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算計落空
算計落空
不同于前院的熱鬧,後院沒多少人,顯得就有幾分寂寥。
溫黛一路跟着那婢女進了房間,看着婢子将門關上,她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的等着又青來送衣裳。
坐了一會,閑不下來溫黛起身打量着周遭的情況,瞧着身旁燃香的香爐,她好奇的聞了聞,想猜猜這是什麽香料。
只是吸了一口,腦袋沉悶得厲害,眼前越來越晃,天旋地轉,她一把撐住桌沿,穩住搖晃的身子。
是迷香?!
溫黛沒想到到這都能中招,明明夢中沒有這一遭。
她思索着是誰下毒手,想要強撐着離開這裏。
只可惜藥效來得極快,還沒來得及碰上門,幾個吐息間,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聽到屋中傳來的動靜,門緩緩被人推開。
方才還誠惶誠恐的小婢女如今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緊接着她将門鎖好,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聽到婢女傳來的消息之後,徐月滿意的輕勾唇角。
看着婢女直勾勾的眼神,徐月将鼓囊囊的銀袋子放在她手上。
“放心,有了這點銀子,你的阿娘定然會好好的。”
看着婢女離開之後,徐月看向裏屋緩緩走出來的男人。
“這次,機會可是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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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握緊手,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自然,這次多謝徐姑娘了,肯為寶珠出頭的也只有你了。”
徐月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誰讓她自作自孽呢。”
“半個時辰之後,我會安排人過去,到時候只要咬死這件事,你不僅可為寶珠報仇,還能讓整個溫家都為你所用。”
溫黛啊溫黛,你這次就乖乖的下地獄就好了。
謝國公府內,又青拿着衣裳去後院,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溫黛所在的地方。
她一路焦急尋找,碰到路上的婢女上前問路,那婢女沒說話,只伸手指了一處地方。
又青道謝之後看着身後不急不緩的秀玉,氣得牙癢癢。
“秀玉,你怎麽瞧着一點都不擔心郡主,真白費郡主往日那般疼你!”
瞧着又青急赤白臉的訓斥她,秀玉嗤笑一聲,滿臉無所謂。
“怎麽,難道我着急郡主就能馬上蹦出來不成?”
“你!”
又青被噎得啞口無言,氣得跺腳,瞪了她一眼就循着方才那婢女指的方向大步離去。
瞧見輕掩的門,又青擡手就想推開,裏面卻驟然傳來暧昧放浪的聲音。
又青雖說沒見過,可心中也明白是個什麽事情,更何況裏頭的男人還不斷喊着郡主的名字。
又青舉起的手猛然僵滞在了原地。
她當機立斷的放下手轉身就準備離開,瞧見身後跟來的秀玉擡手攔住了她。
“郡主不在這,咱走吧。”
秀玉徑直推開了她,“你都沒進去,騙誰呢。”
她說着一把将掩着的門驟然推開,難以名狀的氣味蔓延在殿中,裏頭的情景大喇喇的就這麽躍入眼底。
男人赤條條的身子擋在了女人的面前,誰都能看出發生了什麽事情。
秀玉更是尖叫一聲沖了出去,一邊跑還一般大喊着,“來人啊 ,郡主被人非禮了,來人啊!”
又青心猛然一沉,想要阻止她,可是秀玉力氣大得出奇,掙脫開來,跑向了前院。
很快驚動了接近半府的人,衆人頓時炸開了。
“什麽情況,長寧郡主居然敢在宴會上做出這種事情?”
“诶,謝安是不是也不在了,不會是……”
“……”
一時間,衆說紛纭,大致的方向都是謝安和溫黛兩人婚前茍合。
事情發展得迅速,等到大長公主和謝夫人收到消息的時候,聽見的已經是衆多人往後院去的消息了。
後院被圍得水洩不通,裏頭的嬷嬷在處理着,有人認出男人并非謝安,高喊一句。
“那不是李有清嗎,居然是他!”
當初那個在席面上被溫黛刁難的女郎李寶珠,就是李有清的未婚妻。
想不到兩個人居然搞在了一起,當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而暴露于衆人眼前的李有清,不急着遮擋自己,反而一個勁的遮擋住身下的女人,不停高喊着。
“我和郡主兩情相悅,有何過錯!”
他甚至大庭廣衆之下抱住女人白皙的身子,縱然是嬷嬷前來拉開,也死不放手。
此話一出,讓原本還撲朔迷離的事情驟然明朗開來。
“放肆,郡主尊嚴豈是你能夠胡說八道的,你這個品行敗壞的人,居然還敢做出此等龌龊事,還不将人速速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大長公主趕到的時候正好聽見李有清這句話,氣得面色青白,當即叫着溫守成就要把人拖下去就地打死。
李有清是打定了主意要賴上溫黛,聽見大長公主這話,不僅死死抱住身下的人,更是毫不畏懼的回怼。
“大長公主為了郡主也不必這般颠倒黑白,如今郡主已經是我的人了,只怕肚中都有了我的孩子,難道大長公主是準備叫郡主日後當個寡婦,亦或者是要去父留子不成 !”
