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敗露

敗露

溫黛話語劍鋒所指,就差沒說幕後指使就是皇後。

皇後當即臉色黑了下來,怒斥道:“你個混賬東西!敢污蔑本宮!”

“皇後娘娘還是注意些!”

大長公主出聲道:“陛下尚未發話,您何苦跟個孩子計較?”

還孩子呢,皇後氣得半死,但礙于大長公主是長輩,她不能出言不遜,只得按捺住心思看向上頭的永慶帝。

永慶帝沒理會皇後,而是看向一般的太子。

不知為何,看着昔日疼愛的孩子,永慶帝心中只有無盡的猜疑。

災民的事情,他都沒收到消息,太子卻收到了。

這是不是說明,太子的勢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身體每況愈下,且朝上多有太子賢名,半數附庸着太子。

雖說百年之後皇位是太子的,可他還沒死呢!

“半月前便開始屯糧,你這是打量着效仿先帝的那位賢王,打算朕退位于你?”

先帝時,皇位不穩,蓋因有位兄弟賢名在外,拉攏了不少臣子民心。

陛下這是,已經認定了是他算計了。

太子心中苦笑一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兒臣不敢,兒臣真不知此事,還請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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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慶帝冷哼一聲,拍桌道:“那你說!她一個閨閣女兒怎麽知道外頭那些事情,她既然是未過門的側室,與你自然脫不了幹系!”

“陛下!”

皇後沒想到永慶帝的矛頭居然會指向太子,她頓時慌了神,也沒空計較溫黛的事情了。

她連忙道:“太子是無辜的啊,這些日子太子為了那些災民的事情殚精竭慮,怎麽會做出這些事情,定然是徐月這人不知從哪聽來的,臣妾想着到底是太子的良娣,便心軟幫了幾把,不曾想弄出如此禍事,還請陛下明察!”

在徐月和太子之間,皇後自然會保太子,她想着大不了就是重新再找一個就是,普天之下,她不信沒個同年同月同日的。

眼下保住太子才是最重要的,前不久太子被訓斥已經失了大半附庸,如今決不能再受波瀾。

“不是的,不是的。”

徐月聽見皇後居然将所有事情推在她腦袋上,瞬間慌了神,可她又不知該說什麽,只能一個勁的搖頭。

畢竟重生一事是她最後的保命法子,即便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說不準還會被人當成妖邪。

“好了!”

“流民暴亂,活生生的幾條人命,你們一個個卻在這裏推卸責任。”

聽着下頭的聲音,永慶帝只覺得吵鬧,看着竭盡全力維護太子的皇後,永慶帝眼神冰冷。

皇後瞧見這一幕,心中突然咯噔一下,緊接着便聽見上方的永慶帝發話。

“太子,監管不力,着禁足一月。”

“陛下!”

皇後惶恐出聲,得到的只有永慶帝不容置喙的神色。

“皇後!朕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接着永慶帝看向下方跪在地上的徐月,眉頭微皺,“至于徐月...”

他還在思索着要如何處置時,一道清脆利落的聲音響起。

“陛下,臣女還有冤案,臣女狀告謝府生辰宴上,徐月與李有清合謀,妄圖毀我名節,事發之後,為了脫身,更是害死了李有清!”

溫黛從大長公主身後站了出來。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筆直,

“胡說,你胡說八道!你沒有證據,就是在污蔑我!”

徐月深知這些罪名若是坐實,她讨不着好,于是連聲否認,神情激動。

俗話說捉賊捉贓,拿人拿雙,自然這害人也是需要證據。

永慶帝本就有些疲累,他半靠在椅背上,擡了擡手。

“長寧,你可有證據,沒有證據朕可就要先罰你了。”

得到陛下肯定的答複,徐月也有了幾分底氣,當時的事情她處理得幹淨,溫黛根本沒機會接觸到李有清,又怎麽會有證據。

甚至于她還倒打一耙,“我看,分明是郡主您殺了人,栽贓誣陷于我!”

溫黛簡直都要被氣笑了,“我為何要陷害你?”

對此徐月早有答案,“李有清與李寶珠乃未婚夫妻,李寶珠因你而死,李有清複仇,你殺了他也情有可原。”

溫黛“哦”了一聲,“你這颠三倒四亂咬人的樣子,怎麽還是沒變啊?”

