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而塗山璟,在消失了七天後,終于又出現在了泾水湖畔。
相柳居高臨下且冰冷的看着他,對着他比了個用拇指輕輕劃開喉嚨的動作。
阿念開始思考搬家事宜,轵邑城的确繁華,可她是注定要做海商的,最好搬到一個臨海的地方,自己建一座港口,而且這兒的土地太貴了,她想要買一塊地建立慈幼院用來養小孩兒,或者可以直接把孩子們帶去荒島……
是的,阿念經過多方比對,終于選中了一座荒島,正對着大荒東南,面積很大,而且不在大荒的管轄範圍之中。
接下來三個月的時間裏,阿念不斷的開船往來于轵邑城和荒島運送人口和糧食,而塗山璟,一直在負責挑撥白虎常曦兩部叛亂。
阿念第一次從大荒帶走的人一共五百二十九人,其實還有四十九個妖怪,和五十二個低等神族。
到了荒島上第一件事,就是蓋房子。
為了方便稱呼,阿念還專門給這座島起了個名字,叫臺城。
她還專門算了一筆賬,一個人族長到十五歲就能算個大人了,成親生子,如果生三個孩子的話,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鋪滿整座島。
說來說去,還得是人口。
最後,阿念只能出臺了一項法令,規定,臺城女子十五歲以上,必須嫁人,如果不能嫁人的話,就得額外繳稅,而且鼓勵生育,多生孩子會有各種獎勵補貼。
與此同時,阿念倉促的組織了第一次出海。
和之後的那些有條不紊的正式的商業行為相比,這次其實更像是在過家家。
滿打滿算只有三條大船,兩條小船,船上的人員也是參差不齊的,甚至還有人暈船!
而且也只是到了婆娑國,而且因為語言問題,什麽事都得阿念出馬,不過大概是群衆基礎好,阿念帶來的東西在這裏賣了很大一筆錢,而且帶了很多特有的香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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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柳,他這次并沒有跟着,反而被阿念留在了臺城負責建城事宜。
這次來回很快,阿念是夏日頂着烈陽出的海,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滿目蕭索。
她直接帶着船隊回了臺城,讓她沒想到的是,塗山璟竟然也在這裏。
他帶來了一個消息,黑帝玱玹将于來年五月初迎娶昔日的皓翎大王姬。
阿念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跟他說恭喜還是節哀,倒是塗山璟,看着阿念幾次張嘴,溫和的目光投向她,“王姬殿下不必如此,璟心裏并不如何難過。”
除此之外,島上來投的人口越發的多了,阿念開始挑選良才替她進行管理,還要抽空開設一個語言課程,總不能每次出海她都要跟着。而且那些小孩子也需要人照顧,最好是女人。
粗粗算下來,林林總總有二十多件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阿念:“?!”
而相柳還跟她說了一件事,那就是鬼方氏的族長想要見見她。
阿念一開始并沒有記起來相柳給她做的那個假身份——鬼方息,只是覺得鬼方氏的人都神出鬼沒的,怎麽會想要見她?
直到相柳帶着點別扭的提醒她,“我與鬼方氏有舊,此次他們想見你,也是因為我的緣故。”
阿念幾乎是瞬間清醒,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醜媳婦終于要見公婆了!!!
“什麽時候?”
“他們如今在轵邑城,你回來時我已經給他們傳了消息。”
她從床上爬起來,去瘋狂的搖晃相柳,“你怎麽現在才說!我還什麽都沒準備呢!!”
相柳任她搖,“你什麽都不用準備,人出現便好了,別擔心,他們會喜歡你的。”
喜歡一個打算造反的逆賊麽?
阿念不再搖他,整個人卻陷入平靜的焦灼中。
相柳看着她一刻也停不下來甚至開始忍不住去啃指甲的樣子,心裏突然有點後悔跟她說這些,早知道就應該等鬼方氏的人到了再說的。
如果阿念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那她真的會謝謝他!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坑害敵人的人阿念見多了,坑老婆的還是頭一次見!
鬼方氏的人來的很快,一行五人,皆是黑袍面具,據相柳介紹,走在最前面的是鬼方氏族長——鬼方渡,然後便是他的獨生女兒——鬼方恕,也是鬼方氏未來的先知,之後的三個人都是鬼方氏裏的青年才俊。
其實,相柳沒告訴阿念的是,那三個人是他專門要來的,阿念不是正缺人才,正好那他們三個抵,至于為什麽送,他只說是當做他們的新婚賀禮。
阿念迎上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那個鬼方恕清脆的叫了她一聲,“嬸嬸!”
