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戲曲表演
戲曲表演
赤鬃馬呼嘯着在寬廣的草原上奔跑, 烈日下四蹄整齊踩在地面上發出隆隆的震動聲,這忽然而來的動靜驚得草原上一些動物倉皇躲避,一頭背滿了孩子正在遷徙的負鼠驚叫一聲, 甩下幾個孩子就跑掉了;一條正在覓食的野狗發出驚惶的吠聲, 夾着尾巴躲進了一個洞穴內……
對于一些野生動物來說, 練氣二層的赤鬃馬群造成的動靜足以吓破它們的膽子。
只有一頭毛發微紫, 明顯是妖物的獵豹從樹上支起身子,警惕地望着這突然出現的馬群, 确定它們只是路過後, 才又懶散地趴回去。
遲一懸的神識掃過眼前的畫面, 嘴角一彎, 露出個滿意的笑。
“實驗成功!”
【恭喜您,讓傳送門擁有了更多使用場景。您的聰明才智真是無與倫比。】
“嘻嘻我也覺得自己很聰明。”遲一懸樂颠颠地掏出零食, “今天高興,我要大吃一斤。”
命器:……
早在清早登上赤鬃馬車時, 遲一懸就計劃着要做這個實驗了。
畢竟傳送門可是他挖了一座珍貴的傳送陣加上四萬點數才買下來的, 要是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地用, 未免太浪費了。
另外就是, 命器當初那句“只敬羅裳不敬人”影響了他, 現在他畢竟頂着金丹真人的名頭,要是不能表現點特殊的能耐出來,也許會被懷疑身份。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也不能不防。
第三就是,命器畢竟是會被奪走的東西,他的命器那麽獨特, 絕不能暴露,現在他就該為自己的“命器”做鋪墊了, 傳送門就是一件很好的道具。要是利用好了,不但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還能誤導一些別有用心的人。
遲一懸向來小心謹慎,要不然早就死在冰蠶身上那道劍印之下了。
因此在赤鬃馬前進一段時間後,他就開始了實驗。
平時使用的時候,傳送門是一個普通單開門的大小,高兩米,寬一米二。遲一懸注入靈力,嘗試将傳送門變大,一開始進行得很順利,傳送門不斷拓寬,但在拓寬到五米高,四米寬的時候,傳送門就再也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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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傳送門沒有意識,更不會說話,但遲一懸能明顯感覺到,這是自己築基期的力量太過弱小的緣故。
好在這個高度和寬度目前也足夠用了。
于是遲一懸将傳送門設置好地點,再隔空投放在前面不遠處,同時将整個傳送門設置為透明模式,并額外添加了一道幻術。
這道幻術只能迷惑修為比他低的人,但也足夠了,遲一懸要的就是産生靈力波動,給人一種他在施法的錯覺。
果然,前方的馬侍衛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而等他們反應過來時,赤鬃馬群已經無知無覺地跨越傳送門,轉瞬抵達了幾百裏外的平原。
對于這個結果,遲一懸很滿意,他吃完一斤零食,眼看時間又過去幾刻鐘,于是再次隔空投放傳送門,馬隊再次跨越數百裏。
雖然将傳送門拓寬到最大比較消耗靈力,但他每次傳送的地點只有幾百裏,距離短,損耗得小,以他現在的靈力儲備,今天還能再使用十次。
當馬隊再次跨越數百裏距離,從草原眨眼奔到另一座城池官道上時,馬侍衛與錢丁寧已經說不出話了,偏偏這時候馬弘宣還策馬上前告知他們,“我們東家說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路上,因此用了點小法術,還請諸位不要驚慌,今天日落前,大家就能抵達鳳城了。”
馬弘宣說得雲淡風輕,畢竟在他眼中,東家無所不能,眼下讓整個馬隊瞬息跨越數百裏,只是東家神通中微不足道的一筆罷了。雖然這一筆也足以他大開眼界,但在外人面前,要有風度,不能教人覺得他們沒見識。
于是馬弘宣說完,就慢悠悠策馬回去了,只留下手腳都有些顫抖的錢丁寧和馬侍衛。
錢丁寧抓着馬侍衛的手,說道:“我聽說修士會縮地成寸的法術,那位……用的是這個法術嗎?”
馬侍衛自認算是有見識,遇到這樣的奇事也一時有些亂了分寸,他道:“縮地成寸向來只能修士自己用,至多再帶上幾個凡人,而且只是速度快,并沒什麽出奇的。那位真人的法術,倒像是剪掉了中間的路途,直接帶整個車隊跨越到數百裏外。恕屬下直言,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法術。”
馬侍衛心裏十分驚駭,這樣聞所未聞的術法,他只想到一種可能——命器!
倘若這種術法真的存在,那些仙洲的修士為何不用,為何出行還要用鲲舟呢?也只有這個猜測能解釋得通了。
但馬侍衛不敢随便将這個猜測說出來。
修士是不會将自己的命器随便示于人前的,以免被人找到破綻和弱點。他家這位大人嘴上沒把門,平常也就罷了,金丹真人那是能被他用錢打動的嗎?
萬一惹來殺身之禍……
馬侍衛聰明地将這些話全都憋回了肚子裏,一路上不再多言。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他們的車隊都會無知無覺跨越數百裏距離,就這麽歷經六次後,他們眼前景色再度變化,發現自己來到了熟悉的鳳城郊外。眼前是一條筆直官道,直通鳳城城門。
按時間算,他們出發前一晚送出去的信件,現在也還沒抵達鳳城呢!
馬侍衛遠遠望着那高聳的城門,頗有種荒謬之感,這就……回來了?