她冷笑一聲,扭頭看向永慶帝。

“回陛下,臣女有證人,正是徐月貼身婢女秀玉。”

“試問,哪家婢女看見自家主子犯錯會不隐瞞,反而愚蠢的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要麽,這人就是蠢透了,要麽這人根本就是心懷鬼胎,另有其主!目的就是為了陷害我與人私通,毀我名聲。”

溫黛一字一句猶如響鼓重錘,死死敲到人身上,要将徐月身上的罪名死死釘牢。

永慶帝見狀不假思索,邊叫人去傳婢女來。

等待過程中,徐月臉上卻毫無懼怕心虛之色,甚至眼底還閃過得意之色。

溫黛敏銳的察覺到什麽。

是了,徐月這樣謹慎的人,既然為了不讓李有清供出她有法子殺了他。

自然對知道她這麽多秘密的秀玉,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只是先前她覺着徐月淪為階下囚,應當不會有這樣的計劃。

可如今想來...

她有些後悔,早該派了人先去守着秀玉,可事已至此,事情似乎已成定局。

沒過多久,那大監就進來了,面色有些為難,而身後空無一人。

溫黛心底一沉,渾身都有些發冷。

而徐月臉上的笑意就更明顯了,她雖是預知不了秀玉叛變,可從溫守成拿到早該被毀掉的族譜開始,她就知道身邊出了內鬼。

一個叛主,三心二意的家夥,自然不值得她多少信任,況且知道她那麽多事情,她怎麽會留着這麽大的把柄。

她身上雖不會随身帶着毒,可她早就動了手,自然也不需要再費力,算算時辰也該發作了。

“怎麽回事?”

永慶帝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皺着眉頭詢問着大監。

大監道:“那秀玉似是服了毒,口吐白沫,奴才去的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只留着一口氣,現下只能被人擡着進殿,怕冒犯了聖人,下頭人才特來請示。”

還以為什麽事,永慶帝大手一揮,慷慨道:“将人擡進來吧。”

幾個小太監扛着小長桌,秀玉躺在上頭,往日紅潤的臉慘白無力。

不過好歹是留着一口氣,溫黛心下的大石頭才松了下來。

可相比而言,徐月就沒有那麽輕松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人,瞳孔驟縮,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顫抖。

秀玉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舉起手指向徐月,“陛下救命,她要殺了奴婢!”

突如其來的一句,徐月心底一慌,強撐着握緊手,一派無辜可憐之色。

“陛下明鑒,臣女哪來的時間害她呢?”

見她不承認,秀玉冷笑一聲,原本就沒指望着她會承認,于是秀玉挪動着從身下拿出藏着的東西。

是書信,還有好幾份,一些上寫的是給李寶珠的,而另一些就是李有清。

“當初奴婢在郡主身邊做事,蓋因奴婢貪財,才被這女人收買,本想賺點銀子,可她一次次驅使奴婢作惡,還拿這些事威脅奴婢。”

“當初徐月和李寶珠交好,特意叮囑奴婢一定要讓郡主出席生辰宴,原以為不過是讓郡主受些嘲諷,但那李小姐因為聽了徐月那些編造的話,很是厭惡郡主。”

“便使了計策毀了郡主的衣裙,郡主氣不過,便揚手給了那李小姐一巴掌,後來李小姐就自缢,都說是受了郡主屈辱,可都是徐月日日給李小姐灌輸,郡主和大長公主不會放過李家,肯定還會報複。”

“李小姐膽子小,又将徐月視為知己,很是信任,為了不連累家人,李小姐聽了徐月的話,一死了之。”

“而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敗壞郡主的名聲,後來,徐月刻意親近李有清,常有書信往來,再後來就是謝府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徐月承認事成之後會保奴婢,還會給奴婢五十兩銀子,奴婢財迷心竅,這才犯下錯事!”

“這些都是徐月給李寶珠和李有清的書信往來,上面都是證據,求陛下明察啊!”

秀玉說着不住的磕頭,一番話說完,幾乎是滿堂震驚,誰也不敢相信,這般曲折繁瑣的計策會是一個閨閣女兒想得出來的。

而且那個時候,徐月才多大啊,就敢幹出這種事情。

大長公主更是震怒,當初她原就認為此事有蹊跷,只是為了避免再生波折,怕音音受傷,這才壓下了事情。

倒是想不到,竟是替徐月這女人做了劊子手!

她當即怒不可遏,擡手就給了徐月一巴掌,指着人的手都在顫抖。

“你這個無君無父,手段陰狠的下賤東西!音音做了什麽,你要這樣千方百計的要她的命!”

溫黛在旁邊安撫着大長公主,兩人同仇敵忾的望着徐月。

上方的永慶帝,也在看過了書信,還有上頭的親筆字跡,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也沒想到,溫家,居然還藏着這麽一條毒蛇。

他心力憔悴,一個庶女而已,他也沒甚在意,當即便要定罪。

“父親!父親救我,我不想死,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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