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要她,來愛他
他要她,來愛他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
溫黛沉默着吃飯,心中聽得津津有味,沒等她盤算着要怎麽解決這件事,旁邊的江弈拍桌而起。
“這謝安簡直是不要臉了,居然做出這種事情!虧你這些日子對他掏心掏肺的好!”
他一臉怒氣沖沖,若是謝安在這,只怕當即就要被他大卸八塊了。
“或許旁人看錯了也是有的,阿弟怎會去那種地方呢。”
謝淮在旁邊不鹹不淡的說話,只是明顯并沒有效果,反而更讓其火上澆油,江弈鬧着非要去查個究竟。
溫黛就這麽被江弈架着就往外走,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兩句。
只是她心中對謝安這件事其實也是抱有疑慮,謝安的真愛可是徐月啊,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本能的,溫黛覺得這件事情跟謝淮有關,她心中這般想着,眼神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謝淮的身上。
謝淮反應靈敏,幾乎是在她望過去的一瞬間就看了過來。
對上溫黛的眸子,謝淮也只是淡淡一笑,瞧着很是無害。
沒人能知道他心中想的什麽。
眼前的青年,行為舉止很是知禮得體,完全看不出這家夥昨晚上坐在她床前的模樣。
兩男一女,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往福德樓走,且幾人的容貌不俗,放進人堆裏也是打眼的存在。
更別提出入福德樓的大多都非富即貴,也自然有人認出了溫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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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聽到消息趕緊迎了上來,曉得面前這幾位身份尊貴,忙讪笑着。
“不知幾位貴客是想吃些什麽,本店地方小,可味道卻是……”
掌櫃的還在那裏介紹着,就被滿臉不耐煩的江弈伸手打斷了。
他問道:“我只問你,你們這可有叫謝安的男子到這來了。”
“這……”
掌櫃一時間有些為難,他瞥見中間的溫黛,心中恍然大悟。
只是小娘子來捉奸的也不是沒有,可這來了還帶着兩個男子來的,他這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掌櫃欲言又止,“小店小本生意,怎知道這些,各位別不是來錯地方了吧?”
“砰——”
平地一聲響,是江弈一拳打碎了櫃臺。
他銳利的眉眼微揚,“本朝早有律法嚴明,若無許可不能私自開設暗門子,掌櫃的是準備去順天府裏頭走一遭,過了酷刑才肯說不成?”
江弈聲音不大,足以讓掌櫃的聽清楚。
瞧着這位的來頭不小,掌櫃的當即出了一身冷汗,他擦了擦額角,才為難着看了眼上頭。
這一眼,不消多說,江弈便已經知道結果了。
頓時他氣得七竅生煙,怒罵道:“謝安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還真敢來!”
他說着就往上頭走,那氣勢俨然一副要将人打個半死,怕人把事情鬧大了。
溫黛扯了扯謝淮的衣角,也顧不得先前的距離了。
她着急道:“你快勸勸江弈那家夥,這家夥虎頭虎腦的,萬一得罪的人多了可就糟了。”
這福德樓能開這麽久,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加上來這的都是有身份的,誰願意自己的醜事被外人發現。
謝淮瞧着小郡主抓住他的衣角,垂眸看着她着急的模樣,裏面的擔心不似做假,只是也并不是為了他。
他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着,“郡主說笑了,在下不過一介白身,怎麽攔得住江小侯爺呢,再說,小侯爺和郡主感情深厚才如此擔心,在下又是郡主什麽人,又有什麽資格阻攔。”
一番話慢條斯理,讓溫黛一拳頭仿佛是打在了棉花上。
偏偏她無可奈何,氣得跺腳,“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報複她剛才不搭理他,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小心眼。
謝淮料到小郡主會倒打一耙,氣定神閑的反問回去。
“哦?我為什麽要故意,難不成郡主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被我發現了?”
“你!”
小郡主語塞,無話可守,氣得人都快冒煙了。
謝淮瞧着她着急的模樣,眼神微眯,看穿了什麽。
“不過我怎麽瞧着,比之謝安,郡主更關心的是江小侯爺呢?”
自己喜歡的人出了這種事情,尋常的女子早就哭的死去活來無比傷心,偏小郡主不見半滴眼淚,出乎意料的鎮靜。
這與平時的小郡主,一點都不像。
完全看不出半分對謝安的擔心愛意。
難不成……
謝淮還在那裏揣測着,溫黛別過腦袋解釋道:“我那是相信謝安哥,他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小郡主說得篤定,仿佛謝安就是那等子風光霁月的清白人。
謝淮冷笑一聲,語氣冷然。
“是嗎,看來郡主對謝安倒是十分放心,只是不知道他對郡主是否也是如此的不離不棄。”
謝淮說完這句話,伸手一把将被小郡主抓住的衣角扯了出去,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溫黛被他如此刺激,自然也不甘示弱,跟在人後頭。
“謝安哥對我自然是一樣的好,謝淮你少來挑撥我們,你就是嫉妒!”
