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沒想到，竟是如此可以！
沒想到，竟是如此可以！
只要二人都空着，庚雲就會來家裏找夏然。她已經和周欣然這座空蕩蕩的大房子培養出了感情。這所房子，是夏然在這個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你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麽呢？”夏然問他。
“做飯，打游戲，聽歌，寫歌，彈吉他，還有發神經。”
“發神經是什麽？”夏然睜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把庚雲都看不好意思了。
“就是……”庚雲歪着頭思考該如何表述，“各種亂七八糟的。用奇怪的音調唱歌啊，把沙發、桌子、地板什麽的當成架子鼓，把手和腳當鼓棒，瘋到一定程度還會征用腦門。”
“不怕撞壞了嗎？”
“本來也不怎麽好反正，咯咯。”
夏然摸了摸他的頭，“是不是撞一撞，能把靈感給撞出來？”
“不太好使，我試過。”
“你還真試過啊。”夏然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不過有時候吧，發瘋确實有用。”
“我也想試試。”
“發瘋嗎？”
“嗯，一起發瘋吧。”
夏然拉着庚雲的手，向客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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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會弄太亂。”
“沒關系，也就是在家裏能毫無顧忌地弄亂。”夏然停在客廳中央，“嘿”的一聲，像踢球射門似的朝左前方踢掉左腳上的拖鞋，拖鞋翻滾着落在幾米開外的綠植旁，夏然露出滿意的笑容。接着她又“嘿”的一聲朝另一側将右腳上的拖鞋射出去。然後她吐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庚雲，大聲道：“要放歌嗎？還是純唱？”
庚雲有點拘謹地回答：“都可以。”
夏然皺了皺眉頭，“你一般放歌嗎？”
“不放。”庚雲搖了搖頭，那頭搖得像打了個寒顫似的。
夏然壓低聲音問：“（我）太瘋了嗎？”
“不是。”庚雲頭搖得跟快進地擺鐘似的，“我怕我放開了會吓到你。”
“喔？”夏然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着他，“那我更想看了。”
庚雲突然開始扯着嗓子開唱，聲調時而鬼哭狼嚎，時而龍吟虎嘯，時而有氣無力。甜甜的小情歌硬是被唱出了詭異、荒誕、激昂等感覺。
他扭動着身軀飄逸到沙發上，拍拍這、跺跺腳、抓着夏然地手敲打桌子、拍拍自己。夏然樂得不行，跟着他上蹿下跳的，連聲音都在不斷跳躍、變換。他拿起杯子，對着杯口唱歌。夏然學着他拿起另一只杯子，眼神仍停留在他身上，她把杯子傾斜着朝自己扣去，大半杯水從脖頸往下流去。
“哈哈哈哈哈。”
夏然笑個不停。庚雲也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唱着。
午後，夏然在樓上安靜地看劇本，庚雲在樓下看游戲直播。她的手機響了，俠姐說一會路過她家，順便來看看。
夏然才不相信什麽正好路過呢。她緊握手中的劇本，隐隐擔憂了起來。她輕輕走下樓，來到庚雲身邊坐下。
“怎麽了？”
“一會我經紀人要來一趟。”
“那我先回去吧。”
庚雲剛要起身，被夏然緊緊抱住不松手。
“不行。肯定不是什麽好消息。你陪着我。”
“好。別太擔心。有我呢。”
門鈴響了，夏然去開門。庚雲上了樓。
俠姐進門後徑直走向沙發坐下，一臉的嚴肅。
“又有什麽壞消息了？”
“下個月不用進組了。他們換人了。”
“這麽突然啊。”
俠姐重重嘆了一口氣，抿着嘴半天沒有說話。
夏然看着桌上的劇本，胸口有點悶。
“我記得，檔期留了半年吧。”夏然盡量克制地說，開頭幾個詞她控制得很好，可說到最後那個字，她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俠姐痛苦地嘆了一口氣，“我盡力了。”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但是吧……喔，你今天沒戴手串啊？”
“在家戴着幹嘛啊。”
“你那麽愛研究手串，玄學的事你應該懂一些吧？”俠姐這才擡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最近阿姨沒來打掃？”
夏然不解地看着她，默不作聲。
“我現在說什麽你肯定也聽不進去。接下來，你想怎麽安排？再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戲呢，”俠姐看了下樓梯的方向，“還是想……繼續休息？過兩個月新劇就該播出了，年底還有一部戲，不出意外的話。”
“接啊，休息半年也是太久了點。實在沒有合适的，就看看綜藝，其他的什麽吧。”夏然有氣無力地說。
“行，我再看看。”
俠姐沒有多做停留，她自己已是焦頭爛額。要不是看在她們合作多年，而且對于周欣然總是感情不順她多少有點同情的份上，她也不會特意跑這一趟了。當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她想看看周欣然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她要不要放出周欣然和庚雲熱戀的消息帶一波熱度。看起來，周欣然這一次是又陷進去了。還好她沒有瘋狂到連工作都不願接。
俠姐走後，夏然獨自呆坐在沙發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也許有一點點失落，還有一點習以為常的淡定。接連掉了兩個資源，應該會有不少粉絲心疼她了吧。可她自己并沒有感到心很疼。
