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喜歡她

“你喜歡她。”

“你喜歡她?”

院內泛黃的樹葉随着陣陣秋風‘嘩啦’作響。

坐在石凳上的青年郎君把玩着手中脈絡分明的樹葉。

聽到身旁女郎的話,謝淮睫毛微顫,淡聲道:“你想多了。”

董玥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那如此大費周章的叫我看着她,又将人救出來,殿下這是善心發作了?”

謝淮斂下眸子,冷聲道:“她會是對付謝家最好的一把刀。”

說完這句哈,謝淮下意識的看了看屋內,瞧見人還沉睡着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

董玥看穿不說破,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如今的形式。

“那日為了進宮,殿下不惜暴露自己,殿下得到自己心中的答案了嗎?”

謝淮沉默着,很早的時候,秦國的人就找上了他,那個時候他還是被所有人欺辱的寡婦之子。

那個女人死前告知了他一切,他是秦國帝姬和當今聖人之子,因着當初秦國和大周交戰。

大周動蕩,宮中有人對帝姬早就虎視眈眈,趁此機會想将帝姬殺害,萬幸帝姬逃了出來。

而謝國公一直奉命尋找,終于不負所托找到,只是還沒來得及禀報,宮中便突然傳出帝姬過世的消息。

并且他的行蹤也被洩露,有人攔截了他的密信,謝國公便只能先打算将人放在國公府。

可帝姬一直盼望着聖人将她接回去,在得到的只有聖人一個接一個的選秀娶妻的消息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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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抑郁難言的性子,病上加病,還沒來得及進國公府,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早些年謝淮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還有盼望,他看着謝安父母雙全,而自己無人問津,想着終有一日父親會來接他回家。

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不明白父親為何始終不來找他。

直到他不久前進宮,他見到了別人口中所謂是他父親的男人,獨屬于天子的威嚴。

在他的眼中,謝淮只看到的是無盡的冷漠和陌生。

原來,他的父親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根本沒有找回他的心思。

就連秦國和他合作,不過也是因為秦國內亂,那些皇子沒一個可堪大任。

他們便想将他找回去,說得好聽是找,不過是覺得他在秦國毫無根基,是個傀儡的最好人選。

思緒回籠,謝淮沒有回董玥的話,而是看向屋內,輕聲道:“她醒了。”

溫黛只覺得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她醒來時頭疼欲裂。

她捂住腦袋起身,忍不住“嘶”了一聲,緊接着想起自己是被迷香迷暈的,她才連忙觀察着周圍的景象。

所幸,不是什麽牢房,也不是什麽奇怪的地方。

她穿上鞋,慌忙的跑到門口,先是仔細聽了聽,沒什麽聲音,她這才彎着腰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

刺眼的光線驟然被人遮住,她一怔,下意識擡起頭。

“謝淮?你怎麽在這?!”

溫黛瞳孔緊縮,顯然是沒有想到居然還能遇見老熟人。

只是下一刻,她腦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眼瞅着溫黛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警惕,謝淮及時出聲。

“在下也是被綁來的。”

跟在身後聽到這一切的董玥:“……?”

溫黛眨巴眨巴眼,“啊?”了一聲,神情肉眼可見的變了,唇角的弧度怎麽都扯不平。。

“你也遭殃了啊?”

話中絲毫沒有擔心,反而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畢竟一個人有點害怕,可是有老熟人陪着,那就另當別論了。

謝淮看清她臉上藏不住的事的那副模樣,有些無奈,卻也附和着她的話。

“是啊,還好郡主也在,不然在下可真是要吓死了。”

謝淮說着做出一副後怕的模樣。

溫黛“啧”了一聲,方才的緊張害怕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搖了搖腦袋,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瞧你那點出息。”

謝淮也沒反駁,唇角輕勾着瞧着面前的小郡主。

身後的董玥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家殿下哄小孩似得樣子,大跌眼鏡。

溫黛也瞧見了她,之前在宴會上,她有點印象,她歪了歪腦袋。

“是你救了我?”

董玥下意識的瞥了眼謝淮,誰知對方和小郡主如出一轍的歪着腦袋看向她。

董玥深吸一口氣,努力勾起一抹笑意。

“郡主見外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是随手而為罷了。”

瞧瞧,瞧瞧人家這造詣,溫黛自問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這麽好心。

她柳眉輕彎,黑水丸似的瞳孔烏黑澄澈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眼可見的心思。

“對了,董姑娘知道是誰下的黑手嗎?”