阿念愣了一下,艱難的點頭應下,卻忍不住的去瞪相柳,他就是故意不告訴她看她出醜的!
而相柳也的确似乎才發覺一樣,恍然的告訴她,“奧~忘了說了,我在鬼方氏的名字是鬼方涯。”
阿念沒空擰他,連忙帶着一行人去了屋裏,上了茶水。
結果,鬼方族長說的下一句話直接震驚阿念。
“你們何時成婚?”
阿念?阿念直接在桌子下使勁兒踩相柳的腳。
其實不止她尴尬,鬼方父女也同樣尴尬,鬼方氏向來離群索居,一代代人傳下來,幾乎不怎麽會和外人打交道,搞得如今族裏全員i人,出門辦事都盡量低調,為了防止別人搭話,更是時刻戴着面具,故而顯得格外高冷,凜然不可侵犯。
相柳輕咳一聲,握着阿念的手安撫她,呡了一口清茶,“這個看阿念的。”
啊?鬼方渡的眉頭一皺,現在不成親?那我的禮要怎麽送?
阿念終于把鬼方父女兩個送進客房,轉頭就去擰相柳的軟肉。
一邊擰一邊問,“你是鬼方涯,我是鬼方息,我們能在一起嗎?”
相柳疼得面目全非,一邊還要給她解釋,“鬼方氏從不跟外族通婚。”
近親結婚?怪不得生的孩子頭多呢?!
阿念停了手,說了自己的決定,“三天以後,咱們兩個成親,也不能讓人家白來一趟。”
相柳聽了阿念的話,并不質疑,只是耳朵微微紅了。
三天後,婚儀于晚上舉行,樹兒昏昏,月兒黃黃。
阿念頭一次穿了一身正紅色,看着相柳的一身紅衣,頗有些新奇,“哎,別說,你穿紅色還怪好看的。”
因為時間緊,任務重,這次婚儀的一切都頗為草率,粗陋的紅燭,僅有的為數幾個親朋作為見證,甚至連紅綢都沒多少。
不過塗山璟倒是來了,作為唯一一個新人都認識的故人,送上了重禮。
她和相柳兩個人,在月下拜了天地,父母不在身側,阿念只能沖着五神山的方向對靜安妃遙遙一拜,最後兩個人相視一笑,夫妻對拜的時候因為挨得太近還不小心碰了頭。
沒有送入洞房,而是在島上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會,那些被她帶到島上的人們都來了,衆人一起圍着巨大的篝火跳舞,如今冬季,挨着火把近,竟然還冒出了一身的汗。
阿念其實心裏有點緊張,她在之前的傍晚問過那位鬼方氏未來的先知一個問題,然後先知告訴她,她終生都不會有孩子,原因嘛,自然也簡單,畢竟她是死而複生之人,身體乃是由扶桑神木所做,自然不可能誕下孩兒。
最後她告訴阿念,“你是今天第二個來找我的人。”
阿念微微一愣,試探着問,“鬼方涯?”
鬼方恕點頭,“他不讓我告訴你這些,但我覺得你有知情的權力,不過你可以猜猜,他來找我幹什麽?”
阿念猜不出來,只能搖頭。
“哈哈,是來找我要男子避孕的藥。”
阿念一下子想到她在婆娑時跟相柳說過的生孩子更疼的傻話,不過卻也微微松了一口氣,既然相柳知道,她也不必以後再費心解釋了。
時間快進到現在。
兩個人與房內對坐,喝了合卺酒,然後就都有些尴尬。
還是相柳先開了口,“要安歇嗎?”
阿念正玩着自己的腰帶,聞言有些緊張的看了相柳一眼,只是點點頭。
相柳走近她,細細打量阿念如今的模樣,一絲一毫都不放過,他會把阿念刻在心裏,永世不忘。
阿念如今只着了中衣,畢竟屋裏暖和,未施粉黛,整個人如同一朵剛露頭的芙蓉花苞,湊近仔細聞,似乎還能聞到青澀的香氣。
相柳如今站在她身前,阿念只覺得壓力巨大,畢竟他那目光就如同刀子,好像就要把她剝幹淨似的。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阿念提議,“要不要熄燈?”
相柳回頭看了一眼燈,頭一次拒絕了阿念,“不,我想看着你。”
說什麽葷話兒?!
阿念臉紅了,“你羞不羞?”
而相柳的反應是拉着阿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帶上,表情深沉,可眼睛卻玩味,“不給你夫君寬衣嗎?”
成親是按下了相柳的什麽開關嗎?怎麽他現在這麽放肆?!
她現在相信他做了幾百年的防風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