在遙遠的未來,當自己終老之時,于幽冥深處,會再次遇見那永駐青春的紅衣少年阿恬,那裏沒有權謀,沒有生死相隔,只有他們最初的模樣,和那份未了的情誼。在那一刻,所有的遺憾與痛楚,都将化作永恒的寧靜與團圓,那便是他,秦始皇帝嬴政,對這位摯友最深沉的悼念與期許。歲月悠長,帝國在嬴政的鐵腕之下日益強盛,每一磚一瓦,都似乎承載着他與阿恬未竟的夢想。而他,也從一位意氣風發的君主,漸漸被歲月雕琢成一位滿頭銀絲的老者。權力的巅峰,于他而言,不過是一片空曠的荒原,因為那抹最耀眼的紅色,早已不在身邊。

夜深時,他常常獨自漫步于宮殿的長廊,月光灑在他斑駁的背影上,拉出一條孤單的線。他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要對阿恬說,那些關于國家的安定、關于人民的幸福、關于他們曾共同設想的未來,以及他深藏于心的歉疚與不舍。但所有的言語,最終只能化作一聲聲沉重的嘆息,随風飄散。

在某個風起的秋日黃昏,年邁的嬴政終于決定,要為自己,也為阿恬,建造一座陵墓,那裏将不僅僅是他歸宿之地,也是他為阿恬準備的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病痛、沒有權謀,只有他們兩人相伴的永恒之地。他召集了最優秀的工匠,傾注了所有的心血,設計了一座宏偉的地下宮殿,每一個細節,都蘊含着他對阿恬深深的懷念與不舍。

随着年歲的增長,他的身體逐漸衰弱,但心中的那份執念卻愈發強烈。他開始幻想,在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阿恬正穿着那件熟悉的紅衣,含笑等待,那笑容溫暖如初,驅散了他一生的寒涼。

終于,當最後一縷夕陽灑在他的臉上,嬴政閉上了疲憊的雙眼,心中卻充滿了寧靜與期待。他相信,當他在幽冥中睜開眼時,會看到阿恬站在彼岸,依然年輕,依然清俊,紅衣獵獵,眼中有着跨越生死的溫柔與堅定。而他們,将在那個沒有遺憾的世界裏,重新開始。

于是,這位曾經的王者,帶着對阿恬永恒的愛,踏上了通往幽冥的路,去追尋那永遠年輕的紅衣清俊的阿恬,完成他們未了的情緣。在那無盡的輪回中,他們的故事,将被歲月銘記,成為一段超越生死的傳說。而同樣面臨失去的其他人,那一日下朝後,夜色如墨,星河低垂,李斯步入幽深的府邸,疲憊與日俱增的他,卻難以安眠。夢境如約而至,如同一道穿越時空的裂隙,将他卷入一個既熟悉又遙遠的世界。

夢中的景象,如一幅細膩的水墨畫,緩緩展開。李斯發現自己回到了蒼山學館的那段青蔥歲月,不再是那身沉穩莊重的丞相服飾,而是換上了樸素的學生衣袍,一股清新書卷氣環繞周身。他站在學館的古木之下,陽光透過葉縫,斑駁陸離地灑在青石板上,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而祥和。

正當他沉浸于這份久違的安寧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穿着鮮豔的紅衣,跳躍着從遠處走來,那是蒙恬,年輕的蒙恬,臉上洋溢着無憂無慮的笑容,猶如初升的太陽,溫暖而又充滿活力。那聲“李斯大哥”清朗悅耳,穿透了歲月的塵埃,直抵心扉。

李斯心中湧動着前所未有的沖動,他想沖上前去,緊緊擁抱這位曾經的摯友,彌補現實中無法觸及的遺憾。然而,就在他邁出腳步的瞬間,蒙恬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仿佛被一層淡淡的霧氣包裹,那張充滿朝氣的臉龐漸漸隐去,只留下那抹紅衣在空氣中搖曳,最終化作一縷輕煙,随風而散。

李斯伸出手,卻只能抓住虛無,那一刻,他仿佛聽到了時空的低吟,感受到了命運的無情。夢境的邊緣開始崩塌,現實的冷酷如潮水般湧入,他猛然驚醒,淚痕已幹,枕邊空留寂寞與悔恨。

夢境之外,晨曦初現,李斯從沉睡中醒來,枕邊已濕透。他怔怔地望着窗外,眼中映出的不僅是清晨的曙光,更是那無法觸及的回憶與深深的自責。他明白,這份痛悔,将成為他餘生中無法擺脫的枷鎖,提醒着他,有些錯誤,一旦鑄成,便是永恒的遺憾。

窗外,月光如水,靜靜地傾瀉在屋內,卻無法照亮他心中那片永恒的黑暗。李斯坐起身,目光空洞地望向遠方,心中明白,自己正逐漸老去,而蒙恬的形象,卻永遠定格在了25歲的年華,鮮活而又遙不可及。

這個夢境,如同一場無聲的告別,讓他深切體會到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涼。歲月悠悠,人事已非,他只能在夢與醒的邊緣,一次次回味那段純真的時光,用餘生去咀嚼那無盡的痛悔與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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