人一旦激動起來,就容易口不擇言,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溫黛本還想繼續說下去,誰料面前的謝淮突然停了下來。
她腳下步子一時沒來得及收回去,就這麽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脆弱的鼻尖撞上硬邦邦的背脊,不用看就知道誰更難受。
溫黛頃刻間眼睛就紅了一大片,她捂着鼻子,眼中情不自禁的就氤氲了淚意。
她睜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這家夥的背影。
謝淮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而背對着溫黛的謝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瞧着謝淮半晌都不說話,以為他心虛了,溫黛就更來氣了。
她看着謝淮的背影,氣道:“怎麽,被我說中了吧,你就是現在認錯也晚了,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
“沒錯。”
謝淮陡然出聲,他站在高于小郡主的兩三臺階之上,猝然轉身居高臨下的回看小郡主。
方才小郡主那番話如一記響鼓重錘,沉沉的砸在了他心中。
聲音震耳欲聾,揭破了他一直以來為之掩飾的東西。
那些肮髒的,下流的,不甘心的,為之欲|望的東西。
他嫉妒謝安,嫉妒謝安為之擁有的一切,明明父母手上沾滿了鮮血,視人命如草芥。
偏生要謝安一塵不染,即便是滾落塵埃依舊有人愛他。
謝淮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情意存在。
他以為他想要的,是摧毀是玷污,是毀滅。
可他方才發現,他想要的,是她。
他要她,來愛他。
溫黛沒想到謝淮居然就這麽痛快的承認了。
想象中指着人鼻子罵的場面沒出現,反而是她自己被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小郡主微抿着唇,嗫嚅片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傻愣愣的瞧着他。
謝淮對此卻是步步緊逼,他一步步往下走逼近小郡主。
“怎麽,郡主敢說,如今又不敢聽了?”
他望着小郡主,黝黑的眸色猶如深不見底的漩渦,一不注意就會将人卷進去,屍骨無存。
溫黛不得不承認的是,看着這樣的謝淮,她內心深處情不自禁的生出了害怕。
她咽了咽幹澀的嗓子,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方才氣勢洶洶的模樣瞬間化為烏有。
她結結巴巴道:“你,你承認就承認呗,難不成,還要本郡主給你頒個獎不成?”
謝淮就這般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她手足無措的模樣。
溫黛被看得惱羞成怒,“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喂狗!”
謝淮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聽着好像很可怕。”
下一刻,他眼中泛起笑意,不達眼底。
“可是郡主……舍得嗎?”
溫黛咬了咬唇,瞪着他。
“無恥。”
謝淮恍若未聞。
“郡主利用我,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郡主以為這些都是沒有代價的嗎?”
“郡主讨厭一個人,恨不得他去死,可方才郡主對我如此留情,那在下是不是可以認為,郡主也是喜歡我的?”
謝淮一句句的話将人繞得頭都暈了。
可唯獨最後一句話,溫黛聽得異常清楚。
她咬緊牙,如同被踩住尾巴炸毛的貍奴,毫不客氣的沖着人哈氣。
“真是個瘋子!”
她想擡腳離開,不欲與他争執。
上面突然傳來巨大的動靜,就連圍欄都被人踹壞落了下來。
溫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謝淮一把拉了過去,護在懷中。
郎君下颌抵着她額角,高大的身影緊緊護着她,即便是碎屑都被他擋了去。
熟悉的味道侵襲着她,周身一片溫熱,充斥着難以名狀的安心。
可溫黛不過片刻,便一把推開了謝淮,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謝淮被推得往後踉跄幾步,即便是被人推開,他也沒有惱怒,唇角依舊帶着笑。
因為他方才聽見了,小郡主的心跳。
她并非一潭死水。
三樓上,溫黛剛從樓梯上來,不少人湧了下去,而在走道上,謝安和江弈大打出手。
江弈早年就在軍營效力,學的都是厮殺之術,拳拳到肉。
可謝安也是名師指點,雖拳法上落了下乘,可力氣速度都不輸于江弈。
空道之上一片狼藉,惹得下頭不少人觀看,都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謝安只覺得莫名其妙,一大早醒了過來突然就被人打醒,現在更是打得難分難舍。
他一邊躲閃,一邊大喊。
“江弈!你瘋了嗎!”
可惜,他說話間被江弈抓住了弱點,一記過肩摔将人死死壓在了身下。
江弈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盤的,他淬了一口。
“謝安,小爺今天打的就是你這個忘恩負義三心二意,無德無形的小人!音音對你那般好,你居然還敢出來喝花酒找妓子!”
謝安被說得一頭霧水,可江弈說到溫黛。
讓他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他當即怒不可遏。
“她好?江弈你是個傻子,我們都是傻子,她溫黛就是全天下最惡毒,最混蛋的女人!”
江弈一聽更來勁了,立刻又和人打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