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另有深意

李二興奮地小臉都放光了，似乎都不敢相信這從天而降的好運，一個勁兒問着附子：“是真的嗎姐姐？我……我現在就可以去莊子上？我……可是我這會兒還不能幹活啊，淩大夫說我的腿最起碼要躺一個月，這……這一個月裏我怎麽好在莊子裏白吃白喝？”

“這算個什麽？莊子裏又不是養不起你這一個月。只要康複後勤快做事，不要給姐姐我丢臉就行了。”

附子笑眯眯摸摸李二頭發，只聽他激動道：”會的，我……我一定會勤快做事的。別的不敢說，但是我真的很勤快，不信姐姐去問問藍嫂子她們，她們平時都誇我勤快來着。”

說完竟要跪坐起來給附子磕頭，卻被她阻止，只聽她道：“你在這裏安心等着吧，我出去找人，回頭還要去你秋姐姐家裏一趟，你不用急。”

李二答應了，這裏兩人就出了門，到了街上，附子四下看了看，見有幾個小孩兒在遠處玩耍，她便招手叫道：“你們誰過來，替我跑個腿兒。”

一個機靈的小家夥就跑過來，附子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美的荷包，在裏面拿出十個銅板，對小家夥道：“這些錢給你，你去替姐姐傳個信兒，到二裏外莊子上告訴看門的，就說附子姑娘說了，叫總管安排個人來南嶺村，接了李二後往秋家找我，我們再一起回去。”

小孩兒看見十個銅錢，眼睛都放光了，一把抓過來，聲音清脆地道：“好嘞，仙女姐姐放心，我這就去，我跑得可快了。”說完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似得，“嗖”一下就從附子和秋香身邊跑過去了。

“哎！不用着急，你慢點兒，當心摔了。”

附子在後面大叫，卻聽小孩兒答了一句“不妨事”，接着很快就跑遠了。

“這孩子。”附子搖頭笑了笑，轉身正要對秋香說話，就見她目光幽幽看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疑惑道：“幹什麽這樣看着我？你要吃人呢？”

“十個銅錢，跑一趟腿，這種好事你不讓我做，人性呢？還說什麽把我當朋友，友情的小船都翻了你沒看見？”

“原來我們友情的小船這麽容易翻嗎？”附子翻了個白眼，一挽秋香胳膊：“行了，你個眼皮子淺的，十個銅錢就把你迷住，別讓人笑話了，你賺錢的日子在後頭呢。”

“可是……那是十個銅板啊，你以為我一個村姑，能見過什麽世面？”

秋香還在懊惱，卻聽附子笑道：“反正都給別人賺去了，你現在再想搶也搶不過來。好了，不要在這裏饒舌，我既然來了村子裏，你家又有高堂祖母在上，我沒有道理不去拜見，走吧。”

秋香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附子心意，也終于明白她剛剛說自己不識好人心，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想也知道，自己今天救了李二，還請淩大夫過來幫他診治的消息，怕是已經傳遍整個村子。此時家裏不知經過了幾輪争吵，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甚至包括父母在內，恐怕擺下了好幾座龍門陣，專門等着對自己這個“濫好心的聖母”進行輪番轟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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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精通人情世故，正是想到了這一層，她今天傍晚才會親自過來，看李二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最重要的用意，卻是去自己家裏，幫自己說話撐腰。

一念及此，不由感慨萬千，拉住附子的手道：“啥也不說了，大恩不言謝，從此之後，你就是我親姐。”

附子斜睨她笑道：“這個我可不敢當，友情的小船都翻了，如何還敢當你親姐姐。”

“不，我們倆的友情，那怎麽能是一條小船就載得動的呢？必須是萬噸巨輪。”

“噗！”

附子一下子就噴笑了，只笑得差點兒岔了氣，搖搖頭道：“萬噸巨輪？虧你也敢想。我當初在青樓，偶爾聽見一些行腳商人說話，蘇州市舶司那邊停靠的最大的一艘龍船，也不過只有三千噸罷了，萬噸巨輪？你走遍天下也找不出一艘來。”

秋香一愣，暗道怎麽？古代的造船技藝這麽落後嗎？不對啊，我記得明明很發達的，難道這大夏朝還沒發展到鄭和下西洋的時候？唔！鄭和下西洋最大的船噸位是多少來着？好吧，壓根兒沒研究過，不知道。可能和材料有關，現代別說萬噸巨輪了，二三十萬噸的都常見，但那都是由鋼鐵制造，現在要是有人說能用鋼鐵造船，恐怕會被當做瘋子吧。

秋香從事的是農業研究，對造船什麽的，那是一竅不通，因就笑道：“好了，我們不要在這種小節上糾纏，我就問你，為什麽小二會這麽願意做奴才？”

“這個你該去問他，怎麽能來問我？”

附子又想笑，卻見秋香正色道：“分明剛剛你也是這種态度，好像小二不肯做奴才才是令人驚訝的，所以我可以問問你嗎？為什麽你們這麽喜歡做奴才？”

“不是喜歡做奴才，而是我們這種出身的人，能夠做少爺身邊的奴才，就算是一步登天了。”附子見秋香模樣嚴肅認真，也不好和她笑鬧，只好耐心解釋。

“林少爺又如何？奴才還分什麽貴賤嗎？怎麽就能叫一步登天？”

“笑話，奴才當然有貴賤之分，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宰相門房七品官。聽聽，一個宰相的門房罷了，就能和七品官相提并論。我們少爺乃是王爺之子，他身邊的奴才，是那些鄉下土財主花幾兩銀子買的小厮小丫頭能夠相比的嗎？”

“可……可到底也是失去自由……”

秋香不得不承認附子的話有道理，可她就是不能理解。然而不等說完，就聽附子淡淡道：“那又如何？就拿我來說，難道在青樓裏就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