“阿嚏!”旁邊的錢丁寧打了個噴嚏,馬侍衛一個激靈,忙喚來傳令官,“快,進城送信。”
鳳城之內的官員還在憂心錢丁寧這一趟能不能說服那位遠在無名荒漠的金丹真人。
眼見一日日過去,卻始終沒個信回來,朝中開始有了不同的聲音,覺得當初就不該讓錢丁寧去。
“錢丁寧有那張嘴在,本來就不是做特使的料子,要是惹怒那位真人,還不知要給咱們帶來多大麻煩。唉,當初就不該被錢丁寧的錢收買啊!”丞相正在政事堂唉聲嘆氣,忽然聽見消息——
“那位真人到了,已經到城門口了!”
丞相和百官同時慌了,什麽?這麽快!他們連迎接的儀仗都沒準備呢!
***
朝歌
無名荒漠是個沒有冬天的地方,一年四季都炎熱,朝歌自然也是如此,但自從有了靈脈後,天氣漸漸涼快下來,最近眼看是要入冬了,一天更比一天冷,哪怕是入了道的修行者,都不免被寒風凍得一個哆嗦,更何況是那些沒有召喚出命器的普通人。
裘平安剛剛清點完一批入庫的貨物,就聽見工地的管事說,這兩天有不少工人受凍得了風寒。
裘平安一想這可不行,多耽誤工程進度啊!之前集議的時候東家可是交代過的,務必要在臘月前造好城西的房子。
他寫了張條子,交代管事去醫藥坊拿些補氣散熬成湯藥分給每個工人服用,想了想又去了一趟天衣坊。
天衣坊的坊主樊蕙蘭正在繡房內和幾個繡娘說話。
幾日前冰蠶吐出的絲織出來一批絲綢,她們在商量該往這匹絲綢上繡什麽花樣。
“這一匹絲綢,正好可以給東家做一身內外衣裳,幾對足襪,剩點零碎還能做些帕子、汗巾、抹額……”
“既然是給東家做的,花樣和絲線都要講究。絲線就繼續用冰蠶絲,拿去染坊多染幾個色,至于花樣倒是一時拿不定主意……”
“繡竹子怎麽樣?會不會太素了?”
“竹子倒是雅致,只是外面大把繡梅蘭竹菊的……”
樊蕙蘭正和她們商量着,見裘平安進來,問他有什麽事?t
裘平安就将工人受凍的事情說了,“那些願意做苦力的,大多是普通人,或者一二層的修行者,身體差了點,我就想問問織房的棉布能不能供得上。要是供不上,就得另支一筆錢去外面買布。”
天氣越來越冷,城內對衣服的需求暴增,還有許多小孩子,穿得薄就容易生病。
樊蕙蘭聞言,就道:“你跟我來。”
她帶着裘平安進了織房。
天衣坊升級之後面積并沒有擴大,但設備多了許多。比如織房裏多了好幾臺織布機,這些織布機能晝夜不停地工作,只需有個人在旁邊看着就行,但就像煉器坊和醫藥坊那樣,每個月要耗費一枚靈石。
目前天衣坊是三個工坊中耗費靈石最多的地方,畢竟除了織房,還有蠶室、染坊等地方也要耗費靈石。
此時織房裏的織布機正在唧唧唧唧地織着布,旁邊有個女子正看着,見他們進來就打了聲招呼。
樊蕙蘭道:“東家重新煉制了天衣坊後你一直沒來看,不知道這些織機有多神奇。”她說着,有些遺憾道:“可惜這些織機只能織些不入品的尋常棉布,雪蠶絲和冰蠶絲還是得要織娘才能織出來。”
裘平安親眼看着織機不過片刻功夫就織出來一尺布,喜道:“這也很好了,總算不用再出去外邊買了。對了,價格怎麽定?還按照之前的價嗎?”
之前試驗織機的時候織出來一些棉布,都以便宜價格賣給谷中住戶了。
這一點樊蕙蘭早就想好了,“價格不變,你放出話去,讓他們想要随時可以到天衣坊來,順便去跟陶大成說一聲,再招幾個裁縫過來。手藝要好點的,最好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裘平安遲疑道:“老師傅可不好找。”
樊蕙蘭說要給東家裁制新衣。
裘平安一聽,一拍手,“那你早說啊!既然是給東家做衣裳,普通裁縫是不行的,你等着,我這就托人去打聽,綁也要綁個好師傅回來!”
裘平安說着就快步去找陶大成了。
陶大成此時正在城門口等着迎接戲班子。
這支戲班子名叫興盛班,來自銀城之外的奉城。
原本不叫這個名兒,只是生意逐漸冷清,班主就改名叫興盛班,可惜改名改不了運,興盛班還是興盛不了。
哪怕班主是個練氣中階,也改不了“戲沒人看,錢賺不到,名角跑路”的慘狀。
在離開奉城之前,他們已經快一個月賣不出票了。
在前往朝歌的路上,班主就不停激勵他們,“都打起精神來,這次去的可是羅老板介紹的大主顧,說他們那裏缺戲看,要是演得好,要留咱們在那兒連演七天呢!”
連演七天!這在以前可是大戶人家擺流水席才有的待遇!
夥計們都興奮起來,雖然從沒聽說過朝歌這麽個地方,但是他們班子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麽好的差事了!一時激動得忘了追究。
直到上了路後,他們才隐約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怎麽走着走着,往無名荒漠去了?
在手下人質疑的目光中,班主咬牙道:“羅老板的夥計給咱們帶着路呢!指定不能走錯。”他們為了這一趟表演,可是已經趕了幾天的路,現在要是回去,前面不都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