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還是喜歡他
第三十三章 我還是喜歡他
“齊總,我不幹了,我要辭職!我實在不敢想以後和你們共事是什麽感覺,來來來,唐助理我們一起辭職,反正我是幹不了了!”徐振嚷嚷着,還要拉着唐琛一起,這種态度無疑是把旁觀者自以為的陌生感磨滅掉。
唐琛并不習慣這種親熱,淡淡“嗯”一聲。
“唐助理和盛意是認識嗎?”齊垣忽然擡頭問。
在場知情的三個人都錯愕一瞬,又彼此心照不宣隐瞞。
唐琛淡淡說:“不認識。”
“之前不認識,但現在認識了。”盛意說。
齊垣夾了塊肉放進祁言碗裏:“哦,盛意直接招了你我還以為你們之前認識呢。”
“沒有,直覺覺得唐助理比較可靠而已。”盛意補充。
說着他偷偷觀察唐琛的神色,他好像一個無事的局外人,什麽話都不再說,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本身的矜貴氣質是磨滅不掉的,只他坐在那就會讓人移不開視線。
實在無趣盛意準備移開視線,倏地注意到唐琛節骨分明的手指上,在無名指上有着不深不淺的指環印,看樣子手上的東子摘掉沒多久,并且帶了很久。
盛意想問他是不是結婚了,但誰結婚了會把戒指摘掉。
那訂婚?訂婚也不是中指啊,更何況任何一種正當的戀情的信物都不會被刻意隐藏,盛意目光轉移到祁言身上。
祁言正不緊不慢扒着蝦殼,再把剝好的蝦仁放進齊垣碗裏,齊垣筷趕筷給他夾菜。
溫訣看他一直發呆捏了捏他的指尖:“菜不合胃口嗎?”
他搖搖頭:“不是,有點事情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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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回去再說吧。”
溫訣“嗯”一聲。
桌上徐振與唐琛和他們關系譜看清起來并不熟絡,徐振十多交際花太自來熟,也不至于尴尬,搓來杯酒招羅一群人碰杯對着溫訣說:“溫總!感謝您對我們的贊助哈!今晚不醉不歸啊!”
祁言笑着說:“是該喝一點。”
齊垣摸來酒杯起身。
在幾人舉杯“咔”清脆的碰杯聲,齊垣的酒杯還沒碰到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手腕險些澆出去,祁言灌掉自己的酒重重放下杯子不好意思道對其他人說:“他喝不了多少 ,一會還要開車,我替他喝。”
“嗚呼!”徐振被刺激得嚎叫起來:“那你這樣齊總以後應酬怎麽辦?”
祁言一邊笑着灌下去一邊目光聚焦齊垣身上,齊垣松開杯子慵懶靠在椅背上斜着目光過來,祁言說:“以後應酬我和他一起去,也能替他喝。”
徐振覺得自己自取其辱沒好氣“操”了一聲。
徐振能做到秘書長的位置必有超人的能力,羅珊哪怕再能應付酒局上的刁難,也會有垮下的時候,徐振就在這時出來圓場,酒量驚人,幾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而一旁的唐琛神情不動聲色,一點變化也沒有。
盛意恹恹靠在溫訣身上:“不喝了,實在喝不下了。”
溫訣和祁言雖然沒有那姿态,也都醉意熏熏搖頭。
祁言烏黑的眸子此時锃亮,他靠着椅子,目光聚焦在桌面上發呆,染上一層落寞。
徐振被他這種傷感似的情緒弄得沒頭沒腦,疑惑咦了一聲:“不喝就不喝呗,怎麽這麽惆悵?想前男友了?”
徐振只是擠兌一句,祁言心裏咯噔一下,差點手抖打翻手邊的盤子。
“诶?被我說中了?”徐振看着他窘迫得模樣大笑。倒也沒當真往那方面想,祁言有沒有前男友什麽的他都不得而知。
祁言舌頭打結:“想什麽前男友,早就忘光了。”
齊垣眯着眼涼涼道:“前男友?”
桌上氣氛陡然下降,徐振咂着嘴覺得自己找錯話題了:“那啥——有前男友很正常對吧。”說着他又一手搭着唐琛讓對方複合他:“唐助理,你說對吧?”
盛意夾了塊排骨一邊啃一邊看着祁言的精彩紛呈,唐琛真的很沒趣,沒有任何反應輕輕點頭“嗯”。
“要知道!後浪推前浪,能成為前男友,那一定是他前任沒現任萬分之一好!”說完,徐振又搗搗唐琛。
唐琛咬合繃緊,一下一下點着頭。那琥珀色的瞳仁在桌上閃躲、打轉找不到停頓點,捕捉到變化過程中,幾度盛意都覺得這個人想要放下筷子走人,但這個人基本的教養不會讓他這麽做。
齊垣輕笑一聲聽起來勝似自嘲:“我當真你說的那麽好就不需要記起來前男友了。”
誰說不對呢!