她一進屋就暈了過去,連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董玥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溫黛對此也早有預料,不過能跟她有如此深仇大恨,大費周章陷害她的。

溫黛腦海中不可抑制的有了一個人選。

除了徐月那家夥,還會是誰。

“不過聽聞,謝國公府內,李有清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他自稱與郡主有染,大庭廣衆之下卻被人發現是和一秦樓女子歡好。”

這件事鬧得還挺大,街頭巷尾都在傳着這件事。

不過更有趣的是另外一件,有人看見謝安在宴會上離開出府,進了一處女子的宅院。

正牌的未婚妻在府中,遭遇如此大事,未婚夫卻在別的女人懷中,不可謂不是一件香豔風流事。

對于謝安,溫黛顯然更關心自身的事情,聽到李有清這個名字,她皺了皺眉頭,有些沒印象。

見狀,董玥道:“他曾是李寶珠的未婚夫。”

“李寶珠?”

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見過。

溫黛想着回去查查,眼見着天色不早,便向着董玥告辭。

與此同時,謝淮也準備跟着離開。

謝淮的身份,若是這麽光明正大回去,只怕要引起波瀾,于是董玥推辭道只有一輛馬車,晚些時候再送謝淮離開。

溫黛倒是沒起疑,很是沒心沒肺的沖着謝淮招手,然後轉身進了馬車。

只是她剛坐穩,還沒等喊車夫動作,簾幕忽而又被人掀開。

是謝淮進來了。

??

溫黛一臉茫然的看着謝淮進來坐在她旁邊的位子上。

她道:“你幹嘛?”

謝淮輕撫了撫身上不存在的塵埃一本正經。

“思家心切,郡主可願送我一程。”

見鬼的思家心切,這種鬼話謝淮都能說得出來。

原本在馬車外頭想要勸告的董玥,聽到這話默默的別過腦袋,吩咐着車夫小心行事。

她知這位小殿下行事乖張,瞧着溫潤如玉的聖人模樣,骨子裏冷漠又殘忍,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很難形容出,就像是收斂了所有棱角。

只是按着計劃,謝淮最終會離開周朝,只怕...

董玥沒有再想下去,只要不影響到大計劃就成。

溫黛現在懶得和他計較,一手搭在窗棂撐着下颌思索着要怎麽扳回這一局 她才不是任人揉搓的軟柿子。

只是謝淮顯然并不想要如此安靜,他身子後仰靠在馬車壁上,打量着她。

許是還未及笄,小郡主眉眼間帶着幾分稚嫩,并不如旁的女郎那般骨瘦如柴,風一吹就倒的模樣。

她肌膚瑩白,眸色烏黑水潤,臉上有些嬰兒肥,便是想着壞主意,也不讓人覺得陰險,只覺得她有些嬌憨。

他忍不住想到上次捏住這塊軟肉的觸感,指腹微微摩挲,似在回味。

郎君的目光算不上隐蔽,更何況車內就只有兩人,溫黛忍耐不住的撇過頭瞪他。

“看我幹嘛?”

烏黑圓潤的眸子瞪着人,眼尾微微上翹,更像一只氣急敗壞的貍奴了。

看到謝淮不思反笑,溫黛更奇怪了,眉心輕擰。

“聽聞郡主要和謝世子成親了?”

說這話的時候,謝淮眸子低垂與她直視,似乎只是簡單的詢問。

溫黛沒想到他乍然問到這個問題,有些突兀,被嗆到似的咳了兩聲。

她含糊道:“嗯,是吧。”

“是嗎,那還真是要恭喜了...”

謝淮神色淡淡,慢悠悠的說着恭喜的話。

他說着頓了頓,狀似不經意道:“聽聞世子今日出去和徐姑娘私會了,怎麽,郡主往日的動作怕是要付諸東流了。”

“和徐月?!”

這是溫黛沒有想到的,她當即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望向了謝淮,還想從他嘴裏多聽點事情。

哪知謝淮說完這句話,就跟個鋸嘴葫蘆般不講話了,徒留她抓耳撓腮,急得恨不能上蹿下跳。

這時,馬車不知怎的,猝然颠簸了一下,溫黛先前本就沒坐好,身子朝着謝淮那邊前傾。

如今這般一個颠簸,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直直沖向了謝淮。

溫黛這次學聰明的伸出手想要撐住謝淮旁邊的位子穩住身形。

只是謝淮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大概是因為颠簸的原因,整個人也挪了位子,導致溫黛抓了個空,硬生生撞進了謝淮懷中。

溫熱硬朗的一團,撞得溫黛腦袋疼了,她捂住額頭“嘶”了一聲,氣得擡頭就要怪人。

“你是不是故...”

擡頭剎那,恰逢謝淮低頭看她的情況,鼻尖兩相觸碰,炙熱的吐息在彼此之間交纏。

溫熱的唇印在了唇側,涼涼的,軟軟的,一擦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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