李有清這話俨然是将大長公主形容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
霎時間在人群中引起軒然大波。
李有清這無恥的嘴臉讓孫可瑩都看不下去。
“說不得是你下藥造成的 ,真是無恥至極。”
只是她這番話并沒有引起李有清的注意,今日只要咬死了溫黛,溫家不得不成為她的助力,日後溫黛還不是任由他揉搓折磨。
想到寶珠臨死的恨意,死不瞑目的樣子。
李有清的內心便更加堅定幾分,打定了主意将他和溫黛茍合的事情做實。
“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賬!”
大長公主被李有清這無恥下作的話氣得倒仰。
溫守成更是氣得上前徑直給了他一巴掌,伸手想要将人拉開。
偏偏李有清死也不放手,溫守成投鼠忌器,怕傷到下面的溫黛,但李有清利用的就是這點。
他被溫守成那一巴掌打得整個人都偏了過去,耳邊充斥着嗡嗡聲。
但他并沒有愣住,而是借此猛然跪了下來。
他沖着溫守成哭喊道:“還請岳父岳母成全,難道你們忍心郡主一直被這般看着,成為全汴京的笑柄不成嗎?”
“你!”
大長公主指着人的手不停的顫抖着,枉她後宅沉浮幾十載,居然被這麽一個毛頭小子拿住。
“本宮要面聖,我倒要看看,這宴會究竟是怎麽出現這些腌臢東西的!”
事到如此,謝夫人也不能繼續裝死下去了,忙道:“殿下,事到如今重要的還是保全您家郡主的名聲啊。”
若是聖人介入,那謝家勢必會卷入這場紛争之中。
謝家身上絕不能有任何醜聞。
方才還一口一個音音的叫着,現在倒是急着撇清關系了。
大長公主冷笑一聲,也不急着和她清算。
等到秋嬷嬷終于帶着禁衛來,将所有人隔開,又派遣了經驗老道的嬷嬷們上前将兩人分開。
李有清經過之前的魚水之歡早就腿軟不已,怎麽可能招架得住這麽多人。
等他不甘心的被拉開,還在大喊大叫着時,秋嬷嬷卻驚詫道:“殿下,這并不是郡主!”
不是溫黛?!
秋嬷嬷當即把那瑟瑟發抖的女子揪了出來,那女子眉眼滿是春情,額心殷紅花钿,而她暴露在衆人面前的肩膀上畫着一朵鳶尾花。
赫然是汴京秦樓姑娘才有的标志。
那女子更是怯生生道:“奴家春月,公子買奴家一日,奴家也不敢不從啊,只是奴家不知是要冤枉人,不然奴家定然是不敢的,求官家老爺們明察啊!”
恰逢此時,有一名婢女在大長公主耳旁低語。
緊接着大長公主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
她笑道:“即使如此,便叨擾了,替本宮謝謝你家小姐,晚些時候本宮會派人去太師府上接回音音。”
至此真相大白,原是溫黛和董玥一道離開了,這李有清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賴上溫家。
事情急轉直下,不僅在場的人震驚嘩然,李有清更是不敢相信的想要沖上去辯論。
“怎麽可能不是溫黛!怎麽可能!”
只是他被幾個手勁大的嬷嬷死死抓住,只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他死死地盯着那女子的臉,的确不是溫黛,他目眦欲裂,一直在喊着不可能。
怎麽回事,徐月不是說成功了嗎,怎麽會!
可惜他再想許多,敗了就是敗了。
大長公主也完全沒有方才急火攻心的模樣,居高臨下的看着李有清,眼神冷冽如冰。
“李侍郎當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本宮倒要問問看,李家與我溫家有何深仇大恨!”
她說罷當即喊人立刻進宮去請聖裁。
李有清臉色灰白,心猛地一沉,無盡的慌亂充斥着心頭,喉嚨被無數銀針堵塞,他張嘴,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滿腦子,都是完了。
小別院內
徐月虛弱的躺在床上,外頭謝安正在和大夫交涉。
她看着謝安還是一如既往關系她的樣子,唇角忍不住輕勾。
瞥見徐姨娘來了,她眼中閃爍着興奮的惡意。
“怎麽樣,溫黛是不是身敗名裂了,到時候狗咬狗又是一出好戲。”
“困于此處,不過一時之計,很快,咱們就能回去了。”
溫黛毀了,溫家不就只剩她一個女兒了,到時候溫守成自然是要把她接回去,謝家的婚約也只有她能代替。
只可惜為了拖住謝安,她不能親眼見到這一幕,不然那才是暢快不已。
徐月眼中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看着她,徐姨娘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李有清失敗了,溫黛根本就沒中計!”
徐月臉上瞬間陰沉,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喊出聲。
“怎麽可能!”
天衣無縫的計劃,溫黛怎麽可能沒中計!
若不是顧忌着謝安還在外頭,徐月早就瘋了。
只是少頃,謝安進來,神色着急。
“音音出事了,我先回府看看,大夫的事無論什麽藥材都可以來謝府拿。”
說罷,竟是不等徐月回話,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那着急記挂的模樣,徹底的撕碎了徐月臉上的假笑。
“賤人!賤人!”
徐月再也控制不住,氣得擡手将手旁的湯藥摔在地上。
往日溫婉娴靜的模樣早已經扭曲成一副猙獰的惡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