徐振愣是在心裏扒了八張嘴也想着怎麽解釋。
祁言擰下眉,他和齊垣當下至多屬于暧昧,連真正的去讓人關系的話都沒說過。暧昧期忽遠忽近的關系能夠輕易上頭是常事,也會在飄忽不定中認為自己和那個人有實在關系,鄭重其事的開始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為什麽齊垣現在開始強調自己和他有關系,說出讓人誤會的話?
從見到唐琛開始,就是無盡的敵意,出現太突兀難免要引來來懷疑。
齊垣目光移過來時候,祁言笑笑繼續給他扒蝦,在他人眼裏好像在縱容這個人鬧脾氣,語氣也更溫柔:“沒有的事。”
唐琛突然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唐琛再也忍耐不住有了動作,他沒有分到哪個吃醋和期內,只是覺得自己呆在這裏不合适了,讓他不舒服到難堪的底部。
從第一步就錯了,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彌補,他從一開始就應該大方承認自己和盛意認識、和祁言認識,這麽裝很累,以至于在那短短幾分鐘時間裏,他想到以後他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都頭皮發麻。
“唐——琛。”
盛意在唐琛和唐助理之間停頓一下,既然主動找上門那還是惦記着以前的事,叫助理就沒必要了。
洗完手,唐琛聽到聲音錯愕轉過頭,即使這種時表情放在他的臉上,在那正經的神情和端正五官之間都顯得冷淡至極。
唐琛官腔冷調:“有什麽事嗎?”
盛意撇一眼那濕漉漉的手問:“你結婚了嗎?”
“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沒有。”盛意說:“就是祁言會沉不住氣。”
唐琛不想搭理他往外走,盛意在他擦肩而過瞬間又說:“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很難過是吧?那你當年把他踹開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他嗎?他現在還是找的人和你很像,為什麽呢?為甚惡魔你那樣抛棄他他還是忘不掉呢?你不會以為事他深情吧,以為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唐琛停住腳。
盛意說的沒錯,在看到齊垣那一瞬間他明明确确地認為祁言心裏還是他,不然怎麽會和這麽一個人在一起。
盛意嗤笑一聲:“你想多了,現在只是因為他年輕,過不了多少年他就會把那忘了。齊垣和你像也不過是以毒攻毒,你也看出來了,你和齊垣除了皮囊之外沒有一點像,你矜貴冷傲,齊垣卻不是,他健談,愛笑,身上和你一點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唐琛唇角微顫:“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想告訴你,不要抱有僥幸和幻想,既然你從一開就選擇了您和我、祁言都不認識,就好好建設這個謊言,不要讓齊總發現,不要對別人的生活和——感情——造成困擾,守好這個前男友的身份。”盛意說。
不得不說,盛意這個影帝稱號名副其實。唐琛就像他劇本裏的角色,心裏被他窺探得不剩分毫,不需要正面描寫也用不着側面烘托,只是一眼,什麽都繳械投降得幹幹淨淨。
唐琛什麽都沒說,甚至沒有反應聽完就拔腿離開。
盛意再回去桌上已經吃得七七八八,溫訣站起來拉他坐下。
祁言額頭抵在齊垣的肩上,拘謹地沒整個靠過去,徐振捏着電話樂呵着給自己叫代價。
齊垣看着吃差不多了扶起祁言:“他喝多了,我們就先回家了啊,唐助理,喝酒不能開車,你叫代價了吧?”
唐琛目光在他臉上凝固幾秒:“嗯。”
“那就行。”齊垣不做停留,把祁言的手搭載自己肩上,一只手拖在祁言的後背領着人腳步一深一淺往外走。
“哥,難受……”祁言咕哝一聲。
齊垣沒在意“哥哥”和“哥”的區別,只當這人醉了思維混沌輕輕拍他的背:“想吐嗎?”
祁言良久坑着腦袋輕輕搖着:“不想吐,想和蜂蜜水了。”
齊垣一路磨磨蹭蹭挪到車裏,輕手輕腳把人放進後排關上車門坐上駕駛位才回他:“家裏有蜂蜜我回去給你泡一杯。”
喝醉後的狀态一般分為兩種,一種話特別多,一種一聲不吭祁言就是後者,他先在後座上坑着頭收緊身子甚至想蜷縮在一起,後來又覺得難受仰着頭靠在窗戶上,眼眶泛紅,發呆似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齊垣問他:“特別難受嗎?”
後面人吸了吸鼻子把眼眶裏的眼淚憋回去,用氣音說:“對不起。”
齊垣透過鏡子看他:“對不起什麽?”
“我還是喜歡他,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