庚雲在樓上聽到關門聲，他本來想等着夏然來找她，可她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有些擔心，便下樓了。他看到夏然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覺得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盡量輕聲地朝她走去，蹲在她身側，把頭靠在她腿上，擡頭看着她，用輕柔的語調問她：“怎麽了？”
她低頭看着庚雲溫柔關切的眼神，紅了眼眶。庚雲起身坐在她身旁，用力地抱緊她。她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她就是突然很想哭，盡管她并沒有覺得很難過。她就是想躲在他懷裏任性地大哭一場。
“你的懷裏真軟和。”過了好一陣，她才平靜下來。
庚雲把她摟得更緊了，“想聽歌嗎？”
“不想。那樣我的小窩就會一動一動的，會頭暈。”
夏然不知道自己在他懷裏躺了多久，躺在他懷裏，她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想去想。直到她感覺自己又恢複了精氣神，她用頭一路蹭着上擡，然後摟着他的脖子，看着他。
“餓不餓？”
“餓。”她甜甜地笑了，一臉癡迷地看着他。
“你不會是想把我給吃了吧？”
“哈哈哈。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會魔法。”
“那我把你吃掉，你的魔法是不是就歸我了？”
“可是魔法有毒，你會中毒的。”
“我已經中毒了，怎麽辦？”她收起了微笑，眼神憂郁地看着他。
“我會給你解毒。”
她貼近他，感受着他鮮活的心跳，這讓她感受到自己也是個鮮活的人。她緩緩地開口了：“我不用再看那個劇本了。”
眼淚就這麽出乎意料地流了下來，把她吓一跳。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眼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前兩周，代言掉了，現在，戲也掉了。”
“你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嗎？”
“我知道。”
“能量不會憑空消失，只會轉移。現在的失去，是為了将來更大的收獲。”
夏然破涕為笑，“你這雞湯不好喝。”
“那我說點帶毒的。一個人，事業跟愛情樣樣都好，他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啊！”
“哈哈哈，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
“人活着就是來吃苦的嘛。光享福了，這什麽人啊，成仙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好離譜，庚雲。”夏然靠在他的胸上，她真喜歡這鮮活的心跳聲啊。
“你差錢嗎？”
“不差啊。”
“又有錢有顏，還有一個這麽帥的男朋友。”
夏然擡起頭“鄙夷”地看着庚雲晃動的眉頭，捏了捏他的臉說：“哪裏帥了？還油嘴滑舌的。”
“不帥啊？那要不我去整整？”
“我給你化妝好不好？給你來一個大改造。”
“好。”
庚雲抱着她去了樓上。她在他臉上玩起了塗鴉，他在用手機點晚飯。點完後，他就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坐着。
她每化幾筆，就忍不住停下來笑，然後再親他一下。她真是搞不懂自己怎麽會這麽喜歡他。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在他的臉上施展自己的創意。彎彎的眉毛，粉色的眼影，下垂的眼線，鼻尖的紅暈，愛心狀的腮紅，顴骨最高處的陰影，腮幫上的高光。最後，她給自己塗上厚厚一層玫瑰色唇彩，朝着他的嘴唇印上去，然後在額頭上也留下了痕跡。
她突然産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如果有一天他也丢了，自己要怎麽活下去？
“要是化的不好看，你會不會罵我？”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委屈。
“不會。”庚雲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了力量。
“那，化成什麽樣子你會生氣呢？”她的語氣輕松了一些。
“化成鬼我都不會生氣的。”
“哈哈哈哈。”
“除非……你給別人化。”
“那怎麽可能。睜眼吧，我畫好了。”
夏然一臉乖巧地把鏡子遞給庚雲。庚雲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撩了撩頭發，“媽呀，怎麽這麽帥啊。這是誰啊？也太帥了吧。”
“哈哈哈。對不起。”夏然笑着撲進他懷裏。
“哇，我頭上這個也太美了吧。這是什麽形狀呀什麽這麽好看？真是巧奪天工呀。”
“哈哈哈，就是天工。”
“還有我這臉，也太飽滿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了醫美呢！”
“可以了。”夏然笑得喘不過氣來。即使看着那張頗具戲劇性的臉，她也無法抗拒。她又一次朝着他的嘴唇湊了去，整個人都湊了去。
她解鎖了他的另一張面孔，以及另一個場景，還有，另一個自己——一個讓她感到更快樂、更自在潇灑的自己。
至于其他的什麽，以後再說吧。
快樂的時候，就是要盡情享樂。
天哪，她怎會如此愛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